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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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說來話長,先救月喑要緊。 寧澄簡短地應了一句,不想多作解釋。 隨著法陣最后一筆落下,幾人眼前一暗,待恢復光明時,已然身處在一座空曠的殿堂中。 居然真是櫟陽殿? 雪華有些不敢置信地念了句,而花繁則直接將捆著人的藤蔓收回,往軟榻的方向奔去。 花判,等等 寧澄伸出手,卻抓了個空。他看著跪在軟榻前、快速進行訴說的花繁,長嘆了口氣。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幔帳后的「人」,其實和地道內的「熾云」一般,只是風舒造出的人偶而已。 按照前幾次「霞云」出場的方式看來,這人偶和風月殿內的小人偶一樣,能進行一些簡單的動作; 而人偶無法作表情的臉,則直接被藏在金紋白面具下,讓人看不出端倪。 他看著跪在軟榻前的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花判,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月喑的傷,宮主也無能為力,還是速去風月殿尋風舒吧。 一般的治療術,根本沒法治好喑喑的傷。 花繁心不在焉地回了句,然后對著塌上的「霞云」道:宮主,事情經過就是如此,還請您高抬貴手,救救小月判吧。 寧澄見花繁這副模樣,心知他聽不進自己的話,便扭頭想找雪華幫忙。 他一轉身,卻看見雪華呆呆地直立著,一雙眼珠瞪得老大,目光卻空空洞洞,既沒放在花繁身上,也沒投在「宮主」那邊。 怪了,雪判一向最注重禮節,怎么 寧澄剛想出聲呼喚,卻留意到雪華下垂的左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張信箋。那張信紙被他緊緊攥著,幾乎快皺成一團了。 原來如此果真如此。 隨著幾聲低喃,雪華的瞳孔慢慢聚焦。他面上表情由驚愕轉為憤怒,然后一點一點地扭曲,眼神也透出幾分癲狂。 雪判? 寧澄剛喚了句,便警覺地往殿門口望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兒靜悄悄地多了道人影。他身上穿著差役的服飾,腰間掛著一柄鐵劍,神情看起來有些慌張。 初平前輩? 寧兄弟,可算是找到你了!風判大人急著見你,快隨我去忤紀殿吧! 小平氣喘吁吁地說著,大步跨入櫟陽殿,拉過寧澄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等 站住。 寧澄剛把手掙開,右肩便猛地一沉,卻是被人按住了。 他回頭望去,只見雪華立在自己身后,指尖發白的手搭在自己肩頭,目光卻越過他,定在小平身上。 你說,風判在哪? 雪華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透著一種暴雨來臨前的壓迫感。他的臉被月光劃分得明明暗暗,眼底也透著幾絲陰冷,宛若自煉獄歸來的索命鬼一般。 回大人,風判大人現在宮外。他命我將寧兄弟帶到忤紀殿,說是一會兒有要事相商。 宮外哪里? 這個應是去了紅鸞閣,說是在那里發現了cao縱精怪之人。 寧澄感受到雪華身上傳出的濃厚殺意,心里咯噔了下,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一把抓住雪華的袖袍,道:雪判,你找風舒有事? 雪華卻沒有回應。他看著漆黑的夜空,深吸了口氣,周身霎時爆出猛烈的氣流,衣擺也隨風獵獵翻動。 眼見一道勁風襲來,寧澄下意識地松開手。待他反應過來時,雪華已經騰到了半空中,如閃電般往遠處飛掠而去。 雪判! 寧澄焦急地喊了聲,剛想追去,卻被小平拉住了。 寧兄弟,風判大人出發已久,興許已經回到忤紀殿了。時間緊迫,你就別再耽擱了吧。 我 寧澄剛想反駁,卻又記起月喑的傷。他回望花繁跪坐的背影一眼,在猶豫片刻后,對小平點了點頭,迅速往忤紀殿的方向飛去。 待兩人來到忤紀殿,進入內堂后,卻沒看見半個人影。 寧兄弟,你去哪???風判大人應在趕回的路上,我倆就先候著吧。 小平見寧澄要走,臉上頓時浮現出慌亂的表情。他快步走到寧澄身前,抬手擋住了對方去路。 我有事,先去風月殿一趟,等等再回來。 寧澄雖擔心風舒那邊出什么事,可眼下救月喑要緊。 他想起最后一次見那靈狐時,風舒并未將裝有靈狐的鎖物囊收入懷中,而是隨手放到床邊的矮幾上。 如果風舒并沒將它帶走,那現在趕回風月殿,還能找著那救命的靈獸。 什么事那么急???你走了,一會兒風判大人回來,可要怪罪于我了。 小平卻不依不饒,反手便要抓向寧澄,卻被他閃開了。 風舒怎會如此計較?你要擔心被責罵,一會兒我解釋清楚就是了。 寧澄看著擋在身前的人,心中有些煩躁,幾乎想直接出手將人打昏、扔到一旁。他耐著性子,對拼命搖頭的小平道: 有人受傷了,我得取些傷藥送去。人命關天,你就別再阻攔了吧。 傷藥?這么說,風判大人真有能起死回生的靈藥? 不是,他 寧澄的話到了嘴邊,忽然停住了。 他轉過頭,看著一臉人畜無害的小平,道:初平前輩,你剛才入櫟陽殿時,為何不曾向宮主行揖禮? 如果說,花繁和雪華因為慌亂、震驚,一時有些失態,還能說得過去。 反觀小平,方才不僅沒向宮主問安,對舉止反常的雪華、花繁等人,也并未表現出半分好奇仿佛他早就曉得,櫟陽殿內會是如此景況。 88、第八十八章:蜃景 嗯?我剛才急著找寧兄弟,一時忘了 你方才出現時,殿門口并未傳來聲響。 寧澄后退一步,手中迅速祭出幾絲咒力。 那殿門,原先就被開啟了。按理說,櫟陽殿只有文判、武使能出入,你是如何能闖入殿中的? 小平眨了眨眼,一臉冤枉:寧兄弟,你在說什么呀?我到櫟陽殿時,那殿門早就開著了,難道不是你們打開的嗎? 寧澄眉心一蹙,道:是與不是,你心知肚明吧?適才情況混亂,我一時糊涂了?,F在想想,風舒若是有事找我,就算不能以連音咒聯絡,也能用千里傳信替代,怎么會大晚上的,讓已經下衙的差役傳訊? 這也許是因為寧兄弟待在武殿,風判大人聯絡不上你,這才 你怎知我人在武殿,又知道那兒無法傳音? 寧澄看著臉色微變的小平,道:況且,你既知我在武殿,又為何會前往櫟陽殿尋人? 露餡了呢。 小平無奈地嘆口氣,然后彎出一抹笑:寧兄弟,你還真是聰慧過人啊。不過呢,現在發現,也略嫌晚了吧? 是嗎? 寧澄不等小平回話,便立即將手中咒力釋出。眼見那結界術被小平險險閃過,他雙手一翻,瞬間萬箭齊發,數道風刃凌空而起,直往對方要害打去。 哦呀。寧兄弟,你就這樣對待前輩的嗎?真教人傷心呢。 小平笑了聲,結界一施,將寧澄的攻擊擋了下來。他把掛在腰間的鐵劍扔開,摸出一柄細長的軟劍,直直地指向寧澄。 寧澄嘗試用連音咒與風舒聯系,可傳出的訊息卻宛若石沉大海。 他想起雪華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又記掛著月喑的傷,不禁有些焦躁起來。 與他相比,小平便游刃有余得多。那柄軟劍在他手中,就像條靈活的水蟒,于破空的嗡嗡聲中,不斷往對手身上纏去。 眼見又一道劍光掃來,寧澄迅速往后方退開,然后一凝氣,直接召出紫色電光,往小平的所在處轟下。 哎呦,那么狠啊。 驚雷咒擊下以后,四周粉塵滾滾,遮去了寧澄的視野。他聽見煙霧里傳來小平的笑聲,便揚手化出一圈風刃,往周遭打去。 別啊。你下手那么重,我也不想手下留情了呢。 隨著咯咯的笑聲,一道鎖鏈忽然凌空飛出,直直擊向寧澄,逼得他后退一步。 斷骨鏈? 寧澄心中一驚,本能地往后躍了數步,道:囚禁月喑的人,是你 答對了唷??丛谀隳敲绰斆鞯姆萆?,就賞你多幾條鏈子吧。 隨著唰唰幾聲響,斷骨鏈自四面八方竄來。寧澄閃躲不及,只得召出結界,將自己護在里頭。 碰! 無數鎖鏈擊向屏障,爆出的氣流震得殿墻輕晃,卻未能將結界打破。 寧澄立在自身罩下的屏障中,看著眼前滾滾飛塵。他邊撐著結界,邊試著聯絡風舒,可依舊沒半點回音。 他想起燭籠吐出的傘鈴殘骸,心中一顫,忍不住開口:齊初平,你對風舒做了什么? 雖然傘鈴遺失在前,風舒失聯在后; 可齊初平這副不顧一切、破釜沉舟似的打法,讓寧澄打從心底不安起來。 鏗鏘! 回應他的,是持續甩來的斷骨鏈。其中一道鎖鏈打在梁柱上,直接擊出了個破口。 齊初平! 嗯?你猜猜看啊。 話音剛落,小平便閃身來到寧澄面前。他將手按在透明的屏障上,盯著對方寫滿怒意的臉,得意地吹了個口哨: 算了。你那么想知道,不如自己體驗看看吧? 你 寧澄還來不及應聲,眼前忽然一黑,所有景物都消失了,就連他罩下的結界,也一齊消弭無形。 齊初平,你給我滾出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寧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怒喝了聲,卻沒得到任何回應,只聽見自己的喊聲不斷回蕩: 滾出來!滾出來??!滾出來??! 那回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響,最后變成一串刺耳的可怕笑聲,尖銳得幾乎能將耳膜穿透。 別笑了!給我閉嘴! 寧澄的額側突突地跳動著,胸膛起伏也逐漸加快。他聽著又一陣的回聲,忍不住一揮手,炸出一片紫雷。 轟 隨著爆閃的電光,眼前的黑霧忽然散去。寧澄只覺腳下一空,身子便迅速下沉。他心中一驚,立刻施展騰空術,這才止住了下落的勢頭。 待寧澄穩住身形,看清周遭景象后,不禁又錯愕起來。 這里是萬仞山洞窟? 他無暇細想,閃身便躍到洞口前,往里頭奔去。 風舒,你在嗎? 他急切地呼喊著,并在看見前方人影時,心中一喜,道:風舒,你 他頓住了。 那是一個他極其熟悉的人。那人有著和風舒相似的面容,嘴角卻帶著冰冷的笑意。 宮主,您找我? 寧澄看著那身披紅袍的人,忍不住后退了步。 你你怎么 宮主,是我啊。 那人微微一笑,往前踏了一步。 您剛才不是急著要見我嗎?怎么這會兒,卻想躲了呢? 我 寧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幾步,磕在了石壁上。 濕冷黏膩的感覺從后背傳來。隨著細細的金屬聲,空氣中瞬間填滿了鐵銹味,熏得胃部一陣翻騰。 怎么,您還記得這段過往??? 對面的人露出鬼魅般的笑,一個閃身,便湊到寧澄跟前。寧澄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往后一縮,可那人只輕松扯了下,他就被掐著脖子,按到了寒涼的石壁上。 這些年來,有我陪著您,是不是很快活? 那人低低笑了聲,一點一點地將手攥緊。 您快活,我也好快活。我就喜歡看您痛苦的樣子,看著您眾叛親離、孤身只影??粗谔炝P之下縮做一團、奄奄一息。 他說著,眉眼變得溫柔,語氣也輕緩起來。 宮主,我是那么地敬仰您。我見不得您就此死去,所以拼盡全力,把你給拉了回來。 為了不讓您躲著我,我費了多少氣力,才將您的記憶封禁。我看著今世的您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終于只能信任我,也只能依賴我一個人。 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忍了那么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你眼里蘊著的絕望、身上傳來的戰栗,都美妙得讓人亢奮不已 風舒? 寧澄心中一片茫然,下意識地抓向腰間,并在聽見一聲悶響后,垂眼往下望去。 是銀鈴。 那帶紫穗的鈴串微微晃動,散發著細弱的銀光,莫名讓人有種安心感。 寧澄看著紫穗銀鈴,艱難地吸了口氣,道:不對,你不是風舒。 我是啊?;蛘邔m主您,更習慣喚我「風顏」呢? 那人放開掐著寧澄脖子的手,把臉湊到寧澄耳邊。 您真應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多有意思。 寧澄咳了幾聲,還沒來得及回應,那人便忽然環了上來,低低的聲音在耳邊輕喃,鼻息也呼到了頸子上。 宮主,想什么呢? 寧澄的心跳漏了一拍。身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忍不住起了點雞皮疙瘩。 您要是想,我們還可以好好快活一下。 不。你不是。 寧澄喘了喘氣,猛地一伸手,將貼近自己的人推開。 風舒是長得像你,可他與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