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書迷正在閱讀:宮傾現代篇(GL)、穿成男主他老爸、在你的世界肆意撒野(重生)、重生后他只想搞事業、渣攻的準則[快穿]、[綜漫同人]我真的是個好人啊琴酒、人魚生存法則[星際]、日拋馬甲不能掉、祝我們友誼天長地久、和狐仙同居以后(GL)
你若是覺得那關押咒法不好,那我撤去便是了。 風舒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基于牢內沒關押其他犯人的前提下。 聽他愿意撤掉關押咒,寧澄雖不免期盼,卻也忍不住臉上一抽。 不對啊,大人這樣是不是有失偏頗您難道沒看見牢役們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嗎! 縱然寧澄想要接受風舒為他提供的特例,卻也覺得這樣不妥。 先不說這么做會不會讓人猜忌他和風舒的關系,若傳揚出去,只會平白給風判添個包庇犯人的惡名。 況且,被咒術壓制的不適感只是小事,他又不是什么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忍一忍就好了。 見他搖頭,風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掃了眾牢役一眼,便帶著寧澄踩上通往牢房的階梯。 一進天一牢,那種術力、氣力被抽掉的感覺又回來了。寧澄深吸了口氣,努力穩住身形,跟著前方修長的身影往下走去。 像是顧及寧澄使力困難,風舒腳步微微放慢,讓他不至于跟得很吃力。 他背上的銀傘隱隱透著微光,使得昏暗的地牢看起來也沒那么可怕了。 縱然如此,走到熟悉的牢房前時,寧澄已經開始喘氣了。礙于風舒在場,寧澄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的喘氣聲太過明顯??煽帐幍牡乩蝺劝察o得很,風舒耳尖,還是聽見了。 風舒嘆了口氣,抬起寧澄右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在他手心,道:此鈴乃風舒隨身之物,上頭沾染了我的氣息。寧公子帶在身上,這關押咒認主,自不會為難你。 寧澄晃晃腦袋,果真發覺那股壓制他的咒力消失了。他收回手細看,只見一串掛著紫色流穗的細鈴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散發著淡淡的銀光。 這想來是風舒珍視之物,才會隨身帶著吧。寧澄不敢貿然接收,道:大人好意,寧某心領了。此物太過珍貴,寧某擔心出什么岔子,還是還予大人吧。 說罷,他雙手捧起那銀鈴,戰戰兢兢地遞向風舒。 銀光照亮了風舒的臉龐。他眉眼彎彎,嘴角上勾,道:此鈴算不上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個小掛飾罷了。寧公子就別推辭了吧。 雖然在笑著,可風舒的語氣中,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寧澄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只得乖乖將銀鈴收下,心想絕對不能弄丟,待出獄后再交還風舒。 見寧澄收下,風舒又溫和地笑了笑,然后轉身離去。 作為文判之首,風舒日間想必是很忙碌的,能耐心陪伴寧澄一路,只能說他心地真好。 若是每個被抓進來的犯人都有如此待遇,只怕那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們,個個都擠破頭想進天一牢吧。 風舒離開后,偌大的天一牢就剩寧澄一個了。他發了一會兒呆后,便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那串銀鈴,順帶思考應付明日審訊的說辭。 不知是因為關押咒解開后恢復輕盈,還是虛驚一場后放松下來的緣故。 在苦思冥想一會兒后,寧澄吃了點牢役送來的湯飯,將銀鈴小心收好,便早早地睡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求收藏鴨 ( w )/ 5、第五章:煙花柳巷 這一夜,寧澄睡得不甚安穩,接連做了好幾個夢。 夢中,他先是被月喑的燭籠一口吞掉,然后被雪華和花繁施展漂移術,當皮球一樣拋來拋去地玩。 他嚇得不住尖叫,可叫聲卻淹沒在花繁的大笑和雪華冰冷的笑聲中。 只見雪華袖擺一揮,寧澄便向空中飛去。眼前,一頭巨大的三足金烏迎面朝他飛來 寧澄絕望地閉上眼,抬頭護住頭部,而當他再度睜開眼時,花繁、雪華和那三足鳥都不見了。 他坐在一張華美的大床上,一抹藍色的身影掀開床邊的垂簾,向他湊近。 他起身迎接,那人將他擁入懷中,身上散發的獨有的氣息一下將他包圍。 耳邊傳來那人微微的喘氣聲,熱氣呼上他的脖子,弄得他癢癢的。他抬起頭,對上一彎水色薄唇 公子醒醒,辰時了,忤紀殿開堂了! 寧澄一下驚醒。他起身看了看四周,在看到打開的牢門和喊他起床的牢役大爺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現下的處境。 是了,昨日風判領他進天一牢,說是明日開審。 怎么天亮得那么快啊,要是再慢一點的話 寧澄腦中忽然浮現夢里的那張臉,可卻模模糊糊的,只看得清是個微笑的輪廓。 他揉了揉臉頰,心道自己居然毫無緊張感,身陷桎梏時還做春夢。 而且,為什么對方還是個男人??? 雖看不清夢中人的臉,但那寬大的肩膀和凸起的喉結,明顯不屬于女子。 寧澄思來想去,只道前天夜里歡娘說要將他賣給陽柳居時,他產生的心理陰影投射到夢中了。 也不知道青兒姑娘怎么樣了,會不會以為他畏罪潛逃、有沒有辦法換到一間新的寢房。 無論如何,現在也不是cao心其它事的時候。寧澄將這詭異的夢拋到腦后,稍微整理了下儀容,便跟著牢役大爺的步子走出天一牢。 由于沒睡好的關系,寧澄腦袋昏昏沉沉的,只管被那名牢役帶著往前走。 許是見他昨日與風舒舉止親昵,牢役大爺在掏出繩索捆住他雙手之前,小心翼翼地問他是否介意被綁上,還長篇大論地解釋說這是押送囚犯離開天一牢的標準程序,讓寧澄哭笑不得。 等他們開始出發時,已經是辰時三刻了。清晨的空氣透著些許微涼,寧澄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試圖打起精神。 他看著滿地飄落的桃花瓣,想著出望云宮后,許是沒機會再看到如此壯闊艷麗的桃林了。 忤紀殿就位于天一牢后方,是以寧澄并未走多久,便看見忤紀殿那閃著華光的霽色宮殿了。 看著忤紀殿高高掛著的匾額,寧澄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努力在心中回想一遍昨日練習的說辭,確認自己記得每一個需要敘述的重點,并在牢役大爺的提醒下試圖弄平衣擺上的皺褶。 試了幾次發現無果后,寧澄果斷放棄整理衣物,直接踏上通往忤紀殿的階梯。 今日是二十四節令之一的清明,也是忤紀殿開堂審訊的日子。因此,雖然時辰尚早,忤紀殿內外都已站滿當值的差役。 牢役大爺向差役們點頭示意后便離開了,換兩名殿前差役接手,架著寧澄往殿內走去。 作為審訊犯人的場地,忤紀殿內看上去就和話本里的衙門沒什么差別,只是更加宏偉肅穆些。 殿內居北處的矮臺上橫擺了一張公案和高背椅,案上放有硯臺、筆架、簽筒等物。 殿中央留有一片空地,是進行審訊時供犯人跪著的,東西兩側則各有一批差役持劍而立。那些差役個個繃著臉,表情嚴肅,瞧著有幾分殺氣。 步入忤紀殿后,寧澄不意外地看見坐在矮臺上的風舒。 風舒對他微笑,似乎想讓他放心,寧澄回以一笑,卻在看到風舒左側的黑影時笑容一滯 雪華黑著臉坐在風舒左側。他似乎很不想和風舒坐在一起,只是又沒別的地方可坐,所以只能盡量坐離風舒遠一些。 更可怕的是,在一陣爽朗的問候聲后,從殿門轉出的花繁拖著月喑走了進來,經過寧澄身邊時,還不忘和他打個招呼: 小橙子,你好??! 好個p! 不是說審訊由風判大人執行嗎?為什么你們這些大人物都要出現???文判們都吃飽了撐的嗎! 寧澄見月喑頻頻打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實在很想叫花繁帶人回去休息。 可如果那二人回去,不算上堂上差役,就只剩下風雪兩名不對盤的文判在場了。 該死,還沒開始審訊,雪判大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了! 在我進來以前都發生了什么???雖然你讓我放心,但我放心不下啊風判大人! 寧澄看著殿堂角落插著的幾枝毛筆和一堆紙卷,無語問蒼天。 臺下差役見花繁、月喑前來,不知從哪兒端出椅子,讓花月二人坐下了。雪華也在瞪了眼眾差役后取得一張椅子,挪到遠處坐下。 待文判們都就位后,審訊便開始了。寧澄盡量吐字清晰地將準備好的說詞陳述一遍,然后忐忑地等候風舒回應。 昨日思來想去,寧澄覺得還是如實招供較好,畢竟要臨時編個故事出來,他沒自信不會錯漏百出。 其實今日的供詞,寧澄昨日在解釋身上淤痕由來時,就已經向風舒說過大半了。 在負責記錄的差役將案宗呈給風舒后,他提筆畫了個圈,便示意差役將案宗拿給寧澄。 如此聽來,確實沒什么可疑之處,畫押吧。 這就是您的辦案之法?此人供詞亂七八糟、宛如夢話,分明十分可疑!風判大人,您僅聽他一面之詞,就準備宣判無罪嗎? 一旁的雪華忍不住開口了。他與風舒同為文判,雖風舒為文判之首,可他作為文判的資歷比風舒深,無需敬稱風判「您」或「大人」。此刻如此稱呼,無非是語帶諷刺了。 在這點上,雪華說法其實沒錯。如果風舒一向如此辦案,會看不過眼也是人之常情。 寧澄心中同意雪華的說法,卻又忍不住想就這么草草了事,畢竟當事人是他,如果他只是個局外人,倒是可以高呼一聲雪判大人英明。 風舒笑了笑,道:雪判以為,何處有疑? 雪華霍地站起,挪步向忤紀殿中心走去。 疑點有三。一則,此人言其被人自空中推落,可昨夜觸犯宵禁之人僅他一人。其余持通行令者,皆已被屏除嫌疑。 二則,若此人所言屬實,城西寧家距紅鸞閣少說也有四十里路。就算用騰空術疾馳,不出五里便會被燭籠截獲。 三則,燭籠有異。據我聽聞,此人昨夜并不是被燭籠困鎖帶回,若非虛報姓名導致燭籠無從下口,為何需靠漂移術移動? 他邊邁步邊厲聲發問,說完的同時,人也走到寧澄面前。不得不說,雪華那高大的身影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在他的威壓之下,寧澄幾乎想下跪認罪了。 雪華列出的三個疑點,寧澄一個也答不上來。他至今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見他不語,雪華再度以冷冽的聲音開口:我認為,應將此人帶到宮主面前仔細訊問,問清他與熾云、磬海失蹤一事的關聯性,再交由宮主定奪。 風舒微笑道:雪判這是不服我的判決? 雪華道:是不服。 風舒道:若有證人,何如? 雪華一怔,道:何來證人? 是啊,何來證人? 一旁的寧澄聽了也是心中驚疑,還道風舒神通廣大,找來青兒、歡娘等人前來作證,卻見風舒微微一笑,指向自己心口: 風某便是。 這下,不僅雪華愣了,連寧澄也愣住了。 雪華反應過來,怒言:胡鬧!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堂堂忤紀殿掌訊,居然自作假證不成! 風舒笑了笑,答:并未作假。風某昨日恰巧途經紅鸞閣,對寧公子撞破房頂、從天而降一事,亦略有耳聞。 此言一出,寧澄不由自主地看向風舒,就連雪華看向風舒的表情也是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雖愚善,卻也自恃清高、潔身自好,怎可能流連于那那般風月之地? 雪華明顯不相信風舒的說辭??v然他與風舒不和,卻也明白對方不是那種會逛窯子的個性。 和散漫的花繁不同,風舒執行公務時,都盡量避免和民眾有過多不必要的接觸。 凡是帶著戀慕心思接近風舒的女性,都被他以淡漠疏離的禮貌態度打發,因此雖同是面如宋玉的美青年,風舒在民間的呼聲卻沒花繁那么高。 一直沒說話的花繁也忍不住開口:風兄,你開竅了?昨夜我本在陽柳居吃酒,早知你在附近,就拉你來作陪了。 他一開口,就將對話重點扯到奇怪的方向了。 雪華臉上頓現厭惡之色,道:沒人在乎你去沒去過陽柳居!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提這等污穢之地,你有沒有身為文判的自尊? 花繁面上無辜,道:怎么,你羨慕嗎?不如下次我倆一同前往如何? 雪華怒喝:滾! 怎么我忽然感覺雪判大人好可憐?和這群同僚共事,遲早會氣出病來吧。 望著花繁身側打著盹的月喑,寧澄心想,這群人應該都沒有身為文判、應照顧自身形象的認知。 雪判多慮了。風某前去那煙花巷,乃是遵宮主之命辦理事務,并非去尋歡作樂的。 見花雪二人爭執,風舒咳了聲,示意他們安靜。 雪華卻是不依,道:前天夜里,你沒待在風月殿已十分可疑,如今卻拿出宮主推搪,處處包庇這可疑人物,居心何在? 風月殿,顧名思義,便是風判和月判的居所了。 望云宮內,霞云宮主住的是櫟陽殿?;ǚ焙脱┤A就職文判較早,一起住在花雪殿,而后來的風舒和月喑則住在風月殿。 據說望云宮內還有一座武殿,專門供武使居住,而實際上里頭有沒有住人,還有待商榷。 風舒眉心一蹙,道:風某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對宮主不利之事。倒是雪判,如此急著給寧公子定罪,可是心中有鬼? 見他倆劍拔弩張,花繁忙拍了下手掌,起身道:好啦,都別吵了。既然前夜發生的事與宮主有關,不如請宮主親自審理吧? 一旁的月喑此前禁不住困意打起盹,被花繁擊掌聲一驚,忙端正坐姿,不明故里地跟著拍手,在拍了幾下后發現殿內氣氛險惡,便停了下來。 一時間,殿內竟靜寂下來,無人發言。寧澄兩側的差役們連大氣都不敢出,待看這場言語交鋒中是哪位文判大人占上風。 良久,風舒再度彎出一抹笑,開口:就依你的意思。孰是孰非,宮主自會裁斷。 雪華輕哼一聲,道:如此甚好,枯榮場也是時候開放了。 被晾在一邊的寧澄抖了抖,覺得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地,就被扯進文判們的勾心斗角中了。 天知道那位霞云宮主脾性如何,若依雪判所言裁定他有罪,搞不好明年的清明,風判都可以替他上柱香了。 于是,在風舒的示意下,寧澄被差役帶離忤紀殿,往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忤紀殿開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