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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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沒聽見寧澄叫喚,眼前墨黑的背影絲毫沒放慢腳步,領著寧澄疾行。 他的漂移術能力顯然比月喑好得多,雖然不曾回頭,也能cao縱得好好的,沒讓寧澄與路邊的花草木石相碰撞。 話雖如此,被人cao縱著前行的滋味依舊不怎么好。眼見又一叢桃花枝從眼角險險擦過,寧澄忍不住大喊:這位大哥,能放我下來嗎?我可以自己走,保證乖乖的,不偷跑就是了。 話音剛落,那人居然真的停下了。寧澄剛想著其實他也沒那么難溝通,就聽見一把有些熟悉的聲音: 華兄,好久不見,你怎么又變帥了! 原來是碰到熟人才停下的啊。 寧澄默默地把沖到嘴邊的道謝吞回去,同時好奇地探頭,透過那名青年的肩膀望向前方。 待看清眼前一粉一黃兩條人影時,寧澄不由得眼角一抽,把頭又縮了回去。 居然都是認識的面孔。而且,為什么都是位居文判的大人們??! 他們碰見的,自然是花繁和月喑了。 身為負責夙闌城日間巡邏的花判,花繁總是借著職務之名四處搭(tiao)訕(xi)城內居民,因此雖不是「花粉」,寧澄上街時也偶然觀望過花繁幾次,對那張俊朗的笑臉和粉色身影還算有印象。 畢竟穿粉色衣服上街卻不顯突兀的男人,全夙闌也就花繁一個。 此刻,寧澄躲在青年身后,從他這個視角,只看得到青年寬大的背影。 原來他姓華啊,真是個少見的姓氏等等,華?莫不是那雪喪霜 仿佛在驗證他的猜想,只聽月喑那氣若游絲的聲音輕輕響起:雪華前輩好。 嗯。 好啊雪華你居然無視我只和喑喑打招呼!太過分了! 他倆一口一個雪華,把寧澄擊沉了。 當那黑壓壓身影將他帶出天一牢時,寧澄不是沒想過眼前的青年可能是誰。 可基于對雪判的恐懼,他寧愿說服自己眼前的只是一名普通牢役。 絲簾傘,沾花舞;雪喪霜,映燭光。四名文判當中,只有雪判的花名聽著有些不太正面,而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相比個性爽朗親民的花判、俊雅溫和的風判和清秀美少年月判,負責處理文書和判刑事務的雪判出現在民眾眼前時,不外乎是死刑執行日。 那萬年不變的墨黑扮相和寒冰一般的臉孔,顯然沒能給群眾留下多少好印象,而著名的「枯榮場凌遲」事件,更是讓雪判的名聲一度降到谷底。 枯榮場,是城內執行死刑的廣場。當初建設時,本著殺雞儆猴、減少犯罪率的目的,枯榮場四周特別保留了一大片空地,開放行刑過程供民眾參觀。 在某次執行死刑時,原先認罪的死囚忽然反悔,當場口吐惡言,高呼文判受賄栽贓他有罪、雪判濫殺無辜云云。 當時,剛擔任監斬不久的雪華當場震怒,體內術力外沖,弄得案上文書紙卷直接浮空疾飛,唰唰幾個來回就將那名死囚劃得渾身都是血口子。 待得民眾回過神來,眼前就只剩一具宛若被凌遲過、渾身血污的尸體了。 現場民眾后來提及此事,都心有余悸地表示:好在雪判大人還沒氣得失去理智,將如此大范圍的攻擊波及無辜群眾。 自此,雪華也被安上了「雪喪霜」這個不怎么好聽的名號,而有者私底下喊的「黑無?!?、「索命鬼」、「殺人不眨眼的瘋子」等等,更是一個比一個難聽。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聽說也有人表示:雪判大人高冷禁欲的樣子真是太棒了!好想被雪判大人踩在腳下欺(rou)負(lin)啊 當然,這種有特殊癖好的人只占少數,沒能改變雪判在多數人眼中冷血無情的印象,包括寧澄。 得知眼前黑衣青年就是傳說中的雪喪霜后,寧澄寧愿被月喑發現也不想被他帶走,當下連忙探頭開口: 月判大人好,昨夜一別,沒想到這么快就重逢了啊,啊哈哈哈。 看見雪華身后突然冒出的寧澄,花繁和月喑都愣了下。 雪華側過頭,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寧澄身上的漂移咒就解開了。 重獲自由的寧澄扭了扭手臂,退到看上去最無害的花繁左側,微笑道:咳,花判大人好。在下寧澄,久仰花判大人風采,今日一見,果真好看極了,哈哈哈。 拋棄無謂的羞恥心吧!能活命更重要啊。 聽他這么說,花繁立刻眉開眼笑:小橙子你眼光不錯,不枉我昨夜送了你一路,否則喑喑就只能叫人把你扛回去了。 誰是小橙子不對,原來你才是讓我一身淤青的罪魁禍首嗎! 果然文判大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全都草菅人命??! 寧澄又想退后了。 一直不發一語的雪華冷冷地開口:此乃熾云、磬海失蹤案嫌犯,我要問他話,你別插手。 雪華這句話是對花繁說的,而寧澄聽了,心里頓時輕松起來。 熾云、磬海是誰,他聽都沒聽說過,這事只要經過審訊,就能證明他是清白的了。 一旁的月喑則臉色微變:此人不過違反宵禁。敢問前輩,他與兩位武使失蹤案有何干系? 嗯? 等等,武使居然真的存在???一下就失蹤兩位,情況好像有點嚴重? 昨夜熾云、磬海失蹤,此人忽然夜行于望云宮附近,遇見文判卻報上假名,著實可疑。 雪華無視一旁擠眉弄眼的花繁,語氣淡漠地說著。 他口中的望云宮,自是霞云宮主、文判和傳說中的武使居住的宮殿了。 昨夜關押寧澄的天一牢,便位于望云宮地下。而此刻,剛離開天一牢不遠的寧澄,想必還身在望云宮某處。 這里四周栽滿桃花,適逢春季,桃花叢開,若不是身陷囹圄無心欣賞,此地倒是個閑來散心的好去處。 他是報了假名沒錯,不過也可能是昨晚我沒喂燭籠吃梅干,它們一時生氣鬧別扭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說得好,我報的明明是真名! 寧澄連忙點頭表示認同。 不過,原來昨日看見的血盆大口不是幻象?明明是法器,為什么還要投喂??? 那也不失為一種可能。然,昨夜之事牽連甚多。你不在現場,待會再讓花繁說與你聽吧。 好的,雪華前輩。 你會不會妥協得太快??!就算對方是前輩也不需要讓著他?。?! 寧澄在心中暗暗吐槽。就算他認為自己肯定會被判無罪釋放,卻也不怎么想由雪華進行審訊,天知道這雪喪霜會不會在訊問過程中用私刑,直接來個屈打成招的。 更何況,在寧澄的印象中,忤紀殿執掌審訊的,應該是 怎么大家都聚在這里?是見這花兒開得好看,就一齊賞花來了么? 寧澄身后的假山忽然轉出一人,微笑著開口。 那人身披銀藍袍、內襯水藍衣,身負一柄銀色紙傘,長身玉立。 那仿佛精雕玉琢的面容上掛著溫和淡雅的笑,與適才發言時溫潤清朗的嗓音搭在一起,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來人居然是位居文判之首、兼任忤紀殿掌訊的絲簾傘風舒。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里啰嗦一下,雪判大人的名字念作雪華(hu),不是雪華(hu)哦。 同理,花繁叫雪華是是喚華(hu)兄,而不是華(hu)兄。 4、第四章:紫穗銀鈴 風舒一出現,四周氛圍好像變了。 寧澄不自覺地向來人的方向踏前一步。注意到寧澄動作的青年望向他,笑得更溫柔了些。 閣下是? 寧澄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城西寧家寧澄,見過風判大人。 不知為何,雖不曾親眼目睹風判真容,他心中篤定這名青年便是被稱作絲簾傘的風舒。 見到風舒的第一眼,寧澄心中便升起一股奇特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么,只覺得心里癢癢的。 那溫柔的微笑夾著溫暖,溫暖中帶點熟悉,熟悉中又帶了點懷念? 風舒的嘴角噙著笑,拍了拍寧澄的肩膀,徑直移步到他身前。 這桃花開得甚好,只是剛發生昨夜之事,現下并非賞花的好時機。 他語氣溫和,其他三位文判則臉色微變。 月喑微張了張嘴,似是想問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卻又忍住了,倒是雪華伸出手,指向寧澄,道: 昨夜一事,此人頗有嫌疑,我正準備問他的話。 風舒輕笑,道:審訊犯人之事,一向由風某負責,怎敢勞煩雪判。 風舒作為文判之首,除了負責監督城門守衛以外,最重要的職責,便是行使其作為忤紀殿執掌人的工作了。 忤紀殿位于天一牢后方,每逢節令日開一次堂,屆時節令日之間有犯罪嫌疑的城民都會被押至忤紀殿進行審訊。 相較行刑的枯榮場,忤紀殿的審訊過程可是不公開讓民眾旁聽的,甭管你是世家子弟還是普通百姓,進了天一牢,是生或死就全憑風舒的判斷。 好在風舒一向寬厚,除燒殺yin掠以外,偷盜之類的小罪行只要不傷及苦主、答應歸還所竊盜之物,一般被罰替苦主無償勞役半年就了事了。 據說因為此事,風雪兩位文判之間起了不少矛盾。風舒認為判決應視各人情況酌情處理,而雪華則覺得風舒過于愚善,總是判得太輕。幾次下來,兩人之間關系不免鬧得有些僵了。 雪華怒道:事關宮主,豈可怠慢?一日尋不到那二人,夙闌就一日不安寧。宮主與你關系親密,自是不會遷怒與你。將來降罪下來,我等卻是要遭殃的。 聞言,風舒笑容斂起,道:雪判怕是誤會了。夙闌歷來罪案,皆在節令日審理。明日便是清明,風某自會開堂審案,若他真是你我要找的罪人,再交予雪判處決,如何? 雪華面色微慍,卻也想不出可反駁的話語,只得咬牙答道:甚好。 風舒笑道:如此便好。我剛繪了熾云、磬海二人畫像,你且拿去制成海捕文書,全城通緝那二人吧。 他伸出手,手心燃起一道光,兩幅卷軸便憑空出現。 雪華臉色難看地接過風舒手上紙卷,并在狠掃了寧澄一眼后拂袖離去。 一旁觀望的花繁和月喑似是見怪不怪了,向風舒告辭后也信步離開。 待花月二人走遠,寧澄這才發現,被遺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他和風舒兩個人。 剛才那透著鋒芒的險惡對話,他可是全程目睹了的。一向以文雅、謙和聞名的風判居然能壓制兇殘的雪判大人,想來也是位可怕的人物。 人不可貌相啊看起來無害的小綿羊,可是會長角的。 適才他心里那種莫名親切熟稔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陌生的恐懼。 風舒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寧澄一番。他臉上雖掛著笑,但寧澄還是感到些許不自在。 放眼四周,一個人都沒有。要是風舒想對他干些什么,不知道喊救命來不來得及、會不會有人聽見啊 寧澄惴惴不安地想著,只見風舒眉頭一蹙,忽然伸手向他抓來。 寧澄張嘴欲呼,卻看見被風舒抓著的右手上淤痕漸消,那句未出口的「救命」也就吞了回去。 怎么受傷了?風舒邊治療他手腳上的傷,邊出言詢問。 寧澄聽出他語氣有一絲不快,許是誤會雪華對他動私刑了吧。 若雪華真未審先判,對風舒這位忤紀殿掌訊來說,便是越權了,覺得惱怒也是應該的。 寧澄想著,唯恐自己成為兩位文判大人炮火的中心,連忙解釋了身上淤青的由來。 他邊解釋邊偷偷觀察風舒的臉色,見他眉目緊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寧澄說完,風舒才收起緊繃的神色,換上原來那副溫和的笑臉。他朝寧澄微微躬身,道: 原來如此,是風舒疏忽了,還請寧公子不要怪罪。 寧澄惶恐:誰敢怪罪風判大人您??! 而且風舒雖為文判之首,不知座下其余文判行動也實屬正常。 昨夜抓捕他的是月喑、弄傷他的是花繁,真要追究責任也輪不到風舒身上。 見風舒禮貌道歉,寧澄一方面覺得受寵若驚,一方面為自己剛才胡亂揣度人家而感到羞愧,心里對風舒的防備也降低了些。 在他連連擺手表示不在意后,風舒便告訴他由于審判日在明天,他需要回到天一牢過上一晚,等待明日開堂。 聞言,寧澄臉色又苦了起來。離開天一牢時他就想著自己絕對不要再回去了,如今卻不得不做出妥協。 他身為夙闌城民,自然必須遵從夙闌的法律。就算風舒再和藹可親,也不可能放寧澄回自己家等待審訊的。 于是,寧澄默默地跟著風舒走回天一牢。他記掛家中雙親,心中不免有些低落,一路聳拉著腦袋往前走。 抵達天一牢時,前方的風舒忽然停下轉身。寧澄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咚的一聲撞進對方懷里。 那微溫的胸膛散發著淡淡的氣味,似是熏香,又像墨香,和空氣中飄散的桃花香氣交融在一起,讓寧澄不由心神一蕩。 鬼使神差下,他伸手撫向風舒后背,竟像是要懷抱對方一般。 這 一旁的牢役個個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但風舒沒出聲,他們也不好上出言斥責,只能面面相覷,靜候風舒指示。 待寧澄發現自己明顯失禮的舉措時,已經是片刻之后的事了。 他臉上飛起兩抹紅霞,踉蹌著后退幾步,剛想作揖道歉,卻被風舒搶先一步拉住。 怎么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風舒話語中帶著關切,竟似不在意剛才寧澄逾矩的舉動。他一拉之下,兩人距離再度縮小,隱約傳來的熱氣讓寧澄漲紅了臉。 他掙開風舒的手,答道:沒、沒事,我只是想到要進天一牢,就會喪失氣力,覺得有些害怕而已! 慌亂之下,寧澄居然把心中想法直接說出來了,說完以后,他又羞又惱,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文判大人面前,他說的這是什么話???就算風判脾氣再好,聽到這話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怎料,風舒聽他這么說,非但沒有生氣,也沒有笑他嬌貴,只是輕撫下頷,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