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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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嘆了口氣,終究沒有訓斥他,只是繼續問道:這三年,都是這樣過的? 扶游想了想,搖搖頭,卻不愿意說更多的。 或許一開始,他和秦鉤之間的相處,還是很舒服的。 當時秦鉤忙著扳倒劉太后和劉將軍,扶游也竭盡所能地幫著他,秦鉤會見屬下、布置什么事情的時候,總是扶游給他打掩護。 可是在扳倒劉太后與劉將軍、失去共同的目標之后,兩個人之間的差異與矛盾,一夜之間全部暴露。 原來秦鉤把扶游看做是一只小黃雀,覺得他傻乎乎的,只要給點米、給點水,就能活下去。 扶游則在秦鉤說出我誰也不愛這句話之后,恍然發覺,自己落入了冰冷冷的、金玉鑲嵌的籠子里。 晏知也不細問他,只是道:好了,沒事了,你先把身體養好,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出宮采詩,但是 兄長知道了,兄長來想辦法。 扶游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哥,你還是不要管我了,秦鉤他 你放心。晏知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我畢竟還是皇后,陛下要鏟除世家,皇后必定是最后一個鏟除的,我還有好幾年可活呢。 他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扶游抬起頭:什么? 你先前為什么看到我就跑? 我扶游低頭,猛灌了一口湯藥,把自己嗆得直咳嗽。 晏知把藥碗接過去,給他拍背,有些無奈:因為覺得自己這幾年過得很不好,所以沒有顏面見兄長? 扶游搖搖頭:只是不想連累兄長 你不用這樣,你還小,還有自由自在的好幾十年,只是三年行差踏錯,算不得什么。晏知幫他擦了擦臉,你想出去采詩,兄長幫你謀劃,你不要鉆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來。 扶游抬眼,與他對上目光。 晏知看出來了。 在梅花樹下,扶游其實是藏了點東西在袖子里,想做些傻事的。 當時崔直的感覺也沒有錯,那是一種叫做回光返照的氣息。 最后還是晏知把他暫時拉回來了。 晏知握住他的手,把他準備好的匕首從他的衣袖里拿出來:再支撐一會兒,好不好?采詩要到春天,還沒過完冬天呢,你再等一等。 扶游怔然,良久,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最后晏知摸摸他的腦袋,起身離開。 他要出去的時候,身后傳來小小聲的一句:對不起啊,兄長,我把你給我的竹簡弄丟了。 晏知回頭:沒關系,兄長明天重新寫給你。 他甫一走出里間,就感覺到兩道陰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刀子一樣,要將他凌遲。 他轉頭,果然是秦鉤。 秦鉤穿著朝服,就站在門邊,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來的。 晏知剛要俯身行禮,也好提醒房里的扶游。 可是秦鉤身邊的兩個侍衛把里間門一關,捂著他的嘴,就把他架出去了。 在秦鉤的示意下,外殿里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更別提泄露他已經回來的事情。 秦鉤在門外等了一刻鐘,才姍姍走進里間。 他走到床邊,捏捏扶游的臉:小黃雀,吃藥了? 扶游縮了縮脖子,躲進被子里:嗯。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故意拿晏知來氣我?秦鉤在床邊坐下,你是在故意讓我吃醋嗎? 扶游很快就明白過來,知道他是看見了,抱著被子坐起來:我沒有。 沒有?那就是晏知在勾引你。 沒有! 諒他也不敢。秦鉤想了想,再有下次,我也找個人,讓你嘗嘗醋味。 這倒是秦鉤一貫的想法,以牙還牙。 只是秦鉤瞧著他波瀾不驚的小臉,忽然覺得,他慣用的、對扶游的威懾,好像沒有什么作用了。 好像真的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有什么東西要脫離他的掌控了。 他越發地想把小黃雀握在手里,盡全力地放狠話、威懾他,企圖重新把小黃雀鎮壓住。 他也就隨著心意,捏住了扶游的下巴,同他交換了一個帶著苦藥味道的親吻。 他試圖用親密的接觸再次感受到扶游對他的喜歡。 但是很可惜,他好像感覺不到了。 于是他變本加厲地親上去,又微喘著分開。他扶著扶游的腦袋,想在言語之間找到最后救命的稻草:小黃雀,你喜歡我。 可是,就像是在上次沒有完成的婚禮一樣,扶游看著他,語氣平淡地向他宣布那個事實:我不喜歡你了 在扶游說完之前,秦鉤一把將他抱進懷里:別說胡話,你生病還沒好。 扶游靠在他懷里,目光平靜:或許吧。 * 一轉眼就到了年節,扶游的病好了些,但是秦鉤對他的看管卻變得越來越嚴厲。 平時出去散步,秦鉤都要陪著他。 秦鉤雖然能刻意無視扶游的要求,卻不能無視他的冷淡。 除夕這天,大清早,扶游才起來,崔直就進來給他道喜。 扶公子,過年好啊。生辰也該慶祝,這下可是整十八歲了。 他說著,就讓十來個侍衛,抬了幾個箱子進來。 扶游看著當然熟悉,每回秦鉤送東西,都是這樣的箱子。 崔直讓侍衛們把箱子打開,讓他看。 這時候,秦鉤就坐在正殿里,握著竹簡,偏著頭,朝這邊看了兩眼。 只可惜扶游興致缺缺,也只是看了兩眼箱子里的東西,就讓他們抬下去了。 這天中午,秦鉤摸了摸他的額頭,覺得他不燒了,便道:晚上帶你去宮宴,有煙花看。 扶游點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于是傍晚的時候,秦鉤讓人把新做的禮服拿上來,給扶游換上。 雖然上次成親沒完成,但是秦鉤發現,他的小黃雀穿紅顏色很好看。 扶游捏著衣袖,想了想,道:我要去,能不能不讓晏知去? 秦鉤給他系上衣帶,笑了一下:你在吃醋? 扶游沒有回答,就算是吧。 其實他是想著晏知應該不會喜歡以皇后的身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他什么也幫不了晏知,只有在這些小事上,能幫晏知擋一回,就算一回吧。 秦鉤只當他是吃醋,偏過頭,吩咐旁人:去鳳儀宮說一聲,晚上除夕宮宴,朕帶小黃雀去,讓晏知稱病別來。 扶游的心情好了些。 可是到了怡和殿,不料晏知已經到了。 他探詢的目光看向扶游,還以為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惜違抗圣命,也要過來看看。扶游無奈地笑了笑,向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秦鉤回頭,扶游便匆忙斂起笑意。 這時百官叩首,扶游跟在秦鉤身后,穿過叩拜臣民,走上臺階。 隨后鼓樂聲起,秦鉤自然坐在正中,在帝位旁邊,只設了一張小案,扶游只能同晏知坐在一起。 雖然扶游盡力避開和晏知過多接觸,免得勾起秦鉤怒火,但扶游根本不會掩飾,朝晏知擺擺手、讓他不要跟自己說話的緊張模樣,才更引得秦鉤惱怒。 他秦鉤就那么可怕? 扶游就這么怕他對晏知做什么? 秦鉤將酒樽重重地放在桌上,樽中酒水漾出,灑了一半在桌上。 說實話,他開始后悔了,當時扶游已經說了不喜歡晏知了,為什么他還要故意把皇后人選換成晏知? 可是扶游看不到嗎?晏知就是個沒用的廢物小白臉,他秦鉤已經把晏知踩在腳底下了。 扶游好像看不到。 秦鉤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只能面色陰沉地望著場上的舞樂。 酒過三巡,場上舞樂悄無聲息地更改了。 一個著青衣的年輕男子手執小鼓,踏歌而入。 秦鉤沒有察覺,只是盯著殿門外濃重的夜色,思索著扶游同情弱雞小白臉的原因。 不知道過了多久,場上鼙鼓咚的一聲響。 秦鉤回過神,只見有個男的跪在地上,西南王秦栩也上前行禮。 聽聞陛下愛好風雅,這是臣在樂坊里遇見的懷玉公子,原本是大家子弟,只可惜家族沒落 意圖很明顯,要給秦鉤送人。 秦鉤轉頭看向扶游,扶游還是沒什么反應,神色淡淡的,低著頭吃菜。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不知道西南王說到哪里了,只看見他皮笑rou不笑的。 秦鉤原本要回絕,可是想到扶游,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瞧著扶游,然后舉起酒樽,就當是接受了。 扶游可算有了點反應。他放下筷子,也拿起酒樽,然后發現自己的酒樽里沒酒,連忙倒了一點。 他以為秦鉤一舉杯,所有人都要跟著舉。 結果其他人都沒舉,他就一個人捧著酒樽,坐在那里。 秦鉤以為他的手足無措是因為吃醋。 他笑了一下,問:會唱曲嗎? 殿中名為懷玉的年輕公子俯身叩首:回陛下,草民練過一些。 秦鉤放下酒樽,撐著頭,瞧著扶游,吩咐懷玉:唱《團團黃雀》,你會嗎? 《團團黃雀》是扶游第一年采詩時,第一回 進宮獻詩,唱的第一首詩。 雖然西南王說懷玉是大家子弟,其實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就是秦樓楚館里的小倌。 會唱曲的小倌,唱起曲來嬌媚婉轉,唱的也大多是濃詞艷曲,怎么能 底下文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原本嫌惡扶游貪圖榮華留在宮里,現在卻不約而同地有些同情他。 看來他在宮里的日子,也不太好。 秦鉤為了一時的興起,就能在百官面前這樣折辱扶游。 也許秦鉤根本不認為這是折辱,只是逗一逗他,惹他玩兒。 扶游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努力往嘴里塞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噎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晏知按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扶游,好了。 扶游垂著眼睛,呆呆地坐著,晏知摸摸他的頭發:好了好了,沒事。 最后懷玉還是沒能唱成《團團黃雀》,一是晏知不許;二是這首詩流傳不廣,懷玉連聽都沒聽過。 秦鉤咬著牙,抬手把小倌招上來。 各找一個,多公平。 他說過了,如果扶游再拿晏知來氣他,他也讓扶游嘗嘗滋味。 秦鉤一揚手,將空了的酒樽丟到小倌懷里。小倌手忙腳亂地接了,在案邊跪下,倒滿酒水,雙手捧到他面前。 陛下。 秦鉤不無得意地朝扶游那邊瞥了一眼。 第15章 召幸 15 除夕宮宴,舞樂不休。 容貌清秀的小倌將酒樽捧到帝王面前,千嬌百媚地喚一聲:陛下。 秦鉤偏頭瞧著,扶游和晏知挨得近,晏知的手還扶在扶游背上,動作輕緩。 好了,沒事,晚上還是你生辰,不要哭,那么多人都在呢。 扶游低著頭,揉了揉眼睛,再抬起頭時,雖然看不見眼淚,但一雙眼睛還是紅的。 然后他就沒忍住打了個嗝。 糟糕,剛剛沒留神,往嘴里塞了太多吃的。 晏知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手里。 秦鉤收回目光,從名為懷玉的小倌手里接過酒樽,抿了一口。 懷玉笑了笑,又夾了點小菜,放在秦鉤面前的碟子里。 秦鉤往后一仰,靠著軟枕,揣著手沒動筷子,卻揚了揚下巴,示意小倌繼續夾菜。 懷玉心中一喜,再要把菜夾到他嘴邊,卻被秦鉤驟而變冷的目光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筷子險些掉了。 秦鉤冷聲道:只讓你夾菜,沒讓你做別的,別自作聰明。 懷玉連忙低頭應道:是。 各式各樣的菜在碟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秦鉤也沒動過,他只是靠著軟枕,目光在殿里梭巡,偶爾向扶游那邊投去一眼。 晏知也在給扶游夾菜。 扶游慢慢地吃,像一只小倉鼠。 沒心沒肺的小東西。秦鉤揣在袖子里的手指摩挲著,還不服軟,還不吃醋。 或許扶游也在故意氣他。 扶游接過晏知遞過來的半碗剔好刺的魚rou,往里面倒了點香醋。 吃醋。 * 良久,夜深。 怡和殿外百官侍立,秦鉤抱著手,站在正中的臺階上。 扶游與晏知站在他身側,晏知有意擋著扶游,將他與秦鉤隔開,又把懷玉往這邊拉了一把,把他推上去。 這樣扶游同秦鉤就離得更遠了。 扶游轉頭去看晏知,喚了一聲:兄長。 晏知朝他搖搖頭,讓他別管,反正是懷玉自己要往前面擠的。 扶游想了想,最后還是把懷玉拉回來了,笑著向他解釋:你站在那邊不太好,太引人注目,明天會被言官罵 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自然是因為他先前被罵過。 晏知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正當此時,嘭的一聲,煙花升空,把扶游嚇了一跳,也打斷了他的話。 扶游扭頭去看,剎那間,燦爛的火光映在他面上,教他有些失神。 下一刻,有人站到他的身后,捂住他的耳朵。 小黃雀,嚇傻了? 扶游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他放著正中寬敞的地方不站,偏偏要跑到自己身后來,裝模作樣。 其實秦鉤已經忍了一晚上了,他一晚上都在等扶游過來服軟,可是扶游就是不動。 扶游不動,他也不動。 直到放煙火的時候。 來的時候,秦鉤就說要帶他看煙火,扶游到現在還不服軟,秦鉤想了想,還是讓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