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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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他人趕到,深檐才方知事態嚴重,便想要推了門進去。然而,待手觸上門邊,方才發現門口設了結界,門在里面被反鎖了。 如此,直到數日之后,凌迦方才踏出煉丹房,他接過邯穆呈上的那份已經被燒得所剩無幾的婚書,看著跪了一地的臣子,半晌才道:“去找,七海齊出合整個毓澤晶殿,便是將洪莽源翻過來,都必須把人給本君找回來?!?/br> 護殿的八位星君領命而去,護丹房的六位仙君亦去給其他六海傳令,唯有白姮猶自跪著。 “你沒聽到本君的話么,還在這做什么?”凌迦氣息粗重,胸中真氣翻涌。 “臣下想問問君上,若找到少主,而少主卻執意不肯回來,我們又當如何?是打暈了她強行帶回來,還是也這般跪求她回來?” 白姮對凌迦,從來都是順從而敬仰。當年禹霄宮九轉長廊里受相闕蠱惑,化身御遙騙取相安死心,是她至今做過唯一不能釋懷的事。而相安在九重宮門落下之際,推她出穹宇,不僅還她自由,還成全她的愛慕之心,便是她此生都不能回報的恩情??v是后來被凌迦罰去蒼梧之野面壁三千年,她亦沒有半點怨言。這些年伴在君側,盡心盡力,一來是對當年讓兩人生離的歉意,二是感念君澤。數十萬年的陪伴,她很知足。她對凌迦,終于從最初的傾慕之情轉化為全部的衷君之意??墒菍δ莻€穹宇之中的女子,她依舊有著難言的愧疚。因而此刻,她對凌迦柔順了萬萬年的心,陡然生出惱意。 “她為何不愿意回來?本君等了她這么多年,她為何不回來?”凌迦握著那一方被燒毀的婚書,眼中蒙上金影,怒聲道:“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找回來?!?/br> “君上,您……”白姮驚訝地抬起頭,她從未見過這般失態的凌迦,他已經數萬年不動肝火。便是當年的常陽山奢比尸之戰,后來的央麓海鮫人四族之亂,乃至桑澤神君逆天道,御遙圣君散修為,都不曾讓他失態至此,最多讓他上心勞力??扇缃穹路鹪跀等罩g,儼然換了一副心性,清明不復,躁氣彌漫;無為皆散,執念橫生。 “您可是眼疾又犯了?”白姮急急起身相扶。 “接諭令去找人!”凌迦緩了聲色,拂袖轉入煉丹房,合上了兩扇大門。 如此,三海守護神,四海水君,毓澤晶殿的護殿星君,司藥仙君通通出海尋人。又因凌迦諭令不明,是故雖出了海底,卻也不敢真正大戰旗鼓的找尋,只個個施展了術法,依著相安氣澤探尋。然而除了毓澤晶殿的屬臣和白姮是同相安處過些時日的,其余掌海的君者根本不識相安氣息,只能憑借記憶中母神一脈的氣息探尋。如此,便真真算是大海撈針。 這一日,白姮在多方尋找無果的情況下,祭了七海同心契,召集了所有人。讓他們各自回海,莫要再找。 “尚無君上諭令,如此回去,怕是不妥?!?/br> “讓我們紛紛出海,才是不妥?!?/br> “是啊,我們都多少年不曾這樣傾數離海了!” “二代之神全數離開,七海之地除了陣法,便是君上獨自一人所在,我也實在不放心!” “可是畢竟君后不見了,君后可不僅僅是君后,那可是母神親女?!?/br> “的確,無論于公于私,我們都該找回來!” …… “各位說的都有道理?!卑讑_了口,“但是我想問問各位,君后此番是出走,便是不想回來。如此縱然我們找到了君后,她不肯與我們同歸,我們又當如何呢?與她動手嗎?還有,我們到底該如何尋找,是各自派兵翻遍洪莽源,還是喚醒安插在各方的暗子襄助探尋,亦或者就憑我們幾人這般漫無目的的找下去。說句大不敬的話,君上這諭令下的委實沒頭沒腦。追隨君上二十余萬年,我是從未接過這般混亂不明的君令,不知各位可曾接過?” 在場的各位面面相覷,一時沒有言語。 “那便這樣回去,君上處也不好交代??!”深檐開了口,“再者,總也不能由著君后這般流落在外?!?/br> “大家回去吧,七海水患剛剛平息不久,鎮海尚且重要?!卑讑瑖@了口氣,“君上處我去回復,至于君后,我已經讓詠笙殿下去巫山請御遙圣君了,且交給她吧?!?/br> 眾人看著白姮,知凌迦將自己大半的醫術傳給她。相安少主入毓澤晶殿后,更是獨獨傳了她前去侍奉,便也都明白這位同僚當比他們更了解兩人的內情,也更得上君者重愛。彼此心中又都牽掛著鎮海之事,如此默認了白姮之意,各自拱手拜別,回了各方海域。 唯有北海水君拂章沒有離去,獨自留了下來。 白姮詫異,“拂章君為何留在此地?” “多年不見卿顏,你如今這般,當真是可以獨當一面了!”銀裝藍袍的青年眉目清朗如山月常在,笑意淺淺似晚風相送。 “當年偷盜君上丹藥,便是被你擒住了。如此算來,白姮今日所有,還當謝一謝拂章君了?!?/br> “如此,我們也算是故交了!” “自然如拂章君所言!” “既是昔年故交,便不要拂章君拂章君這般生疏的喚著,我有小字……” “子臨!”白姮低頭笑道,“每百年殿前朝賀,散席后你便是這么一句話!我有小字,叫子臨!” “你終于肯叫了?” “誰叫了?”白姮紅著臉往后退了一步,“說正事要緊,你且回去吧,我還得去尋找君后!” 拂章挑了挑眉:“你如今愈發能干了,拂逆君上之意,越俎代庖。能找回君后便是將功贖罪,找不回指不定君上怎么罰你呢。你且說說如何找她?” “詠笙殿下雖去了巫山請御遙圣君,卻也不萬全的法子。之前聽聞御遙圣君同桑澤神君已經閉關,未必能及時出來。君后同我講過,八荒的碧清長殿下,是她的徒兒,我去看看。再不濟也可讓他派人尋找。還有八部蠻神,當年是君后衍化而生,多少能夠感應她的氣澤,也可幫忙尋找??偠灾?,反而我們七海之人,萬萬不能去尋君后,便是真的要尋,也只能暗暗尋找。這君后既是出走,必是躲著我們的?!?/br> “你說的有理,但我覺得還應考慮一點?!?/br> “什么?”白姮急切道。 “我聽邯穆他們說,君后可是設局而走,竟然瞞過了護殿的所有人,連著君上都被算計在了里面,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白姮自嘲道:“君后看著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管,確是心中有天地,腹中皆謀略,到底是母神之女?!?/br> “那你再想想,如今我們這般找她,她會不會料到呢?” “自然會的!所以我們要趕緊去找,只是實在沒有線索?!?/br> “若是尋常人,自是走的越遠越好,不讓人找到。但你既說君后懂謀略,她能設計踏出毓澤晶殿,自然也能想辦法避開我們。而避開我們最好的辦法,不是越遠越好,應是……” “我知道了!”白姮反映過來,“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我們離開七海這些天,四方尋找卻全無半點線索,不是君后已經遠走,是她根本沒離開七海?!?/br> “你再想想,有什么地方是除了她要避開我們外,更值得去的?!?/br> “北海!”白姮豁然想起,“君后說過,她與詠笙殿下在北海峽谷初遇,北海是她出穹宇第一個到的地方。而且髓虛領尚在北海地界,她曾為君上去摘荼茶花……快走,我們且去看看,有何線索!” “鬧了半天,轉到了自己家門口!”拂章嘆了口氣,騰云追去。 兩人確實找到了相安來此的痕跡,卻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北海淺灘上,有一處花草長的格外鮮嫩,甚至有一朵已經凝成靈識。 白姮合眼嗅花香,片刻睜開雙眼,“是君后,此處占了她的血,以此化形?!?/br> 第52章 情絕3 相安在北海毗鄰的一處山洞中醒來,她習慣性的睜開雙眼,竟意外感覺到一點光亮。逆光之中,她看見有個白色的人影向她走來。待靜些,她才看清,是一個穿著純白羽衫的俏麗女子,脖頸間帶著三個金色的鈴鐺,入鬢長眉下一雙杏眼中含著碧色瞳仁。 “少主,你總算醒了!”少女撲上來,朝著相安懷里蹭去,倒也不在乎弄亂了自己一頭及地雪色長發。 “你……你是小雪?”相安輕輕推開她,單手捧著她一張冰雪般的臉,震驚道:“你怎么化出人形?” “少主就說我這樣好不好看?喜不喜歡小雪這幅樣子?”小雪眨著一雙璨亮的眼睛。 “好看,自然好看!”相安親昵的撫摸著她一頭長發?!靶⊙┦裁礃幼游叶枷矚g?!?/br> “那便好,那我以后就這樣陪著您?!毕肓讼胗值溃骸拔也幌虢心僦?我想叫您安安,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自小便陪著我,與我親人無異?!?/br> “太好了安安!”小雪揉在相安身上,“安安,你知道嗎,為能叫你一聲,我等了多少年。如今我終于可以叫你啦,安安,安安……” “真是個傻瓜!”相安輕拍著小雪后背,笑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化行的?” “嗯……”小雪瞬間便止了聲音,繳著手指道:“我就這樣、這樣化出人形了唄!” 相安看著她那副樣子,皺了皺眉,“我記得昔年你隨我于母神座下聽經修禪,兼修了神族四大絕學,分別是師姐的“后土幻音”,姑逢的“遮天蔽日訣”,衡殊的“蒼生笑”,還有……他的“鐵馬冰河”,因著修道最忌混雜,你生了貪念,是故被天道所罰不能化出人形,亦無法開口說話。你可是拿了什么祭了天道得以化形的?” “那個……啊呀,我就知道瞞不了您?!毙⊙┨甲谙喟采砼?,偷瞄著她臉色,“我如今同安安一樣,半點法力都沒了……” “你……簡直胡鬧!”果然,相安動了怒,“我是失去了靈力之源,被迫不能研習術法。你看我如今行走洪莽源,舉步維艱。你雖修法混雜,但也算高深,這些年我以清心咒渡化你,你在道法之上縱是比不過首代正神,卻已經在二代正神之上,合整個洪莽源也是難逢對手。你是發了什么瘋……好好的一身修為,說棄便棄了……” 相安一動怒,心下又著急,便扯著渾身的傷口都疼痛起來,話未說完便已經額角生汗,整個人喘不過氣來。 “我錯了,我錯了……”小雪蹦到地上,摟著相安的腿,“安安,我沒有拿法力祭天道,不過是做了交換……”、 “交換什么?” “我……我不想你以后什么都看不到,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震斷左臂經脈,刺破雙目后,便暈在了北海淺灘。我帶你尋到這個洞府,本想著你給你療傷,卻不想你的寒疾又發作了。我當年四法同修,墜了寒域,周身術法便屬陰寒之力,如此你寒疾發作時,我都我無法靠近你。本來在昭煦臺我便有了這樣的想法,可總想著君上、總想著有他在……如今,我們離開他。你若寒疾在發作,我拋了那陰寒的術法,便可抱著給你取暖,我先天還有一點護體靈力,亦可化出御寒之氣,雖然微薄了些……總也比你強撐著熬過去要好。是故我與天道作了交換,容我化出人形溫暖您,得個說話的能力陪著您,又用我一半的修為給你換了視物的能力,如此不過是此間沒有法力。若需打架,我還是可以復了修為,現出原形的,只是屆時只能委屈您,無法視物了。 相安撫摸著小雪的腦袋,眼角微紅,聲音卻是極為淺淡:“現出原身吧,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化出人形。你非得道化形,如此之法,會讓你油盡燈枯的?!?/br> “不,以前在穹宇間,我便是受了相闕殿下蠱惑,被喂了素麻籽昏睡了數萬年,沒能好好護著您,陪著您,讓您傷成那樣。本以為出了穹宇,到了七海,您的日子便是熬出了頭??扇缃瘛瓫r且,如今您連眼睛都壞了……” “我原該在更早以前,便已無法視物。我一生所得或所失,皆是我自己的因果。聽話,化出原形!” “不要,我要陪著您,您一個人太寂寞了!” “你是要陪著我,還是保護我?你化人形多一刻,修為便要耗一分。你是想讓我連你都失去嗎?” 小雪伏在相安腿上,半晌才抬起頭一雙淚水連連碧色眼眸:“那、哪天你想要看什么了,一定告訴我。還有,你想找人說話,便也一定要同我說?!?/br> “好!” “還有……” “你到底聽不聽我話了?”相安被雪毛犼氣笑了。 “我就是想問問,接下來我們去哪?”小雪有些委屈得嘟著嘴,“你昏睡的這一個月,君上已經派人到處找尋了,初識如您所料,他們直接出了七海找尋,數天后無果便各自回去了。倒是那白姮和北海水君,還在探尋,差點被他們發現了。幸而我斂了您的氣澤,才躲過了他們?!?/br> “他也出來了?” “那倒沒有!只是除了他,其他二代之神都出海了?!?/br> “母神當年將我托付給了他,君臣之義自然是要顧的?!毕喟裁嫔?,“只是于私情之上,也是難為他了。他早就厭倦了我,有些話明明我才第一次提起,他便說我已經反復說過,是在糾纏他。那般不耐,欲躁不安!呵,欲加之罪罷了……” “安安……” “我還欠他幫我與闕兒分離的恩情,他給了闕兒新生,亦給了我完整的自己。這是大恩,我不會忘記。承的情,我會悉數還回去?!?/br> “那你幫他治理了水患,已經算還了?!?/br> 相安搖搖頭,“水患之事,涉及蒼生,事關公義,與私情無關?!?/br> 相安看著小雪似懂非懂的模樣,想了想又道:“如今七海水患剛剛平息,他的半身修為祭入了冥府。冥府之內,生魂死魄最是迷亂,極易生出禍患。他的半身修為,既可以震地府,亦可以招霍亂。我去幫他渡化,守著他修為的純凈,待他傷好可以重新取回,便算還了他昔年恩情。如此與他兩清,我們便回大宇雙穹……” “不行……”小雪猛的站起身制止道,“相闕殿下會傷到你的,去冥府也不要緊,但是絕不能回大宇雙穹,您連荒字訣都沒有了,如何控制殿下?” “不用控制他了,瓊音閣外的清潭寒玉池當是我們姐弟最好的歸宿!” “清潭寒玉池?”小雪震驚道,“安安,你……” “闕兒是有靈力的,但遠不如你,屆時你要記得冰封湖面?!?/br> “不……” “早該這樣了,以前我是舍不得忘記,那幾年穹宇間微薄的溫柔時光,想著用它來溫暖往后的余生。如今便是巴不得忘得干凈……你說,他怎么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替身?你說,我如何便愛上了這樣的男人?” “話說回來,這法子原也是他告訴我的?!彼X中想起那年他給她治腳傷,同她說的話。 他說:“清潭寒玉池是療傷的好去處,但若是無靈力者沉溺其中,莫說性命不保,便是連著魂魄都會被凍住,無□□回。像你這般,縱然神澤之靈,本就不入輪回,但也會散了神識,屆時你就算留的性命,也什么也記不得了?!?/br> 真好,既可留著性命,又可前事皆忘。 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又重新想起煉丹房中的那面水鏡,鏡面之上的女子,青衣墨發,眉間朱砂泣血。她曾摯愛的男子伸手撫頰,深情凝望。一個個與自己溫存的夜晚,情動之際,她人之名,鬼魅般從他口中吐出,像毒蛇一樣縈繞在自己耳際。還有那浮蕩在水鏡后面的兩千兩百零八張畫卷,擊垮了她最后的一點幻想。 七海多年,成為她一生的恥辱。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