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感情是他們都以為謝安珩在夏家就對他做了什么? 怎么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不知道謝安珩對他 可謝安珩真的如他們所說,對他有這樣的想法嗎?那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 岑向陽的話夸張成分居多,但他一時半會也無法將許思思描述的那個人和謝安珩畫上等號。 行之哥,你不要覺得我挑撥你們倆關系,你就是當局者迷,謝安珩那種人一看就不正常。 岑向陽老早對他不爽,現在當事人不在,他便放開膽子胡亂編排對方。 你出事以后,我在醫院和他談過一次話,你把他當弟弟,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但是你知道嗎?他根本沒把你當哥哥! 謝行之:什么? 岑向陽:他就是滿腦子一天想著對你做那些事! 謝行之: 岑向陽:行之哥,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子一直對我不待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知道這叫什么嗎?病態的占有欲! 岑向陽:他當時把你帶回夏家,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你進了他的家,那就是肥rou自己跳進餓狼嘴巴里了,剛好方便他對你這樣那樣的 謝行之試圖插話:他沒有 真的真的,哎呀你不要不相信!岑向陽想想趙某人對他說的那些葷話,添油加醋,他說要找到了你,就把你困在床上,天天對你做那些事,讓你下不來床,再也跑不掉! 謝行之: 他算了。他垂下眸子,輕咳一聲,我也不是要聯系他。 也罷。索性他這些天有新的計劃,這樣更能方便他展開手腳。 只要其他家族一天沒找到他的蹤跡,沒發現他還活著,就能拖住他們的手腳。 尤其是這起車禍的罪魁禍首施家,他生死不明,也能讓施老夫人狠狠忌憚一陣子。 敵在明他在暗,攻防逆轉,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他盡快利用這次信息差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再去見謝安珩也不遲。 還能順便多方了解了解真相。 岑向陽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以為謝行之相信了他剛剛說的話,連連點頭:對,不聯系,老死不相往來!他這樣的大變態,和趙致殷一樣,活該一輩子單身! 謝行之: 謝行之在車上小憩了幾個小時,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滿北市內。 這是我自己在郊區買的一套房子,裝修好了,但是一直沒人住過。岑向陽見他醒來,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棟小別墅道,其他的住處都在市中心附近,我怕那小白眼狼找過來。 謝行之再次聽見他這樣稱呼謝安珩,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適。 別這么叫他。 岑向陽撇撇嘴:行吧。 嘴上答應了,心里顯然還是不怎么服氣,不過既然謝行之不喜歡聽,他肯定也不會再在他面前說。 二人進了屋子里,岑向陽打開暖氣:我聯系了私人醫生,讓他明天過來幫你看看腿,是信得過的人,你放心。 謝行之點頭:好。 雖然說現在整個滿北市幾個大家族幾乎都在找他,少一個人知道他的消息就更為安全一些,但腿上的傷畢竟不能不治。 行之哥。岑向陽明顯早就做了準備,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給他,你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幫你吧。 說著就已經擼起袖子進到浴室準備去打開花灑。 謝行之捏著衣服,有些遲疑。 他傷了一條腿,清洗身體肯定不太方便,讓他多年來的好朋友幫忙照顧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但他又想到岑向陽在車上給他叨叨了一路的那些東西謝行之忽然覺得不太想被同性觸碰,即便是多年的好友。 不用了。他往前滾動輪椅,扯扯岑向陽的衣擺,搖頭,我自己能行,只是一條腿受傷而已。 岑向陽一愣:啊 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強行留下,只能點頭:那行,我就在客廳里,你小心一點別摔著了,有什么事隨時喊我。 浴室門關上,謝行之擰開熱水,接了滿滿一臉盆。 他這樣子肯定不方便泡澡或者淋浴,只能脫下衣服用毛巾輕輕擦拭。 車禍在他身上各處也留下了幾個大大小小的刮傷,已經涂了藥也包扎過,其他的都不嚴重。 謝行之對著鏡子小心避開傷口,從脖頸擦到肩膀。 莫名的,許思思的話再度在他腦海里回響起來。 把他的照片從頭吻到腳 謝行之擦身體的手一頓,望向鏡子中的人影。 這副身體和他原本的樣貌只有七八分相似,但男性的身體大同小異,在他看來,除了體格上略有差距,別的沒什么不同。 鏡子里的他**上身,皮膚白皙,受了傷的緣故,又清瘦不少,鎖骨深刻,胸腹肌rou線條流暢卻不夸張。 謝行之下意識抬起手放在自己皮膚,自脖頸一路到前胸。 入手的觸感光滑溫軟,這一年治病沒有鍛煉,還有些他意料之外的細膩。 倏地,謝行之猛然收回手。 哐當一聲,他手肘打在旁邊的沐浴露上,瓶子搖搖晃晃幾下,咚地墜地。 行之哥?岑向陽聞聲跑過來,你沒事吧行之哥? 浴室里安靜了幾秒,傳來略顯慌張的聲音:沒事。 岑向陽依舊不放心:我進來幫你吧,你一個人太不好cao作了。 不用!這回是急促的拒絕。 ?岑向陽感覺有點怪,但也說不上哪里不對,只能摳摳腦殼,那好吧,你要幫忙喊我啊,千萬別逞強。 謝行之后續的洗漱都非常迅速,身上已經三四天沒有清洗過,有些異味讓他難受,他拿毛巾反復換了三四盆水,才總算能接受自己套上新的衣物。 穿好衣服,他又對著鏡子照了照。 剛剛是他手上力道太輕了,所以感覺有點怪異。他后面加大力道在身上揩拭,就沒有了最初的奇怪感覺。 謝行之垂著睫毛說服了自己。 等兩人都洗漱完畢,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岑向陽又來敲響謝行之的房門。 請進。 行之哥,差點忘記這事兒。岑向陽手里攥著一部新手機,我原先手機掉江里去了,你的估計還在那小白謝安珩手里,我就干脆給咱們倆買了兩個新的,一黑一白,你看喜歡哪個? 謝行之對這些并不挑剔,隨手指道:白色的吧。 好嘞。岑向陽把白的那一臺遞給他,又捏著另一張小卡片,你現在去辦新的手機號也不方便,這是你原先在國內用的那張卡,現在剛好派上用場,先湊合用吧。 謝行之微微怔松,接過來:這張卡還在? 他記得當時怎么都找不到,還以為丟了。 嘿嘿,想不到吧,我前幾天往這個房子里搬東西,整理我在國外那個背包,突然翻出來的。岑向陽獻寶似的,又幫他把窗簾也拉上,這房間我裝了遮光簾,周圍也安靜,你就好好放心在這里休息吧,等私人醫生來了我再喊你。 謝行之頷首:好,你也去休息,這幾天讓你擔驚受怕了。 沒有沒有,沒得事,再怎么擔心受怕,在看到行之哥你的那一瞬間,我立刻滿血復活!岑向陽捶捶胸口。 謝行之莞爾,但還是看見他眼底的血絲:別胡鬧,也去睡一會兒吧,危險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事了。 岑向陽:好,睡睡睡!我這就去睡個天昏地暗。 果然不管是什么時候,只要聽到岑向陽活蹦亂跳的聲音,謝行之總能被他逗笑。 等房門重新關上,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遮光簾將外面的光線擋得嚴嚴實實,整個屋子黑漆漆一片,只剩下手機屏幕瑩瑩的光。 謝行之點亮床頭燈,撐著靠坐起來。 他想了想,還是把手機卡插了進去。 手機剛剛開機,兩三秒后載入系統。 謝行之打算定個鬧鐘。 但他剛點開時鐘界面,手機接連嗡嗡嗡一陣響動。 謝行之嚇了一跳,以為是誰打電話進來,迅速退出去就想關機拔電話卡。 結果屏幕彈出一條提示 【你有999 條未讀語音留言】 不是電話。 語音留言? 他點開一看,發現是手機的語音信箱。 謝行之以為是他一年沒用手機,積攢下來這么多條群發廣告,點進去想清理一遍。 結果界面打開,全部顯示消息來自于同一個號碼。 謝行之心里隱約有猜想。 他隨手選中一條。 兩個月了,哥哥。我好想你 謝行之胳膊一顫。 第50章 剛剛手一抖, 手機落在被子上,但謝安珩的聲音依舊源源不斷從里面傳出來 哥哥。 哥哥有想我嗎?是不是已經把我忘了 謝行之緩了緩,又把手機撿回來, 剛才點的那條語音留言已經播完, 房間恢復安靜。 他心道自己怎么也和那些小年輕人一樣敏感,草木皆兵。 許思思說的那番話是真是假尚未有定論,但岑向陽接他回來路上講的那些,很顯然只是為了防止他再次跟謝安珩走。 這輩子岑向陽跟謝安珩兩個人向來不對盤,他是知道的, 而他留在夏家那幾天,謝安珩和他雖然有過爭執,卻遠遠談不上對他做什么。 至于那張報紙杜撰的內容則更是無稽之談。 謝行之搖搖頭,把語音信箱撥回第一條, 打算順著往下聽聽謝安珩這一年都給他發了些什么。 他這樣一看, 才發現語音信箱的時間停留在他離開后的第二個月。 短短兩個月時間, 除去一些廣告消息,謝安珩給他發了兩百多條語音。 剛開始頻率最頻繁, 時間幾乎全部集中在夜里凌晨, 越往后走便漸漸不怎么發了, 到兩個月后,這個習慣似乎徹底消失。 他一條條點開,最初似乎只是向他傾訴思念。 哥哥,為什么給你打電話永遠關機?我真的好想你你給我回個消息吧, 好嗎? 因為他換了電話卡。謝行之在心里輕輕道。 剛出國那陣子, 他承認自己是帶著賭氣的成分走的。因為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把謝安珩教成那個樣子。 他對他報以最大的期望, 從來都嚴格要求, 又給他上輩子自己根本無從奢求的教育環境和生活環境, 養出來的謝安珩卻連他上輩子一半也不如。 謝行之把這一切歸咎于溺愛。 謝安珩依舊是那個聰明的謝安珩,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改變,唯獨有了他這個變數,那問題也只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所以謝行之便想,那他消失就好了,謝安珩會重新走上正軌,一切也都會恢復原樣。 但是 謝行之垂下眼睫,繼續往下點開后面的語音留言。 哥哥。 三天了,你依舊沒有音訊。 滿北市降溫了,你那里呢?我不在,有沒有人提醒你添衣服?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如果你聽見了這些留言,給我回一條消息吧,一條就好。 謝行之用力閉了閉眼。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 更何況他和謝安珩朝夕相對五年。 他最初的確有心鍛煉謝安珩,不想讓他繼續像個奶娃娃一樣離不開他,原本打定主意前三個月都不跟他聯系,為了怕他自己心軟反悔,謝行之干脆換了號碼。 但實際上,他撐到第二個月結束就忍不住給岑向陽打了電話,想向他打聽謝安珩的近況。 可他卻得知岑向陽無論如何也聯系不到謝安珩,原本的家里沒人,公司學校哪里都找不著。 那段日子,謝行之剛好在為手術做準備,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做治療,剩余的幾個小時則是在睡眠中度過。 治療很難熬,他又擔心謝安珩出事,后續得知他考上了滿北大學,還拿了狀元,謝行之又放心了不少。 或許他這樣的決定是對的,他那時想。 語音留言一條接著一條,謝行之把第一個月的全部聽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發生了這么多事,如今看來,他錯得離譜。 第二個月的第一條語音留言和上個月隔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前面幾乎每天五六條的頻率,讓這顯得很反常。 謝行之皺起眉頭。 他想奪走你的公司,這些人全都在覬覦你留給我的東西 他說是我的父親,我們有最親的血緣關系,他不可能害我太可笑了,他以為我會被他的這點糖衣炮彈騙到嗎? 可能是知道得不到回應,謝安珩慢慢從跟他對話變成了獨自傾訴。 他給我東西的時候,那種眼神和施舍沒什么區別??赡茉谒劾?,我只是個呵。從來沒有人在乎的可憐蟲吧? 但他不知道我見過真正對我好的人,我知道一個人真正愛我會是什么樣子,看我會是什么眼神。 但他或許沒見過,他才是那個可憐蟲。 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 我不可能交給他,他說的話我也不相信。 為什么我以為那些是他編的竟然是真的? 你的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你根本不是從國外回來見我的,我也根本不是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