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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的將喉頭的鮮血咽下去,免得顯得駭人,可唇角仍是滲出一點血污。 元夷此刻已經顯得十分乖順了,他伸出手,用手帕擦去華珠唇角的血污:“阿姊,你就是太cao心阿泫那臭丫頭的事了,所以才無瑕顧忌自己的身子?!?/br> 華珠都忍不住想要吐槽了,也不知元夷跟綠泫結了怎么樣的仇恨,這都能拐彎抹角算在綠泫頭上? 她忽忍不住笑出來:“你這都能怪阿泫,你不如讓我少cao心——” 可她這么笑時,卻忽而嘔出鮮血,縱然華珠以手捂住,鮮血也順著她指縫滲出。 元夷都呆住了。 素蘊快手快腳將華珠扶住,飛快喂了華珠幾顆藥丹,替華珠順氣。 “這幾日華珠少主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特意去請那位紀神醫,可人家卻是諸多推脫——” 華珠從來不做沒根據的猜測,可素蘊卻控制不了自己情緒:“那日華珠少主拒絕了阮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如此,紀神醫竟這般做派?!?/br> 誰都知曉,紀衡對阮珠甚是愛重,十分在意。阮珠溫軟做派令紀衡十分受用,故而對阮珠十分照拂。 若非如此,很難理解紀衡竟如此拿喬。 元夷驀然抬頭,面頰浮起了森森怒意。 “他若不醫阿姊,我便殺了他?!?/br> 此刻元夷甚至對阮珠生出遷怒,他雖對阮珠一向憐惜,可涉及華珠,他立馬覺得阮珠很不懂事。 所謂親疏有別,元夷愛惜的永遠是真正親人。 素蘊趕緊勸慰:“如今華珠少主身子要緊,還請元夷少主不必節外生枝。不如再去請紀神醫,說明此間情況——” 她提醒紀衡怎么說也是個技術型人才,不是發怒時候。 元夷也稍冷靜些,他伸出手掌,替華珠調理內息。 一旁素蘊已經前去請紀衡。 素蘊憂心忡忡,可又隱隱覺得不對。阮珠或許會包藏禍心,不似她表現的那么柔順??蛇@位阮姑娘一向心思極深,當真會因一時之氣,將這些事情做得這般明顯? 這仿佛也不符合阮姑娘這柔和謹慎的性情。 不過事出緊急,素蘊也無瑕細思許多,總需請來紀衡替華珠醫治才是。 要不怎么說醫修是卡脖子的職業,你便是脾氣再大,有求于人時總是要聲音低些。 素蘊匆匆請大夫之際,元夷卻也伸出手將華珠的手掌握住。 他面色陰狠,玄力卻是柔和,如此替阿姊溫養筋脈。此刻元夷腦子也微亂,他一直對阮珠頗具好感,只覺得阮珠溫順知恩??扇A珠待旁人都厚道,偏生不喜歡阮珠。 還是阿姊終究是對的,小珠終究是包藏禍心。若阿姊當真有什么不是,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甚至會親手擊殺罪魁禍首。 華珠此刻脈息殘碎,處境亦是十分危險。 也不多時,紀衡已匆匆趕來。 元夷脾氣暴烈,可他素重親情,此刻竟生生忍耐住脾氣,并未發作。 可見一個人脾氣也不是不能約束,只看他想不想。 元夷就像是一只嗜血的猛獸,面頰凝結一縷冷怒。 不過紀衡也不似元夷以為的那般討厭,只見紀衡臉色大變,面頰之上透出了關切之色。 他悲聲:“華珠少主情況甚是危急!我也顧不得了,無論如何,我也是要救她!” 紀衡這么一副姿態,倒是令元夷微微一怔,感覺有什么事情跟自己想象得不一樣。 紀衡仿佛也不是故意拿喬,而是另有隱衷。 可元夷也顧不得他有什么隱衷,紀衡若不能救華珠,他定不會干休。 什么你救不了她,便送你去死的劇本,那也是可以有的。 只見紀衡手指之處套了一枚玄衣指套,指套指甲尖尖,方便挑藥,又適合充作武器。 紀衡卻將這枚銳物刺入了肩頭xue道,只見他面頰忽而變得血紅,旋即又變得雪白。 如此變化幾次,紀衡眼中也透出了銳意。 他手指彈開了針囊,旋即取出了銀針,要替華珠治療。 這一系列的cao作,頓時讓元夷不明所以了。 阮珠是個有故事的人,如今也不免開始講故事。 她眼中含淚:“紀仙師身負重傷,本來已無法施展神脈針法,欲修養一些日子??墒轻t者仁心,此刻他寧可強提真元,損耗身軀換來一時施針之機。所以醫者仁心,就是這般了不起——” 阮珠眼眶已經紅了。 這一記反轉搞得元夷都震驚了。 不錯,之前紀衡是說身體不適,不能給華珠醫治??赡菚r候,華珠只以為那不過是紀衡的推脫之詞。 就連元夷聽到了,也只覺得紀衡不過是自抬身價。 可是現在,紀衡居然是當真身軀有恙,這身子不很好。 如今紀衡更犧牲自己,給華珠醫治,搞得很偉大很悲壯。 紀衡更冷笑說道:“阮丫頭,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這樣子的人,哪里能有什么醫者仁心?不過華珠少主身份尊貴,而且又比旁人要清雅高貴,所以她值得我損身以救。我這個人,最自私不過?!?/br> 所謂同命豈能同價,紀衡這些話果然是很自私。 可元夷聽了,竟并不覺得多反感,反而顯得紀衡真性情。 那人總是有一種感覺,真性情的人乃是不會說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