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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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路牌,是反的。巫盛柔一邊揉著尾巴骨,一邊將自己撐起來。 反的?那女生臉上寫滿了疑惑。 巫盛柔指了指右側岔路墻上掛著的路牌。 明明是通向右側的小巷,上面的路牌卻指向了下方。 要入地嗎?那女生的小臉煞白。 巫盛柔搖頭:在路牌里是向后的意思。就是原路返回。 通向左邊的小巷口的路牌,則順暢地指向了左邊。 向左走。巫盛柔伸手將仍癱軟在地上的姑娘拉起來。 兩人恢復了小跑,沿著通向左側的小巷。 經過這個岔路口,巫盛柔突然明白了處理這次委托的難點在哪兒。 不是每個路牌指示的方向都是給人走的,有的路牌就是個陷阱!所以每經過一個路口,都要進行判斷、考察和選擇。 平常缺乏鍛煉的她已感覺肺如火燒一般,四肢的肌rou也有些使不上力。 此刻的莫不語在干什么?她被鬼追上了嗎?如果被追上了她突然感覺心抽搐了一下。不想去想。 突然,那個女生停下了腳步,差點一個趔趄摔到地上。她轉過頭來,神色惶恐,嘴都在顫抖; 但身體卻一動不動,和頭完全割裂開來。 緊接著,她的四肢就像被cao縱著似的,慢慢扭曲,整個人跟提線木偶一樣走了回來。 怎么 巫盛柔的余光撇到了那女生的影子,全身的血液都冷了起來。 是影子在cao縱她往回走。 是她違反了規則嗎?巫盛柔脊背迸出冷汗。那這女生豈不是 不對 她又猛一轉頭,發現了一個路牌。 這個路牌是什么時候在這里的 再一定睛,巫盛柔發現了一個更詭異的事。 這個路牌是空的。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了 那個女生邊控制不住地,邊走到路牌邊上邊哀求著。不過她在到達那個路牌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狀態又恢復成了往常的樣子。 看來是影子在阻止她錯過路牌?;蛟S是個警告,防止她因違反規則而被「淘汰」。 是因為那個詭異的藝術家不舍得這么快讓游戲結束嗎?真是變態啊,巫盛柔在心里咒罵。 巫盛柔有些緊張地注視著那空空如也的路牌,在看出什么端倪之前可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路牌就像一個鏡子。鏡中的女人柳葉彎彎的眉毛蹙起,喪失了血色的唇微微顫抖,兩旁的瀑布般的褐色長發也隨著呼吸顫抖。 我們、我們應該怎么辦 那個女生已喪失了斗志,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轉圈,但明明腿都是軟的。 巫盛柔靜靜地盯著這面鏡子一般的路牌。明明知道鬼正在追殺著她們,卻無能為力,甚至連動都不能動。 真是莫大的無力感。 但這無力感很快就被深深的恐懼取代了。 鏡中的「自己」動了,就像有自己的思想一般! 巫盛柔震驚到連喊叫都叫不出來。 表情扭曲到極致,「自己」先是發出一陣無聲的冷笑,好像在嘲笑世人的糊涂。 我們糊涂嗎?她有些迷茫了,像是迷失在鏡中的世界一般。 一旁的女生已經嚇傻:這這這語無倫次。 然后,「自己」不緊不慢從身后掏出了一支白色的粉筆。那粉筆就像超越了現實一般真實,巫盛柔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從鏡中世界還是從路牌背后掏出的粉筆。 鏡中的「自己」在鏡面上畫上了一個歪歪斜斜的箭頭。 那粉筆的筆觸有著非凡的穿透力,直接穿到了鏡面這邊。 那鏡子一樣的本空空如也的路牌,隨即變得與其它任何一個路牌無異。 巫盛柔松了一口氣,但又沒松。 因為上面的箭頭,與之前見到的任何一個路牌上的箭頭都不一樣。 是一個形成閉環的箭頭,一個圈樣的箭頭。 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這是讓我們原地轉圈嗎!這是讓我們原地轉圈嗎 那個女生見到這個指示,已經徹底瘋了,開始毫無意義地重復一句話。 你冷靜一會兒。雖然巫盛柔的聲音也在抖,但她還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我們被判了死刑!我們被判了死刑,你不明白嗎 巫盛柔嘗試用手捂住那姑娘的嘴:噓!你這樣會 這時,遙遠的地方再度傳來了那駭人的腳步聲。 嗒、嗒、嗒。 腳步聲以人耳可辨的速度靠近。那個「鬼」就在五十米開外的某條小巷,并且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怎么偏偏在遇到這樣一個路牌后被鬼追殺! 一定是這姑娘叫得太大聲了,巫盛柔恐懼中透露著無奈。無論什么情況下,保持冷靜都是最重要的。 那女高中生徹底被嚇傻了。 下一秒,那女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了,轉身撒腿就跑,向著小巷延伸的方向,向那無邊的黑夜前進。 在鬼的逼近下,她選擇無視了箭頭的指示,殊死一搏。 然而她剛跑開沒十幾米,就像突然癲癇一樣定在了原地,不住顫抖。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哀求著,可無濟于事。 漆黑的影子動了起來,她的身體瞬間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了,只能跟著影子的動作重復身體。 巫盛柔心里一驚,恐懼地注視著那木偶般的背影。 那個女生抬起了手,顫抖著掐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她的手腕強力地一擰,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頭部生生被扭轉了180度。 巫盛柔正對到了那張因過度驚恐和疼痛而扭曲的臉。 眼球暴突,整張臉都因為突然缺氧呈泛白的青紫色。半截仍在抖動的舌頭掉到了地上,鮮血從嘴中噴出,染紅了灰色的地磚。 她違反了游戲規則,被影子殺死了。 尸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那纖瘦的少女此刻卻像一座山。 這就是所謂的「淘汰」嗎。那個叫花懸的女人究竟是怎么能這么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的話的! 一個本鮮活的姑娘此刻卻以如此慘狀倒在了面前,巫盛柔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凝固的血液抽干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怎么辦? 巫盛柔再次注視那路牌上的圈。這個圈到底是多大,該怎么走?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我知道你們在哪里。 隔著墻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像是加了冰,令人不寒而栗。 游戲就在這里結束了嗎,巫盛柔閉上了眼睛。 一會兒要跟這個鬼硬剛嗎?可是并不確定那「拘魂鬼」到底只是一個小嘍啰還是鬼的本體,也不知道究竟應該用什么樣的驅邪術。 等等,這個「鬼」的聲音好熟悉。 52、規則的漏洞(1) 莫不語靠在灰色的磚墻旁,無力地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 她將外套內兜的引鬼燈拿出端詳。那幽藍的燭光仍在歡快地跳躍。 據巫盛柔說,這燈會使自己的所過之處留下痕跡。這樣的話,鬼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吧。 即使現在暫時沒有出現腳步聲但最終也會出現的。 她盯著前方指向右側的路牌出神。沒辦法再走了。因為如果向右走,過一段時間就會碰到一個向左的路牌,就又需要折回來。 與其奔走在這個死循環中,還不如用這最后的時光好好歇息一下。這樣得話,一會兒碰到了鬼還可以殊死一搏。 莫不語突然想起來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那只鬼。她現在極度渴望,那深淵般的聲音能再次出現,給自己一些提示。 你能幫我嗎?她不自覺地輕輕問道。 沉默 沒有聲音。 莫不語無奈地笑了一下。也是,不能什么時候都指望著「金手指」。 這時,那駭人的腳步聲再度出現了。 嗒,嗒。 像死亡的鐘聲。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莫不語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快。 大概還有兩條巷子的距離,一條巷子。 突然,遠處響起來了另一個腳步聲,噠噠的聲音很是清脆,像是一個穿著高跟鞋的人發出的。 怎么會有另一個腳步聲?莫不語有些驚異。 另一個人的聲音穿透了墻壁,打破了這僅由恐懼和腳步聲組成的寂靜。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莫不語感覺這個聲音非常熟悉。她緊皺眉頭想了想。 是一塊來參加「藝術館之夜」的一個女生!她已經被鬼抓住了嗎? 然后,伴隨著清脆的「咔嚓」一聲,液體噴涌的聲音也隨之散出。 這個聲音是莫不語脊背一涼。 是鬼將她的脖子扭下來了?但她即刻否定了這個想法,花懸不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嗎?難道是那個女生碰到了什么更加奇怪的路牌? 莫不語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豎起耳朵聽。 腳步聲是越來越清晰的。沒錯,鬼正在向自己的方向趕來。 所以那個女高中生究竟碰到了什么?她是否已經被淘汰? 難道有不止一個鬼?莫不語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從始至終,規則里都沒說只有一個鬼。那么,那個清脆的高跟鞋聲,就是另一個鬼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莫不語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聽到這個聲音后,花懸的腳步聲停止了,像是注意力被那聲音吸引了一般。 緊接著腳步聲開始反向消逝,向那女高中生的方向靠近。 不對,如果有兩個鬼的話,花懸沒理由半途放下自己去追發出聲音的人。 那么那個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是莫不語突然反應過來了。 巫盛柔的鞋的聲音!本來她倆是打算看展來的,巫盛柔穿的一雙單鞋,并沒有穿運動鞋。 所以巫盛柔和那女孩兒在一塊。 莫不語越來越擔心了。 自己能怎么辦?被困在了這個死循環的路牌中,動都動不了。 像個廢物一樣。 習慣性地抬起手腕,發現手表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是在爬墻的時候勾壞掉了嗎? 莫不語嘆了一口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鐘。 02:34。 還有四個小時??蛇@四個小時,無論如何也挺不過去了。 鎖屏,漆黑一片的手機屏幕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像。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因缺乏睡眠有些發腫,高高的鼻梁不知何時劃破了一道,伴著沙礫滲出鮮血。 自己臨死前竟然還要這么狼狽,她有些好笑地想。 不過,她早在死神的大門停留無數次了。在面對鬼化的白婷母親時,在尸香曼珠的香氣中,在畫中世界宿命里。 所以此刻,一想到下一秒自己可能會死去,她反而能以一種平和的心態面對。 只是,一想到巫盛柔也要死去,她的心就會揪一下。 如果可以,莫不語十分希望能回到過去,選擇自己單獨執行這次委托。這樣就不會拖累任何人,更不會拖累她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映出的自己,莫不語突然想起了那個路牌。 那個黑板似的、本空無一物的路牌,當時也像鏡子一樣映出了自己。 莫不語突然一激靈。 為什么那個路牌如此特殊?為什么鏡中的自己像有了自主意識一般活了起來,并且自己給路牌畫上了一個箭頭? 莫不語突然想到了一個潛在的突破點。 如果鏡中的「自己」也是自己的話,是不是就是一個提示呢? 對于這個「捉迷藏」的游戲,花懸一共說了三條規則。但所有游戲都需要規則的約束,所有不在規則里的都可以成為「作弊點」。 她重新回想了一下那三條規則: 1.一旦經過了路牌,只能按照牌上所指的方向走,直到看見下一個路牌。 2.有一個人要拿著「引鬼燈」,若此人淘汰,引鬼燈則會隨機給剩下的人。 3.違反上述任一規則,也會被淘汰。 莫不語攥緊了手上的引鬼燈,參照規則一一回想對照。 不違反規則! 她因激動而顫抖,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大跨步跑向了面前的路牌。 莫不語的手向路牌的背面伸過去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個細條狀的東西,帶著澀澀的質感; 將那東西拿出,果然是一支粉筆。 她嘗試用袖子去擦路牌上的箭頭,果不其然,很輕松就擦掉了。這些箭頭都是用粉筆寫上去的。 沒有任何異常,自己的影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安靜。 那如果自己寫上去,會不會觸發影子的詛咒呢?莫不語將粉筆靠近那光滑如鏡子般的板面,手有些顫抖。 她畫下了一個向左的箭頭。 影子依舊紋絲不動。 什么也沒有發生。 這就是生解!莫不語突然反應過來。 花懸的腳步聲漸漸向遠處巫盛柔的方向逼近。 巫盛柔發現了這個規則的漏洞嗎? 莫不語仔細聽了一下,高跟單鞋的聲音消失了??磥砦资⑷嵋脖焕г诹四骋粋€路牌前了。 糟了,必須要盡快告訴她,莫不語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 解鎖手機,找到通訊錄中巫盛柔的電話號碼,撥通。 嘀嘀嘀 巫盛柔注視那路牌上的環形箭頭。這個圈到底是多大,該怎么走? 游戲就在這里結束了嗎,巫盛柔閉上了眼睛。 要不要放手一搏,嘗試一種走法?她的心里打著鼓。 我看見你了。 隔著墻壁,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鬼確實是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越來越近了,巫盛柔感覺自己的手臂抖了起來。盡管作為視見者家族的一員,她在一生中已經見過了無數的鬼,但在這種高壓環境下,不論是誰都會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