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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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汪巒卻心里一沉,他很清楚,劇本上并不是這樣寫的,朱成歡這是刻意在搶馮阿婷的戲。 果然馮阿婷也完全沒有料到朱成歡會這樣,但她還是忍下心中的憤憤,裝作羞澀的樣子,緊緊掐握住朱成歡的手臂,躲到了她的身側。 朱成歡頓時便感覺到手臂的疼痛,但她還是清清嗓子遮掩住不自在,然后抬眸看著對面的鄭煥湘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汪巒見她們都沒有要喊停的意思,自己也干脆按著劇本寫的,笑了笑繼續演下去。他停下腳步,始終與姊妹二人間保持著令人舒服的距離,說道:實在抱歉,驚擾了兩位小姐鄙姓鄭,今早替父親來拜訪寧老先生,不想一時走岔了路,竟繞到這后院來了。 麻煩兩位小姐給指個路,鄭某必有答謝。 話說到這里,朱成歡扮演的淑玉心中已有了計較,她早就聽外祖母說起過,世交鄭家有個留洋回來的少爺,與她年紀相仿,這兩日就會上門拜訪,兩家人還想安排他們相看。 那時她因著戀愛自由,果斷推拒掉了,想不到兜兜轉轉竟還是遇上了,而且這鄭少爺還生得這般-- 淑玉心中所想,都通過朱成歡的神情時而晴時而陰地展現在了臉上,她潔白的貝齒咬在朱紅的嘴唇上,像是做出了決定般,拉著身后的meimei,笑著走了過去:這個好說,鄭少爺隨我們來就是。 鄭煥湘連忙道起謝來,與淑玉并肩行著,時不時說出些新奇的事,兩人皆喜文明交往那套,不一會兒便聊得熱絡。 而沒人注意到,跟在姊姊身后的婉珠,仍是紅著那張小臉 好!隨著三人的身影走出鏡頭外,導演劉渙登高興地直拍著劇本。兩位女演員的表演自然不必說,令他真正驚喜的是,頭一次演戲的汪巒竟也絲毫不怯場,將那人面獸心的鄭煥湘演得恰到好處,當真沒有浪費他的好面容! 可隨后他卻高興不起來了,因為被搶了戲份的馮阿婷,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討說法:劉導演,我們也合作了這么多次了,哪有這么搶戲的道理!今天這事你說怎么辦吧! 而另一邊,始作俑者朱成歡卻絲毫不慌亂,傲慢地說道:你著什么急。 這怎么能叫搶戲,我只不過覺得這么拍更合理罷了,馮小姐不是配合的也挺好嗎? 朱成歡!馮阿婷再也控制不住,與對方爭吵起來。 汪巒也覺得這次朱成歡確實不對,剛想替馮阿婷說話時,卻忽然發現自己身后的大漢一個都不剩了。 他仿佛感覺到什么,下意識地向著旁邊休息的小亭子看去,卻見著祁沉笙正坐在那里,也不知往這邊瞧了多久了。 汪巒忍不住笑著嘆了口氣,暫且將這邊的爭吵擱置,自己走到了小亭子里,挨著祁沉笙站到了他的身邊。 怎么,祁二少還是不放心,來查我的崗嗎? 這話剛說完,他便被祁沉笙抱住了腰,進而拉入到懷中。 是。祁沉笙毫無掩飾地承認了手臂圈攬著汪巒的身體,目光卻頗含興致地向他的來處望去--那里,朱成歡與馮阿婷還在吵著架,導演劉渙登焦頭爛額地調停。 不過現在看來,我的擔心似乎有些多余,他們似乎沒什么心思注意九哥了。 是啊,汪巒依舊笑著,口中卻故作嘆息:畢竟我年歲已大,顏色不如當年了,自然沒什么可看的了。 祁沉笙聞言不禁也笑了,低頭吻嗅著汪巒頸邊的檀香,聲音低低地說道:那不如九哥還是跟我回去吧,我一個人看也夠了。 汪巒并沒有回答,轉眼就看到豐山手中抱著只牛皮紙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站在亭子外。 祁沉笙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灰色的殘目瞧了豐山一眼,而后才稍稍將汪巒放開幾分,但仍舊將人困在懷中。 過來吧。 豐山聽到那三個字,如蒙大赦,立刻雙手捧著牛皮紙袋跑了進來,手腳利索的放到了兩人面前的石桌上。 這是--汪巒伸手掂量了下紙袋的重量,里頭似乎并沒有裝太多的東西。 這是九哥今天想知道的事。祁沉笙握住了汪巒的手,與他一起打開了那牛皮紙袋,隨即幾份整理詳細的人物檔案,就從中露了出來。 第117章 亡之目(十三) 唉,九哥就想這般看 汪巒的眉眼微怔, 隨即便明白了祁沉笙的意思,想來他坐在這里觀望了這么久,應當早就也看出了劇組幾人之間微妙的關系。 想到這里, 汪巒剛要將那些紙張抽出來,卻被祁沉笙按住了手。 唉,九哥就想這般看了?祁沉笙灰色的眼眸稍稍瞇起,轉而將那牛皮紙袋又壓到了石桌上,隨即也覆上了汪巒的手。 那沉笙說, 要怎么做?朱、馮二人與劉導演的爭吵聲還未結束,汪巒也并不著急,側身間因著換裝, 被簡單束在肩后的烏發便滑落下來,微涼的幾縷落到了祁沉笙的手背上。 祁沉笙抬手托起那發絲,汪巒卻已趁機低頭靠到了他的肩上,淡淡地檀香隨著他的氣息, 充斥在祁沉笙的呼吸間。 可汪巒卻并沒有停下,而是用那未被祁沉笙覆住的手,點觸著祁沉笙的下巴, 然后主動吻了上去-- 這樣, 可還滿意? 祁沉笙霎時間便緊緊錮住了汪巒的腰, 送上門來的九哥,豈有不享用的道理。很快他便徹底反客為主, 將汪巒抱在腿上,掠奪走他所有的自由。 北風吹過亭外,掃過干竹枝間未盡的殘雪,朱馮等人的爭吵聲,似乎隔得那樣遙遠, 還不及簌簌的落雪聲清晰。 當汪巒終于如愿以償地得到那只牛皮紙袋時,他被刻意畫得細長的眼尾,已經染上了更為妖異的顏色。 祁沉笙用食指抹去了他唇邊的水漬,然后又重吻過汪巒被烏發遮住的耳鬢,這才算是暫暫停歇,但手臂仍是緊攬在他的腰間,與他一同看向何城東整理出來的資料。 汪巒被這么抱著,也未覺有什么不適,反而安心地靠在祁沉笙的懷中,垂眸取出了那些紙張。 劉渙登與朱成歡,已經認識許多年了?這個結果并不算出乎意料,畢竟劉渙登那樣偏袒朱成歡,兩人的關系必不會很簡單。 可正當汪巒以為,他會看到這些年來劉渙登拍戲捧朱成歡的痕跡時,卻又發現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劉渙登和朱成歡確實早就認識,劉渙登前些年的電影中,確實經常出現朱成歡的身影,但是--祁沉笙翻過羅列著朱成歡作品的紙張,殘眸的目光落在了幾行字之間:但是那時候劉渙登卻從來都沒有讓朱成歡當過主角,只是給她一些十分不起眼的角色演。 這些角色不起眼到什么地步了呢?何城東匯報時曾說過,若是單查電影的參演人員,基本都查不到朱成歡的名字,唯有特地去找朱成歡早些年拍的戲時,才能找到。 汪巒的眉頭微皺,他也注意到了這點,按著上映的時間推算過去:朱成歡五年前演的第一部 片子,就是劉渙登的電影,但她直到快三年前,才開始被劉渙登重視。 不,汪巒心中默默地想著,或許應該換個詞,朱成歡并不是開始被劉渙登重視,而是突然就被劉渙登注意起來,上部戲還在演端茶送水的小丫頭,下一部便直接變成了風情萬種的女主角。 當然,若說是劉渙登終于發現了自己身邊的這顆明珠,所以便決定捧她,也是說得通的。 但汪巒卻覺得,如果真的是這樣,朱成歡應該分外感激這位提攜自己的導演才對,那為什么會對劉渙登這種態度? 是因為后來又發生了什么,還是當初這個突然本身就存在問題呢? 那在用朱成歡之前,劉渙登又是與誰合作的呢?汪巒口中低喃著,順著祁沉笙翻動著的手,看了過去。 是她,祁沉笙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了張巴掌大的相片:海城的女星,唐寧宜。 汪巒隨著祁沉笙的手看去,相片上的唐寧宜身穿西式的長裙,長長地頭發用珍珠帶挽起,嬌媚的五官就那樣大方地展示在人前。盡管相片是黑白色的,但仍舊無法為她的美打上折扣,汪巒也不得不感嘆,這位唐小姐當真生得漂亮。 可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照片右下角,那行小小的字-- 她已經去世了?汪巒有些驚訝,不由得抬起頭去看祁沉笙,祁沉笙卻只是將照片扣回到桌上,然后才點點頭:是,這位唐小姐已經不在了,死亡時間就在三年前。 而且,死因聽說并不光彩。 汪巒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他實在想象不到,這樣一位光彩奪目的女演員,會因什么不光彩的原因死去,當真是令人覺得惋惜。 她是怎么死的? 據說是因為與有家室的富商交往,被人發現后倉皇逃走,但不幸掉進了河里。相比于汪巒的心軟,祁沉笙則要淡漠得多,他撫著汪巒的腰背平靜地說著何城東查到的事:當時正值冬夜,河面結冰頗厚,唐寧宜掉下去后因著打撈不便,直到第二日尸體才被找到。 但家人說死狀并不好看,且又是因為被發現與有婦之夫交往才出的事,所以葬禮辦得很是隱秘簡單,并沒有留下什么資料。 竟會是這樣。汪巒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這樣的信息,口中低念著,想不到相片上那般風光的女演員,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但與此同時,大約是與朱成歡等人有牽扯的緣故,汪巒下意識地去懷疑,唐寧宜的死,真的會如傳聞中那樣嗎? 盡管有所懷疑,但當年的事留下的信息本就不多,汪巒也只能暫且壓在心里,重新看回劉渙登與朱成歡的資料。 但剩余的部分,特別是兩人合作之后,確實再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還有一些暫無實質證據的事,何城東就沒有放進來。祁沉笙將朱成歡的資料重新放入牛皮紙袋中,灰色的殘目轉向亭子外,朱、馮兩人的爭吵終于結束了,留下劉渙登滿臉的疲憊與無奈。 什么?汪巒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身處浮華場中,許多事都是捕風捉影而來的,不能輕信,但聽聽說不定也會有線索。 何城東從宏播這邊打聽到,朱成歡最近拍完戲后,經常會與人外出,但對方遮掩得很好,只能大致推測出是個男人。 而且--祁沉笙說著,取出了牛皮紙袋中的第三份資料,這是屬于馮阿婷的部分:那個透露消息的人,與她有關。 她你也查了?汪巒這會倒真是有些意外了,畢竟昨天他與馮阿婷昨天并未有什么交集,想不到祁沉笙卻注意到了她。 自然,祁沉笙沉著地翻動著那些紙張,言語似乎沒有絲毫的起伏:這劇組里,每一個可能接觸九哥的人,都在這里面。 汪巒聞言手頓了頓,而后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向祁沉笙,得到是對方毫無躲閃的對視。 所以,沉笙。 你查這些是為了找尋可疑之人,還是為了-- 可惜剩下的話,祁沉笙并沒有打算讓他說完,盡數消融在唇舌的深吻間 九哥說呢? 汪巒這下可當真是什么都不想說,什么都說不出了,等到又一場掠奪終于結束時,他才無奈地翻看起關于馮阿婷的資料。 但是這一次,他確實并未發現什么新的線索。比起劉渙登與朱成歡的疑點重重,馮阿婷的履歷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平淡。 她近幾年確實與劉渙登合作過幾部電影,但演得都是不大不小的角色,風評一直不錯,但確實沒有特別的地方 ,論起來這次的方婉珠反而算得上是比較出彩的了。 這時候,徹底處理完了兩位女演員的爭吵后,劉渙登才注意到了祁沉笙的到來。 他著實不敢怠慢眼前這位金主,忙跑過來打招呼:祁二少,您怎么來了。 哦,是我糊涂了,您是來看汪先生的吧。 您放心就是,汪先生在這里-- 他托著玳瑁眼鏡,絞盡腦汁想要與祁沉笙料什么,但在祁沉笙冷淡的目光下,聲音不由得越來越小。 劉導演,祁沉笙口中像是隨意地說著,將所有的資料都收回到牛皮紙袋中,聲音卻讓劉渙登不容反抗:你不必與我沒話找話,我來這里也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 好好拍戲,別白費了九哥的工夫。 是,是,我一定好好拍。劉渙登不住地點頭應著,待轉身離開時,才敢暗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從那日起,祁沉笙似乎真的已經忙完了生意上的事,日日坐在亭子里,不遠不近地瞧著汪巒拍戲。 而汪巒的第一部 電影,也在祁二少如此勤勉的監工下,雖然仍免不了爭吵,但好歹順利地拍攝著。 又過了五六日,云川的積雪終于要融化殆盡,而在徐家舊院子里的戲份,也接近了尾聲。 這一天,難得祁沉笙有事去了廠子里,而汪巒也并沒有什么戲份。 鏡頭下拍攝的是方淑玉發現meimei婉珠,同樣喜歡鄭煥湘。淑玉先是驚訝,又是生氣,畢竟在外祖家所有人都默認了她與鄭煥湘的事。 可面對哭紅了眼睛的meimei,她到底心軟了,將爭吵壓在了心底,姊妹倆在窗邊交心相談,最終決定互不干擾,讓鄭煥湘自己決定。 汪巒瞧著這情節,說不出好也說不出孬,總歸是別別扭扭的,索性不再看下去,可正當他帶著豐山自垂花門下走出,剛要找地方歇息時,卻意外發現了一個人正遠遠地瞧著拍攝的地方。 他還未思索太多,便豐山有些驚訝地說道:哎,那不是三夫人嗎? 第118章 亡之目(十四) 這個人,會是祁家老太 汪巒自然也是認得她的, 只是自從幾個月前,祁望祥的葬禮上拜會過后,他便再沒與三夫人見過面。 且不說當日她前來為祁沉笙說親的事, 到底是尷尬。就論及那祁望祥的死,雖然是咎由自取,可到底是他與祁沉笙動的手。 如此,就算三夫人并不知道兒子的真正死因,汪巒也不想再面對于她。 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還未走出多遠,那三夫人便朝著這邊看了過來,兩人恰恰目光相對, 一時間都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