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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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循便慢慢收斂了面上的戲謔之意,望著她道:“虞兒,你總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愧疚,因為得不到不甘心,可我今日明白地告訴你,我喜歡你,從來不是因為愧疚、不甘,僅僅是因為你是你?!?/br> “我承認我喜歡你對我的溫柔體貼,可是我更愛你對我任性,毫不掩飾的性情與依賴,那樣的你才是最真實的你,也是我最喜歡的你?!?/br> “你總說是你對不起我,可分明是我對不住你更多,那時我年少不懂情愛,傷你至深……可能你根本都不在乎,可是今日我還是要鄭重地向你道歉,向我從前對你所做的一切道歉?!?/br> “虞兒,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拒之千里,哪怕是再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對你好的機會……”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他做不到。 他說一次比一次多,也一次比一次誠懇,目光guntang熾熱,與魏堯不差分毫。 沈虞只好避開他的目光,說:“殿下是太子,日后后宮佳麗三千,我只想求平穩安定,一世一人的生活,殿下給不起?!?/br> “如果我可以呢,”李循說:“你是我心愛的女子,更是曾與我患難與共的妻子,我會將你視作與我同等的位置,若他日我登基為帝,必定封你為后,廢黜后宮三千,若來日我負心移情,必遭天雷相擊,不得好死……” “住嘴,你胡說什么?” 沈虞驚得捂住他的嘴巴,“你瘋了?!” “是,我瘋了……” 李循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在眼前那兩片一張一合的櫻唇上,好想……好想嘗一嘗,還是不是從前的滋味。 但是不行,要忍住,不能嚇到她,不能再強迫她。 李循說道:“可是誓言已經發出去了,天地為證,從今往后,萬千神靈都在天上看著我,你想要我將話收回去,也收不回了?!?/br> 瘋子,真是瘋子! 沈虞抿緊唇,說道:“快靠岸,我要回家?!?/br> 李循覷她一眼,以槳慢慢劃水。 “馬上?!?/br> 嘴里哄她,又從身后摸出只雕花紅漆描金的木匣,從里面拿出一支鑲紅珊瑚金絲蝶翼步搖。 這支步搖一看便價值不菲,金絲纏繞成蝴蝶狀,當真如蝶翼一般精致美麗,其中鑲嵌了五顆圓潤透著淡淡粉色光暈的珍珠,大朵的珊瑚更是鮮紅如血。 不得不說這種大紅金釵是很俗氣,但也足夠奢侈華貴。 也像他能挑出來的禮物。 沈虞瞥了一眼,皺眉。 李循低聲嘆道:“這支金步搖本是宮中尚功局為太子妃所制,上頭的粉珍與珊瑚皆是上好的貢品,當年本想在你生辰時送出去,不過如今你身邊已有了旁人送的釵,我這支除了俗氣,只怕是再入不得你的眼?!?/br> 沈虞:“……” 不是,這話聽著怎么還陰陽怪氣的? 第74章 她蒼白的臉上紅暈過耳…… 沈虞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李循口中“旁人送的釵”是指哪個旁人。 她擰起眉, “你如何得知魏堯給我送過珠釵?你是不是又派人監視我?” “你怎會如此想,孤堂堂太子,又豈是那種梁下君子?是阿澄告訴我的?!?/br> 他答的一本正經霽月風光,沈虞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李循將步搖放入匣中, 遞給她道:“孤知你不愿要, 但你也不必多想, 這本就是孤做了送與你的, 你收與不收,都是你的。孤從前便說過, 不管你最后答不答應,孤都不會強人所難,即使不能成為夫妻, 做朋友也是好的?!?/br> “此言當真?” “句句當真?!?/br> 盡管他說的鄭重其事,但沈虞被他戲弄慣了,仍舊是遲疑,“我,我還是不能要,殿下此禮過于貴重?!?/br> 別的不說,單是這支金步搖上頭綴的珊瑚與粉珠價格便極其不菲, 若是她戴這么一支步搖出門,未免太過招搖過市,想著, 她更是不住的搖頭。 “你干什么呀, 我都說了我不要了?!?/br> 船靠岸, 李循扶著沈虞上去,天邊已經露出了熹微的日光,云霞成綺, 落在少女嬌媚的面容上如一朵瑰麗盛放的芍藥。 沈虞想將匣子還給李循,但是李循只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 忽然,她見李循皺起眉頭,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向她倒過來。 “你,你怎么了?” 沈虞一驚,此時也顧不得將匣子還給他了,手忙腳亂扶住搖搖欲墜的他,走到一邊的石亭中坐下。 “你怎么不說話?李循,你究竟怎么了?罷了,我去找陳風……陳風?陳風!” 她喊了一會兒,尚且昏暗的四合竟悄無一人。 “虞兒,你……你別急,你過來……”李循抓住她的裙擺,氣若游絲地喚了她一聲。 這下沈虞是真的慌亂起來,“是不是有人暴露了你的行蹤,李佑和高綸不是已經死了嗎?!”不對,崔徵擅易容之術,李佑又狡猾多端,會不會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李佑! 沈虞越想越氣,忍不住聲音拔高,變得有些尖銳起來,“李循,我早就勸過你要你不要再留在杭州,你為什么就是不聽話?你果真還是和從前一般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你以為你是普通人嗎?你是當朝太子!若是你死了,新政怎么,大周怎么辦……唔,你做什么???” 李循半摟住她的腰身靠在她柔軟的小腹上,無奈嘆道:“孤傷口疼……你別罵孤了,想必陳風他們是去休息了,你別害怕,有孤在,便是拼卻了這條命,也不會叫你有事?!?/br> 小姑娘容易心軟,更何況沈虞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該心軟的時候比誰都軟,該狠的時候又比誰都狠。 玉郎教他要及時示弱,身為太子,在政敵面前示弱無異于認輸與屈辱,但是在心愛的女子面前,便是軟弱上一回也無妨。 他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沈虞的身上,令她感覺稍微有些吃力又不至于無法承受的地步。 沈虞猶豫片刻,聽到急促的呼吸聲,果然軟了語氣,“你,你哪里疼?待會兒陳風來了,讓他們帶你去找大夫?!?/br> “肩膀,肋下,后背……”李循慢慢說著,最后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聲音磁沉地道:“還有這里,這里也疼?!?/br> 掌心下,他溫熱的胸膛中仿佛揣了只小兔般劇烈地跳動著,沈虞猶如手被燙,忙移開自己的手,低首輕啐:“登徒子?!?/br> 李循輕笑出聲,熾熱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 也不知為什么,周綰音罵他登徒子時他心中是滔天的怒意,可是這三個字從沈虞口中吐出,卻是分外的悅耳動聽,他的心情愉悅的如同雀兒一般,恨不得她能再多喚他幾聲登徒子。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戲弄她? 沈虞聽到他的笑聲,終于反應過來,惱恨地瞪了他一眼,“我看殿下半點事都沒有,現在可以放我離去了吧?” “孤何時攔著姑娘了?”李循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剛挑眉笑了笑,又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皺了下眉,“不過孤傷口疼倒是真的,如今他們幾人都不在,沈姑娘送孤去醫館可好?” “殿下自己沒長腿嗎?” “唔……孤疼得走不動……真的?!?/br> 說著好像怕她不信,還抬手按了按肩頭的傷患處。 隨著他的動作,竟果真有淡淡的血漬在天青色的衣袍上暈開,因為衣料輕薄,不過須臾便在胸口泅濕了一大片。 沈虞呆了一瞬,手顫著輕撫在他的肩頭上,果真抹了一把咸腥滑膩的鮮血。 原來他真沒開玩笑。 她覺著腦子都被這濃烈的血腥氣熏得有些發暈,沒有傷在要緊處……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抿緊唇,面色有些蒼白地道:“我,我扶你去尋醫館,這附近就是東市,那里一定會有醫館?!?/br> 血流得雖多,但李循每回上戰場都身先士卒,身上受得更嚴重的傷比這要厲害了去,身上的傷口只是血流得看著可怕,實際沒那么疼。 沈虞先用自己的絲帕捂在他不斷滲血的肩頭上,可是好像沒那么管用,血反而越流越多,她看著手中因沾滿鮮血而愈顯深色的翠色織金羅帕,忽覺小腹愈發墜痛,胃口也一陣翻涌,眼前一黑,便暈倒在了李循的懷中。 “虞兒?” 李循一驚,頓時也顧不得裝柔弱了,忙將她接入懷中,發現她面若金紙,氣息十分微弱。 他便趕緊扔了手中沾了血的羅帕,暗處的陳風等人眼見情勢不對,紛紛抱著李循的那件銀狐輕裘跑了過來。 李循神色焦灼地將輕裘披在沈虞的身上,輕輕拍懷中女孩兒的臉,“虞兒,虞兒,你怎么了?” 沈虞這會兒才緩過來,睫毛顫了顫,睜開眸子,聲音細弱地道:“我、我沒事?!卑l現自己還伏在李循懷中,便用手推了推他,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撫在了自己墜痛的小腹上。 李循掃過一眼,突然福至心靈,“你是不是來月事了?” 當著這么大男人的面討論她的月事,沈虞耳根guntang,忍著疼閉上了眼睛。 過去這么久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李循眸中閃過一抹晦色,將她打橫抱起,低聲道:“孤帶你去醫館?!?/br> 喚來陳風去備馬車,沈虞身上也實在沒有氣力去跟李循計較他又哄騙她了。 李循重新在車中換了件干凈的直裰,沒了血腥氣她呼吸好受了許多,闔了那雙水光瀲滟的雙眸,安靜地伏在李循懷中汲取著他身上干燥寬厚的暖意,瓜子小臉蒼白若紙,如瓷娃娃般精致而易碎。 臉蛋兒忽而被人輕輕捏住,沈虞不舒服,蹙著眉直躲,“你干嘛,別總捏我的臉……” “明明來了葵水,為何要飲冷酒?” 李循嚴肅地眉頭都皺起來,手也不放。 沈虞就有些煩了,“我就是愛喝,殿下連這要管?你放我下來,我不去醫館?!?/br> 李循被她氣笑了,“你還氣上了,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不清楚么,還得旁人為你cao心?!?/br> “我又沒求著殿下cao心?!?/br> 沈虞心道你騙我的事情我都還沒同你算賬,一把拉下男人的手,說著就要起身。 沈虞此刻正躺在李循的大腿上,掙扎間胸口起伏不定,兩人原本便靠得極近,一個欲走一個被推開,男人的手掌便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少女那片飽滿圓潤的山巒之上。 掌下豐滿綿軟,正巧用一掌可以完全的覆蓋住…… 兩人皆是一怔。 縱然沒做什么,可軟玉溫香在懷,又是極心愛的女子,男人的呼吸瞬間便急促了起來。 沈虞僵住。 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的尷尬與曖昧,她蒼白的臉上紅暈過耳,待李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從他懷中逃出瑟縮到了角落中。 李循若無其事地用披風將下面遮了遮,心中也十分懊惱,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醫館……馬上就要到了?!?/br> “我不去醫館,我沒事了,已經不疼了?!鄙蛴莸吐暤?。 頓了頓,又補充,“我素來有月事腹痛之疾,家中常備著湯藥,殿下放我回去罷?!?/br> 李循看了她一會兒,微微斂眸苦笑,“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