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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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他的聲音沉穩而篤定,“我的母妃也一定是如此,還有你的祖父,你早逝的先祖母……他們雖然都不在人間了,卻依舊在天上護佑著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平安喜樂,順遂無憂,不要讓他們失望難過?!?/br> 沈虞想道,那她真的是很討厭天上的神仙,他們真自私。 可轉念又一想,人生在世多災多難,他們既然已成了仙人,一定不會再如她一般糾結掙扎。 心頭悲傷失落的同時,又隱隱慶幸。 “虞兒……” 李循低聲喚她,溫柔低沉。 他輕輕地道:“即使不能做夫妻,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在朋友面前,你可以哭,可以脆弱……只是不要壓抑自己,這樣對身體不好?!?/br> 他緩緩地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她蒼白的小臉,或者將她攬入懷中抱一抱,耳鬢廝磨,繾綣安撫,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與踏實。 可是那只手頓了頓,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她說過,她不喜歡他再碰她。 兩人中間隔了一張窄窄的案幾,卻又仿佛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 她也并不需要他的撫慰。 沈虞垂著眸子,沉默片刻,說道:“時辰不早了,明日開拔,殿下應當離開了?!?/br> “……嗯?!崩钛参丛僮黾m纏,啞聲應了一句。 他起身,大步走到門口,忽又停下。 “孤會盡快結束這場戰事,到時回到將軍府,孤想告訴你一件事?!?/br> 說完也不待她的回答,快步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沈虞醒來穿衣,枝霜聽見動靜走了進來,替她打起帳子,伺候她梳洗。 “姑娘醒了?” 沈虞問道:“蘇將軍和宋將軍走了?” “蘇將軍凌晨便同宋將軍開拔了,姑娘放心,蘇將軍說姑娘身子弱,不必起來送他,特意命奴婢不用叫姑娘?!?/br> 沈虞:“……” 誰說要送他了? 自作多情。 “對了,離開前蘇將軍還要奴婢親手交給姑娘一封信,要姑娘一定要親眼打開看?!?/br> …… 沈虞拆開信的空隙,阿槿也收拾好了過來,“他還給你留了信,寫了什么?” “他說有私事交代我,讓我等他打仗回來再說?!?/br> 阿槿眨了眨眼,“莫非是關于沈家,還是公子?對了,昨夜他是怎么說的,可有為難你?” 她心思單純,不通男女之事,還以為那日李循聽了她的話真當真想開了,自然不會多想。 “沒有,”沈虞搖頭,“他答應了,不會向陛下揭露沈家?!?/br> “那便好?!卑㈤人闪丝跉?,給沈虞舀了碗雞湯遞過去。 沈虞喝了湯,卻依舊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樣。 第65章 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 明明是晴朗夏日, 外頭烈日炎炎,含章宮中卻是一派寒涼徹骨。 茶盞“嘩啦”一聲被人掀翻在地上,guntang的茶水潑了婢女一身。 婢女惶恐地跪倒在地上,拉著上首的青年的袍角不住地哀喊:“郡王饒命, 郡王饒命,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拉出去, 杖斃?!崩钣涌匆参纯此谎? 冷冷道。 侍衛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卻還是依照命令將婢女拖了下去。 很快, 婢女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就漸漸銷聲匿跡。 李佑目光掃在下首跪了一排的幕僚身上,眾人額上皆出了汗珠,目光躲閃不知該說什么, 唯有一人神情清正面帶隱憂。 李佑面色稍霽,眸中陰騭之色漸退,“陳卿有何妙計?” “回郡王,”陳乾說道:“如今高將軍失去音信已有兩旬,嶺南的世家豪強素來橫行霸道,朝廷的大軍一過來,只怕是兇多吉少, 潁州城雖是總壇,然而卻并非我教發源之所,且地勢低平極易被攻占, 眼下我軍已失陳、吉、永三州, 軍情失利, 潁州岌岌可危,為今之計唯有先棄潁州……” 陳乾這話尚未說完眾人便混亂了起來,一個幕僚破口大罵:“陳乾小人狼子野心!總壇在教眾在, 如今你若棄潁州城,那些追隨郡王的教眾又該往何處去!你這分明是陷郡王于不義之地!” “正是,郡王不要聽陳乾胡言!當初郡王大婚,那妖女放了一把火后逃之夭夭,宮內禁軍緊急關閉城門,只有陳乾放了他的人趙玉出去,到如今趙玉死無對證,焉知不是那妖女與陳乾串通合謀,才使得含章宮走水!” 在眾人的叱罵聲中,陳乾面不改色,“你們一切都是為了總壇,為了高將軍的基業,可曾有人考慮過郡王?” 說至此處,他眼中才閃過一抹憤然,“趙玉追隨臣三年,臣堅信他不是細作,更何況他是為了送信給城外的駐軍才被朝廷的人暗殺,他的妻兒如今就在潁州城中為他送葬守孝,若趙玉是細作,為何離開之時又不將他的妻兒也帶走!” 一番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陳乾嘆道:“郡王,人總是要有取舍,當初高將軍離開潁州,潁州城三十萬大軍被他帶走二十萬,如今朝廷五十萬大軍壓境,咱們自身都難保,更何況是總壇?高將軍都不曾為他的潁州城考慮,咱們何苦要賠上自己的性命?更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只有活下來,來日才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李佑捏了捏眉心,露出一絲疲憊。 放棄潁州城,意味著喪失總壇,這對渡善教是個不小的打擊。 本教的基業在此處,若是退回魏縣,高綸十幾年的苦心鉆營毀于一旦。 但若是不走,難不成要把自己的命給喪在這里? 太過不值得。 李佑說道:“今日本王累了,此事容后再議?!?/br> 回了寢殿,李佑叫了個美人來伺候他。 美人怯怯地解開男人的衣裳,將溫暖柔軟的身子貼上去取悅他。 李佑眉頭緊蹙,突然睜開雙眼,將她壓在身下,挑起了她的下巴。 “看著本王?!彼淅涞?。 美人臉色潮紅,一雙杏眼水汪汪地看向裴佑,雖是極美,卻也膽怯得令人厭煩。 “怕我?你怕我?” 李佑想到沈虞,心情愈發煩躁,手下攥得緊緊地,眼睛隱隱泛起血色,咬牙切齒道:“沈虞,你敢騙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屋里突然傳來女子凄厲的哭喊聲,一聲比一聲的慘烈,“不要!郡王不要!救命??!” 女子被抬出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血,人已是進氣多出氣少。 李佑穿好衣裳出來,老仆嘆道:“少主,不管怎么說她也伺候了你有些時日,你這般待她著實太過、太過……” 李佑陰鷙地掃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覺得她為何要待在本王的身邊?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br>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陰郁之氣,生人勿近,老仆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裴佑在窗邊負手站了一會兒,外頭宮人來報:“郡王,神武將軍求見?!?/br> 須臾神武將軍被請進了書房,叉手道:“見過郡王?!睆氖种行渲幸环饷苄?,“前幾次洛陽的線人送回來的密信都在半途不翼而飛,這次臣命人抄小路再次去了一趟洛陽,終于將密信傳了回來,請郡王過目?!?/br> 李佑一把將密信奪過來。 他讓人去洛陽查沈虞的身世,沒想到三番兩次被人作梗,這次是他栽在里頭了,這女人偷走了布防圖投奔了李循,他不信她與李循沒有半分關系。 李佑將密信拆開一目十行,看著看著一愣,而后瘋了般將信撕扯了個干凈,眸光中恨意熾盛如火。 “虞姑娘,沈虞!太子妃,好得很那,好得很!” 全都是欺騙,都是假的!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子想要娶她為妻,她卻句句都是謊言,甚至是他的死敵的妻子,為什么?為什么! “郡王、郡王您,您沒事吧?要不要臣為您尋太醫?”神武將軍小心翼翼道。 李佑在旁人面前一向裝得溫文爾雅,這幾日卻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時常發瘋,還動不動就殺人。 李佑將手中剩余的碎屑一點點地松開倒在地上,“本王沒事?!?/br> “吩咐下去,明日午時,撤兵潁州,前往魏縣?!?/br> 神武將軍心中一嘆,終究還是如此了,他叉手應諾,抬首時發現李佑目光直直地盯著窗外。 “附耳過來,本王還有一事托付?!彼鋈坏?。 神武將軍俯身過去。 白森森的日光透過窗欞射進屋內,灑在他過分秀氣的五官上,幽深的鳳眸中卻仿佛剛剛落過一場雪,寒意森然。 “去盯著陳乾,若有謀逆,格殺勿論?!?/br> * “姑娘,方大夫來了?!?/br> 枝霜打起簾子,延請進來一位須發皆白鶴發童顏的老大夫,面上掛著慈祥的笑。 正是前些時日在客棧中給沈虞看病的方大夫。 方大夫給沈虞把了脈,又瞧了瞧她的面色舌苔,叫枝霜去拿紙寫了張方子,和善地笑道:“姑娘身子已大好,老夫再給你開一貼藥,吃上幾日,再給枝霜姑娘一個食療的方子,平日里仔細養護著不要有大的情緒波動,盡量心胸開闊些,心口的傷會好的更快,用不了三年,姑娘的身子定會恢復如初?!?/br> “如此,還要多謝方大夫連日cao勞了?!?/br> 送走方大夫后,枝霜拿了方子去煎藥,這張方子大約要吃一旬左右,阿槿吃了盞茶,看著手中的邸報慢慢地道:“永州大捷,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和宋廷便能回來?!?/br> 自拿下陳州城后李循和宋廷率領的朝廷大軍一路勢如破竹,將吉州也收入囊中。之前也不是沒有將軍渡過嵩江,卻無一例外敗北,宋廷的本事自不必提,是宋珪親自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一把利刃,雖年輕氣盛,卻又不失謹慎穩妥。 奇怪的倒是如今朝中派來的這位蘇將軍,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世家子弟,靠著太皇太后的裙帶關系和家中的爵位才封了宣武將軍,如今卻接連大捷,令人震驚的同時又可謂振奮軍心,如今這整個江南西道無人不知徐國公世子蘇渙的名諱,卻不知這位世子爺其實是太子殿下頂了表弟的名頭。 李循自小就熟讀兵法子集,當初蜀地叛亂便是他親自帶兵前去絞殺,不出四個月就將高綸的弟弟叛軍首領高鎮斬于馬下,是以除去太子的身份,他還是一位運籌帷幄、優秀沉穩的將軍,只是身為太子之后顧慮良多,仁興帝又子嗣不豐,為東宮與長久計,不能再如從前那般肆意。 這些沈虞一直都清楚,是以并不擔心。 李循的才干,一直都是毋庸置疑的。 她抬眸遠眺著窗外如洗的碧空,庭中栽種著數十株挺拔的修竹,漏下細碎的日光鋪陳在那一抹欲滴的翠色之上,微風徐來簌簌而動,碎如殘雪,撫在人臉上送來陣陣清涼。 不到半個月他就接連攻下了兩州,簡直是勢不可擋,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了。 也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