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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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興帝收到江南道黜置使的上疏, 言渡善教在江南西道又掠一州聚眾甚廣,心中急躁,立刻急詔李循入宮。 李循去了一趟太極殿,大約一個時辰后他才回來, 回了勤務殿, 迎面撞上出來的沈虞。 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袍, 空蕩蕩的襯得她極瘦弱, 她游魂一般只知往前走,雙眼木然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下月臺時一只腳往下踩了個空,差點摔倒,踉蹌了數步跌進李循溫暖的懷抱里。 “怎么了, 想什么這么入神?” 李循將她扶好,順勢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又冰又涼,還帶著幾分顫抖,他微微擰眉,面色也落了下來。 “你都看見了?” 沈虞垂著眼睛,手緊緊地在身側攥在一起, 沒有言語。 “進來,孤有話對你說?!崩钛矝]問,大手直接攬著她往里進。 沈虞幾乎是被迫跟著他的步子走, 有些吃力。 他總是這樣, 不管她喜不喜歡、能不能的事情, 都得順著他的意才行,只因他喜歡。 他喜歡攬著她,也絲毫不在意身旁人的目光, 大手如往常一般攏在她纖細的腰窩上,不知為什么,以往沈虞雖不自在,但也并沒在意過這個動作。 可是現在,她非常非常地排斥李循碰她,因此一走到殿內,她就不動聲色地加快了步子離開李循的身邊,走到他跟前站著施禮。 李循見她這幅模樣,心下不悅,倒也沒說什么,朝她擺了擺手,“躲那么遠做什么?!?/br> “過來?!?/br> 沈虞沒動,仍舊低著頭,輕聲說道:“殿下要囑咐妾身何事?” 妾身? 李循怔了一下。 她仿佛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面前自稱妾身了。他抿緊唇,本就因朝堂之事有些煩躁易怒,習慣了溫柔似水的呵護與珍愛,于無聲的沉默自是不滿。 但看著看著,又心想罷了,此事到底是他沒理在先,慢慢和她講開,她一直都很懂事,這一次也會明白的。 他正色道:“孤有件事要告訴你?!?/br> 沈虞大約能猜到是什么事。 他忍了那么久始終沒說,如今流言滿天飛,他終究是坐不住了。 她知道的,他想娶沈婼做太子妃,這些時日宮里宮外幾乎傳瘋了,昨日李循去了定國將軍府,還在那里用了午膳,而早在此之前,就有流言說沈婼將會在太子登基為帝后成為李循的太子妃。 可以說李循昨日的種種所為,是坐實了那些流言。 皇后為了安撫她,早上在大明宮里還特意替她當著眾宮人和太妃的面立了威,又賜了她一對自己常戴的赤金環珠瑪瑙鐲。 他們都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況且即便她不想知道,有的人也會想盡辦法叫她聽到。 “妾身知道,殿下要娶長姐了,對不對?” 她抬眸看著他,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干凈且平靜。 “是誰告訴你的?”李循面色愈沉。 “沒有誰告訴妾身,”沈虞說道:“妾身自己聽到的,況且殿下與長姐青梅竹馬,長姐更于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如今入主東宮,娶長姐也不過是順理成章之事?!?/br> 李循聽她說著話,眼風無意掃過她皓腕上戴的一只瑪瑙鐲子,這鐲子是皇后的心愛之物,如今也給了沈虞。 倒是有些奇怪,這次李循聽了她的話非但沒生氣,竟還有些高興。 他攥了沈虞的手腕將她拉到懷里,沈虞皺眉要去推開,沒掙脫掉,李循摩挲著她滑膩的肌膚,只覺懷中人這一身雪膚又白又嫩,又香又軟,天大的怒氣也給她這一瓢溫柔水澆沒了。 “又吃醋了?” 又?沈虞緊緊地蹙眉,避開他灼熱的目光,他渾身上下的火熱幾乎要將她燒融了,很難受,她喘息得很艱難。 “沒吃醋,太子殿下要娶新的太子妃,妾這個舊人自然該給新人騰地方,趕明兒就搬出去住……你快放開我!” 她忽然尖叫了一聲。 李循一愣,手一松,就叫她掙脫了出去。 “我,我要和你和離,”她聲音有些顫抖,面上也帶著痛苦和哀求之色,“太子殿下,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你休了我,放我走好不好?” 若是他當真還活著,看見如今她這幅模樣,她簡直是無顏以對…… “你怎么了?” 李循站起來想要安撫她,沈虞卻仿佛受驚的兔子一般,接連往后倒退了好幾步,手撞到一旁的博山爐上,尖利的孔洞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劃過一道紅痕,疼痛令她驟然回神,總算是找到了幾分理智回來。 “你瘋了?這是在鬧什么臭脾氣!” 李循大步上前,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仔細打量那猙獰的紅痕,強行拉著她去一邊的柜子里找金瘡藥。 按理說沈虞若看過了那封密信,就應當知道他不可能再立沈婼做太子妃,那她這是在鬧什么? 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忍耐已到極限,但是……忍忍,李循,先別生氣,不要沖她發火。 于是他只瞪著眼警告她:“沈虞,孤沒那么好脾氣,你再這般無理取鬧,孤可不會哄你!” 李循不愛管后宅婦人之事,若是偶爾吃吃醋倒也沒什么,但因吃醋壞了他的大事,他是決計不能容忍的,即便是沈虞也不行。 “妾身不是無理取鬧,殿下既不喜歡妾身,何不答應與妾和離?妾身也過夠這樣的日子了?!?/br> “你說什么?” 李循一把扔了手中的藥,藥瓶咕嚕嚕滾到地上。 他瞇眼看著她,狹長的鳳眸中透著危險,冷冷道:“你再說一遍?!?/br> 沈虞剛剛開口,“再說一遍也是,我……嗚嗚……” 話還沒說完,李循就捏著她的臉堵上了她的唇。 他又強吻她。沈虞驚慌,又羞又氣,牙一咬,只聽“嘶”的一聲痛呼,李循快速推開她,忍著痛抿了抿唇角。 血。他錯愕地看向她,“你咬我?” 咬你又如何。沈虞亦用手抿唇,眼里含著淚說:“你都沒有聽完我說話,你每次都這么霸道!你可曾在意過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尊重過我的想法和意愿?我早就受夠你了!” “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李循強忍著怒意再度問她。若是她這次肯說出個原因……最好是能哄好他的原因,否則……否則…… 沈虞心念成灰,她不說話,李循想去碰沈虞,沈虞就躲開,只咬牙倔強地揪著自己的裙角,一來二去最后李循也沒耐心了,一腳踹翻了一旁的案幾,案幾上的物什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怒吼道:“你給孤滾過來!” 沈虞面色一白,整個身子都瑟縮到了角落里,她眼圈紅紅的彷徨無措,看著李循大步朝自己奔來,俊臉扭曲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恐懼起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意想之中的巴掌和拳頭并沒有落過來,李循一把攥住她單薄的肩,剛剛想朝她吼,見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那口氣竟就像堵在了嗓子眼里,叫他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把沈虞的身子強行掰過來,她那么柔弱那么楚楚可憐,他心里不舍得罵她,只能壓低聲音吼她:“沈虞,孤告訴你,孤娶她只是權宜之計——這下你滿意了嗎?!不準再胡鬧了,聽懂了沒有?!”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最好是現在就趕緊認錯??! 他真是氣瘋了,什么話都不管不顧地往外冒,門外的暗衛和陳風都嚇壞了,哪里見過主子這般,怕被有心人聽見,忙匆匆將殿門重重闔上。 沈虞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李循那張因為憤怒而泛紅的臉上,兩人呼吸交纏,他身上那好聞的松柏香在鼻端幽幽縈繞著。 這是她第二次見他發這樣大的氣,模樣好像要將自己給吃了一半,她想說,你別生氣,別這樣,我不想惹你生氣的,我們好聚好散,你也稱心我也如意不行嗎,何苦相互折磨?反正你也……并不喜歡我。 卻只能避開他的目光,“太子殿下忘記了,這樣的話,您當初也對妾身說過?!?/br> “那時妾身還說,妾身并沒有別的心思,也不會奢求世子的心意,世子不必為此憂心煩惱?!?/br> “可是最終,最終殿下您不也還是接受了妾身了嗎?” 權宜之計,原來這就是他的權宜之計。 李循顯然沒料到她還能想著這么久之前的事,等她整句話都說完,他終于沉默下來,抬眸看著沈虞,眸光復雜,不知是個什么神情。 沈虞不想看他,閉上了眼睛。 他兀自看了一會兒沈虞那瑩白的小臉,忽輕笑一聲,松開沈虞,輕輕拍了拍她蒼白的臉,“沈姑娘,你說的對啊,這就是孤的權宜之計?!?/br> 他不住地點頭,面上仍舊笑著,眼光卻陰冷森然地盯視著她,一字一句地道:“你是孤的女人,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屬于孤,孤為何要在乎你的意愿?!” “孤就是還喜歡沈婼,你能怎么樣?孤就是要娶她做太子妃,你又能怎么樣?!” 沈虞怔了一下,淚水終于落下來。 “妾身……不能怎么樣?!?/br> “那你就閉嘴!不許再說一個字!” 李循笑容驀地一收,一時竟忘了這里本是他的宮室,怒目含氣拂袖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將門一踹,渾然忘了這不是衛王府的木門,而是做玄鐵做成的殿門,疼得他腳尖一縮差點罵娘,只是一想到沈虞還在身后頭,又硬生生地把話憋在了嗓子眼兒里,厲聲罵道:“哪個烏龜王八蛋把門關了?滾過來給孤開門!” 殿門外在墻角藏著的翠眉就往陳風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哎呦”,陳風痛苦地喊了一聲,滾到了殿門口。 他回頭怒瞪了翠眉一眼,翠眉縮著脖子,指著殿門用口型跟他說,“你去你去”。 陳風自認倒霉,心想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還沒見太子發過這么大的脾氣呢,往手上呸了兩口唾沫走到殿門前,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將門栓一抽,把門從外頭推開。 李循大步從里頭走出來。 陳風沒忍住,抬頭覷了李循一眼,只見素日里威嚴冷峻的太子殿下正低頭滿目冰冷地斜著他,那目光如有實質,陳風立刻覺得后背和額頭滲出了一攤汗,腿還有些軟,就這樣半跪倒在地上不敢動。 “殿、殿下……” “剛剛孤說的話,還有誰聽見了?!彼麊柕?。 陳風咽了兩口唾沫,干干道:“沒、沒有人聽到,屬下聽、聽殿下與太子妃起了爭執后,立刻就將人驅趕了出去,給殿下和太子妃把門關上了?!?/br> “太子妃?” “很好,很好?!?/br> 李循皮笑rou不笑,也不曉得這個“很好”是說給誰聽的,連著說了好幾個很好,硬撐著腳尖的疼大步朝著外頭就要走,陳風瞪了瞪眼,還沒說話,李循忽地又頓住了步子。 他娘的,這是他的書房,他的宮室,要走也該是她走,他為何要走? 李循咬牙切齒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那感覺和滋味真是想叫他狠狠地將這鐵門給拆了再砸碎,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陳風,把這破門換成木頭的,今晚日落前再讓孤瞧見這破門,孤要你的腦袋!” “???是是是!可是……” “可是什么!”李循吼道。 “沒沒啥?!标愶L怯怯道。 李循往頭上胡亂抓了抓,又正了正衣冠,舔干凈嘴上干涸的血漬,于是剛剛還怒發沖冠的男人轉瞬又變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皇太子。 陳風瞪眼看著李循又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