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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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南地三州尚被渡善教把持盤踞,明熙帝臨死前的意思便是要李循派定國將軍沈紹前往江南剿匪,國家面臨危難,沈紹大病,李循自然不得不將兒女情長和與沈家的糾葛暫且拋之腦后,親自帶了太子賜下的表禮登門定國將軍府看望沈紹。 沈紹一看是皇太孫親自上門來探望自己,立刻掙扎著從病榻上下來,在李循面前老淚縱橫,哭著說自己犬馬之疾,哪里能勞煩得太孫親自上門探望? 又說自己沒能攔得住周維,周將軍為了戴罪立功不顧他的阻攔便帶兵直沖著趙王的主翼而去,致使他折在戰場之上,他簡直是愧對大行皇帝,愧對沈家列祖列宗和太子、太孫殿下對他的一番期望,本欲自請前往楚州趙王的本家替太子、太孫殿下絞殺趙王余孽,只可惜他如今這個身體狀況,只怕時日無多,無法完成遺愿云云。 渡善教那邊還有幾位將軍暫時抵御,可硬撐畢竟是撐不了多久的。 北有虎南有狼眈眈而視,李循是不用沈紹不行,沈紹也自知如此,才會惺惺作態意圖拿捏李循。 李循頭疼,不想再聽他嘚吧,趕緊虛扶一把,要婢女將定國將軍扶回榻上。 沈紹推阻再三才重新回到榻上,拜見過后,他立刻要女兒沈婼捧茶而入,嘆氣道:“太孫殿下曾與臣的小女有舊,說起來,當年若不是小女沒福氣,在大婚前夕患上了重病,如今只怕早與殿下喜結良緣!” 李循的目光就微微變冷,掃落在下首的女子身上。 “殿下?!?/br> 沈婼輕輕地喚了一聲,抬頭眼波盈盈地望向他。 她今日穿了一身極鮮亮的衣裳。 上身是桃紅色的掐腰金絲短褙子,下身是一條淺色的月華裙,鬢上簪了兩朵花鳥絹花,并斜插的一支赤金如意瑪瑙金步搖。 哦,李循看了一眼就想起來了,這支金步搖還是他在她及笄那日贈的,后來她大約是嫌太俗氣,一直沒再戴過,今個兒這怎么又戴出來了? 李循沒說話,只用目光淡淡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直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去接她手中捧著的那盞茶。 從小心翼翼的期待,到不敢置信中仍帶著幾分乞求,最終是他無情之下的失落失望,沈婼的泛著淚光的眸瞬間便紅了,“殿下……” 他竟是連一盞她親手泡的茶水都不肯再喝! 那淚水自雪白的臉上蜿蜒而下,就在她一顆芳心將要被碎成了兩半之際,男人卻又突然收回目光,自她手中將那盞茶接過淡然飲下。 ……………………………………………… 從將軍府出來上了馬車,李循將那只香囊隨手丟到了馬車外。 隨行的內侍想到適才在府中發生的事情,長長一嘆。 定國將軍言語間多次提及長女幼時救殿下一事,竟頗有挾恩圖報、逼著殿下娶沈大小姐為太子妃的意味…… 不過怕給沈婼瞧見,見著四下無人,內侍還是將那只香囊拾起收進了懷里。 李循用濕帕子凈了手,閉目仰躺在馬車的車壁上。 沈紹老jian巨猾,意圖以沈婼做太子妃為他剿滅渡善教的條件,否則……呵,只怕他身上這病是不會好了。 他就這么篤定自己會答應?還不是眼看著如今東宮勢弱,太子仁厚,朝中缺少能領兵打仗的良將,這才想著將女兒送上來,結秦晉之好。 只是他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李循轉悠著腰間白鶴展翅荷包上的玉扣,慢慢陷入沉思中。 回興慶宮后,先回日常處理政務的勤務殿,問起太孫妃在做什么,翠眉忙道:“今兒是宮里的幾位太妃入道觀的日子,太孫妃在大明宮幫太子妃安撫幾位太妃呢?!?/br> 李循點了點頭。 今晨朝議太子方宣布了明熙帝駕崩的消息,內閣首輔并三公一道宣布遺詔,眾臣痛泣不止,擁太子于大行皇帝靈前繼位,改元仁興,之后下詔安排宮里的太妃們,生育了子女的暫時還能住在宮中,沒有生育子女的則按照意愿,有些去了皇陵守陵,有些則去道觀里休養。 自德妃自盡后,宮中還是有幾位位分較高的太妃,她們各自為先帝撫育了幾位公主和皇子,沈虞若能與太子妃和她們交好,日后在宮中立足也更容易些。 不過說起來,自趙王起兵后,時至今日,兩人仿佛已有數十日未曾好好說過話了,便是見了,也不過是點個頭行個禮,他又匆匆離開處理事務去了,待他有些時間,她卻又得跟著皇后入宮主持中饋,應付六宮庶務。 如今先帝已然駕崩,仁興帝和王皇后皆搬進了大明宮,南內這邊也該擇日搬遷至東宮。 打從今日起,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了。 待安定一些還得行登基禮、冊封太子禮,為先帝擬廟號、謚號……李循揉了揉眉心,吩咐道:“上林署今日新往興慶宮送的新鮮果蔬你去拿了分到飛仙殿,記得多拿些新鮮的葡萄,挑撿飽滿些的送過去?!?/br> 兩人邊說邊往勤務殿走,路過一處假山,無意聽見山洞里頭傳來小宮婢竊竊的私語聲,“……我聽說太子殿下要選太子良娣了,就是如今飛仙殿這位的長姐呢,聽說以前就是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馬,你說她一嫁過來,咱們太子妃會不會失寵???” “什么良娣,我聽著太子殿下是選要她做太子妃的!而今冊封禮還未舉行,陛下和太子殿下還要指望著定國將軍去打仗呢,飛仙殿那位的爹那邊不過是個庸碌無為的侯爵,明眼人都知道該選誰做太子妃呢?!?/br> “哎呦,你可嚇死我了,這好好的太子妃怎么能換呢,怪不得下頭的人都不敢喚她太子妃,可飛仙殿那位是太子殿下的結發妻子,我還以為是鐵板釘釘的,若是殿下貶妻為妾,這豈不是要被那幫酸孺罵死了?” “你懂什么呀,他們巴不得殿下娶定國將軍的女兒做太子妃,聽說當初太皇太后還特意為太子殿下和定國將軍的女兒拉線,飛仙殿那位素來不得太子殿下寵愛,我瞧著這大明宮立時就要變天了,咱們還是趕緊想法子籌些銀子,想想日后怎么巴結新太子妃罷!” 聽得一邊的翠眉是面色慘白,冷汗直冒。 早前李循秘不發喪,只對外稱明熙帝病重靜養在麟德殿,但私下里大家已經將李循看作了太子,只差行冊封禮這一步了。 然而這些日zigong外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都在傳李循準備冊封的太子妃并不是如今的太孫妃沈虞,而是定國將軍的長女沈婼,傳著傳著這話就傳進了興慶宮里,盡管她三令五申令行禁止不許再提此事,但捱不住人多嘴雜,這次竟然還被李循親耳給聽到了。 翠眉轉頭一看,果然,李循面色陰沉,他負手立在假山前,那雙銳利的鳳眸冷冷地盯視著假山上的孔洞,冷喝道:“滾出來?!?/br> 假山那頭的話就戛然而止。 不一會兒,兩個眼生的宮婢就渾身顫抖,連滾帶爬的從假山后頭挪了出來,一見李循納頭便拜邊拜邊哭,“婢子們都是胡言亂語,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 “口舌,私議,笞四十個板子?!?/br> 頓了頓,又冷漠地添了句,“逐出興慶宮?!?/br> 說罷沉著臉轉身而去。 芳苑門是興慶宮后宮的必經之處,在那個被打板子,無異于在丹鳳門前被鞭笞示眾,兩個宮婢頓時想死的心都有,在后頭大哭著叫饒命。 翠眉不敢停留,又腳步匆匆地跟上前去。 “自個兒去宮正司領罰?!崩钛f道。 翠眉愣了一下,忙應是。 太孫……不,今日過后該是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處罰那兩個宮婢,是在為飛仙殿那位表態嗎? 可既是如此,又為何放任流言不管呢,那位若是知道,心里該多難過啊。 翠眉沒敢再問。 老實說,她也不知李循心中如何作想,既然這謠言早就在宮外頭傳了起來,且屢禁不止,那傳進興慶宮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而殿下明明早有耳聞,卻從未禁止,只是封鎖了興慶宮的里頭的消息,眼見著是在瞞那位一人而已。 難不成,殿下還真是想娶了那位將軍府的青梅竹馬做太子妃? 是啊,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年少的情誼最是動人,想當初殿下陰差陽錯沒能娶成那女子,后來不光屢次維護她,在棲鳳閣門前,甚至還不惜駁了沈虞的面子,她都從未抱怨過一句殿下的不是。 可自從太孫妃嫁過來,殿下就對她多有虧待,殿下就真的忍心要她由妻做妾,從此后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被她那個薄幸寡義的長姐壓下一頭嗎? 想著,翠眉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李循。 這個男人,而今是全天下尊貴的男人之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鐵血手腕平定二王之亂,整頓朝堂、排除異己、拔擢賢良、慧眼如炬,就連陛下都要仰仗敬重。 即便日后陛下有了寵妃,生了新的小皇子,可等小皇子長大成人,他早就是地位穩固、擁躉甚眾的太子殿下,且看如今陛下對殿下的態度,依賴多于隔閡,因此不出意外,殿下就是未來的儲君,下一任帝王。 然而也是這個男人,他心思深沉,城府甚深,任是誰也猜不透,有時候她覺著殿下已是很寵愛那位了,可過些日子他做的事又會叫她產生懷疑——或許殿下根本不愛太孫妃,只是貪圖她的美貌溫柔? 年少的情誼,真比不過結發夫妻危難時的相知相守? 翠眉想問,可她不敢問,數次掠過李循俊美的側臉欲言又止,直到李循進了勤務殿,陳風送來一封從南地急送而來的密信。 翠眉不敢多耽,奉上茶悄悄掩門退了下去。 * 沈虞從大明宮回了飛仙殿,拔釵換衣后匆匆換洗了幾下就窩到了小榻上閉眼休息。 她躺了一會兒,青竹從外頭給她端進來翠眉剛剛遣人送過來的葡萄,那葡萄洗凈了上頭尚凝著一顆顆豆大的水珠,晶瑩剔透的仿佛翠綠珠子一般好看,又飄著一股淡淡的甜香。 “殿下可回來了?”她端凝著桌上的那碟葡萄,想到兩人仿佛已有數日未見過了。 “回來了,正在勤務殿呢,太子妃可要去探望太子殿下?” 青竹將摘了一顆葡萄送到沈虞嘴邊,盡管如今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尚未舉行冊封禮,但大家皆已默認沈虞便是太子妃。 沈虞咬了一口,笑道:“很甜?!?/br> 她摩挲著手腕子上的王氏新賜的瑪瑙鐲,想到近些時日宮里宮外的傳言,覺著自己是時候去見一見李循了。 李循沒在勤務殿。 “真不巧,陛下傳召,殿下剛剛出去,太……太子妃可要進去歇一歇等太孫回來?”翠眉問道。 沈虞本想說不必了,勤務殿是李循處理軍政大事的書房,她進去萬一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東西,怕是要惹得他不快。 不過剛轉頭走了兩步,又頓住步子。 回去之后萬一皇后又將她叫進宮去,只怕她又得數日不得見到李循了。 想著就轉身往殿內走去。 翠眉將她延請進殿中,奉茶上食。 殿中金猊博山爐中焚著龍涎香,只是味道太過濃郁,沈虞有些聞不大慣,走到小軒窗旁將窗屜略微支了個口子,殿外清爽的空氣沖淡了隨著風吹進來,立刻吹走了大半殿內煩悶的氣息 支好窗屜后,沈虞準備走到一邊的小榻上吃盞茶,就看見李循書案上好幾張紙被風嘩啦啦地吹了下來,散落在地上。 她立刻踅回去又將窗關上,快步走到書案邊,蹲下去將被風吹落的紙箋悉數撿了起來。 驀地,地上一副畫了男子畫像的畫卷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畫卷半敞,只露出男人的眉眼,看著潦草,仿佛只是遠遠一望而畫,可畫得卻極為傳神……乍看之下竟與李循還有七分相似。 然而沈虞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李循。 這不是…… 腦子“嗡”的一下仿佛炸開了。 她的手劇烈地抖了兩下,干咽了口唾沫,想繼續展開那副畫,卻又踟躕了良久,半響才又顫抖著手,只用指尖將那卷畫軸在地上一點點推開。 畫像旁一行注解小字,“四月十八,高綸與廬江郡王李衡在陳州嵩江畔開設行壇講道,途中著青衣者乃為廬江郡王貌”。 再往一旁看—— 男子衣青衣,束玉冠,眉眼疏朗,身姿挺拔軒昂,如修竹,似清泉,周身縈繞著一股清貴儒雅之氣,尤其是那雙溫和含情的鳳眼……寥寥數筆,竟勾勒的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沈虞跌落在地。 第39章 以為強硬的手段能令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