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阿香急急忙忙奔來,看見二人時眼眶也紅了幾分: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有事的。 阿香視線下移,欣喜道:王爺,你的腿好了? 這些天來,人人都說凝王沒了,阿香偏不信,他看到江無陰的腿,竟然又紅了眼眶。 江無陰因為腿的事,失去了太多本該屬于他的東西。 江無陰見阿香紅了眼眶,遞給阿香張帕子:阿香,這幾個月辛苦你了。 阿香終于熱淚盈眶: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說罷阿香領著他們進府,府里一出事,大多下人都離開了,唯有阿香和幾個下人守著這座府。 抬頭一看,這座府還和往常一樣,亮著燈光,有人清掃過的院子,還有茁壯盛開的花。 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無論是人,還是物。 江無陰和裴慎的房間,即使幾個月未住人,但仍打掃地極其干凈。 裴慎看著新換的被單:這是新換的? 阿香點頭:嗯,前幾天宣王殿下便告訴我,說你帶兵過來,所以我就換了新的床被。 阿香又道:沒想到你竟跟王爺一起回來了回來就好,等戰事過去,我我請你們一起去滿月樓吃飯! 阿香喜歡存些小錢,平日里還是有些小積蓄。 裴慎笑了:好。 三人聊至半夜,阿香又專門幫他們打掃了房間,裴慎回到房間,取出來那把在九益城他得到的金龍。 金龍之弓,在夜中亮地刺眼。 他好生擦亮了這把弓,然后將它放在了桌上。 裴慎正準備睡覺,突然發現,他已經很久未回房睡了。 那幾日他都是和江無陰一同睡的。 裴慎沒再想,只蓋著被入睡,翌日醒來的時候,他渾身都舒服,果然在自己房間睡就是不一樣。 他舒服地翻了個身,覺著自己碰著了什么東西,睜眼,他竟然在江無陰懷里。 裴慎睡意全無。 江無陰什么時候來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里給大家道歉,最近因為些事耽擱了對不起呀! 第46章 我有個小名。 裴慎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有回來, 走錯屋子了。 他再次環視了屋子一圈,這的確是他的屋子。 江無陰..怎么跑他床上來了。 裴慎起身來欲下床,沒想到被人一拉, 有人從他身后抱住了他。 抱了有一會兒,江無陰松開他, 問他:可以么? ?。?! 裴慎身子僵了半響,可以什么?! 江無陰...這么野的么.. 你在想什么。江無陰見裴慎紅了耳根,問道,我可以以后都抱著你睡嗎, 在哪里都這樣。 裴慎側頭, 江無陰與他只差分毫,江無陰生地很漂亮,如今沒有那層羸弱, 他比原先還要漂亮, 且漂亮地有些鋒芒逼人。 趁著距離近,他貼了上裴慎唇。 兩人吻了會兒,裴慎留戀之際, 江無陰已松開他起身了去。 裴慎不自覺地咬了咬唇。 江無陰什么時候學會這么撩人了? 江無陰走到桌前, 看見裴慎昨日放在桌上的那把金弓,便低頭仔細端詳。 他也沒有多問, 裴名醫一箭致命淮南王副將, 一箭震驚整個大江,這事跡他也并不是沒有聽說過。 江無陰這人有個很好的地方, 可以很快地進入狀態,又可以很快地脫離出來, 他此刻哪里還有剛才那副模樣, 只仔細打量著裴慎的金弓。 他看了半晌又轉身來, 將還未緩神的裴慎從床上抱了起來,去簾后洗漱。 一套動作,干凈利落。 裴慎:仿佛自己沒有手。 兩人洗漱收拾好后,裴慎給江無陰理理衣領,這個場景...仿佛就像做過什么般。 就在這時,阿香恰好開門進來。阿香不是故意撞見這一幕的,她和裴慎關系好,平時里又大大咧咧的,所以習慣了不敲門。 阿香嘴巴沒有控制住:王爺,你怎么在這? 說完這句話,阿香便有點后悔了。 哪知江無陰十分平靜,連臉都不紅一下:過來睡覺,一個人冷。 阿香:怎么怪怪的...但是.. 好像還挺合理的? 氣氛緩解了下來,阿香這才說正事:王爺,阿慎,宣王殿下找你們。 兩人瞬間進入狀態,點了點頭。 這次從九益城過來本就是來支援大江城,現下他們應過去商量對策。 領他們進府的是上次求裴慎治江瀾的侍衛,是江瀾的貼身侍衛,清虛。 江瀾正在殿中,裴慎他們一來,江瀾便上前來:七弟,裴公子,昨日匆忙,有許多事還未來得及說。 江瀾目光轉向裴慎,道:九益城的事,我代大江子民在此謝過你。 裴慎道:殿下不必客氣。 江瀾又道:今日便留在我府上用飯吧。 裴慎觀察著江瀾,江瀾可謂是劍不離身,可昨日和今日見著他,他都未佩劍,如今戰事激烈,不應該。 下午時,他們便留在宣王府,裴慎低頭思忖,江無陰忽然道:你覺得江瀾有古怪? 裴慎抬頭:你也察覺了? 江無陰面色沉靜,后道:去看看。 江瀾房門前有人把守,裴慎還未靠近,便覺察其中古怪,他聞到一股很淡的藥味。 學醫者一般嗅覺明銳,江無陰沒有聞出來,但裴慎聞出來了,他上前直接推開了房門。 房內,清虛正端著一碗藥,見二人闖進來大驚:你、你們! 二人環視一圈,方才還好好的江瀾此時正坐在床上,裴慎上前觀察了他一圈:宣王殿下可是病了。 江瀾未說話。 裴慎想坐下替江瀾把脈,江瀾終于開口道:不必看了,我中了蝕骨毒。 裴慎一頓。抬頭看江瀾,蝕骨之毒,會使其虛弱無力,就猶如被挑了手筋,然后逐漸侵蝕整個人,最終癱瘓。 隨著蝕骨毒的加重,江瀾很有可能再也用不了劍。 這相當于要了江瀾的命。 江瀾自小習武,率軍一次又一次擊退敵軍,守護著大江。他是大江的神,而現在這個神再也拿不起劍。 所以江瀾選擇不佩劍,他害怕被人看出他用不了劍。 他守在大江城前,他不能倒下。 蝕骨毒是慢性毒,在人身上中下四個月才會毒發,這四個月蝕骨毒不會有任何動靜,若不是刻意診斷根本診斷不出。 所以當江瀾發現自己中毒時,已經是毒發之時。 王爺何時發現的?裴慎問道。 江瀾答:三天前。 裴慎再次陷入沉思,江瀾行事謹慎,怎么會中這種毒,上次巫術也是趁人之危,何況四個月 裴慎忽然想起什么,全身發涼。 四個月 巫術 裴慎驀地反應過來,他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大腦一片空白,差點站不穩。 江無陰扶住他。 裴慎道:是那次巫術 上次巫術解決得輕松,用天月花便解決了,之后二人發生了意外,裴慎沒來得及留意。 現在他明白過來了。 巫術只是障眼法。 按月份推算,蝕骨毒應當是和巫術一起種下,江初利用巫術吸引人注意,給深處的蝕骨毒做了掩護。 也讓他們認為,上次秘境里江初只給江瀾下了巫術。 原來江初早就算好了。 江瀾一倒,攻下大江輕而易舉。 清虛開口道:如今各地藩王正在前往大江城,我們 清虛。江瀾打斷清虛,后又看向二人,既然江初早就算好,那他們應該馬上快到大江城了。 七弟,裴公子。江瀾努力擠出個笑,此次真是對不住你們,你們才回來,都沒有坐下來好好歇歇。 若大江城守不住了,不必管我,先離開,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瀾話還未說完,江無陰制止了他:你別忘了還有我。 江瀾抬頭看他。 裴慎想起了那些在書上被他隨手翻過的內容,他差點忘了,未摔斷雙腿前,江無陰也是鮮衣怒馬的少年,他的劍法在大江也是數一數二。 當年的江無陰,驚才絕艷也不足以形容。 只是摔斷雙腿折斷了他的所有傲骨。 不等其余人發話,江無陰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大江子民是無辜的,此戰若輸了我們都是階下囚。 江瀾聞聲,只輕輕閉了眼:七弟。 江無陰抬頭看他。 他又說:父皇是被人所害。 江無陰沒有接話。 萬籟寂靜,屋外暗香浮動,屋內波瀾不驚,連同著桌上的紅蠟,也靜靜燃燒。 江無陰和裴慎走出凝王府時,已經日落了,街邊仍有賣小玩意兒的小販,江無陰自方才出門興致便不太高,裴慎走過去,給他買了個小玩意兒。 小販接過裴慎的銅錢,遞給他小玩意兒,連連道謝:多謝公子! 裴慎多嘴了句:老板,這幾日這么不安全,還來擺攤呢? 哎!小販自然聽懂了裴慎的言外之意,只嘆道,打仗是打仗,但是日子還是得過呀!再說,這不是還沒有打到大江城來嗎? 能賺一天是一天??! 裴慎緘默。 夕陽傾瀉而下,裴慎將小玩意兒遞給江無陰,江無陰接過,頗為凄涼地笑了下:人都有兩副面孔。 裴慎不知其意。 他又說:他的確不是一個好父親,可是大江在他的統治下這么多年,依舊風調雨順。 裴慎知道他在說誰。 錯了。江無陰自言自語,他只不過不是我的好父親。 裴慎握住他手:不是你的錯。 兩人并肩走著,江無陰依舊一言不發,裴慎想了會兒,甩著手中的小玩意兒撥浪鼓兒逗他:你看,好不好玩兒。 江無陰笑了出來:這不是小孩子玩的撥浪鼓兒么。 裴慎沒說話,笑了笑。 江無陰笑了就好。 凝王府,江無陰自回來便在院里站著,誰也不敢去打擾他。 夜了,院里夜來香香氣逼人,江無陰在院里站著快成了尊石雕。 裴慎在屋里看了許久,和阿香說了幾句,阿香點點頭,便出去找江無陰:王爺。 江無陰轉頭。 阿香又說:阿慎要睡了,你不一起去嗎? 轉頭看去,裴慎屋子的燈已熄了,江無陰垂眸頓了頓,終于離開了院子。 裴慎正睡著,江無陰便抱了上來,江無陰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兒,是特意洗浴后留下的香。 月影斑駁,江無陰抱著裴慎,將人往懷里攬了攬。 裴慎抬頭看他:你怎么打算? 我先去路上攔截,你留在大江城。江無陰低頭看裴慎,他心情好了不少,月色顯得他柔和至極。 裴慎應了聲:嗯。 江無陰納悶:你不問為什么? 大江城如今無人守,潘王數量不小,很有可能會聲東擊西,從背面后抄大江城,不一定都會直上。裴慎笑了下,只要咱們配合的好,他們從哪個方向來都不行。 江無陰眼神柔下來。 裴慎一向都這么聰明,似乎根本不需要他cao心,也不需要他保護。 對于江無陰的出現,大江城百姓有難以置信,有質疑。 但這個緊要關頭,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們質疑。 只要能救大江城,那這個人就是神。 不管他是哪兒來的。 如今已經入春,但還是有些冷,裴慎下意識抱緊了江無陰,臉埋在江無陰懷里。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似乎都離不開彼此。 沉默半晌,江無陰又道:此次離開,我會派林雕跟著你。 裴慎欣喜:林雕?林雕他還好嗎? 江無yindao:他很好。 裴慎繼續說:此番你要多加小心,江初狡猾 江無陰應聲:記住了。 你在大江城也務必小心。 兩人沒有再說下去,房里又陷入漆黑,裴慎難免傷神,他和江無陰才見面多久,又要分開了。 江無陰低頭看他還睜著眼睛,便問:在想什么? 裴慎道:這次分別,不知下面見面又是多久了。 江無陰低頭輕吻他。 裴慎微微仰頭,和他輕輕交吻,江無陰將他抱得更緊。 許久,江無陰留戀地松開他,喚道:阿慎。 裴慎聽得心頭一顫,只覺不好意思:干嘛突然這么叫我。 江無陰低頭看他:我看別人夫妻之間都有愛稱。 裴慎從不輕易臉紅,江無陰這么說,他只覺臉上發燙,忙背過身去:什么夫妻。 江無陰續道:等戰事平息,我要娶你,辦這大江最盛大的婚禮。 江無陰住在市井,也見多了街上敲鑼打鼓迎娶的場面,他想,若是他要迎娶一個人,應當是給那個人最好的,讓世人談起都羨慕的。 裴慎面上不悅,卻并未推開他:江無陰,我是男人。 江無陰.道:男人女人不重要。 裴慎只覺心亂如麻,江無陰怎么總是面無表情地說一些撩人心弦的話,還總是把他的心撩得一跳一跳的。裴慎覺不服氣,想著要討回來點什么,轉身看江無陰:你以后不必叫我阿慎,我有個別人不知道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