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那瓶瓶暖去哪了? 今年冬天比往日寒冷,王爺受不了涼,你們幾個去找找。 是。 問話的是阿香,他在裴慎房門前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裴慎嚇地差點裂開。 要是阿香進來看見他不就完了? 趁著阿香未進門,裴慎躡手躡腳地從窗臺跳出去,不料瓶身沾了水,直接從窗臺滾進了草叢里。 哐當! 幸好裴慎瓶身又壯又結實,沒摔壞,阿香聽見草叢里有響動,扒開了草叢。 扒開草叢一看,一個胖乎乎的瓶子乖乖地躺在草叢里。 這不是瓶瓶暖么? 阿香將裴慎撿起來,裴慎渾身沾了水,摔在草叢里滾了滿身泥,阿香拿著他就走到水池邊。 然后,狠狠搓洗起來。 裴慎:輕點! 裴慎有種自己在水池里快快樂樂地洗澡,忽然有人在你背上狠狠搓了一把的感覺。 他感覺他的皮,哦不,他的花紋都要被搓掉了。 洗干凈后,阿香心滿意足地帶著裴慎回到了江無陰房里,江無陰已經睡下了,就差裴小瓶了。 裴小瓶此時恨地牙癢癢:我白天給你看病,晚上還要給你暖床? 沒等他罵兩句,他已經被江無陰抱在了懷里。 裴慎驚出一身冷汗。 江無陰怎么這么涼? 入冬后,江無陰的身子比那日還要冷。 這是有多受不了冷。 只不過在抱了裴慎一陣后,江無陰的身子回了暖。 阿香滿意地看著他倆,貼心地給他們一人一瓶拉下床簾,熄了燈后悄悄離開。 裴慎安安靜靜地躺在江無陰懷里,也有些困了。 他強撐著眼皮,想著等著時間到了再走。 只不過實在太困,裴慎想著閉眼小憩一會會兒,眼前忽然閃過個人影。 他睜了睜眼。 有人? 不錯,確實有人,那人身著黑衣,眉眼凌厲,他就像陣風來無影:王爺。 裴慎從未見過此人,此人黑衣輕袍,從黑夜中來,沒有半點聲響。 抱著裴慎的江無陰忽然睜開了眼:怎么樣了? 裴慎:你要嚇死我。 月色溶溶,跪著的那人默不作聲,最終從兜里拿出一個用紙抱起的東西:王爺,您要的東西。 江無陰打開紙衣,里面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手指頭上還戴著枚金色戒指。 金色戒指 裴慎記得剛穿過來時,江無陰被人踹倒在地,那人抬腿狠狠地踩著他的手指。 那人小指上的金色戒指分外刺眼。 江錦軒。 跪著的人欲言又止。 看著這截血淋淋的手指,江無陰的眼神平靜如水:說。 這幾日王爺得小心,萬一陛下懷疑到您頭上那人回道。 江無陰忽然嗤笑一聲。 他的眼里帶著幾絲嘲諷:既然本王敢做那就能保證他查不到本王頭上。 那人問道:那王爺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殺了他?江無陰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手指在裴慎身上溫柔撫過,卻刺地裴慎渾身戰栗, 沒意思。 他的眼里閃過絲滿意,裴慎從未見他笑過: 他踩我一根手指,我就讓他加倍奉還。 這是江無陰第一次笑。 裴慎卻被江無陰笑出了一身冷汗。 平日里王府里沒幾個下人,甚至連門口守衛都沒有,江無陰每次出行,也只帶裴慎和阿香二人,或者幾個家丁。 裴慎從來沒見過眼前跪著的黑衣人。 哪怕一眼也沒有。 原來看似羸弱的白兔,實則是潛伏在暗處的猛虎。 江無陰著身白衫,如鴉翅輕顫的睫顯得他整個人柔和漂亮,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放在他手里卻絲毫不違和。 裴慎:江無陰難道是書里人設帶感,身世凄慘的 黑、黑心美人? * 作者有話要說: 裴小瓶,卒。 江51: 某天在評論區里看見有個小可愛稱呼攻攻51,好喜歡51這個稱呼呀!51515151551! 第19章 摸摸呆毛。 裴慎嚇懵了。他在江無陰懷里屁也不敢放。 看江無陰這個瘋勁,他連忙回想自己之前有沒有得罪江無陰的地方。 應該沒有吧。 江無陰和那男人繼續聊天,聊至半夜,男人終于離開了。 裴小瓶撐著眼皮子,乖乖地在江無陰懷里躺著。 好在他對江無陰還是有點用,江無陰應該不會對他這個瓶子下手。 但要是他被江無陰發現身份,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江無陰要是知道他是裴慎,還偷聽了他們的話,豈不是要殺瓶滅口? 江無陰入睡快,很快便睡著了,裴慎試探地在江無陰懷里動了動。 沒反應。 他小心翼翼地從江無陰懷里抽離出來,險些摔倒,好在伸手扶了扶床。 伸伸手? 裴慎低頭,自己白嫩的手正撐在江無陰臉旁,他半個身子已經從江無陰懷里抽離出來。 裴小瓶嚇得差點沒暈過去。 他渾身赤.裸,呈跪爬姿勢,稍稍低頭,鼻尖就會碰著江無陰的臉。從遠處看過來很難不讓人多想。 但裴慎根本沒心情管這個。 他心怦怦跳,只知道要是江無陰這個時候醒過來他就死翹翹了啊啊??! 他悄悄地繼續從江無陰懷里爬出來,剛試探地一伸手,江無陰忽然將他攬進了懷里。 裴小瓶:??! 江無陰攬著他的腰,接著向他湊近了些,頭埋進了他的頸里。 裴慎渾身激靈。 前幾天怎么沒發現江無陰睡覺這么不安分! 江無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裴慎后頸,他的胸膛貼上了裴慎后背,弄地裴慎渾身犯癢。 裴慎動也不敢動,看了江無陰一眼。 人家睡地正香呢。 裴慎大氣也不敢出,哪知江無陰將他抱地更緊,裴慎整個人都被圈進他懷里,這下是想動也動不了。 救命啊啊啊。 但是沒人能來救他,他只能自救。裴慎思前想后,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了推江無陰環著自己腰的手。 穩如泰山。 裴小瓶崩潰。 天已經蒙蒙亮,方才江無陰和那人聊了太多,耽誤了太多時間。裴慎不想江無陰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光著身子躺他懷里。 那肯定會被認成變態,下場就更不好說了.. 裴慎顧不上那么多,一氣呵成,從江無陰懷里掙脫出來。 然后大冬天的,他冷地打了個噴嚏。 等回到房后,他才重新換好里衣,裹著被子心滿意足地睡去。 江無陰昨夜莫名地睡地很舒服。 這些日子來,他從未睡地這么舒服過。 昨夜的瓶瓶暖很暖和,并且從所未有過的柔軟。 兒時他抱著瓶瓶暖睡,總是嫌他硬.邦.邦的很硌人,但昨天的瓶瓶暖卻很柔軟。 結果他早上一睜眼,瓶瓶暖不見了。 上次也是這樣,早上醒來瓶瓶暖也不翼而飛。但奇怪的是,瓶瓶暖晚上總是會出現。 況且這種情況出現了兩次。 江無陰怎么可能不懷疑。 兒時抱著瓶瓶暖入睡,瓶瓶暖都是乖乖地待在自己懷里,一直待到天亮。 這幾天實在太奇怪了。 難道是有人在早上帶走了瓶瓶暖?但如果是這樣,他不會察覺不到。 難不成瓶瓶暖自己長了翅膀飛了? 江無陰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怎么可能。 江無陰決定不打草驚蛇。 等晚上瓶瓶暖再過來陪.他.睡的時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這個小瓶子是怎么不見的。 阿嚏!裴慎吃著早點,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阿慎,怎么了?阿香見裴慎突然打了個噴嚏,忙給他遞熱水,是不是昨夜著涼了? 裴慎笑了笑,回:不礙事,我身體沒那么差。 裴慎回想起自己今天一大早光著身子從江無陰房里回到自己房里時,感覺身上又開始發涼了。 大冬天的,穿少了還覺得冷呢,何況什么也不穿。 阿香望著眼前人,裴慎雖說是男子,可是卻生地格外白皙,論長相,也絲毫不遜色他們王爺。 昨日御賜一下來,京城便傳得沸沸揚揚,說有個大夫能治好凝王的腿,更有甚者還稱裴慎為裴名醫,還有人不知從哪打聽了裴慎在宮里的事跡,又說裴慎在皇宮里以一箭救了皇帝。 總之,傳什么的都有。 阿香越想越心疼,裴慎真是太辛苦了,于是她關切地差人熬了藥來,硬是要塞給裴慎:這藥管用,專治寒,喝下你就好了。 裴慎接過藥,有些猶豫。 他最討厭吃藥了,他雖為醫生,可平日里生病卻不愛吃藥。 他看了會兒,問:這是江.....王爺平時服的藥? 阿香回道:嗯。 裴慎腦里只有一個想法。 江無陰當真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 裴慎一時心疼他,但想起昨天,又一點也不心疼了。 江無陰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背地里陰險狡詐,連晚上睡覺也不安分。 回想起昨天晚上江無陰緊緊抱著他,裴慎耳朵忍不住燙了起來。他為什么這么不爭氣,是因為還沒人這么抱過他。 他生于上流家庭,養尊處優,從來沒讓外人碰過摸過。 粉絲成群,連看他幾眼都覺得奢侈。 可是昨天,他居然被一個古人... 雖說人睡著后行為是無意識的,但是裴慎還是想罵一句江無陰,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說曹cao曹cao到,江無陰恰好從屋里出來,似乎是要到哪里去,裴慎問阿香:王爺這是要出門? 對,聽說太子他傷地重,王爺自然要去看一眼。 裴慎端藥的手一頓。 想起昨天江無陰說的話,裴慎又在心里暗暗鄙視了江無陰一下。 人面獸心。 但也只敢在心里鄙視,江無陰向他看來的時候,他不爭氣地露出個笑。 裴慎:我真沒用。 江無陰開口道:一起去吧。 裴慎沒法拒絕。 兩人一同去太子府上,裴慎坐在窗邊吹著緩緩的風。 很快便到了太子府上。 裴慎還沒來過京城北端。京城北端很安靜,和位于市井的凝王府截然不同。 這里園林密集,每座府邸都修地豪華大氣,裴慎其實覺得江無陰府邸算得上是豪華的了,結果到了太子府上,才發現 江無陰府邸真的很一般。 太子受傷的消息傳開,太子府門口自然是停了不少馬車。 大概都是來看望太子的。 亦或許是來看看太子究竟有沒有殘廢。 裴慎覺得江無陰就是后者。 門口的人聽了他們來意,居然放他們進去了。裴慎推著江無陰進太子府,才走到門口一個破碗就飛了出來。 哐當! 破碗剛好摔在江無陰腳邊,里面傳來聲暴呵:都給我滾! 幾個侍女慌忙從太子房里跑出去見到他們還是行了禮:凝王。 這一聲傳進了江錦軒的耳里,他的聲音又高了幾分:江無陰? 裴慎推著江無陰進了屋,江錦軒正坐在床上,被子蓋住了他的腿,他的手緊緊握成拳,看向江無陰的眼里盡是恨意:你來干什么,看本宮笑話? 滾! 江無陰視線淡淡地落在江錦軒腿處:四哥現在有什么資格叫我滾? 你居然敢這樣跟本宮說話?江錦軒氣地抬頭,撞見江無陰漆黑的眸。 暗淡漆黑,滿是冰冷。 江錦軒渾身戰栗,看見江無陰這張臉,他指尖竟然不住地顫抖。 瞥見江錦軒的動作,江無陰的眼神恢復了平和:四哥,我托人送了些補藥來,這幾日好生照料身子。 他在可憐他。 江錦軒怒不可遏,反手抓住離他近的花瓶摔在江無陰面前:給本宮滾! 江錦軒性情比往常暴躁,裴慎視線下移,目光停在了他小指處。 斷了一截。 裴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面對江錦軒的暴怒,江無陰面無表情,這樣看來,顯得江錦軒更為弱小。 歇斯底里的小獸,在蟄伏的猛虎面前不足一提。 終于,江無陰笑了:四哥何必這么生氣,你看我不也沒了雙腿,不也好好地活著嗎。 他的語氣云淡風輕,輕飄飄地沒有感情,就好像斷了雙腿,只是丟了件廢品。 裴慎聽著都覺得背脊發涼。 江錦軒終于崩潰:江無陰!你?。?! 好在下人們忙將他護住,江錦軒情緒波動太大,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面對江錦軒的暴怒,江無陰和裴慎只是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裴慎推著他緩緩離開,江無陰又恢復了平靜,看向遠處的眼神無害,似乎剛才的話他沒有說過般。 出了房屋,裴慎后背還在發涼,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江錦軒踩江無陰手指,江無陰就斷了他一根手指,要是被江無陰知道自己偷聽了他的秘密,江無陰豈不是要割他舌頭?! 裴慎很害怕,一時又覺得江無陰深不可測。 他們離開的時候,門外的馬車又換了一批。新來的人領著家丁,家丁的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 裴慎思忖間,自己的馬車已經駛出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