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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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床沿邊上的少主緩緩起身,袖袍掃過床鋪,帶起簾子陣陣晃動。 他回過身,笑道:你不能殺我。 擋在程隕之面前的人停頓片刻,聲音細微喑?。耗愫椭Y契了。 心魔恍然大悟:原來你知道啊,他露出一副和仙君截然不搭的神情,幾乎稱得上露出放肆的笑容,在他唇邊極為明顯。 我們道侶間要做的事情,他咬重了其中兩個字,要你來插什么手? 人影沒說話,回頭把住晃動的程隕之,跟著彎腰,將軟倒的道修攬進懷中,克制地呼出一口霜寒般的冷氣。 他意識到,程隕之給予他的補給過多,已經抽干了他自己。 若是再不趕緊帶出現世,好好治療一番,恐怕要落下病根,失去的根基再修補不回來,到時候,道修恐怕要變成個無情的魔頭。 人影輕輕嘆息一聲,靈力外溢,外衣開始結冰。 就連他的眉毛、睫毛上,都沾了星星點點的雪粒子,挑白一絲,更顯得這人猶如雪雕冰鑿一般。 正是截阿仙君,顧宴本體。 他說:與你無關。 心魔注視著他懷里的程隕之,眉眼松懈開來,道:如果你殺不掉我,那么道侶契約就會一直存在我和之之身上。 仙君,你忍得住嗎? 顧宴輕撫懷中道修眉眼,突然,說出另外一個可能。 若我將你煉化,那道侶契,不就將主動轉移到我身上了嗎?他自言自語道。 心魔蹙眉道:你瘋了?煉化心魔,基本就是半墜魔,從此你的性情都將往心魔的方向演變,不再是原來那個你了。 顧宴冷漠道:原來那個我也沒什么好的。 大風從屋外刮來,來勢洶洶,將這方天地卷的自成一派。 房屋震顫,屋檐瓦邊都跟著碎裂。 飛塵揚起,將地上一切礫石都卷到空中,形成狂暴的龍卷之勢,直連天地! 沒有人出門查看情況,也沒有討論這撼動天地的事。 只因為心魔只能支撐住眼前這一方天地,而放棄了周邊心魔境的領土。 于是,當臥房的四壁被一劍劈碎后,便只能看見一片虛空。 唯有小程最愛睡的那張床還放在原地。 顧宴走過去,把程隕之擱在上面,扯過完好無塤的被褥,蓋在他身上,他的道修蜷縮成一團,副作用上來了,冷汗陣陣,看著頗為痛苦。 仙君將手虛虛懸在他天靈蓋上,輕輕撫過,程隕之的眉眼神情便松弛下來。 他安然入睡,心魔站在不遠處,沒有打擾他。 他需要治療,我們趕時間。 顧宴拔出長劍,這柄神劍終于見得天日,強悍地嗡鳴而起。 心魔冷笑一聲,在他手中,也凝聚出一柄一模一樣的神劍,在他身前橫過。 心魔境在狂風暴雨下搖搖欲墜,而小床上的道修安然無恙。 他身前不遠處,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影撕咬在一起,劍影,也看不清動作。 最終還是本體技高一籌,劍尖壓住心魔的心臟。 此刻,心魔半跪在地上,心頭血順著截阿神劍細細滴落,露出吃痛的神情。 而本體也沒好到哪去,臉頰側邊一道血痕裂開,同樣往下滴著血淚。 本就是一體,自然知道自己會出什么招數。 心魔慘然笑道:你不能殺我,我和之之,我和之之還有契約 所以,仙君毫不留情地將截阿神劍扔開,任憑它重重砸落地面。 他伸手,擰住心魔的腦袋,磅礴靈力涌出,將心魔永遠鎮壓在了識海之下! 至此,他只有煉化心魔這一條路,再不能殺了它。 一切歸于平靜,只有心魔境還憑借殘余的魔力苦苦支撐。 顧宴回頭,神情略有些恍惚。 他坐到道修的床邊,就像往常一樣,像是在鏡子看人般,靜靜地望著他。 半晌,顧宴開口了。 今天之后,或許需要一百年、兩百年,還是三百年?我不知道。 但最起碼,近些日子我沒有辦法找你,之之。煉化心魔很需要時間,我將閉關長漱峰,直到心魔湖將他化解大半。 在那之前,若我煉化失敗,墮落成魔,一定不會讓討厭魔修的之之看見。我會找個地方自行封印,僅供你充足壽元,讓我的之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自言自語,彎下腰,將自己冰冷的額頭貼到道修溫熱的肩頸皮膚上。 漂亮道修動了動,又沒了動靜。 你不要我做你師尊,是嗎? 顧宴問,這捧積雪堪堪融化,像他一樣,做你道侶,好不好不,不能像他一樣。是重新開始,重新邀請你,做我的道侶。 心魔境崩潰,顧宴平靜地站起身,將程隕之打橫抱起,往外一拋。 他仰起頭,說:兩百年后,等我來找你。 第144章 山間溪水潺潺,陽光明媚,偶爾有鳥叫響起,眨眼便看見它們振翅離開,抖落兩片樹葉。 樵夫格外喜歡這樣的天氣。 在他看來,這種天氣一般都象征著順利幸運之類比較正面的詞匯。 不過,今天可能會出些小小的意外。 他在溪水旁邊看見了一個人! 樵夫大驚,將自己的斧頭握在手中,探頭往溪水的方向看去,透過叢叢交織的灌木,能勉強看見,是一位正昏迷著的年輕人。 他松口氣,將灌木叢撥開,一點點往前走去。 那年輕人面容白皙,眉眼清秀脆弱,一身雪白的道袍裹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例如手腕,細的過分了些。 樵夫小心翼翼地詢問:年輕人,你怎么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從背后的簍子里掏出一根長樹枝,往年輕人的后背戳去,戳得那人晃動,卻依舊沒有其他動作。 樵夫轉了轉眼珠,將斧子丟到一旁,簍子也解下扔開,急急忙忙跑過來攙扶他:年輕人!年輕人你怎么了! 他一把拽住年輕人的手臂,要來探他鼻息。 指腹下氣息溫熱,是還活著的,不知為何昏迷不醒。 樵夫又喊了兩聲,他抬起頭,朝四周喊了喊:喂!有誰看見他嗎? 四周只有一條小溪在潺潺流動,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聲響。 樵夫松口氣,露出笑容。 他回過身,要從簍子里取出長繩,結果一回頭,卻看見那年輕人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樵夫被嚇一大跳,猛地往后一蹦:你你你 年輕人注視著他,面容平靜,一言不發。 他大半的身體都沾過溪水,因此衣袍濡濕,粘在他身上,還在往下淅淅瀝瀝地滴著水。 然而這人似乎也不想管這個,搖搖晃晃站起身,垂下眼睛。 樵夫試探地問:年輕人啊,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又是怎么昏迷不醒的?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的話。 睜開眼睛后,他顯得更活了一些,那雙眼睛一看來,簡直將他這副漂亮的模樣提升了好幾條街。 若不是神情木訥,恐怕也是位落魄的翩翩公子。 樵夫倒抽口氣,意識到,這是有條大魚上門了。 他想了想,抓緊手中長繩,試探性地問:不然,先去我家坐坐? 年輕人看著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樵夫將人一路帶回了家,等進了家門后,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這年輕人恐怕是被人一拳砸了腦子,導致現在渾渾噩噩,不甚清醒,只會肯定和拒絕,就連搖頭都搖的格外緩慢些。 因此,樵夫的心思活絡起來。 他熱情洋溢地替年輕人煮了鍋土豆,撒了點鹽,便搬出來讓他自己啃著吃。 自己則問:年輕人啊,你從哪里來? 年輕人捧著土豆,搖了搖頭。 樵夫琢磨,可能是不記得了,也可能是不知道。 他又問:那你可知,你姓甚名誰? 年輕人啃了一口土豆,皺起眉,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是不適應這樣粗糙的口感,連著咀嚼了好久才勉強下咽。 他揚起頭,盡量讓自己的喉嚨空出來:水 樵夫給他倒了水,嘆口氣。 又問: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嗎? 年輕人喝完水,總算平靜了下來,點點頭:之之。 之之,恐怕是個小名。 樵夫笑瞇瞇地又給他續上水:那之之,你是自己一個人來,還是和別人一起來的呀? 年輕人迷惑地看著他,歪著腦袋,有點不理解。 過了會兒,輕聲說:我一個 樵夫大喜過望:好!太好了! 他幾乎掩蓋不住自己驚喜的心情,頻頻往窗外看去。 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是個傻子! 傻子好啊,傻子特聽話! 他耐不住地站起身,循循善誘道:之之啊,我還有些事,得出門一趟,你先在這里待著,不要出去,知道嗎? 他張牙舞爪,試圖把外面不能出去刻在年輕人腦袋上:外面有特別可怕的狼!這么大只,牙齒這么長!你要是出去,恐怕一口就給你咬斷! 年輕人果然瑟縮,露出明顯的恐懼的表情。 樵夫放下心,將屋中窗戶一一關牢,最后出門前,將門鎖好,從外面掛上木栓。 臨走前,他敲敲門:不要出去!外面有狼! 屋子里沒聲音,樵夫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跑,要去找一個人。 找誰? 找能給他錢票的人??! 這么漂亮,還是個傻子,連話都不會說,說不定這腦子不好使,誰來了都會乖乖跟著走! 他可知道某些達官貴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漂亮的傻子。 這他要是能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賣出去那他到手的錢,恐怕下半輩子都不用他再砍柴了! 當然,為了防止傻子某天突然清醒,反咬一口他,樵夫決定演一出苦rou計,騙騙他,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他很塊就聯系上了一個人,一個專門做這種買賣的挑夫。 挑夫就在城里頭喝茶,抽煙,盤算著手里的貨色,該賣到哪,賣給誰,都要一一盤算清楚。 他慢悠悠吹了口煙霧,看見有人從外頭跑進來,興沖沖地朝他跑來。 挑夫眉頭一挑,愉悅地想,生意上門了。 樵夫沖過來,沖他點頭哈腰,將家里情況統統講了一遍,尤其著重去描述那傻子長得有多好看。 當真是神仙公子下凡,平白一股仙人味,那鼻子眼睛長得,要不是個傻子,你說他身為天官我都信! 樵夫說天說地,倒是說的挑夫好奇起來。 真就有人能長成這副模樣? 他心里一合計,不由得將價位往上提了好幾個檔次。 樵夫搓了搓手,沖他笑:那個,我記得介紹的話,也能拿點中介的銀兩 挑夫翻了個白眼,將煙往桌子上一按,不屑道:你得先讓我看見了才行。 行行行。 在他們說話的途中,卻沒發現,整棟茶樓都跟著安靜了下來,就連說書人的聲音都逐漸遠去,小二和客人們直起身,目光朝他們看來。 挑夫說完話,才覺得不對,警惕地回頭。 見那掌柜對他們充滿歉意地一笑,側過身去,露出身后穿著衙門短褂的一行官兵。 挑夫: 樵夫:我!我是無辜的! 不好意思哈,掌柜搓搓手,打擾您二位雅興了。但現在,他沖后頭抬抬手,這幾位老爺叫你們老實點,跟他們一起去衙門呢。 他們當然不從。 最后還是被乖乖壓著走了。 衙門的老爺懶洋洋地說:平時懶得管你們,但今天可不一樣。京都的王爺替圣上巡國,恰好到了我們這兒。算你們撞了大霉嘍。 他們一行人烏泱泱地走,留下一個年輕公子和身邊三兩衙役。 年輕公子嘆口氣,起身道:走吧,希望那位可憐人安好。 他們從樵夫嘴里問出住處,便往山上去,要將可憐人從人販子的手掌中解救出來。 他們砸開鎖,將門用力推開,看見一個漂亮的年輕人坐在桌子后面,正用手支撐著臉頰,瞇著眼睛打瞌睡。 而在他面前,只有一個沾著土豆泥的空盤子,看樣子是餓的不親。 年輕公子頗為憐惜,他上前推了推可憐人:不要睡了,我們來救你了。 待那人緩緩睜開眼睛,他只覺得這屋子都跟著亮堂起來。 年輕公子咳了咳,清清嗓子后介紹自己,和顏悅色:是這樣的,我乃王爺獨子,你可喚我澤仲,目前在衙門里鍛煉鍛煉閱歷。你是受人販蒙騙,才到了這里。 他由衷地贊揚道:你長得真俊。 那人望著他,平靜至極,沒有一點反應。 年輕公子一愣,在程隕之眼前揮了揮:怎么了? 漂亮道修搖搖頭,一言不發,神情呆滯。 年輕公子才發現,這位公子,恐怕是遭了人販毒手,連自己姓甚名誰,要去何處,都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 天底下的人販子,都該去死! 他咬牙切齒道:他給本世子等著!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程隕之被送去了醫館,結果大夫說,這病恐怕得病人自己掙扎,自己是醫不好的,來回換了好幾個醫館都這樣。 后來找了據說醫治過仙師的靈醫,瞧了程隕之后,道要他自己慢慢恢復。 時間長了,就能恢復過來,不用擔心。大夫如此說道。 但這長時間,又得等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