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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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奮筆寫了兩行,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程隕之扭頭,笑道:呦,顧公子,氣色好了不少啊。 顧宴幽幽盯著他,坐在他身邊的竹椅上,手指合攏交叉。 看上去是比之前精神太多。 他放緩了語氣:截阿仙君的,話本? 這話本,街坊鄰居聽過,遠道而來的手藝人聽過,就連客棧的小二都聽他分析過精彩劇情,照理說,程隕之張口就能來。 但這下,對著顧宴的目光,程公子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莫名心虛。 他嘿嘿笑著,撓撓下巴:就隨便寫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說著,不著痕跡地把話本往懷里藏去。 沒想到顧宴恢復好了精神后,充沛的靈力也跟著回來了。 他手指彈動,那小巧的話本就跟自己長了腿似的,直愣愣從程隕之懷里掉出來,飛進他手中。 程隕之下意識去抓:等等!你這耍賴皮??! 沒抓到,輸人不輸陣。 程隕之收回手,若無其事坐下來。 他輕描淡寫:都是些差不多的本子,講截阿仙君的豐功偉績,沒什么好看的。 所以看完了趕緊還他! 最后兩頁剛出場的紅顏知己們可不是什么良家角色! 程隕之慶幸,幸好紅顏知己出場是最后的幾頁的內容,不仔細翻翻不到。 前面全是吹截阿仙君的好話,無功無過。 結果,顧宴不按常理出牌。 他捻了捻本子柔軟的紙張,直達目的,精準翻開最后程隕之寫的那幾頁。 顧宴神情單純無辜:哦?紅顏知己? 程隕之:咳咳,咳咳,小角色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他頓了好一會兒,琢磨點味兒出來,道,截阿仙君多年獨來獨往,這誰都知道。普通的話本也只寫那幾件陳芝麻小事,翻來覆去,三歲小孩都倒背如流。在下話本受大家歡迎,當然就是因為細節夠多,劇情夠精彩 顧宴看向他,彎起眉毛:受大家歡迎? 程隕之:哎,都是小事,小事。所以我要寫幾個紅顏知己出來,寥寥幾章,說盡情仇,最后留白結尾,盡留大家遐思。畢竟,英雄總得配美人,仙君這等級別的英雄,配三四五六七個紅顏知己,不過分吧? 顧宴:不錯,一點不過分。 他光明正大打量程隕之。 青年仍披著他那身雪青外袍,領口一排金色的小流蘇晃來晃去。他衣著樸素,沒有任何花紋,也僅著一雙小白鞋。 然而腰間卻配把折扇、碎玉吊墜和香囊,實打實富家公子做派。 只是這些都沒有他驚人的美貌惹眼,小縷黑發搭在雪白頸邊。 很難不使人起心思,要伸手把那縷頭發從他脖頸處捋下去,再摸一摸那細嫩頸側。 顧公子收回目光,把話本還給他。 說著說著,程隕之還真就進入了狀態。 他靈思如泉涌,也顧不得說什么,接過話本就是刷刷好幾行,下筆如有神,沒多少功夫,眉眼撩人的紅唇jiejie躍然紙上。 他捧著本子,同樣心滿意足地癱回竹椅上,懶洋洋晃起小腿。 顧宴挪了挪椅子,坐在他身邊,肩并肩,距離不足兩公分。 低聲問他:很喜歡?這個寫出來的女人? 程隕之笑道:當然,創造寫一個栩栩如生的角色,是我打小就想干的事兒。你別說,我想了個火爆結局,保管大家都對她又愛又恨,恨來愛去。 說罷,他攏過袖子,伸長手臂去沾不遠處桌上的墨水。 筆尖還沒夠著,那墨水自動朝他的方向移來。 程隕之沾好水,不自然地和顧宴道謝:等我話本兒寫完,第一個說給你聽。 顧宴瞧他眼睛亮閃閃的模樣,突然道:要火爆,有比紅顏知己更好的。 程隕之:誰?!說來聽聽! 雪衣公子微微一笑:妖顏禍國的藍顏,不比紅顏更好? 程隕之呆若木雞,睜大眼睛。 是夜,呈化街頭靜悄悄。 王大富貴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大張著嘴,口水從嘴角流出。 在他夢里,是躍上飛劍的仙師,又朦朦朧朧回到自家損壞的傳家寶身上,心疼地哭出聲。 他翻了個身,摸摸自己的肚皮,清醒過來。 想一想夢,還是很難過,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驚悚。 他哆哆嗦嗦下床,要去起夜。 王大富貴并不是白來的名兒,他本身就叫王富貴爹娘起的富貴名。 他還記得自己幼時,家里并沒有這般富貴,后來爹娘生意做大了,才換來今天的好日子。 他現在還記得娘捧著傳家寶,戰戰兢兢和他說:兒啊,把它好好供在庫房不,不行,得供在祠堂,它保我們家富貴! 哦對,現在這傳家寶,已經壓庫房了。 王富貴打了個寒戰,生怕老娘從地底爬出來打他。 他沒打算用夜壺,也沒打算叫醒下人,一個人裹著單薄的睡袍,去了茅房。 王富貴蹲坑的時候,忽然發現旁邊隔間也蹲了個人,隱約露出點不明顯的影子,有點不悅。 這人是誰,大半夜看他進來,連聲招呼也不打?! 只是現下情況屬實尷尬,現在也不好再喊他出去。 王大富貴xiele氣,決定不計較這人冒犯主家的罪過。 他提了提褲子,從茅房里出來,端著架子喊他一句:喂,里面的,下次聽到有人進來,記得說一聲。 王富貴等了半晌,沒等到一聲老爺,也沒等到任何回應。 他立即生氣! 這人怎么不長眼睛,也不長耳朵,哪有連別人話都不聽的下人! 明天讓管事的把人趕出王府,免得有朝一日不長眼睛沖撞貴人。 他自認為脾氣算富貴大人里一等一的好,又耐著性子喊了一句。 靜悄悄的,連空氣都暫停了流動。 王富貴罵罵咧咧重新沖進去,大力敲門。 喂!喊你呢!懂不懂規矩!你這人他的話伴隨著悄然敞開的房門戛然而止。 他身上穿的的確是王府的家丁衣裳,邊角還繡著王府的圖案。 有血腥味,也有濃郁的排泄廢棄物的發酵氣息。 房門完全敞開,他蹲在坑上,已然變成了一具裂著牙齒的白面骷髏。 雙眼無神,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王富貴。 啊 整個王府都被驚醒,睡著的守衛連滾帶爬沖過來,喊道:老爺!老爺您怎么樣! 王富貴慘叫道:鬼?。。?! 客棧中,程隕之拿了自己的扇子,漫不經心等藥煎好。 雖說顧宴已經好了很多,但藥還是得喝,錢可不能白付。 小火燉兩下,他就拿扇子扇兩下,懶洋洋的幾乎要打盹。 小二從門外進來,見客人在自行煎藥,眼睛一亮。 他磨磨蹭蹭擦桌子,擦著擦著挪到程隕之身邊,閑聊般開口:客官,您知不知道,東街王大富貴家鬧鬼了。 程隕之打個哈欠,他昨天寫話本兒寫到上頭,半夜三更了才睡下。 青年倦倦道:他家鬧鬼不是剛被仙師解決掉嗎? 大概是困意上頭,聲音都能拉出絲似的。 害,是啊,但又鬧鬼了!這次一上來就是人命,不得了??! 程隕之來了點興趣:有沒來點細節講講? 他懷揣著一肚子八卦上樓,端著黑漆漆的藥,推開房門。 雪衣公子衣襟整整齊齊合攏,長發沒有束起,筆直地順著脊背從床上蜿蜒出去,聽見程隕之腳步,神情淺淺。 程隕之關上房門,隨口道:聽故事聽上頭了,藥可能有點涼,你掐個訣熱熱。 顧宴看他走近,微微前傾身體,仰頭看他,又低下頭望向那碗藥。 沒話,也沒動靜。 程隕之讀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不想喝藥,懶得掐訣。 他扶額,無奈道:行行好,顧公子,你的發燒只是用靈力壓了下去,并不是痊愈。 顧宴還是不動。 程隕之順著他的意思,自己掐了訣給藥熱上,放一邊桌子上。 抱肩,和顏悅色: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你照顧好自己,下次不要再修煉到走火入魔了。 雪衣公子動了動,抓住他手腕。 他低聲道:隕之,你不多呆幾天嗎? 程隕之用眼神示意桌上的那碗藥,顧宴總算乖乖喝了。 還偷偷抬起眼皮瞧他,被完全看在眼里,活像只藏在樹洞里探頭探腦的小獸,怪可愛的。 雖然這么形容年輕郎君不太合適,但程隕之的確這么覺得。 可愛過頭,戳爆他的心。 程隕之好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摸他的長發,順滑得簡直像一匹上等綢緞,觸手生溫。 又猛然驚醒,有些尷尬地咳了咳:一般來說,我只在一個地方待三個月。 新地方,新心情嘛。 他拿出搪塞面人販子的話來說。 床鋪邊緣動了動,顧宴起身,站著凝視他的臉龐。 那隕之帶我走,好不好?他道。 程隕之的眉毛幾乎要挑高了飛出去。 他著實驚奇,笑道:顧公子,我們認識只有僅僅三天,你要去哪兒,隕之是管不著的 顧宴突然說:我也孤身一人,四海為家,漂泊不定,居無定所。 那我可以為你在尋一處安定工作 我遍尋各地,終于在這里找到了你。 他嗓音冷清,千年的積雪終于融化了一星半點兒,程隕之微愣,被帶著坐下來,看見對面人露出細微的笑意。 程公子,程隕之, 他笑道,你真的沒認出我的聲音嗎? 程隕之看著他,突然手忙腳亂從隨身芥子袋里拿出一面鏡子。 自從他答應要幫面人販子發揚光大手藝,寫話本逐漸忙碌后,也逐漸少了對著這面鏡子講話的次數。 對面頗有微詞,甚至某一次還提出要來找他,只不過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程大公子慌忙站起身,結結巴巴道:等,等等,這面鏡子是是你? *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小天使和我說說話啥的(望天 撒花打卡都行orz 第7章 程隕之小的時候,在師父的庫房里發現了這面鏡子。 他好奇捧起來,跳下□□帶回自己的臥房。 期間碰見師哥,師哥見他人小,抱著個腦袋大的鏡子往回跑,還好笑地扶了他一把:隕之,你這是從哪兒拿的鏡子? 程隕之是宗門的老幺,從小被寵到大,經常從師父庫房里拿東西出來,這事兒誰都知道。 于是這下理直氣壯道:師父那里。 師哥摸摸他細軟的頭發:去吧去吧,小心點,別把鏡子摔了。 哎! 晚上做了糖醋排骨,等會兒你去喊上師父過來吃飯。 知道啦! 他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用手觸摸這面鏡子,又用剛入門不久的靈力碰它。 很快,鏡子發出微光。 程隕之:喔噢?。?! 對面沒有聲音,程隕之趴在鏡子上,大聲叫道:喂,我叫程隕之,你叫什么呀! 他不知天高地厚,從小驕傲的鼻子都能翹到天上去,自然對這可以說話的鏡子感興趣。 至于鏡子會不會告訴他叫什么這還用得著說? 他小程這么可愛,誰會連名字都不告訴他? 然后,對面一言不發。 啪嘰關了通道。 當然,后來還是通過鏡子慢慢聯系,最終變成了無話不談的鏡友。 想起這段記憶,程隕之十分尷尬地摸摸鼻子。 他道:這不能怪我,鏡子里你的聲音和現在好像有那么一點點的差別。還著重強調一點點。 他飛快地看了眼顧宴,收回目光,感慨道:那道聲音的主人果然和他想象里的一模一樣,冬日薄冰不過如此。 顧宴垂著眼睛,慢慢說:我已經等不及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程隕之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到呈化這邊來了? 顧宴看他:你自己說,呈化街頭桃花開了,是個好兆頭,決定幫個面人販子重走人生巔峰。 程隕之: 看他這記性。 原來對方是多年無話不談的朋友,程公子忽然覺得放松了不少。 他到小桌面前去,提起茶壺,替兩人各沏一杯茶。 他笑道:抱歉,我還真沒認出來。來,這杯茶算我敬你,咱們相交多年,頭一次見面,沒什么好招待你的。 顧宴瞅他:你招待了我三碗很苦的中藥。 程隕之:那是大夫干的。 雪衣公子理了理外袍,站起身。 顧宴道:隕之是不是還忘記了什么? 他步步緊逼,把雙手捧著guntang茶杯的青年逼到窗前,把他按在雕花木紋的窗棱上。 程隕之又想起在魔修洞窟里,對方黑發垂下,從他的面頰一直滑落到耳廓,再滑進肩頸。 目光灼灼,除了沒有走火入魔溢出的魔氣外,別無二致。 程隕之:我忘了? 顧宴慢條斯理道:是你說,我聲音好聽,好想有一天能親眼看看我的長相,再決定,他親昵地低下頭,用唇瓣貼住青年耳根,要不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