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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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便叫姑娘下意識后退了一步,甚至忍不住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脖頸。 那一剎那,她像是被一把在鮮血中殺伐長成的利刃逼至脖前,如猛獸視獵物般陰冷兇戾的眸色讓她不寒而顫,俏麗的杏眸微微睜大了些。 是啊,您也知道小將軍? 那黑色的身影都已慢慢走遠,姑娘仍呆滯于原地,臉頰上升騰了幾分異樣的紅暈,讓前面意猶未盡轉頭笑問她的男修都很是疑惑地看了看她,喊了幾聲沒反應,男修最終搖著頭離去,只當她是見到了傳說中的小將軍太過激動。 她就是要和長公主殿下結契的秦觀南? 過了好半晌,粉裙的姑娘才晃了晃腦袋,臉頰上閃過幾許掙扎之色來。 一直守在她身后的侍仆低聲應是。 那她與我比起來誰更好?原本我才是殿下的未婚妻的,結果她一回京,陛下就把長公主許配給她了。 我可是宰相之女! 時云汐不滿地低聲咕噥著。 若聽聲音,恐怕應會覺得她心中生怨、憤懣不甘。 可若是細細看她神情,這眉眼中卻滿是糾結驚艷之色,目光竟還愣愣盯著那走遠得快要見不到身影的小將軍看。 侍仆唇角一抽,連忙低頭,沉默不語。 您是宰相之女,卻也是聞名蒼梧國的紈绔之首,四方子弟都是照著您來找樂子的。 沉寂片刻后,侍仆垂首委婉道:秦將軍畢竟立下了赫赫戰功,天賦異稟,自是不同于常人的。 時云汐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沉吟一瞬,隨即欣然點頭,那樣子竟是分外贊同:確實如此。 她陡然轉身,提著裙擺便興致沖沖地往府中跑去。 今日為了迎接秦將軍回朝,君臣靜待于金鑾大殿之中,家中便只有寵溺她的母親,因此時云汐就像是個出了籠子的皮猴兒一般分毫不顧世家之女的形象,提著裙擺飛奔回了家。 一到府中,她就馬不停蹄地去了母親的院中找到了正彎腰給靈植澆水的于青凝,在自己阿娘驚訝關懷的目光下一把撲進了于青凝的懷里,哽咽哭泣喚道:阿娘! 這聲音悲戚傷心,何曾在家中的小混世魔王臉上出現過? 于青凝目光輕掃后面趕來的侍仆,眉心微蹙,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時云汐的腦袋,溫聲細細問她:為何這般模樣? 我方才看見了秦觀南。 姑娘嗚咽地說著,抬著頭眼淚汪汪地瞧向了阿娘。 秦將軍? 于青凝一愣,繼而有些哭笑不得地垂眸瞧了瞧她,話音微頓,心中卻驀然升了些不放心,遲疑地試探著問她:汐兒這是愛慕長公主殿下? 時云汐與長公主的婚約實則是源于時家老家主夫人與先太后的口頭之約,但由于于青凝懷得晚,才叫時云汐的年歲生生比長公主小了一輩,導致時云汐年幼時還曾被長公主帶入宮中撫養過一段時日。 于青凝是知道的,那位高傲狠厲的殿下對時云汐沒有半分旁的心思,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只是當做稍親近些的晚輩,不過是因為先皇后的口頭之約才另眼相待了點兒。 如今新皇上位,明里暗里都忌憚防備著權勢滔天的長公主,又對這個在邊境立下赫赫戰功、轟動四方的秦小將軍懷有警惕之心,這才故意在朝上裝作不知婚約的模樣提及長公主的婚事,又惡心人一樣地要將長公主許配給秦將軍。 時家是蒼梧的古老世家,若是真讓長公主與時云汐結契,恐怕新皇夜間入睡時都不安穩。而秦觀南雖天賦異稟、戰功赫赫,卻是散修出身,背后沒有什么勢力支撐。將她和長公主綁在一起,實在是一步又惡心又狠毒的棋。 第一、長公主就此被斬斷與時家的干系,也從而喪失了一個強大姻親的扶持。 第二、自古以來,公主的伴侶基本上在朝中都不得擔任重職,也就是說秦觀南日后便無法晉升、只能混個閑職,也算是斷絕了功高蓋主的可能。 第三、若秦觀南因此而心生怨恨,許會與長公主敵對成仇。 于青凝抱著懷中懵懂的女兒,心中低嘆。 可新皇為何不想一想,若是趁機將秦觀南拉入他的勢力之中,亦會有如虎添翼之效。 如此良將,百年難遇,卻被這般折辱、斷送了前途,縱然秦觀南轉身投入別國,亦不會遭人唾棄,反會叫世人感嘆千里馬與伯樂的佳話。 到底是心胸狹窄、目光短淺之徒。只看見眼前對長公主的打壓,卻望不見往后百年間的變動。 主母瞇眸思量著。 秦觀南的事情一出,天下有才之人怎敢出頭? 這盤新皇與長公主的棋局中,時家當真是要好好考慮一番如何站位保身。 于青凝看著時云汐通紅的眸子,有些頭疼地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安慰她。 時局這般混亂,汐兒若能脫身也是極幸運的事。 可惜,未等她說出什么來,就聽見懷里的姑娘紅著臉頰小聲羞澀道:我我喜歡的不是長公主,我只將她當做長輩。 不僅不懷愛慕之情,還有些怕。 于青凝一怔,直直看了她一會兒,心中兀然不安起來:那你 我喜歡秦將軍! 時云汐已閉著眼睛將這句話大聲吼出來了。 就像是打開了水庫的閥門,姑娘紅著臉頰眼睛亮亮地興高采烈地告訴自己阿娘:我方才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她好英俊好威猛!她還朝我看過一眼了呢! 那眼神!那眼神! 姑娘抬手捂著臉頰,整個人都快要成土撥鼠尖叫的模樣,在原地團團轉,恨不得要跳起來,已全然忘記了一旁神色空白的母親。 時云汐雙手合著捂住了胸口:她年歲也不大,好似比我還小些。 就那一眼,便讓我的心跳得快要飛出來了! 這大概是戲文里一眼萬年、一見鐘情的感覺吧。 于青凝: 于青凝不愿去看這兔崽子沉醉的蠢樣子,面無表情地看向了一旁垂著頭一聲不吭的侍仆:等時景深回來了,告訴他今天的事兒,讓他管管自己的女兒。 順便打一頓,散一散腦子里進的水。 ??!阿娘!不要?。。?! 時云汐一呆,隨即慘叫出聲。 祁清和在時間線轉換前將神魂悄然寄托到之前用過的傀儡身軀上,借助離璟留下的劍傷來完成最后的收尾。而當她通過時間線來到當初死在船上的百年之后時,她又制作出一具新的極年輕的傀儡軀體來,將本體收至戒子空間中,隨即去往北方大陸的蒼梧邊境,化名秦觀南,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在戰場上攢著軍功一步步晉升至將軍之位。 幸而氣運不錯,正好碰上了蒼梧周邊的小國西川暗中派兵襲擊,讓她借助此戰揚名立功,被召回蒼梧京城受封賞。 但是接下來這道與長公主的賜婚就著實有些出乎意料了,祁清和也沒想到這新皇如此愚蠢,一次性得罪兩個人,拼著命地給自己樹立仇敵。 在此襯托下,這個仿佛身處弱勢、不得不受辱接下圣旨的長公主倒還算聰明。 若她抗旨,必會被人借此攻殲??扇缃袼粌H順從地應下了,還應得委曲求全、隱忍不發,這便為她贏得了一片唏噓憐憫,連著之前揚聲斥她心懷謀逆的正統老古板們也無話可說。 而天下之人,又從中洞悉了新皇的秉性。 此后她縱然失去了強大的姻親,但得到的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卻會日益壓著新皇一頭。 殿中拜見,祁清和不動聲色地看過群臣之首挺直而立的宮裝女子,眸中閃過幾許玩味。 很是大氣端莊的容貌,讓人一瞬想到了艷麗的牡丹。 這是株帶刺的牡丹。 她的眉眼間含著的是尋常女子不具有的深度和歲月沉淀下來的成熟,比起曾經的虞九笙不屑掩藏而流于表面的傲慢,她是要收斂一些。 矜傲刻在骨子中,平和寧遠浮于表面,可野心卻熊熊燃燒在瞳孔里。 秦將軍,可愿? 高位俯瞰著的帝王含笑問道。 直立于大殿之中的黑甲女將軍安靜了片刻,她的背脊挺得極直,周身冷肅而沉寂,讓人一下子便聯想到了那把被她背著的長刀。 寧折不彎,不可辱之。 不少人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瞳孔中一閃而過的惋惜和憐憫。 黎知鳶微側過身,淡淡瞧著那黑甲的女將。 終于,就在帝王的耐心將近喪失之時,女將緩慢地垂了頭,久未開口后的聲音沙啞低沉,其中并無半分情緒,平靜清冽得如同冰河上鋪蓋著的霜雪。 臣,愿。 好! 帝王縱聲大笑,意味深長地囑咐道:長公主乃是寡人姑母,將軍可莫要負之。 黎知鳶眸中滑過幾許諷意,微微垂了垂眼簾。 女將沉默寡言,靜靜聽完之后,也只淡聲應過,并無多話。 婚禮辦得很是倉促,倉促到足以讓新皇的丑態淪為各國背地里的笑話。 女將換上了一身鮮紅繁麗的長袍,卻沒有取下青銅面具,就這般被斷送了大好前途,娶了從未見過的長公主,當夜進了長公主府。 她被人喂了些酒,但因提前服用了散酒的藥物,是以神志還算清醒。 下人引她進房,叫祁清和一眼便瞧見了端坐于桌邊的女人。 甚至都沒有穿嫁裙,而早早地換上了一身素雅宮裝,神色漠然地瞥了她一眼。 我知你心中應怨。 黎知鳶打量了一番面前這穿著紅袍、身形纖瘦的女將,倒是先一步開了口,聲音無波,著實不像是在看今日與自己拜堂結契的伴侶。 她輕聲提醒:但你得知道害你落得此地的是何人,也兀要打不該有的心思。 否則,莫怪我不留這伴侶間的情面。 女人聲音一頓,在說道伴侶二字時,臉上閃過幾分似嘲似諷的笑意。 屋內燭火搖曳,此處皆是張燈結彩般熱烈紅艷的布置,這會兒卻只顯荒唐可笑。 冷肅沉默的女將定定看著她,平靜應了: 謹遵殿下教誨。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多給點評論哦,珍惜我開學前的勤快 長公主: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祁清和:懂了。 后來 長公主:南南可有分毫心悅于我? 祁清和:不敢,怎敢生此不該有之心? (些許情敵變情人長公主跟時云汐曾有聯姻,而時云汐卻又對和兒一見鐘情;加真香火葬場) 感謝在20210830 00:17:52~20210831 01:48: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32章 無心刃 退下罷。 黎知鳶偏過頭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口,沒有再給一旁的女將半分目光。 女將亦沒有再說什么,抬手淡淡拂了拂袖,此時酒醒得差不多了,也未曾遲疑,轉身抬足便走了出去,身形一瞬消失在原地。 皇帝賞給她的將軍府邸尚未建成,如今公主府也不能呆,那便只好出去找個地方隨便休憩上一宿,還得注意不可被旁人察覺。 否則這丟臉的就不僅是她自己,還有這位長公主。 先皇后早早地走了,如今先皇已逝,宮中倒是沒什么人敢來管長公主的事情,因此她也無需擔心明日一早的召見事宜,只管過了這一晚便是。新皇賜下這樁婚事,其目的眾所皆知,不過是想防著她秦觀南,又順便羞辱長公主一番罷了。估計此時正在宮中等著看樂子,若是還要點兒臉面應是不會怎么來管私底下的事兒。 祁清和現在是從二品的上將軍,但因新婚且方回京,所以被批休沐幾日不必上朝。 她走得快,瞧不見身后房中驀然出現的一道暗影,正單膝跪地向公主輕聲詢問: 殿下,可需要 不必。 黎知鳶微瞇鳳眸,指尖慢慢摩挲著手中茶盞,眼見那女將頃刻間消失于原地,眉心下意識蹙了蹙,瞳孔中劃過幾許意料之外的探尋來: 不必管她,若是個聰明的,自會收斂掩護。 她原本是想讓秦觀南在府中客房休憩,倒是沒想到她走得如此干脆,竟是沒給她說什么的時間。 長公主垂眸放下茶盞,撫了撫膝上衣物,緩緩起了身,神色漠然。 但若是她不甚聰明 阻礙到了她的大計。 這剩下的話不必黎知鳶說出口,一旁的暗衛便已低頭應下了。 屬下明白。 若是阻礙此后大計,那殺了便是。 秦觀南年紀極輕,但如今看來她的修為起碼也有出竅,足以見其天賦異稟。 可這世上有天賦之人不知幾何,有腦子和眼力的卻是少。倘若秦觀南不通時局,如那群老不死的一般是個頑固不化的?;逝?,那便莫怪她心狠,先行將阻礙和威脅掐死于搖籃之中。 存活于此間,實力不如人就是原罪。 怪便怪她太過年輕,還未能長成睥睨的模樣。 屋內香霧渺渺,黎知鳶彈指熄了燭火,卻未曾上床,而是退下了暗影,獨自端坐于窗邊榻上,安靜把玩著腕中玉鐲。 四周皆暗,唯有那雙眸子亮得駭人,遠看如霧覆于其中,近看卻似玄冰幽冷,含著化不開的濃霜,平靜下是一片暗涌的波濤潮流。 祁清和在將軍府邸建成之后就自行住了進去,一直等到休沐結束,她也沒去見那位長公主,反倒是給自己府中的人一個個地都暗自下了蠱蟲,將外邊雜七雜八的窺探目光徹底斬斷。 如此過得也快,休沐結束之后便要開始上朝。然而因她娶了長公主,原本晉升的機會不復,此時也只能頂著上將軍的頭銜領著閑職,每日在眾官憐憫的目光下孤身行走,偶爾有挑釁嘴碎之人,一律被她當眾提著領子打斷了幾條肋骨。 那日黃昏下朝,眾官未走,便有找死的上前譏諷調笑。 旁邊一眾老臣皆蹙眉而視,亦有人想要伸手阻止,為秦觀南解圍。 黎知鳶側身立于殿中,瞇眸冷眼瞥去。 可未等他們有所反應,便見素日里寡言少語的女將此刻平靜地抬了手,周身威壓赫然暴戾起來,像是一把出鞘的長刀,染著散之不去的血氣與殺意,以眾人都未曾看清的速度直接掐住了來人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