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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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來我們的小少爺有點缺乏耐心,既然如此,我長話短說。 澤維爾在夏恩面前駐足,綠眸逼近他的藍瞳,兩蟲之間不足半米,是非常私密的距離:這次會面,我給您準備了一句忠告、一個真相,以及一份禮物。 不要被克雷夫蒙騙。那只蟲,不配得到你的愛。雄蟲肅然道,聲音仿佛冰層下流動的寒泉,這是來自您忠實朋友的諫言。 謀害了我兄長性命的朋友嗎夏恩冷笑。 你又錯了,小少爺。那件事與我毫無干系。 難道我哥哥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做。澤維爾搖頭,他們都說我與洛奧斯特有私仇,那是有心蟲的誤傳。 誤傳?就是說你的雌君還活著?夏恩惡意道,根本不相信他說的一個字。 澤維爾嘴角虛假的笑容消失了,他退后半步,面無表情地端詳著金發雄蟲。 毀掉我救贖之光的,是勞埃德克雷夫。澤維爾嘆了口氣,這是我要告訴你的真相。 小少爺,我和你無冤無仇。撇去各自立場,我甚至很欣賞你。澤維爾注視著他,如果你還有疑問聯邦歷578年11月23日,這是我的光離我而去的那一天。 你可以自己去查。對了,記得留意弗朗茨洛奧斯特的婚姻記錄。那里有你想知道的東西。澤維爾一邊說,一邊面對著夏恩,直直向后退去。 最后的禮物 他彎折小臂,手指敲了敲自己腕間的終端,身影消失在斷墻外的漫天黃沙中。 滴的一聲響起。夏恩點開那條匿名消息。 一張圖片加載出來。 是一張雄蟲的半身照。 照片里的蟲,有一頭淺金色凌亂短發和一雙似晴空的碧藍雙眸。 只看了一眼,夏恩便知道,照片上這只蟲,就是他久尋不到的達希爾菲利克斯。 他和洛奧斯特的小少爺有三四分相似??瓷先ケ认亩鞲蓺?,皮膚不太好,臉上帶著點病容,是還算比較好看、但不會給蟲留下太多印象的那種普通雄蟲。 夏恩久久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這張照片。 夏恩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安全屋,快速處理了外出時的衣物,然后在狹窄的淋浴間沖了個澡。 他躺進硬實冰冷的床鋪,習慣性地摸出終端,點開和勞埃德通訊界面。 上一條訊息還是他早上發出去的早安。 屏幕的光刺痛著雄蟲的眼睛。 幾分鐘后,維持著這個姿勢的小少爺終于動了。他從床上坐起,找出便攜外置終端,熟門熟路地摸進了中央智腦的數據庫。 等到熟悉的界面在視野里晃了好久,夏恩才發現自己干了什么。 放著正兒八經的入口不走,他莫名其妙又從數據庫后門溜進來。只能說最近非法入侵太多,都快成了他本能的。 這習慣不好。夏恩用手拍了拍自己臉頰,該走正常通道,訪問中央智腦數據庫。 他查找了澤維爾所說時間節點前后幾年的數據,沒找到什么特別的。怕自己粗心漏掉什么,夏恩又來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澤維爾在騙自己? 夏恩陡然冒出這個念頭,同時滋生的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但下一秒,他忽然意識到,是他弄錯了。 澤維爾說的那件事肯定非常隱秘。他這樣查,能查出來才有鬼了! 洛奧斯特公爵閣下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御戒,將左手手掌放上了便攜終端的感應區。 光屏抖動、重新刷新。再次出現的界面,和剛才有了些微不同。 夏恩沒心思去對比驗證,直接再次重復了剛才的檢索。這次,他得到了數條結果。 黑暗中,屏幕的光亮映上雄蟲的側臉,在他瞳孔中匯成一條條翻涌不休的數據流。夏恩翻閱著那些過往的記錄,臉色越來越沉。 澤維爾說的那些話居然都是真的! 他的仇人不是洛奧斯特,而是勞埃德克雷夫。 夏恩關掉頁面,重新輸入弗朗茨洛奧斯特,并點進了這只雄蟲的檔案。 在此之前,夏恩從未在中央數據庫里查找過自己的家人。這些一只又一只,有獨特性格、脾氣愛好,活生生的蟲,與他血脈相連。他們分享同一間客廳,在一張餐桌上進食,他們玩鬧戲耍、彼此陪伴,共建過許許多多的美好回憶。 如果硬要挖掘他們和冷冰冰的數據的聯系,大概是它們都可以帶給他安全感。 弗朗茨洛奧斯特。御戒擁有的最高權限下,關于這只蟲的一切,毫無遮掩地顯露而出。 他出生于帝國歷2237年,卒于帝國歷2297年。只娶過一只雌蟲,育有四只蟲崽。從小到大,所有課程成績都非常優秀。他是皇家第一軍事學當年的畢業生代表。有幾門實戰課程創下的記錄至今無蟲能破。 進入家族軍團之后,他的戰績也非常漂亮。幾十年里,大小功勛接連不斷。夏恩光拉他的榮譽欄,就拉了半天。 婚姻記錄 夏恩來回看了許久,手指數次點到條目之上,又數次移開。 心臟跳得很快。夏恩仿佛看到自己站在一扇隱秘的門扇外,里面有東西在呼喚著他,他想向前,但本能又讓他腳步粘滯。 不會有什么的。那些只是澤維爾的花言巧語。 不,一定有問題。 也許有,也許沒有。他的目的都達到了。他已經種下了那顆懷疑的種子,不光發不發芽,你都不會忘記的,不是嗎? 你說的對。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看看,所謂的真相,到底還有什么? 夏恩無聲地笑出聲來,藍瞳變得堅定凜冽。 他點進下一個頁面。 數據加載的很快,更因為沒什么信息量,夏恩一眼就掃完了。 這個條目鏈接著中央智腦管理下的婚姻系統。帝國所有的公民,不論是智腦的強制匹配,還是個蟲自愿的結合,包括從雌君、到雌侍、雌奴的確立,都要由雌蟲雄蟲雙方同時進行申請、登記和提交。 為了防止蟲權被侵害,所有的申請都有繁瑣的認證步驟,用以確?;橐錾暾埵窃诮^對自愿的情況下由本蟲做出。 弗朗茨這里,一共有兩條。 夏恩的手開始顫抖。 他先打開最后一條,是一張登記表,表里的兩個名字是他雌父赫德森和他雄父弗朗茨。 夏恩感覺思維開始停滯。他感覺自己要動不了,但手指還是自發地觸到了另一條,也是第一條記錄。 這還是一張申請登記表。 是雄蟲用來確立雌君的A類表格。 夏恩的臉幾乎貼到了光屏上。 他看到了??伤X得還是像假的。于是他輕聲念了出來。 申請者:弗朗茨洛奧斯特(雄蟲) 勞埃德克雷夫(雌蟲) 我已閱讀了帝國《婚姻基本法》《婚姻財產法》《婚姻和生育權益保障法案》《家庭法案》,知悉婚姻關系中雙方基本權力和義務確認和勞埃德克雷夫登記成為夫夫關系勞埃德克雷夫為雌君簽名:弗朗茨洛奧斯特日期:帝國歷2269年6月26日 帝國歷2269年。 四十年前,尤里洛奧斯特還沒出生。赫德森萊斯利還沒有嫁給弗朗茨洛奧斯特。 而他,不知是否仍被困在那具人類軀殼里,還是已成為一縷孤魂,在宇宙間飄蕩了萬年。 那是僅僅屬于弗朗茨洛奧斯特和勞埃德克雷夫的過去。 任何人、任何蟲,都無法插足。 也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 *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逃 第103章 發芽的種子 無法阻止。 夏恩關掉便攜終端,從桌前站了起來。 房間再次被寂冷的黑吞噬。夏恩感到窒息。砰的一聲,他茫然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來到了關上的臥室門口。 膝蓋在隱約作痛,是它和木頭的親密接觸,引發了那聲撞擊。 小少爺。值守的里卡多聽到動靜,在門外詢問,需要我做什么嗎? 他有些擔憂。從組織那里回來后,小少爺便開始變得不對勁。他一反常態的眉目深鎖、寡言少語,看上去心事重重。里卡多猜測:他們的行動應該是失敗了。這只雄蟲并沒有得到他想探查的情報。 當然,也有可能公爵閣下并非一無所獲,他從法約的腦子里挖出了一些信息。只是并不是他期望的那些。 沒什么。厚重的木門后,夏恩垂下眼簾,從喉嚨間擠出干澀的嗓音。這幾個字像一種虛假的粉飾,但還是帶來一點點聊勝于無的安慰。 他恢復了點力氣。于是他調轉方向,來到床邊,一把推開玻璃門,逃竄到外面破敗污損的露臺上。 骯臟的空氣里,高樓外墻的霓虹燈和酷炫投影廣告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抹抹絢爛的色彩,映亮這顆星球沉冷灰暗的夜幕。 濃如墨水的黑被暈開了。習習冷風襲上面頰脖頸,又順著敞開的衣領袖口鉆進,夏恩下意識地抱起雙臂,飄散恍惚的思維重新回到現實。 喧鬧的嘈雜音順著夜風自遠處飄蕩而來。金發雄蟲抓著欄桿,慢慢地蹲下身,將額頭貼到滿是銹跡、斑駁不平的金屬細棍上。 他需要思考。而不是那些無用的情緒。夏恩在心底說道,強迫自己開始梳理這短短一天內得到的信息。 首先,按照時間順序,來看看澤維爾雌君的死亡事件。 四十年前,勞埃德軍銜只有上校,在帝國直屬中央軍團某特殊部隊里任中隊指揮官。在執行某個保密任務過程中,勞埃德奉命保護的某只雌蟲因意外死亡。這只雌蟲,應該就是澤維爾的雌君。 這只死亡雌蟲的真實身份和職務、那次任務具體內容是什么、勞埃德在里面扮演了哪些角色種種細節和關鍵問題,相關報告都語焉不詳。夏恩結合各種線索,只能猜出個大概輪廓。而若想徹底弄清楚,他只能去情報局最嚴密的數據庫里挖地三尺了。 再來看看澤維爾。很明顯,勞埃德對這只強大的雄蟲非常熟悉。而夏恩只知道他為聯邦情報機構工作,年紀、經歷和其他信息一概不明。夏恩在數據庫里又翻了翻,發現過去幾十年內,很多級別很高的保密事件都和澤維爾有關。但他到底做了什么、又在其中起了哪些作用,小少爺現下并沒有興致。 總而言之,不管通過什么渠道,澤維爾知道了那次任務的真相。于是,他將帝國上將認定為了復仇對象。 幾十年來,澤維爾和勞埃德在戰場上碰到過不少次。勞埃德對夏恩說過,他們交過不少次手,勝負對半。如此看來,以澤維爾的實力,若孤注一擲要取勞埃德性命,是有一定成功率的。 但顯然,單純的殺掉自己的仇人,并不是澤維爾的目的。比起□□的死亡,他更想加返回勞埃德克雷夫帶給自己的痛苦和絕望。 這個邏輯鏈是成立的。并且完美地解釋了澤維爾的行為。 夏恩抓著欄桿的手指咯吱作響,關節開始發白。 是他。是他在星網上秀的那些恩愛。是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表示他對勞埃德的所有的幼稚行為,讓澤維爾發現了一條全新的報復途徑。 這就是澤維爾那句他不配得到所指的。那只蟲告訴自己摘除手術和曾經締結過婚約這兩個秘密,不斷點明強調自己被對方蒙騙,都是為了離間洛奧斯特公爵和帝國上將的同盟關系,并在私蟲關系上,讓他懷疑自己的信任,從而對勞埃德造成傷害。 等一下。雄蟲細長的手指用力攥著欄桿,指節已然發白。成蟲舞會上,皇家宴會廳,他意外落水之時,那個突然被精神力硬化的冰層,以及意識模糊間,他聽到的那個聲音 是澤維爾。 那只雄蟲,說了一部分事實,但顯然,為了博取他的信任、更好地達到特定的目的,他還說了謊。他并非對自己沒有惡意。他憎恨勞埃德克雷夫。那么自然也不會放過洛奧斯特。 大哥他們的意外,他或許真的沒有參與,但一定是知情的。法約精神擬像里的被他篡改過的那段記憶,絕不會憑空出現。他肯定知道組織背后的蟲是誰,甚至有可能在和他合作。而這只蟲,十有八九,和設下針對洛奧斯特大網的蟲,有緊密關聯甚至很可能,是同一只。 而他突然出現在洛特寧,肯定不可能只是為了搞自己的心態。他絕對有別的目的他現在為聯邦效力,會和聯邦在洛特寧的異動有關嗎?K呢,K在這里,是不是也說明帝國秘密情報局已經注意到了 尖銳的疼痛如細密的銀針從腦后扎入。金發雄蟲攥著欄桿的小臂開始顫抖,青筋一根根膨脹凸起,像游動的青蛇爬在他蒼白的皮膚上。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無力地下滑,最終整只蟲趴倒在地面,張嘴無聲地竭力嘶吼。 理智潰敗消。無窮無盡的恐懼、挫敗、嫉妒、憎恨、絕望瘋狂蔓延,如呼嘯而來的驚濤駭浪將他淹沒。 他差點就成了弗朗茨的雌君。他騙你。他和弗朗茨肯定發生了什么。絕不是他說的那樣云淡風輕。他有了蟲崽,卻瞞著你要摘除。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很理智的決定。如此畸形的婚姻制度下,他瘋了才會告訴你。 他不想當你的雌君,他拒絕了菲利特親王,不是嗎?他答應你不過是為了弗朗茨,為了這個家族,為了穩住洛奧斯特大公。 他也許是有點喜歡你,夏恩,可那算得了什么?就和其他雌蟲因為你床上的溫柔喜歡你,有什么不同? 閉嘴!夏恩咬牙,血腥味蔓上他的舌尖。他猛地抓住闌干,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著返回屋內。 枕頭、被子、花瓶、衣物被翻扯、扔砸。青年宛如困獸,在這間小小的臥室內掙扎不休。終于,他找到了那個該死的外置便攜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