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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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暉扣著扣子,然后,突然他咦了一聲:哥,你這扣子好像有點不對。 扣子不對?柳曄不明白,走了過去。 這個扣子里面有東西。柳暉扒拉著外套中間的一顆金屬扣子跟柳曄說道。 柳曄走到他面前,低下頭,伸出手去,捏住這顆扣子:里面有東西?我怎么看不出來? 當然看不出來了,這得用手摸了才摸得出來。 我怎么也摸不出來。 哥你忘了,我幫我媽在紐扣廠里打過零工的,就那種小廠子,沒幾個人的。柳暉一邊說著,一邊從褲袋里摸出一串鑰匙,挑出最細最小的一把,對著那顆金屬扣的邊縫處用力一翹。 柳曄的呼吸停住了。 這是什么?柳暉不解。 不知道。柳曄道,這事別說出去,任何人都別說!他特別嚴肅。 柳暉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一個小巧的非常別致的黑色金屬裝置正躺在小小的金屬扣里,一動不動,就像安安分分的蟲子,永遠都不會蘇醒。 柳曄轉身就掏出手機,在度娘里輸入監聽器三個字,并點擊了圖片這一欄。 瀏覽器里跳出來的東西讓柳曄恍然大悟。哈!他笑了一聲,卻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霍銘。 第一副圖里的那個東西,不正是當初在醫院里,被霍銘飛撲過來,一把搶回去的那個玩意嗎?為了這個,他們兩個還被突然開門進來的幾個人給誤解了。 這真是 霍銘你這個辣雞! 柳曄雙拳捏了起來,上下牙齒咬得咯咯咯直響,身子無可抑制地顫抖。 之前他只能想到競拍土地那一天是霍銘利用他對付霍鋮的時候,想不到早在他們人在醫院的那個時候,霍銘就已經在他身上安裝監聽器了! 然后,然后 柳曄呼吸暫停一秒后,便越來越不穩,今天早上霍銘還叫他穿上外套呢,他還以為霍銘關心他,怕他吹風著涼,這般看來,他根本就是每一件外套上都是監聽器! 還有手機!霍銘為什么要親自給他拿手機?! 因為手機 手機里有定位! 柳曄眼睛一亮,腦中豁然開朗。 回想起來,他拿到手機的那一天就是去派出所的那一天??磥黻惱诰人⒉皇且驗榛翥懪扇ケWo他的,而是因為他手機里裝了定位,陳磊是霍銘派去跟蹤他的! 我XXX!柳曄這一天里第二次想罵粗,終究未成年人和他呆在一起,半天沒法把臟話完整地吐出來。 虧他一直說霍銘是個好人!他這么些日子來,好心好肺都喂了狗!就算霍銘前世被原主燒死,今生想要報仇,他對霍銘好成這樣,霍銘竟也絲毫沒有動容嗎? 人渣!你個人渣! 就這樣他竟然還指望他會相信他是個魂穿的人,不再報復,放他平安離開? 不行,必須逃!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不然哪一天他就被霍銘生吞活剝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第35章 準備跑路 既然要逃,而且要逃到霍銘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他那張才使用了一次的身份證就不能再用了。 至于霍銘借他的五萬塊全部沒收!不還了! 柳曄嗒一聲按了手機鎖屏鍵,轉身看向柳暉。 柳暉人已經變得很沮喪,盯住柳曄打著石膏的左肩,嘴唇抖了又抖。 小孩子又不蠢,雖然一開始沒有意識到什么,但電視電影都看過,紐扣里會裝什么東西,在柳曄查度娘的時候他就猜了出來。 哥,霍銘哥哥是不是對你很不好?柳暉低聲問道。 非常不好!柳曄氣憤得很,堅定地說道。 霍銘對他的好全是表象,毋庸置疑,等霍銘弄死霍鋮之后就輪到他了! 這跟他在車上說的不一樣。柳暉說道,嘴角癟了下來,他說你救了他,他肯定會對你很好的。 你要記住他是個瞎子!柳曄提醒柳暉。 ???柳暉不知道柳曄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 說的全是瞎話! 柳暉啞口無言。 柳曄拿起柳暉脫下來的外套,幫他披在身上:你還是先穿起來,回去后把那顆扣子給拔了。 從縫隙中間裂開的金屬扣不能再合攏,但沒了蓋子的那一面朝著里邊,讓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柳暉再次套上衣服。 而柳曄已經開始思考跑路的事情。 既然身份證不能用,那么銀行卡也只能作廢,卡里的錢得趕快取出來。 但這個時候突然把錢全部取出來,要是被霍銘知道了,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那么他只能找出一個完美的方法來解決它。 哥要你幫個忙。柳曄突然對柳暉說道。 柳暉穿好了外套,見柳曄神情無比認真,人就不禁緊張起來:什、什么忙? 我現在銀行卡里統共就五萬塊錢,是我留在這里伺候霍銘的報酬,我想把錢全部取出來先放你那,要是有人問起來的話,就說那些錢都是留給你治病的。 柳暉又愣住了。 你也知道,我是被送進霍家的,柳曄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不得已解釋道,我沒有任何的行動自由! 于是,柳暉立刻明白了,他驚道:哥,你是想 噓,別說,沒什么好說的。雖然柳曄篤定霍銘不會監聽他和柳暉,但他還是不想讓柳暉這么直白地說出他的打算。 柳暉趕緊捂住嘴。 你能保證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嗎?柳曄問道。他一語雙關,這句話里的這件事既指他要把錢全部取出來,也指他準備逃跑。 既然是柳暉幫他發現了衣服上的監聽器,那么他注定要跟柳暉綁在一起。也幸好,柳暉跟原主的感情很好,瞧起來不像是那種會背叛自己哥哥的人。而他,因為有了一個人的幫忙,要逃走的話應該不會如想象中的那樣艱難了。 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在他的注視下,柳暉堅定地點了點頭。 柳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謝謝。 柳暉有一張銀行卡,是他媽給他辦的。原主每次給柳暉錢都直接打到那張卡上。柳曄硬著頭皮說自己原來的那部手機掉水里壞掉了,里面存的東西一概不見,他記不得他的銀行卡號。 柳暉不疑有他,乖乖地報出一連串數字。但柳曄連柳暉的開戶銀行是哪家都不知道,干脆就說自己人懶,直接把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cao作。 五萬塊錢很快就轉了過去,48小時內到賬。 哥你準備什么時候逃走? 等我肩膀好后,具體什么時候,等機會吧!到時候我留兩萬給你,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你別哭鼻子。 才不會呢!柳暉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哽咽。 柳曄決定等自己肩膀上的石膏拆掉后再跑路,畢竟人在受傷中,行動處處受限。但他想不到,時間之緊迫令他不得不提前做出打算。 金秋十月的某一天,距離他發現霍銘的真面目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以來,他戰戰兢兢地和霍銘拼演技。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沒有鏡頭,但兩人都是演員?;翥懷陲棇λ某鸷?,他裝作不知霍銘的重生?;翥憘紊?,他虛假。誰也沒輸了誰。 就這樣在你來我往無聲地拼殺中,柳曄接到了霍鋮的電話。 柳曄有點莫名其妙。 誰的電話?大清早的,天色不錯,柳曄陪著霍銘在陽臺上曬太陽,霍銘聽見柳曄的手機響了,人躺在躺椅上,動都沒動,卻嘴里問了一句,狀似特別隨意。 柳曄看著手機屏上顯示出來的名字,又瞧了瞧卸任總經理之后好像變得懶散起來的霍銘,嘴角抖了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你弟,霍鋮。 哦?;翥懙穆曇粢蝗缂韧乃钠桨朔€,根本聽不出有什么情緒。 那么我接電話了?就在這兒,不會吵到你吧? 不會,你接吧?;翥懻f道,口吻里還是什么都沒有。 柳曄便就接起了電話:喂? 你好?;翡叺穆曇魝鱽?,這磁性的嗓音聽起來和以前相比似乎沒有變化,但仔細一品,還是能從中覺察出有一種正在努力壓抑著的不想為人所知的疲憊。 呃你好。 方便說話嗎? 柳曄看向躺在身邊的霍銘:方便。 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就想問你知不知道我哥身邊原來的那個老陳去哪里了? ???柳曄挺意外,他想不到霍鋮會打電話過來問他這個。 你不知道嗎?不用柳曄多說什么,就沖著他這反應,電話那邊聰明的霍鋮也該知道他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柳曄回答道,我記得他當初被警察給帶走了,但他不承認自己有干過傷害霍銘的事,而且因為沒有證據,他很快就被放走了。 霍鋮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柳曄以為他可能信號不好掉線了,他終于發出聲音:這樣啊,雖然對我沒什么用,但還是謝謝你。 不好意思啊,柳曄說道,我什么忙都幫不上。 話題似乎就此結束,就在柳曄以為霍鋮要跟他說再見掛掉電話的時候,霍鋮卻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哥他信任你嗎? 柳曄愣住了。 霍鋮的這句話問得可真是時候。要放在他發現霍銘是重生之人之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對霍鋮說,他信任我,然而現在 柳曄的反應讓霍鋮笑了起來:看來你發現我哥的真面目了。 柳曄皺了一下眉頭。 要不你來我這干吧?霍鋮□□的挖墻腳,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柳曄眼睛都睜大了,再一次轉頭看向霍銘。 霍銘大概感覺到了什么,也轉過頭來,面朝著柳曄。 不要!柳曄趕緊拒絕。開玩笑,要真跑到霍鋮那邊,估計他人還沒走出這個山莊,就被霍銘剁掉分尸了。 我哥他什么都不會給你,霍鋮堅持不懈,你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天了,難道還沒看透他嗎?到我這來,我喜 啪!柳曄匆忙掛斷了電話,像耳朵即刻就要被污染了一樣。 霍鋮是不是瘋了,挖墻腳就算了,最后一句話還 柳曄身子抖了一下,一股惡寒從腳底冒了起來,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這才見面幾次?他就要在電話里表白?!神經病吧! 柳曄瞪著霍銘。 嚴格來講,這兄弟倆都是神經??!一個是惡毒的神經病,一個是沒良心的神經??! 沒良心的神經病終于躺不住了,兩手撐著扶手坐了起來,面朝著柳曄:我弟他說什么? 他問我老陳的事。 哦,老陳昨夜被人追殺,被陳磊給救下了?;翥懛浅F届o地說出這件事情。 聽他這樣講,柳曄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個小人物而已,霍鋮居然派人去追殺他?霍鋮怎么了,狗急跳墻了嗎? 還有什么嗎?霍銘繼續問道。 還有柳曄深吸了口氣,牙疼,他要我去他那邊做事。 霍銘沒有說話了。 周遭的空氣好像凝固住,一切仿佛靜止了下來。 撲通、撲通。柳曄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去不看霍銘。視線投到了高高的天上,一片湛藍中,一只鷹好像世外之物,只有它在優雅地盤旋。 哼!也不知過了多久,霍銘冷笑了一聲,他膽子倒挺大。 霍鋮膽子大不大,對柳曄來說早就沒有任何意義,就算霍鋮剛才沒打這通電話,霍銘也是不信任柳曄的,而在霍鋮打了這通電話之后,霍銘他 好吧,他有什么想法柳曄完全猜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霍鋮快完蛋了,否則也不會打這通沒有意義的電話死馬當活馬醫。而霍鋮一完蛋,馬上就會輪到他! 柳曄手心冒汗,因為這通電話,覺得自己被逼近了生死的交界線,而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叫他大為光火的事,也正是這件事,讓他真正地下定決心不待左肩石膏拆掉,就準備跑路。 八天之后,一個不太美好的下午,天陰沉沉的,好像隨時會有一場凍人的秋雨從天而降,林醫生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西方老人來到鴻雁山莊。 林醫生介紹說這老人姓史密斯,是他的博士生導師,國際資深的眼科專家,為了霍銘特地從英國過來的。 我跟老師講了霍先生的情況,想讓老師瞧瞧霍先生是否還有復明的可能性。林醫生這般說道。 柳曄站在邊上笑得臉都快僵了。 所謂的檢查他看不懂,全程的英文交流他聽不懂,他只知道,最后這位史密斯醫生告訴霍銘,他需要到醫院再做進一步檢查才能最終確定能不能復明。 霍銘不喜不悲,瞧起來跟往常沒什么區別,非常附和他的性格。 呵呵 要不是柳曄已經做好跑路的準備,隨時要奔向美好的自由,他搞不好會破罐子破摔一巴掌甩在霍銘臉上。 神他媽的瞧瞧是否還有復明的可能! 霍銘這王八蛋當他是傻子呢! 史密斯醫生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霍鋮快要完蛋的時候過來,這意味著什么,難道他還看不出來嗎?! 原以為霍銘電梯里被撒石灰是真,畢竟當時霍鋮人都親自跑過來了,顯然那撒石灰的人就是霍鋮安排的,但萬萬沒想到,霍銘終生失明竟然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