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秋波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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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爽朗大笑道:“什么時候出來等我的?想我沒?” 她賭氣:“不想!” 裴劭放下她,俯身用力吻她花瓣般的雙唇,傾訴思念:“可是我想你了,吃飯想,睡覺想,打仗也想?!?/br> “每一次沖進突厥大軍里,我都在想,只要打敗他們,我就能回來找你了?!?/br> 因趕路,裴劭身上衣裳還未換洗,皆是塵土泥垢,還有汗漬,林昭昭窩在他懷抱里,雙手環抱住他。 那一刻,她釋然了。 她輕聲說:“裴劭,你的刀,是對著敵人的,有你在,我,京城的百姓,和整個天下的百姓,都很安心?!?/br> 裴劭低頭,在她脖頸間蹭了蹭,“那當然?!?/br> 胡渣癢癢的,林昭昭無聲彎了彎眉眼。 所以,她的刀不能對準裴劭。已經過去那么久的事,她便也不打算再說。 那年的除夕節,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六年。pao pao 裴劭如今是大名人,他完美地處理好老靖國公留下的攤子,有他在,西北就有主心骨,正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位年少有為的常勝將軍,頗得圣心的靖國公世子,在除夕宴席上,頗受朝臣恭維,他來者不拒,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很快就喝醉,被扶下去休息,臣子紛紛驚疑,想不到世子爺酒量如此淺。 就是沒人知道,裴劭一出宮后,生龍活虎,哪有醉意,還能身輕如燕地翻進林府的墻頭。 歸雁在包餃子,看到后院一個影子,嚇好一大跳,林昭昭拿著搟面杖丟裴劭:“一邊去,嚇壞歸雁怎么辦?” 裴劭心想,這有什么難的,那就賠個胡天唄。 他想拉她出門,林昭昭退了一步:“要是引起別人注意,怎么辦?” 裴劭說:“別人注意又如何?我這么厲害,你遲早要習慣的?!?/br> 林昭昭白他一眼。 最后,愣是等到街市散得差不多,兩人才肩并肩,就著朦朧燈光漫步街頭,歸雁和一個侍衛遠遠跟著他們。 繁鬧過后的街上,彌漫爆.竹殘余的味道。 走到橋邊,林昭昭忽的停了停,對裴劭說:“我去找一下歸雁?!?/br> 裴劭:“什么事?” 林昭昭面上一熱:“你別問了?!?/br> 她突然想起這幾天是歸雁信期,應該讓她留在家歇息的,現下她要叫歸雁先回去。 她一走,裴劭發現一個半瞎在橋邊算命,半瞎胡子花白,還真有些仙風道骨。 這次和突厥某場戰役,聽說突厥那邊有天師,還真給他們行軍添過麻煩,于是,向來對神鬼無感的裴劭起興,前去詢問半瞎:“這個怎么算?” 半瞎老神在在:“卜卦三文錢,算官運五文錢,算姻緣七文……” 裴劭放下一錠銀子:“姻緣吧,用簡單的辦法?!?/br> 半瞎拿出一張紙:“行,你寫個字,我給你解字?!?/br> 裴劭不假思索,寫了個“六”。 半瞎用一只眼睛盯著那個字,捋了捋胡子,嘆氣:“這個六的字形,先是一個點,你與那女子,萍水相逢,本是無緣則止,然而又因緣際會,成了‘一’,本該一生一世,只是最下面這兩點,一往東,一往西,你們二人,終究是分道揚鑣,再無交匯的可能?!?/br> 裴劭抿住嘴唇。 他說:“我要換個字?!?/br> 半瞎笑了聲:“再換個字可不頂用了,這個六,肯定存在你們二者之間?!?/br> “要么是你們認識六年,要么你們相差六歲?!?/br> 裴劭臉色沉了沉,又丟了一錠金子:“我想聽好話?!?/br> 半瞎看著那錠金子,立刻改口:“六,點橫撇捺,酸甜苦辣,你們兩個感情樣樣具備,所以你們的生活,可謂多姿多味,皆大歡喜!” 裴劭:“……” 林昭昭正好回來,看裴劭和半瞎聊天,驚訝:“你不對勁啊裴劭,你也有算命的一天?” 裴劭嗤笑了聲:“我還花錢改命了呢?!?/br> 林昭昭懷疑:“所以你算了什么?” 裴劭牽著她的手,捏了捏,說:“我算突厥可汗什么時候暴斃,半瞎說兩年后,我給了一錠金子,他就改口一年后,可能是怕說太早,那可汗死不了,我還記得他,回來找他算賬吧?!?/br> 林昭昭關注的不是可汗,她倒吸一口氣:“你給了他一錠金子!” 因著這事,林昭昭數落了裴劭一頓。 那天深夜,林昭昭閨房中,那架山梨木雕葡萄藤的拔步床上,裴劭躺在外側,他把玩她細柔的頭發,仍在想半瞎之語。 分道揚鑣,再無交匯的可能。 雖然到最后,半瞎看著金錢改口,裴劭心里還是有些不爽,他擁著林昭昭時,突的說:“阿暮,我發現一件事?!?/br> 林昭昭很困,小聲“嗯”了聲。 裴劭:“昭和劭,我們名字里都有一個‘召’,是不是天生要做夫妻的?” 林昭昭清醒了一下:“不能吧,我覺得更像兄弟?!?/br> 裴劭:“……” 因著這句話,裴劭愣是不叫她睡,非要讓她知道夫妻和兄弟的區別,那時候林昭昭面皮還薄,撐著應付精力過剩的大狼狗,被欺負得眼圈微紅,氣不打一處來。 裴劭瞇起眼,規劃著:“喪期一過,我就娶你?!?/br> 他說得是那么簡單。 林昭昭睡意淡了,她抿抿唇,輕聲問:“裴劭,如果你家里,始終不同意呢?” 裴劭沒所謂,從鼻腔里笑了聲:“這有什么,到時候我帶你遠走高飛,看看這大好河山,我看他們拿什么不同意?” 林昭昭僵了僵。 奔為妾,她聽到那些女人這么說林晴,那是唯一對她好的堂姐。 林堂叔只看錢,想把林晴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做繼室,看起來柔弱無主見的林晴,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決定——她和男人跑了。 當時,林昭昭是有為她高興的,至少比嫁給能給她當祖父的老頭好。 可是,就在一年后,林晴灰溜溜地回來,至于緣由,無人知曉。 街坊們看她的目光,就像看過街老鼠。 想到這種可能,林昭昭便牙齒微顫。 裴劭察覺到異樣,他幫她別好鬢發,寬慰說:“如果你不想離開這里,我也有的是辦法讓家里人答應,再不濟,咱們搬出來住就是?!?/br> 裴劭這一生,遇到難題,不管是怎么樣的,他都會迎刃而上。 他是自大的,他也有抵抗世俗的能力,他一直認為,只要他與林昭昭兩情相悅,他樂意,林昭昭也樂意,就再無困難。 可有些困難,不是他想,就能夠解決。 因為那無法改變。 隔幾日,林昭昭又被邀到國公府,這次裴劭在場,他坐在歇山頂的亭子內,著一襲玄色寶相花紋閃緞長袍,劍眉冷瀟,薄唇微抿,不茍言笑。 賞花的姑娘沿著小徑,三三兩兩走去時,難免驚訝,又好奇又敬畏,端看他這模樣,若林昭昭和他不熟識,也會被唬一跳,而乍過那陣子心驚后,姑娘們心中又生出一種波涌。 對強大、俊美的男人的渴慕。 因裴劭在,國公府夫人沒再對林昭昭說什么,她張羅姑娘們在園內入座,林昭昭則坐在最末尾,聽幾個姑娘小聲議論: “那得是郡主的身份,才配得上呢吧!” “是啊,咱們就別肖想了?!?/br> 為避嫌,裴劭站起來,他朝他們這里瞥了一眼,彼時,林昭昭和他剛吵過一架,裴劭想直接與國公夫人說要與她定親,而林昭昭如何都不肯,裴劭自是不快。 可裴劭不懂她的顧慮。 林昭昭輕摳自己指甲,有些愣神。 這種心不在焉,持續了很久,因不影響她的生活,也一直沒人發現,直到她在畫菡萏時,清露夫人一針見血:“你不專心?!?/br> 林昭昭放下畫筆:“對不住,弟子走神了?!?/br> 清露夫人年三十五,她是個美人,也是個傳奇的人,她曾是王侯之后,但家中犯了事,十幾歲被賣入秦樓楚館,好在有情人將她贖出,但坎坷的是,她嫁入那戶人家后,不到三年,就和離了。 后來,她筆下一副春山圖,讓她一舉成名,不久后編寫出一部子衿曲,被圣人贊譽不絕于耳,這首曲子在十年后的宴席上,仍受人喜愛,也便再沒多少人提她的舊事。 清露夫人收弟子不看別的,只看眼緣,楊寒替林昭昭引薦,清露夫人對她甚是滿意,林昭昭成為她第三個弟子,也是機會難得。 因此,被她這么點出,林昭昭知恥,面色微紅。 清露笑了笑,說:“行了,這個年紀的心事,我也能懂?!?/br> 她知道徒弟心中那人是靖國公世子,前不久剛折回西北的虎威將軍。 不出意外的話,再歸京時,他會承襲爵位,成為靖國公爺,必是在京城權力的頂端圈子,往來無白丁。 “有時嫁王侯,倒不如嫁給平頭百姓,不然門不當戶不對,往后幾十年,相互磋磨,這點情都沒了,就只剩相互抱怨?!?/br> 清露踱步到窗口,望著窗外景色,似乎陷入回憶:“他會怨她為何要嫁,她會怨他為何要娶?!?/br> 林昭昭一怔,不小心碰掉了畫筆,她俯身去拾。 卻聽清露又說:“有件事,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br> 她似乎終于松了口氣:“關于靖國公府?!?/br> 林昭昭起身,抬眼看著站在窗畔的清露夫人,些微愣神。 及至現在,林昭昭知曉裴劭非要查的動機,他心里清楚,三年后,有些問題只是暫時被隱藏而不是消失,他想徹底消滅顧慮。 可這不是好事。 這是裴劭永遠不能知道的。 林昭昭給菡萏填好色,擱下筆,輕輕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她的選擇是否正確,三年前,早已既定的結局,在三年后又因她的入局,而被攪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