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
求太傅那是自尋死路,倒是于瑾,雖為政敵,卻聲名在外,公事公辦總能留幾條活口。 家中出了命案,第一時間就能想到這么長遠,闕夫人算的不可謂不周到。 大家族掌家娘子,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這樣想來,嬋夏還有點莫名的心虛,想到于瑾對外說自己是他娘子的那一幕,總覺得她還欠點火候,不那么成熟。 “我已經命家中心腹死守房門,確保老爺的死訊不會走漏出去,還請督主裁決?!标I夫人用力磕頭。 “饞貓,你跟我走一趟?!庇阼獙认恼f道。 闕夫人聞言一頓。 來時陳訴訴求,她都沒有情緒失控,唯獨聽于瑾親昵地叫嬋夏饞貓時,眼淚一下子決堤了。 抬起頭,看著于瑾跟嬋夏并排站在一起,淚如雨下。 “闕夫人,節哀啊?!眿认囊詾樗窍氲搅送龇?。 闕夫人搖頭,一雙飽經滄桑的老眼里,流出的是追憶往昔的迷茫。 “我剛過門時,老爺也曾親昵的喚過我...” 透過于瑾,她好像看到了闕大人年輕時的模樣。 嬋夏看著這樣的闕夫人,心里倒是生出幾分憐憫來。 闕夫人現在雖人老珠黃,可嫁過來時,也有過豆蔻年華。 也曾跟夫君相親相愛,相敬如賓。 只是歲月帶走了她的青春年華,也帶走了夫君對她的愛。 曾經最親密的夫婦,最后活成了合作伙伴。 更難堪的是,昔日的親密愛人,跟別的女子鬼混時死了,她還要運籌帷幄,甚至以自己的性命,換闕氏一族子嗣平安。 來時只想著闕大人是同一艘船上的盟友,被于瑾那一句饞貓喚醒了記憶,這才想到,闕德也是她的夫君。 看闕夫人淚如雨下的模樣,嬋夏感慨,這凡事一摻和上情感,便難以維持原有的冷靜自持。 掌家大娘子這個位置,還真不是誰都能坐的,還好她家督主又窮又廉潔還沒有出去鬼混的“零件”,不至于有天也讓她如闕夫人這般為難。 于瑾把嬋夏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屑地哼了聲。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br> “你說什么呢?”嬋夏沒聽清他嘟囔什么。 “帶上我的工具箱?!?/br> “噢?!眲偘炎约捍胝萍夷镒拥膵认那逍蚜?。 他果然還是把她當隨從使喚啊,嚶,哪家大娘子跟她這么苦命,出門還要拎箱子的? 忍冬看于瑾出門只帶嬋夏,且是嬋夏拎包時,不由得羨慕道: “督主果真是很寵溺她啊?!?/br> “為啥???”邊上的侍衛好奇地問。 “你見過督主讓別人動他的箱子嗎?” 若不是放在心里的至親,哪兒能什么都讓她打點著呢,這是真把小阿夏捧在手心,走哪兒都要帶著。 “我什么時候也能遇到個這樣的人兒呢,哎?!比潭约核洁降哪樀?,幽幽嘆息。 ... “死者身中五處,無試切創,全都是死后所砍,無生前造成的傷——你看!”嬋夏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捏起放在闕德枕邊的絨花桃花。 血染的絨花,比李得久死時身邊的那朵更加鮮艷。 這是因為死者剛死沒多久,血液還沒完全干涸,顏色還沒有變暗。 闕得是仰面朝天躺在榻上的,腰往下蓋著薄被。 可以看出身上是沒有衣物的。 地上的衣服亂七八糟丟了一地。 嬋夏查看他的頸部,果然在頸動脈竇區看到了跟李得久一樣的痕跡。 同樣的死因。 被女殺手嘬了脖子,抑制死后,又補了數刀。 嬋夏把被子掀開,一片狼藉。 “死者生前沒有同房痕跡?!?/br> 以前單獨查驗時也看了不少,這闕大人雖然年過半百,但先天條件還不錯,嬋夏覺得好奇,想伸手抓。 于瑾手疾眼快,扣住她的手腕,順勢給她翻了身,讓她背對著死者。 “我就看一眼能咋地,更大的我也抓過——等會,我什么時候抓的?” 嬋夏覺得哪兒不太對。 背對著她的男人肩膀一僵。 “取工具來?!?/br> “噢?!边@個回憶的過程就被這么打斷了。 嬋夏取來工具箱,于瑾已經將死者的被蓋回去了。 “看出死者與李得久的區別嗎?”于瑾問。 “大?”嬋夏不假思索。 “...” “傷痕更深,且砍的刀數也多,且血漬沒有如上次那般,潑灑的到處都是了,我問過闕夫人,只說這女子領回來時全身包裹的極嚴,府上下人也只看到個背影?!?/br> 如果不是說這先天條件,那不同之處也就是這些了。 于瑾點頭?!斑@說明,兇手的作案手法越發成熟,如果說,上次還留了些蛛絲馬跡讓我們去找她,這次就已經是輕車熟路,可以視為連環案?!?/br> “也就是說,后續還會有別的人受害?!”嬋夏盯著那朵絨花,這刺目的紅看久了,眼睛就會不由自主地往一起對。 于瑾將這朵花收入證物袋中。 “理論上講,是這樣的。你再仔細查下細節?!?/br> 嬋夏伸手想掀被子,被于瑾扣住手腕,她不滿地嘟嘴。 “這玩意又不是沒看過,當初解剖了多少啊,再說,不是你說的,學醫之人眼中沒有男女之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