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
“眼下沒有外人了,闕夫人可以說了?!?/br> 闕夫人用力磕頭,哭道。 “求督主主持公道,我家老爺他...死了?!?/br> “什么?!”嬋夏和于瑾同時一驚。 這個消息實在是過于驚人。 “我白日還見著闕大人,與他說過話,他是什么時候死的,死因為何?”于瑾問。 “他...死的有失體面,老婦人無顏告知圣上,如沒有意外,我家老爺下月便要榮休了,出了這樣的丑事,也不想驚動圣上,老婦人聽聞督主為官素來公正,只能厚著臉皮求到您這,求督主成全?!?/br> 闕夫人短短一句,便讓于瑾和嬋夏感受到了這案子另有隱情。 “夫人喪夫之痛本官可以理解,只是這人命案,夫人該去大理寺報備,由大理寺調查才是?!?/br> 闕夫人聽于瑾要把她去大理寺,忙拿起放在地上隨身帶著的盒子,跪在地上雙手舉起,嘴里反復念著求督主成全。 嬋夏接過盒子轉給于瑾。 于瑾打開看了兩眼,又傳給嬋夏。 這盒子里都是些銀票,還有地契。 嬋夏把盒子蓋好,重新還到闕夫人手中,冷笑道: “闕夫人,你公然賄賂朝廷命官,好大的膽!當今圣上最恨犯贓濫者,你跑到我們督主面前做這檔子勾當,是想陷我們督主于不義?!” 闕夫人忙磕頭求饒。 “老婦人不敢,老婦人只是走投無路,想求督主給條活路,求督主開恩??!” “來人!把她拿下,收監聽后發落!”嬋夏一聲令下,馬上有人沖進來,架起闕夫人就要走。 這闕夫人年過半百,眼神和腿腳都不太好,一看就是久臥病榻的那種老太太,這會竟不知從哪兒迸發的力量,掙脫了人,沖到于瑾面前,跪在地上使勁磕頭。 “督主!求您開恩??!如果過這些銀子不夠,我再去想辦法籌錢,您一定要幫我??!” 嬋夏皺眉,這闕大人為官多年,怎他的夫人辦事如此不體面,送個銀子都不會送。 跑到政敵家里,拿這么一點銀子嚷嚷著拿錢買命,這種缺心眼的行為實在不像是一個三品大員的正房會做的。 她正要開口,于瑾抬手制止她。 “闕夫人,看在你家遭變故心智混亂的份上,本官不追究你企圖行賄之罪,這銀子你收回去,至于你亡夫的案子,本官自會稟明圣上?!?/br> 聽于瑾說稟明圣上,闕夫人面如土色,跪坐在地。 于瑾看出她的顧慮,開口說道:“本官做事就事論事,無論闕大人生前做過什么,只要本官查明你未曾參與他的所作所為,圣上自會留你條活路,你罪不至死?!?/br> 闕夫人聞言失聲痛哭:“督主明鑒,即便是你大人大量不追究老婦人的罪責,可有人是看不得老婦人活下去的?!?/br> 嬋夏聽到這明白了。 不是這闕夫人不懂官場世故,胡亂求人。 闕夫人這是走投無路,想要活命,只能求于瑾。 闕大人是太傅黨,不同于李得久那種小官,闕大人雖算不上太傅心腹,卻也是太傅黨中偏向核心的位置,闕大人死了,太傅擔心他的家人手里留有證據,一定會對闕夫人滅口。 闕夫人現在的處境是進退兩難。 她若走正常流程,去三法司報案,朝廷介入,一旦查出闕大人之前貪污受賄,闕家上下性命難保,就算她咽下這口氣不上報,太傅也不會放她和闕家其他人活著出京城。 左右都是死,不如找于瑾,破釜沉舟。 現在滿京城誰人不知,于瑾的小心肝跟暮色閣對上了。 白日里嬋夏沿街設卡給暮色閣添堵,晚上暮色閣就關門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開。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闕夫人硬著頭皮找上于瑾。 于瑾既然開口說能保她命,嬋夏猜他一定是要留著闕夫人做證人,為日后扳倒太傅做準備。 果不其然,于瑾再次屏退下人,關好門,只留他和嬋夏。 這就是有談判的余地。 “闕夫人想要給闕家留下火種,只是與太傅在朝多年根基牢固,想要扳倒他,只怕是不易?!?/br> 闕夫人聽這個,忙表態道:“老婦人手里有一本老爺留下的賬簿,那上面記載了這么多年來給太傅的款項,若督主能保我全家性命,事成之后,老婦人愿意將賬簿呈上,并親自出面做證,只是督主要保證我小兒子和我幾個孫兒的命,他們尚且年幼,老爺做的那些事與他們無關?!?/br> “自然?!?/br> 有了于瑾的保證,闕夫人這才說出闕大人的死因。 怪不得剛剛支支吾吾,這死因,的確是不體面,而且還有點熟悉。 ------------ 第201章 同一個人 “今日老爺帶了個女子回來,過了三時辰還沒出來,我便讓人敲門,沒有回應,進門才發現,老爺身中數刀,氣絕身亡,我命全家封鎖了消息,急忙過來找督主求助?!?/br>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你,還無人知道闕大人已經死了?”于瑾問。 “正是?!?/br> 嬋夏這才明白,自己是低估了這個闕夫人。 在事情發生的一瞬間,馬上想到求助于瑾,就算是自身難保,也能保住闕家那些未曾涉案的年輕一代。 說白了,翻船前,往岸上扔幾個人上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