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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要走,徐六娘將她喊?。骸岸?我倒不太想吃甜的?!?/br> “那做個酸辣可口的胡辣湯,晚膳便不回去吃了?!?/br> 沒等徐六娘再說,關明溪下了決定,帶著巧兒出了房門,吩咐道:“你讓阿貴去瑞和樓同爹爹和大哥說,早些回來我們一家子吃飯?!?/br> “你去趟善王府?!彼灶欁該u了頭,“去張府找張舟遠,就說二娘約他明日一見,在新門瓦肆?!?/br> 巧兒見她神情凝重,雖腦子宛如一片漿糊,也似懂非懂地應是。 關明溪在京中許多人都識得,所以鐘大夫那番話,必定不是隨口一說,興許是酬銀給得重,也興許是她合了鐘大夫的眼緣。 總之,必有蹊蹺。 關子茹莫名失蹤,要真是大著膽子回了這京中,也不是沒有可能,加上身上有傷,當初在大理寺牢房,聽說是受過刑的。 那姑娘,指不定就是關子茹。 只是身后到底是誰在助她,不得而知。左思右想,也只有張舟遠在朝中,可以一用。 吳家庖屋里頭一直是劉婆子的侄女劉四娘在,她這會兒在折了木柴燒火,見關明溪穿著淺色衣裙而來,便道:“娘子來啦!” 劉四娘憨厚得很,也不會說那些個客套話,*知道關明溪常下廚,直接拿了圍裙給她。 “大哥和嫂嫂今日在家中吃飯,我做幾個小菜,四娘不用顧忌我?!?/br> “二娘想做些什么?” “做道冬筍煨rou,螞蟻上樹?!笨戳艘槐P碗中擺著一塊鮮豆腐,又道,“四娘將這豆腐做何用?” 劉四娘正糾結著那“螞蟻上樹”,腦中過了半晌也沒猜到那是什么菜,這時便道:“夫人沒說想吃什么,叫我看著辦?!?/br> “那我做一道麻婆豆腐吃?!?/br> 巧兒沒在,劉四娘便去叫了吳家的一小廝來燒火,她自己做的都是大菜,或燉或煨,手里空閑了便去給關明溪打下手。 冬筍剝開后切成塊狀,再將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rou切成方正的小塊。 關明溪讓小廝燒大火,鍋有三分熱時便將五花rou均勻擺在鍋底,將rou里的油慢慢煎出來,直到rou成金黃色,有微微的焦感。 這時便扔進去兩緞切好的大蔥,和一塊大拇指大小的姜塊,倒入兩勺黃酒去腥,輕輕翻炒后放幾顆八角,幾片香葉,一勺醬油。 劉四娘頗有眼力見,這會兒已經拿了水壺過來,還贊了一句:“娘子做菜真是利索,難怪能在瑞和樓入了眾人的眼?!?/br> 半壺開水倒進鍋中,剛好沒過五花rou。 “四娘謬贊,我聽說你當初也在瑞和樓幫過工?” “因姑姑的面子,我跟在東家身后學了些技藝,只可惜后來嫁人生子,便沒在去瑞和樓?!?/br> 瑞和樓常年忙碌,劉四娘既要照顧著家中,又要看管孩兒,實在是分身乏術。 潘四娘心善,直接喚了人來吳宅燒燒飯,也不耽擱其他事務。 這時鍋中水沸騰,關明溪便將rou全都倒進了砂鍋中,改用爐子文火慢慢煨著。 要想將五花rou燉得rou質酥軟,又肥而不膩,需得燉上半個時辰。 劉四娘又道:“好在郎君也心疼我,家中大小事都包攬了去,雖說沒有夫人那樣的富貴,倒也足夠了?!?/br> 關明溪將紅薯粉條洗凈,口里說著:“是了,也不求大富大貴?!?/br> 劉四娘倒幫她切了一塊牛rou,切成rou沫:“二娘都十五也過了,這年啊一過便是十六,我在你這年紀都已經定下親事了?!?/br> “不知二娘中意什么樣子的郎君?” 關明溪在鍋中倒了一勺油,油溫七八成時,將牛rou沫倒進去翻炒,隨口道:“也不知,阿娘說了,我要是一輩子呆在吳家也是使得?!?/br> 劉四娘吸了一口涼氣,在她這樣的婦人眼中,姑娘要是過了年紀還不嫁人,便會有許多人在身后戳脊梁骨,更別提一輩子呆在娘家。 抬眼瞧了瞧關明溪,鍋中牛rou沫炒得正香,放了一勺醬進去,還有姜末和蒜末,這會兒拿了黃酒往里頭倒,一舉一動都感覺不大真切。 劉四娘又愣了愣,茅塞頓開,二娘終究與其他姑娘不同。 rou沫炒好后,關明溪倒入清水,一勺粗鹽,一丁點兒自己做的耗油,醬油幾滴上色,再將紅薯*粉條放進鍋中,小火燜上一會兒。 待水分燜干后,便用鏟子輕輕鏟動,防止粘鍋,最后灑些蔥花做點綴,這道螞蟻上樹便可以出鍋了。 牛rou不腥,粉條顏色透亮,只一眼便想盛了米飯大吃一碗。 劉四娘這會兒已經將豆腐都切成了小塊,關明溪接過瓷碗,倒入燒開的水中,這一步是為了祛除豆腐的一些豆腥味。 不一會兒便可以撈出控水,放在一旁備用。 熱鍋倒涼油,下方才剩下的一些牛rou沫煸炒,待rou沫變色后加半勺黃酒為了去腥,下蔥姜蒜沫炒香,半勺豆醬,炒出紅油后再加一勺耗油翻炒均勻。 香氣撲鼻,鍋中“刺啦刺啦”作響,下清水煮開。 麻婆豆腐和螞蟻上樹前面做法有些相似,鍋中水沸騰后便將焯好水的豆腐倒入,關明溪沒有用鏟子隨意攪動,只是用鏟背輕推。 關明溪讓劉四娘將兩勺玉米淀粉混著水,拿了小碗遞給她。 水淀粉是做麻婆豆腐必不可少的一味調料,使湯汁濃稠便是靠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