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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舟遠這精巧的團扇拿在手里卻覺得差了些意思。 “下次別再買了,我不太喜這樣的物件兒?!?/br> 張舟遠聽了默不作聲,半晌才道:“好?!?/br> 他獨自留下來吃茶,關明溪又去庖屋中呆了許久,將那做好爛軟又清甜的紅豆倒在煮好的茶中,加入羊奶,端去給了徐六娘喝。 徐六娘雖是出閣夫人,徐家待她如舊,每每關明溪來,她也會聞了音訊來吃茶。 她一人吃著瓜果坐在雅間,見關明溪端著茶來,也沒起身,只道:“我近日總*是瞌睡,早上總也睡不醒,午后也困頓?!?/br> 聽這嗓音是有些慵懶,關明溪還沒來得及取笑她是冬困,她便自顧自又道:“那張家的郎君是不是瞧上你了?我看也是,咱們二娘生得國色,性情也是頂好,哪有男子不愛的?” “也只有我那小弟沒長眼睛?!彼f著又吃下一顆蜜棗。 他們自家姐弟說說便好,關明溪自然不好插嘴,便道:“嫂嫂嘗嘗,這是我剛做的蜜豆奶?!?/br> 徐六娘看了一眼覺得色澤不錯,端起來正準備喝,鼻子用力嗅了嗅,忽然一陣惡心干嘔起來。 關明溪嚇得直拍脊背,讓巧兒倒一杯清水來。 拍著拍著,又想起方才徐六娘說覺多,這熟的羊奶,嫂嫂喝得也不少,怎么今日覺得腥氣? 關明溪一個激靈:“嫂嫂不會是有了?” 這一聲也將徐六娘驚了一瞬,她抬起頭:“你說什么?” 大哥和嫂嫂成親兩年以來,還一直沒傳出過好消息,這又將近年關,要真是有了身子,那便是雙喜臨門。 關明溪看嫂嫂也慌了,便抿唇淺笑,叫了巧兒去醫鋪里找個大夫來。 她則捏了一把桌上的酸棗,攙扶著徐六娘往外走,要帶回吳家去。 這永平街離著兄嫂住處遠些,家中又有潘四娘在,才不至于讓人亂了心神。 巧兒也知道是好事,便飛快往外跑。 關明溪帶著徐六娘一盞茶的功夫到了吳家宅院,將她安置在自己的閨房后,徐六娘還有些紅臉:“二娘,你說要是猜錯了,可多羞人?!?/br> “有什么可羞人的,不說嫂嫂肚里有沒有,哪里不爽快叫了大夫來瞧瞧也是使得?!?/br> 潘四娘聞著聲訊趕來,見徐六娘躺在榻上,嚇得險些被門檻絆了一跤:“這是哪里傷了?” 關明溪方才回來沒細講,只讓丫頭去叫夫人來西廂房,丫頭看著徐六娘臉色慘白,就朝潘四娘稟報說是少夫人生病了。 關明溪扶著潘四娘,貼著耳朵道:“嫂嫂聞了羊奶惡心,近日又嗜睡,我猜是不是……” 潘四娘也是生了兩個孩兒的婦人,關明溪這樣一說還有什么不懂的,一時間喜上心頭,都沒細想她一個深閨娘子,是從哪里得知這些事的。 她走到徐六娘跟前:“好好好,是喜事?!?/br> “興許只是這些時日吃得多了?!毙炝锩潜馄降亩亲?,心口不一如是說道。 “等大夫來瞧過便知道了?!标P明溪嘴角微微勾起,這會兒有些雀躍。 潘四娘為了關子茹的事前幾日食不下咽,倒不是想著那人如何,養了十幾年在跟前,做出這樣的錯事,她終是覺得難辭其咎。 關明溪想著嫂嫂肚子里要真是有了,阿娘心靠著這頭,也不會再寢食難安。 沒過一會兒,巧兒便帶著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前來,這位鐘大夫在京中頗有名氣,還是許多富貴人家的座上賓。 還是關明溪讓巧兒用了瑞和樓的名頭,才將人請來。 鐘大夫見*人躺在榻上,也不多說,坐在小杌子上,拿了一塊白凈的錦帕搭在徐六娘手腕,切脈時斜斜望著窗外。 潘四娘眼睛都不敢眨,就怕漏掉了鐘大夫臉上的變化。 屋內幾人度日如年,不知過了多久,鐘大夫才說了一句:“多加休息,吃些滋補的湯羹?!?/br> 關明溪和潘四娘面面相覷,鐘大夫這才笑了一笑:“恭喜恭喜,不過胎兒才一月有余,先好生將養著,頭三月尤為重要?!?/br> 關明溪松了一口氣:“謝過大夫?!庇洲D頭朝巧兒道,“鐘大夫辛苦,快拿酬銀來?!?/br> 做大夫的遇上有喜脈的人家,也會異常高興,仿佛沾了喜氣。 他收拾著藥箱,一邊說著:“也不必整日躺著,適當走動也好,愛吃酸也少吃些?!?/br> 徐六娘笑著應下,這會兒也沒了方才的驚慌:“鐘大夫慢走?!?/br> 巧兒這時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過來,關明溪交給鐘大夫,笑意盈盈:“還請大夫莫要向他人提起?!?/br> 鐘大夫呵呵一笑:“小娘子還真是想得周到?!?/br> 他離去時,在臺階前又轉頭看了一眼關明溪,琢磨半晌才輕聲道:“前幾日我去一處宅院,給一位姑娘看病,那姑娘渾身傷痕,瞧著有些面熟?!?/br> 關明溪驀地看向鐘大夫:“在哪?” “蒙著眼去的,不知在哪?!?/br> 第48章 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家小子…… 關明溪將鐘大夫送走后一直心事重重,潘四娘接連喊了兩聲也未得到回應。 巧兒拉扯了關明溪的衣袖,她才攥緊了手掌。 “二娘,在想什么?” 關明溪搖頭:“沒什么,方才鐘大夫說讓嫂嫂吃些滋補的湯羹,我去庖屋里頭給嫂嫂煮個甜湯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