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你是后悔還是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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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打著這樣的比方,說著那些不知真假的話語,讓蔓生怔住。不知怎么回事,或許是因為他那一雙眼睛太過深邃專注,也或許是因為天氣冷到讓她一動也動不了,只覺得心里邊某一根弦被輕輕撥動,“嗡——”一聲中被驚的人仰馬翻。 “到了今天,你來告訴我那些不是假的,我會相信?”蔓生定睛道,在經歷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原本一心一意信任的心,早就瓦解蕩然無存。 剩下的,唯有空空落落的感覺。 好像心里邊被捅了一個窟窿,再也無法填滿一樣! 視線無法轉移,她一雙翦水秋瞳清冷清澈,他一雙眼眸如波瀾不興的黑海,仿佛有無數的情感在暗涌,他低聲道,“任何一個人,到了今天,都不該再相信?!?/br> “既然你比我更清楚,也早就知道答案,那還要這樣對我說,有什么意義?”蔓生輕聲道,“難道是尉總閑來無事,實在找不到人聊天,決定回顧一下過去用來打發時間?” 提及過去時光太過匆匆,尉容微笑道,“的確也沒什么意義,只是你現在的口才比起當年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任翔告訴我,你直接在堵車的時候下車找上他,這是從前的林蔓生,做不出來的事情?!?/br> 的確,如果是從前的她,她不會敢,也絕做不出! “記得第一次和你坐在這里,你還不是錦悅的副總,也還沒有進公司?!彼统聊新曄袷悄芄雌鸹貞?。 一切都仿佛還是昨日的事情,當她離開溫公館的家宴,他的車就從后方緩緩開來停在她的身側,他朝她喊:嗨,這位小姐,要不要搭順風車? 那時候也是坐在這家小館子里。 他身上的襯衣潔白嶄新,面容通明俊媚,那種從容爾雅的姿態,和如今一模一樣。 卻才發現從相識到今日,也有兩年之久,他們之間果然也可以用上“當年”這個詞語。 蔓生道,“其實我早該想到,如果不是豪門世家,這樣的背景家世,又怎么可能會造就你這樣的儀態?!?/br> “你不諳世事,又沒有多少經驗可談,別人怎么說,你也就信了?!蔽救莩榱酥?,慢慢回道,“這也是常事?!?/br> 星火在明滅著,尉容又望著她說,“如果你從一開始就能夠深謀遠慮,懷疑這個,又憂心那個,那我才真是要對你退避三尺?!?/br> “也是因為我簡單好騙,你這一局才成功?!甭α?,她笑自己多么天真年少。 煙霧繚繞著,好似要勾起人心里邊最柔軟的地方,尉容亦是笑著,“商場太黑暗,這個世界更黑暗,其實是你太單純,的確也是與眾不同?!?/br> “我該感謝你對我的認可,還是該慶幸因為自己這一丁點的與眾不同,讓你能夠挑上我?”蔓生揚起唇問道,可剛問出口,自己又覺得實在是多余,“不管怎么樣,我都要恭喜你?!?/br> “那一千畝的地皮終于成了你的?!甭质堑?,“也是那位霍小姐的,恭喜你們,如愿以償。我還要恭喜你,不單是拿到地皮,還順道得到了一筆溫氏嘉瑞的股份,保利集團果然一本萬利名不虛傳?!?/br> 見她有一絲遲疑在其中,尉容道,“你好像是有疑惑?!?/br> “不只是我,恐怕所有人都認定,尉總這一次會打壓更久的時間,這樣一來,嘉瑞所有的優勢都會被打磨干凈,保利注資后直接可以吞并。對尉總而言,不是更加一本萬利的事情?”雖然得知嘉瑞和保利和解必定是付出的條件,可是對于一家有著這樣雄厚資本的大型集團公司,一舉將嘉瑞并入旗下,似乎更合乎眾人所想。 如此形勢下,他為什么沒有這么做? 蔓生一抬眸對上尉容的眼睛,聽見他說,“因為他和你一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br> …… 何為玉碎,何為瓦全? 尉容又反問一聲,“保利沒有出面之前,錦悅為什么被嘉瑞打壓到這種地步,都沒有去找嘉瑞求和?” 那是因為—— 她不想也不愿意再和溫尚霖有任何牽扯! 所以,她絕對不會去求和! 忽然之間,蔓生全都明白過來,“他寧愿公司宣告破產倒閉,也不會讓公司落入別人的手里!” 這的確會像是溫尚霖的作風! 他可以為了公司而妥協低頭,做出一切自己萬分不情愿的交換,卻也不會愿意大權落于旁人之手,更不會讓嘉瑞成為任何一家公司的附屬品! “真聰明?!彼质欠Q贊一聲,俊彥上揚起一抹弧度,這樣愉快的望著她微笑。 剎那間,有種忘記今夕何夕的幻覺,他們仿佛還和從前一樣,他總是這樣來夸獎她…… 可是現在,這句稱贊的話語,竟也感受到了一絲諷刺,蔓生道,“你不用稱贊我,我只是把你沒有明說的意思擺在明面上?!?/br>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懂我?!彼麉s凝眸說,一語雙關更讓人陷入迷霧。 一陣冷風吹來,讓蔓生頓時清醒,“這個世界上,誰能真的讀懂堂堂保利集團尉總?我和你認識一場,也不過是兩年時間?!?/br> 他抽著煙繼而道,“可不是,有些人就算是認識十年,甚至是更久,哪怕從小一起長大,也未必能知根知底?!?/br> “你是在指溫明禮?”蔓生登時聯想到,除了溫明禮,還會有誰。 “溫尚霖這一次,實在是沒有防范,也沒有察覺?!蔽救輵?,“真要清算,他是在為自己的遲鈍買單?!?/br> 實則談起溫明禮,蔓生心中也有諸多感慨。 早年間還在溫家的時候,只覺得溫明禮待人禮貌客氣,十分聽從溫尚霖,只是在溫家的地位卻真的不高。并非是長子嫡孫,溫尚霖又太過優秀,所以一直不太受寵。不過老太太還是相當疼愛他的,每一次都念叨著他。 蔓生對于溫明禮沒有太多的在意,她本來在溫家就格格不入,只是在所有關于溫家的記憶里,讓她開口問,“你知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溫明禮會策反成功,溫尚霖又為什么會事先一點察覺也沒有?” “溫氏的少東家,有一顆比任何人都高傲的心,他認定自己的堂弟不會也不敢?!蔽救莸莱鲈?。 “不錯,他確實像你說的?!甭p輕點頭,但是那雙眼睛愈發凝起,“可是還有一點!” 指間的煙一下止住,尉容見她一張清麗臉龐這樣的認真,她說,“那是因為溫尚霖從來就沒有過防備溫明禮的心,他是這樣的相信著他!” 某個時候,他多么像是另一個自己,她不也是一樣? 她也是這樣相信著一個人! “所以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人會背叛自己!”蔓生直視著他,輕輕的女聲傳過來。 悄然間,尉容手中的煙,不自覺用過了力道,那支煙折出一道痕跡。 …… 眉眼不動半分,卻唯有星火在煙上迅速燃燒一截,尉容道,“我有給過你忠告?!?/br> “你教導過我的這么多,我一時間還真是想不起,又是哪一句?”蔓生接著他的話追問。 突然他提起,“你第一次到海天大廈頂樓找我,我就告訴過你?!?/br> 第一次前往海天大廈…… 記憶開始翩飛,飛回至那一天,是溫尚霖告訴她真相,有關于他獨立董事的身份,那一天她在頂層見到他,是當她和他當面對質后,她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 思緒凌亂中,他們曾經說過那么多。 偏偏,那一句話冷不防定格跳了出來,言猶在耳如此清楚,蔓生動了動唇,“你對我說,別太輕易相信陌生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也同樣?!?/br> 他還說——你太容易受騙,會受傷。 他早就看穿她,深知她就是這樣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傻子! “我又怎么能想到,你給我的忠告里,不要輕易相信的名單內,原來也包括你!”蔓生的聲音變的有一絲微顫,那是痛楚后強烈壓制后的顫栗。 夜色下,朦朧光影是小館子里照出來的昏黃燈光,尉容看見她冷然的臉龐上,卻難掩一抹黯然神傷。 突然,像是自己的心就這樣被揪住。 他漠漠道,“所以現在,你不會再相信我了?!?/br> 而她的沉默微笑,這樣無謂的姿態,卻已然給了他切實肯定的答案。只在最后,她已經切換話題,不愿意和他繼續糾纏,“地皮,股份,你還得到了一座園子,戰利品還是足夠豐碩的。聽說你命人拆了翠竹園,尉總果然是一擲千金,要是換了我,才不會這樣舍得?!?/br> “你想知道,為什么要拆了這座園子的原因?”他幽幽笑言。 蔓生的確有些困惑,這一刻和溫尚霖無關,和溫家更無關,只不過是純粹好奇,“私人事情,你可以不回答?!?/br> 但他卻還是開了口,這樣自負狂妄給了她答案,“看著礙眼,這個理由夠不夠?” “夠!”蔓生應了一聲,兩人突然沉默下來。 居然,成了僵局! …… 氣氛僵持不下,還是老板娘將煮好的餛飩端過來,吆喝著喊,“兩碗餛飩,趁熱吃?!?/br> 一人一碗端到面前,尉容拿了一副湯匙和筷子遞給她,蔓生不去接,他就直接放在她手邊。隨即他拿起另一只湯匙,慢條斯理的舉止叮嚀說,“應酬客戶,飯桌上都是吃不到什么東西的。你剛才一路過來,眉頭一直皺著,大概胃里邊是空的,才會難受。還是吃一些吧,一會兒還要坐車?!?/br> 蔓生的確有些難受,雖然今夜的飯局沒有喝太多酒,她也沒有太醉不過是微醺,可是如他所說無異,胃里實在是泛空。 既然都坐在這里,蔓生也不再硬撐。 就這么安靜的吃著,小半碗過后蔓生就覺得差不多飽了,她剛放下湯匙,又聽見他問,“吃這么少?” “我不餓了?!甭p聲回道,抬眸又看見他那一碗,也不過是動了幾個,甚至比她那一碗動的還要少。 到底是誰要來吃東西,誰又是陪同?蔓生一下子真是分辨不清,她唯有道,“如果你也吃好了,那我們就出發?!?/br> “可我還沒有?!彼麉s道,指間的煙這才掐滅。 蔓生愕然著,見他用斯文俊秀的姿勢就餐。如果不是深知這只是一碗到處都可以買到的餛飩,還以為是了不得的山珍海味。 只不過,他是不是吃的也太慢了點? 隔壁桌的人坐下又結賬離開,他竟然還沒有吃完,而且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熱氣都散去,早已經涼了! “都涼了,你不趁熱吃?”蔓生不禁說,他卻不為所動道,“我不趕時間,慢點也沒有事,這樣就很好?!?/br> 慢一點,就這樣坐在這里,就已經很好。 …… 等到碗里最后那一只也不見蹤影,蔓生終于熬過漫長的時間,“你總算是吃好了?!?/br> “其實也挺快?!彼亓寺?,已經去結賬。 哪里快? 蔓生對于他此刻的時間概念實在是沒有辦法認同,不過能夠繼續趕車回去,才是正經事。 這一回,沿路蔓生沒有再走神閉目休息,一直都盯著道路。 可是車速為什么又是這樣慢? 蔓生只能催促,“你可以開快一點?!?/br> 路上沒有多少車,不過是零星幾輛,一路的暢通無阻,他卻開的這樣緩慢,和方才小館子里一樣慢。從前的時候,他開車也不會這樣的車速。 “剛吃過東西,不應該坐太快的車,對身體不好?!彼麉s低聲說,讓她找不出反駁的話。 沿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黑夜里像是電影結束的尾聲鏡頭,一幕幕掠了過去。偶爾的,蔓生回過神來,卻發現車窗倒影下,是他側目望向自己的匆匆一瞥! 這讓她蹙眉莫名:他到底是在看什么,又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開出宜城近郊,來到所住的宅子前方,蔓生真覺得像是歷經了一場漫長的煎熬時光。車子剛停下,她就解開安全帶下車。 尉容將車停穩,他亦是下了車。 蔓生扭頭朝他道,“金魚就在房子里,我現在拿出來給你看?!?/br> 說完,蔓生直接進了宅子里,她就去取金魚。 尉容站在外邊,他靠著車身等候。 …… 不過一會兒,尉容站在外邊,就瞧見宅子的門又被開啟,方才進去的林蔓生捧著小魚缸走了出來。 她將魚缸小心捧到他面前,開口說道,“還活著,一條都沒有死,現在我也不打算養了,原物奉還?!?/br> 他既然能說出檢查健康狀況這樣無聊的理由,蔓生也已經不打算再將這份禮物收下。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蔽救輩s道,“我現在看過了,它們很健康,你可以拿回去了?!?/br> 蔓生卻皺眉,直接將魚缸放在他的車子上,“我不打算養了,太麻煩,你扔了也好,送人也好,都由你做主。反正,我不要了?!?/br> “今天謝謝尉總送我回來,不早了,請回吧?!甭质禽p聲說,她走過他身邊就要重新走進宅子。 那道身影慢慢擦肩而過,居然將送出的東西全都還給自己,她就這樣慢慢離去,他忽而邁開步伐,幾個大步追上她! 身后有人猛地棲近,一雙手臂從背后將蔓生抱住,讓她一驚! 是他,是他的氣息,是他的雙手,是他就在她的身后,離的這樣近,可他為什么要擁抱,為什么還要帶來他熟悉的溫度! “放開我?!甭穆曇暨€在冷靜著。 他卻愈發將她緊緊擁抱,用一種近乎讓人窒息的力道,像是要狠狠將她揉進胸膛里,揉進骨子里不再抽離! 身體在他的力道下變得疼痛,更疼痛的卻仿佛是身體內那一顆還在跳動的心,她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得緊凝發澀,“放開!” “如果我說不放,你能怎么樣?”他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蠻橫不講理。 她還能怎么樣? 她又能怎么樣! “你就只會這樣?”蔓生終于有些氣急,“你現在算是什么意思?你以為我不能把你怎么樣?我是一個木偶還是玩具?你想動手就動手,想甩手就甩手?我告訴你最后一次,放開我!不然我就喊人了,趙媽就在里面,我一喊她一定聽得到,到時候她就會出來!” “我好久也沒見過她了,你喊她出來,我正好見她一面?!彼麉s頑固的不肯松手,演化為無理取鬧的地步。 蔓生不單是氣急,簡直就是束手無策,她終于開始動手推開他,但是他卻直接按住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反轉面對! 黑夜里唯有車燈還打著光,一下子驟亮的車光讓蔓生睜不開眼睛,來不及再反應,他的吻已經落下! 他深吻住她,愈發的野蠻專制,蔓生躲閃著他的吻,不想和他有接觸,可他一把按住自己的后腦,讓她避無可避?;馃岬奈窃谖⒑氖鲁?,一切都像是顛倒著,從一開始的掙扎反抗到后期的無力抵擋,到了最后蔓生已經徹底暈眩! 他狂野的吻那樣猛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肯放開她,氣息都還在微喘著,煙草味有一種迷離感,仿佛要將人迷醉,她聽見他喊了一聲,“蔓生……” 為什么要這樣喊她,用這樣溫柔的聲音! 蔓生一邊暈眩著,一邊卻也這樣氣惱的顫抖著,她一下抬手,一巴掌煽在他的臉上! “啪——”一聲中,這樣的清亮響聲,在寂靜里格外刺耳! …… 蔓生的手還揚起在空中,她沒有震驚,因為她就是想要這樣做,可真煽了他一巴掌后,她的手也在輕輕顫抖中被她緊握。 “我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女人!”蔓生冷聲一喊,狠狠將他從自己面前推開! 因為沒有了防備,也因為他只是沉眸一直專注的看著她,所以他被她一推,往后退了一步,卻在她的手要收回的時候,他一把反握住她! 蔓生甩了下,又發現自己甩不開,她的耐心終于耗盡,“你究竟是想怎么樣!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嗎!我也已經說了,我真心感謝你,我也理解你,你還想要怎么樣?還是你想繼續和我做交易,用保利的注資來打壓錦悅,逼著我再一次低頭嗎!” “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讓你算計的,你就不能放過我!就算我從一開始就錯了,現在想要重頭再開始也不能嗎!”蔓生不斷質問著,那些怒氣全都渲染開。 她的臉上如此憤怒,眼底冷靜之下還隱隱簇起的一抹疼痛眸光,夜幕中讓人心神俱裂! 一陣沉默里,尉容低聲說,“你后悔了?!?/br> 蔓生一顆心被絞住,他卻固執質問她,“那年北城機場,你不是說過,不會后悔嗎!” 忽然如利刃往蔓生身上刺下去,北城的機場過了安檢就要登機,那時候他說: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她為什么要后悔? 當時如同現在,一般的安靜通透到沒有人煙,是她對他說:我不會后悔! 是他牽住她的手,是她和他定下契約! 這一切如果真的是錯,如果真是從一開始就是錯…… 漫天回憶下,蔓生一把揮開他的手,朝著他道,“從開始到現在,我沒有資格后悔!” 她的聲音還沒有消散,但人已經飛快的轉身奔回那座宅子里,鐵門關上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音,他還站在外邊。車上的魚缸,初冬里的魚都懶洋洋的不愿意動。 一個人,兩條魚,車燈照亮前方,卻照不亮黑夜。 她不是不后悔,而是不能,不能后悔而已。 …… 次日蔓生來到公司,余安安為她沖來一杯咖啡,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副總,聽高組長說,昨天晚上是尉總送您回家的?” “高組長倒是什么都和你說?!甭膊环裾J。 “因為今天早上高組長又去取車了,停在昨天應酬的酒店,我問了他,才知道的?!庇喟舶不氐?。 蔓生今早是自己開車來公司的,所以難怪余安安會知曉,“那么,你現在是想問我什么?” “尉總找您是做什么?”余安安自然是追問,她不僅是好奇,更是關心,“和您談公事還是私事?” “你說呢?” “如果是公事的話,應該會在公司里,那就是私事……”余安安不禁道,“副總,尉總是不是……他是不是忘不了你?” “我倒是想問你,保利集團的任專務,他對你是不是余情未了?”蔓生反問她。 余安安一下被問及感情之事,她開始慌了,“什么余情未了,我和他根本就沒有開始……” “那你這幾天晚上,好像都很忙的樣子,又做什么去了?”蔓生認真問,“我還記得那天加班下樓,他就在外邊等你。高組長都可以作證,確實是任翔?!?/br> “副總,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背叛你的意思,我一定跟著你,不會跟著別人的!”余安安立刻發誓,將蔓生逗笑,“難不成你這輩子都不嫁人,一直跟著我?” “安安?!甭鷨玖艘宦?,“要是遇見了喜歡的人,他也喜歡你,你和他談戀愛,我不反對還很支持。不管他是誰,又是什么身份,和我是什么關系,你都不需要考慮。哪怕你選擇了他,要離開我身邊,我也會祝福你,再給你準備一份嫁妝!” 余安安聽完后十分感動,“副總,我真的不走!你放心,是他快要走了!” “任翔要走?”蔓生問道。 “是!”余安安應道,“保利都已經和嘉瑞和平協商,他們也要走了!” “什么時候?” “具體不知道,但是應該快了?!?/br> 他們也是該走,離開宜城,回到海城,那里才是他們該留的地方,那里才是保利集團的總部。 蔓生并不感到意外,可是那個人,臨走卻又要對她說著那樣的話——也有不是玩笑,認真的時候。比如現在,我說這家店的味道不錯,不是假的。比如之前,我說喜歡你,也不是假的。 哪有什么是真的。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 風波過后,嘉瑞終于恢復了平靜。 這一天新上任的首席執行官溫明禮遠赴國外接管子公司,上午的時候,溫明禮已經去醫院見過老太太。瞧見溫明禮到來,對于他所作所為,老太太沒有責怪一句,到了最后反而是溫明禮紅了眼眶。等到午后,溫明禮前往機場,離開了這座城市。 嘉瑞內部動蕩,也仿佛隨著溫明禮的離開告一段落。 昨夜溫尚霖有去探望,老太太已經得知了公司一切,有關于股權也有關于翠竹園。 聽聞的時候,老太太念了一聲,“可惜了?!?/br> 當年決心要籌建,他還許下過心愿,要將一大家子人都帶上一起去。老太太當年就在旁笑著說:這么大的地方,得多要幾個孩子,才夠熱鬧,不然我才不去住。 那個時候,她還在,還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眾人都望向她,她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回以微笑。 只是如今,翠竹園早就不歸他所有,更徹底的毀于一旦。 溫尚霖有一絲空落,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完成,又或許是還有一些話還不曾對誰說。 等到傍晚來臨,溫尚霖就駕車前往,他來到錦悅公司,他知道她一定會從這里出來。果真,他看見她帶著自己的下屬走出大樓,他下車就上前去。 因為是迎面而來,所以蔓生一眼就看見了他。他筆直的走過來,顯然是來尋她,蔓生的步伐一緩,對著身旁的人道,“你們先過去?!?/br> 高進和余安安兩人就從溫尚霖身邊擦肩而過,他繼續往前,終于和她碰面。他瞧見她臉上沒有詫異也沒有突然相見后的局促不安,原來她面對他的時候,是這樣的平靜。 “來找我?”蔓生問。 溫尚霖點了個頭,他默了下道,“之前我母親和莊宜都去找過你,我很抱歉。還有,我不知道溫明禮都對你說了什么,也很抱歉?!?/br> 蔓生想不到他會來道歉,可是聽見他男聲誠懇,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她輕聲回道,“既然你來道歉,那我就收下了。不過,我沒有怪他們的意思?!?/br> “我知道?!睖厣辛貞?,又是一陣沉默,他只是凝眸看著她,那一直擱在心里的話終究還是要說,“還有從前……” 原本是有許多話要說的,那段婚姻里的五年,林父的所作所為,她所受的一切委屈,是他如何對待她,又是溫家如何的冷漠輕視,是他誤會她,是他曲解她……可是那么多的錯誤,積壓了那么多年后,竟也無從道歉,因為道歉似乎根本就不能夠! 溫尚霖只有一句,“過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br> 蔓生卻聽懂了,他到底在說什么,又是誰告訴他,那些背后被隱瞞的原因,可如今卻不愿再去追問,卻是說道,“這次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從來都不怪?!?/br> 她不怪他,因為或許對她而言,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所以才在時過境遷后,能夠這樣朝他微笑著。 他應該高興,卻笑不出來,仿佛感覺真的永遠不能夠。 沉默佇立片刻后,路口的車子已經開出,是高進在等待。 蔓生眺望一眼,朝他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了?!?/br> 溫尚霖并不阻攔她,只是出聲提醒,“尉容,他不是簡單人物,那位威特董事,不是和他有往來,就是他手底下的人?!?/br> 錦悅的另一位已經辭職的獨立董事威特漢頓? 原來如此。 蔓生朝他致謝,“謝謝你告訴我,不過都已經和錦悅沒有關系?!?/br> 所以,他也和她沒有關系了? 溫尚霖訴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覺,只在最后時刻,還是問了聲,“那你怪他嗎?!?/br> 當真相被揭開,當那些利用陰謀都躍然于紙上,她可以不怪任何人,對他也沒有一句責怪嗎? 這句話真是問住她! 這一刻,溫尚霖看見她的臉上,微笑不再,有一絲的茫然空無,居然是不能自己,這樣的懵懂困惑,她像是被困陷于一座迷霧森林。 可建造這座森林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男人——尉容! 撇開所有一切該與不該,剔除那些商場紛爭,不談公事,唯有感情,只論感情。 林蔓生,你究竟怪不怪他? 她不曾回答,甚至是沒有答案! 只覺得手機不斷在振動,鈴聲將她驚醒,蔓生有一絲慌亂的接起,那頭卻是程牧磊的聲音,他焦急在喊,“副總,出事了!翰總監在港城被扣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