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也有時候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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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城一處辦公大樓外邊,高進駕車接人。 蔓生和余安安兩人坐上后,高進一邊打轉方向盤,一邊說道,“副總,溫氏的危機好像就此解除了!” 竟然這么快就化險為夷?余安安是震驚的,“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才能讓保利集團放棄打壓?” 蔓生則是道,“一定有交換條件,那三百畝地皮終于轉授了?” “是?!鼻埔姼哌M應允,蔓生微笑著,“也好,這樣一來,也算是圓滿?!?/br> 余安安不甘抗議,“哪里是圓滿?根本就是設局圈套!” “不管怎么樣,地皮是我心甘情愿付出去的,現在無論到了誰的名下,別人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手。以后不管是到了哪里,又或者是誰問起,任何人面前,不許你們有一句怨言!”蔓生已經下令。 余安安和高進兩人紛紛應聲,“知道了,副總?!?/br> “溫氏的股份應該也有變更?!甭质墙又鴨?,“付出去多少?” “這就不清楚?!备哌M道,“不過,好像是溫總名下的翠竹園也易主了!” 溫尚霖竟然將翠竹園都賣了? 還在溫家的時候,溫尚霖曾經對著所有人說:我要建一座最完美的園林!等以后不管公司的事了,就接了老太太,接了一大家子所有人一起過去??! 那原本是溫尚霖的宏愿,是他最心儀也是最屬意的一座生態園。當年籌建的日子正是他們剛結婚不久,直到五年后,也正是他們走向離婚的那一年才建成,距離今日也沒有多少時日。 只是如今,恐怕再也沒有什么能夠比起保住嘉瑞更重要的事。 “賣了就賣了吧?!甭p聲說,“都是身外物?!?/br> “可是,翠竹園那里好像已經開始拆除!”高進聽聞的時候,的確是一驚。 終于,蔓生也被驚到,“好好的,為什么要拆除?” 那一座翠竹園,因為被賦予格外的心力,所以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極致考究。 居然要拆毀一座園子?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高進搖頭,余安安萬分狐疑,“宜城這么有名的翠竹園,說拆就拆,真是錢多了沒地方花!我實在是搞不懂!” 三人討論著翠竹園,雖沒有一個字提及那位新老板,卻都知曉幕后之人除了那一位尉氏容少,還會有誰! 然而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懂他? …… 蔓生實在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心思,也不想再去多理會,“高組長,后邊的車還在?” 高進看了眼前車鏡,“副總,還一直跟著?!?/br> 自從那天余安安告訴她,任翔突然出現后,蔓生就意識到自己是被跟蹤了,只是這么多天下來,他居然還一直如影隨形。 此時前方路上堵車,大概是出了事故,車子排起長龍,過不去也倒退不得。 “你們在車里等著?!辈坏葍扇朔磻?,蔓生已經徑自下車。 余安安立刻降下窗戶,只見她沿著路最里邊的一條道,走過漫長的車輛隊伍,筆直的往后方走。 后面的車,不正是任翔的那一輛? …… 后方處,任翔在車內瞧見那一道身影朝著自己走過來,真是有些瞠目結舌。她卻已經走到自己的面前,輕輕叩響車窗玻璃。 任翔只能將車窗降下,尷尬的呼喊一聲,“林副總?!?/br> “任專務,這么巧?!甭⑿柫寺?。 “巧?!比蜗栌l尷尬的回以微笑。 “我剛聽說,溫氏嘉瑞已經解除危機,是貴公司友好和解下的成果?!甭χ_口,“溫氏算是有利可圖,派人注意著點,倒也是正常??墒清\悅這樣一家小小的公司,應該不會給保利帶來多少利益,尉總派你一位這么能干的專務先生,成天在我后邊東奔西走,有些浪費你的才能了?!?/br> 她語出驚人,任翔已經愕然到無法回話! “尉總要是有什么事,就請派人去錦悅商談。要是沒什么事,任專務就請回吧?!蹦┝?,蔓生又是道,“如果前面這兩種都不是,你是因為私事,那就請直接找你要找的人?!?/br> 一番話說完,蔓生朝他禮貌一笑,輕輕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一般的淡然往回走。 …… 等到道路事故解決順暢后,車子又重新出發。 這一回車子停在一座大廈底下,蔓生就要趕場赴約,她卻喊道,“高組長,你陪我上去?!?/br> 高進狐疑,“副總,不是余秘書陪您嗎?” “這次換你了?!甭艉耙宦?,高進就跟隨她進了電梯。 獨留余安安一人在停車場,她往車窗外一瞧,那輛一直緊隨其后的車子居然沒皮沒臉又跟了進來! 余安安當真是怒了,眼下副總不在,又沒有旁人,她直接下車筆直走過去。 “啪啪啪——!”車窗被狠狠敲響,余安安怒喊,“你給我下車!馬上下車!” 任翔還真是聽從的下了車,只是往日斯文不羈的臉龐泛起一絲黑霧,“你不會輕點?車窗都快要被打壞了!你賠嗎?” “還要我賠?”余安安指著他道,“我還要告你妨礙人身自由!你成天在背后跟著我們副總,陰森森的算什么名堂!” “我沒跟著林副總!”任翔卻說。 “你還沒跟著?那你現在怎么會在這里?”余安安覺得他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任翔皺眉道,“現在我沒跟著她?!?/br> “你什么意思?” “我是來找你的!”他冷不防道出來意,余安安也是聽糊涂了,“你找我做什么?你還有什么好來找我的?” “你的東西忘記拿走了!”說著,任翔直接從車里取出一個口袋,硬是往余安安懷里塞。 余安安只能接住,她低頭一看,竟然是那部手機,“這不是我的東西!我早就還給你了!” “你都開過機了,還能當作原封不動還給我嗎?” “那你想怎么樣?” 一切都在焦灼中,任翔朝她道,“你要賠我錢!” “賠就賠!”余安安立刻答應,可她身邊根本就沒有帶那么多現金,“你銀行賬號給我,我打款給你!” “不行,一定要現金,而且要當面結清!”任翔堅持說。 余安安覺得自己真是碰到了一個惡霸,“好!你現在給我滾,等我下班我會當面結清給你!” “你有我的號碼?” “任專務,你可是留了號碼的!” “那我等你?!比蜗韫鏇]有再多言,直接駕車離開。 終于看見他離去,余安安卻還在惱怒:簡直是強盜邏輯! …… 午后的翠竹園已經不似早晨的那般,直接派來工程隊,將整個園子全部拆除。而在同時,霍止婧也在尉容的叮嚀下離開此處先返回興榮酒店。此刻,尉容獨自留在這座園子里,他就坐在院子最高的一棟別館樓上,看著這座園子一寸一寸被瓦解。 “容少,是任翔來了?!鼻埔姾蠓絹砣?,宗泉低聲道。 尉容坐在那一把藤椅里,他沉默頜首。 任翔上前后呼喊,“容少?!?/br> 尉容的視線一直望著遠處的院子,又是一大片的建筑被拆去,“怎么突然回來了?!?/br> “我被發現了?!比蜗枞鐚嵒氐?。 “你早就露面,今天才被發現?”前幾日任翔自己露面曝光,尉容就料到他的行蹤不可能再隱藏。 任翔回道,“剛才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一起意外事故,所以半道上堵車。林小姐的車在前面停下,我的車在后面。突然,林小姐下車就筆直往我這里走了過來……” 方才的一切都被一五一十道出,任翔說完后,宗泉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是林小姐這么說的?” 又瞧向容少,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好似覺很有趣也很歡樂? “是?!比蜗杩隙ɑ氐?,又是詢問,“那接下來還要繼續跟著嗎?” “你都已經回來了,還有什么好繼續的?!表暱涕g,笑容又變淡了,尉容回道。 任翔聽懂了,隨即又是問道,“容少,今天晚上,我有點私事?!?/br> “是和余秘書約好了?”尉容問了聲,任翔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是默認。 尉容抬手揮了揮,任翔退了下去。 這一刻,宗泉方才似乎明白容少羨慕任翔哪一點。 他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見一個人,就立刻去見。 風吹拂耳畔,有些微冷,他的眼前唯有一片霧蒙蒙的塵煙,卻像是在渴望期盼。 期盼能夠和那個人,再見上一面。 …… 這天離開大廈的時候,高進沒有再看見那輛一直尾隨在后的車子,也沒有再看見任翔的身影,“他不是一直跟著的,怎么不見了?” “不用管那個人,他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余安安沒好氣道。 蔓生卻笑了,“走了就好,別管他是怎么走的?!?/br> 夜里三人留在公司臨時加班,也沒有留太久,不過是七點剛過就結束離開。黑夜之中走出錦悅,迎面卻看見任翔站在那里等。 余安安真是發懵。 “副總,我和他……”余安安想要解釋,又發現解釋不清。 蔓生卻點了點頭道,“去吧,下班時間,是你自己的時間,你該自由支配?!?/br> 蔓生直接帶了高進離開,余安安僵在原地,追上去不是,留下來也不是。直到任翔走近,朝她喊道,“你還看什么,你們副總都走了!” “都是你!”余安安回頭,勃然大怒道,“副總一定是誤會了,誤會我叛變,和你走得近!她一定不要我了!” “余、安、安!”任翔切齒的喊,“你和她都是女的,你非要說的像是在談戀愛一樣嗎!” …… 車子開過路口,高進問道,“副總,讓余秘書和任專務私下見面,這樣真的好嗎?” “余秘書的為人,我信得過?!甭氐?,她是全然的放心。 高進卻不是擔心這個,“任專務會不會帶余秘書一起離開錦悅?” 這兩人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哪怕是高進都瞧出些端倪來,蔓生則是笑道,“還以為感情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原來高組長你看的這樣明白?!?/br> 高進微微一怔,而后笑道,“副總,我比你們年紀都大。剛才看著他們,好像覺得還和從前一樣……” 和從前一樣。 蔓生眼前浮現起方才,又記起過往片段,他們總是愛吵愛鬧,像是冤家一樣見面不斗嘴就不會罷休。 但是,又怎么會一樣。 身份變了,立場變了,一切都已經變了,她再也不是從前的林蔓生,他也從來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尉容。 …… 只在一夕之間,原本激流暗涌的商場爭斗,忽而化為平靜無波。宜城商圈,終于暫時得以平靜,只因為溫氏嘉瑞的困境暫時得以平息。 昨日夜里,有人歡喜卻是有人憂愁。 等到一夜過后,一切都已經改變,不再是從前的模樣。 嘉瑞公司處一大早溫尚霖就將一切安排妥當,溫明禮則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靜坐了一夜。等到天亮后,秘書前來呼喊,“溫首席,溫總請您現在去總經辦!” 這一場戰役開始和經過,都如他所料,但是結局卻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溫明禮慢慢起身前往總經辦,他終于再次來到溫尚霖面前,也再一次的和他面對面。 只是恐怕,這將會是最后一次! “前前后后這么久,到了今天,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說的?”溫尚霖看著他問道。 溫明禮坐在他的面前,經歷了成王敗寇的教訓后,他還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堂哥,你真是有本事!自己的妻子被人撬墻角搶走,公司又被人這樣打壓,最后還能夠找那個人求和,你付出去的代價還真是不少,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 “你不要太得意,也不要太高興!現在你的手里股權,一部分已經到了保利集團名下,從今以后,他就可以制衡你,你再也不能夠為所欲為!那位尉總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能夠想到這招!”溫明禮冷冷笑著,他眼中都是不甘,“說穿了,你就是輸了,輸的徹底!” “我承認,我是輸了?!睖厣辛貞?,這樣的沉靜安然,再也沒有了往昔的桀驁不馴,“不過,你和我一樣,也輸的徹底?!?/br> “不管怎樣,你會輸的這樣慘,都是因為我!”溫明禮不服道,“而我今天會被保利的尉總戲弄,只是因為我手上在嘉瑞的權力沒有你大!我能付出的條件沒有你多!” “你還是不清楚,你為什么會輸!”溫尚霖眼眸深沉,“他是一家跨國集團的總經理,曾經任職數十家知名企業,又是大家族的繼承人,你以為他會自貶身價,和一個不顧及自己家族自己公司的人真心結盟?” 溫明禮定住,這樣的話語多么熟悉,那位霍小姐先前也曾同樣說過! ——可惜,他不會想再見到你。試問,誰會和一個背叛自己家族不顧親人只貪求自己私利的人往來? 溫明禮的男聲一顫,“你是在告訴我,他從來都沒有真的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從頭到尾不過是互相利用!他早就衡量過利弊輕重,而我只是他成功路上的一塊墊腳石,等到時機成熟就一腳把我踹開!現在時機已經到來!” “聽說你昨天去過興榮,你應該是去求見他?!睖厣辛氐吐暬氐?,“結果又是什么?你有沒有見到他?” “你明知故問做什么,當時他不是正和你在翠竹園!”溫明禮反駁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他不會再見你,也勸你一句,不要再去見他?!睖厣辛乜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一夜的愁悶后,溫明禮這一刻的心境如滂沱大雨過后一地殘亂,“你讓我不去,我就要聽你的?” “我不僅是勸你,更是命令!”溫尚霖卻突然說,話鋒一轉,這樣的氣勢凜然,“這份是董事會通過的決議書!” 好一份決議書! 是直接將他從公司開除,還是讓他自動請辭? 溫明禮接過文書打開來瞧,可是當他的視線落下后,卻整個人一凝,這是一份調任書! “你現在身為嘉瑞的首席執行官,也該為公司出謀劃策,國外的分部,以后由你接手了?!睖厣辛貙χ?。 文書在手,溫明禮的眼中閃動著異樣光芒,心里邊更是五味七雜! “去吧,走之前,不要忘了向老太太道個別?!睖厣辛赜质钦f,“你也是她的孫子,不要讓老太太不安寧?!?/br> 一切凌亂中卻仿佛走向一個既定的結果,溫明禮聽見他說,“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溫尚霖的影子,也不是我的分身?!?/br> …… 興榮酒店的套房內,有人正在收拾行李,聽見開門聲,霍止婧急忙探頭去瞧,“你回來了?” 方才打了電話催促他歸來,只因為有事情要和他商談,霍止婧又是道,“尉容,地皮都已經到手了,嘉瑞公司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看你也是歸心似箭?!蔽救菸⑿φf,“那就回去吧?!?/br> “那我訂機票?”霍止婧道,“我和你一道回海城?反正回了海城,離家也沒多遠?!?/br> 然而,尉容卻道,“你先回去?!?/br> 霍止婧不解,“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還有事?!?/br> “什么事?不是都處理好了?”霍止婧催促他,直接走到他面前,挽著他手臂央求,“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你這一趟出來也有些日子,不要鬧小孩子脾氣?!蔽救葺p輕安撫她。 “那你什么時候走?”霍止婧不死心追問,更是要他許諾,“除非你答應我,圣誕節那天要和我一起過!” 十二月已至,距離圣誕,還有大半個月時間的光景,尉容揚眉應道,“知道了,現在可以安心回去了?” 霍止婧這才滿意,“好,那我這次就放過你?!?/br> 立刻派人訂了機票,霍止婧將最后幾件行李都收拾好,忽而想起那一座園子,“你今天又去翠竹園監工了?其實那座園子建的挺有風格的,為什么一定要拆掉?” 那一天聽到他執意要拆除,霍止婧也是完全茫然,可他一旦決定,就不會更改,所以霍止婧也沒有再多言一句,只是心里邊依舊困惑。 “這是商業機密,不告訴你?!蔽救莅腴_玩笑回了這么一句,讓霍止婧沒了異議。 …… 霍止婧是在第二天離開的,尉容前往送機。 等出了機場,車子直接往翠竹園趕回,又是一天要留在那里。只是宜城這邊是安靜了,然而海城那里卻開始催促。方以真的電話從昨天就一直告知,同一件事情,“尉總,今天又有人請示您什么時候回總部?!?/br> 身為一家公司的當家人,確實也不好這樣長時間在外,一算日子,離開海城也確實挺久。 眼看著時日無多,宗泉瞧向容少,見他就是坐在那里不肯走。 夜里邊一切都很安靜,整座園子每天正以飛速在拆毀,任翔這天到來的時候,瞧見前方的會館樓都爆破毀于一旦。 “容少,天冷了,您還不回去休息嗎?”任翔來到他身旁詢問。 夜色下的廢墟有一種蒼涼的美感,大廈傾頹實則也是十分壯觀恢弘,只是不免落寞寂寥。 尉容卻是反問他,“你這幾天晚上好像很忙,都做什么去了?” “容少,您都知道我是約了誰,就別問我了?!北蝗萆僭儐査饺耸虑?,又牽扯到余安安,即便是任翔也有些無法坦然。 “關心下屬,也不可以?”尉容又是問。 任翔哀嘆,“當然可以,怎么不可以!” “那你們都去做什么了?” 這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任翔只能回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只是隨便走走逛個街,吃頓飯看個電影……” “逛街,吃飯,還看電影?”尉容側眸看向他。 為什么一副見鬼的樣子?任翔更是郁悶道,“是我硬拉著她逛街吃飯看電影的,行了吧?!?/br> 尉容笑了,只是這笑容里,卻多了幾分傾羨,“你說說,你又是怎么辦到的?” 任翔道,“也沒有什么,就是死纏爛打!” “有用?” “當然,還需要一些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看是借口還差不多?!蔽救輪柕?,“你又是找了什么理由,借機去死纏爛打的?” 難得會和容少這樣相談,任翔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道,“我送過一個東西給她,后來回了宜城,她竟然還給我了!我就又去找她,送出去的東西,哪有還回來的道理?” “是這個理?!蔽救輵?,竟覺得的確如此,他又是追問,“假設你這件東西送了出去,又沒還你,你又要怎么去找她?” 任翔來勁了,“那還不簡單!送給她東西,我就要定期檢查,誰知道她有沒有把我送的東西弄壞!” 忽然,像是頓悟一般,任翔只見容少一雙深邃眼眸月光下閃著不知名的光芒。 他揚唇一笑,十分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平時看你是個傻小子,原來也有聰明的時候?!?/br> 任翔還怔在那里,面前的人已經起身離席,他覺得莫名不已:容少這是在夸他?明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 今日蔓生奔波在外,余安安并沒有跟隨外出,身邊唯有帶上高進一人。只是中午的時候,高進就發現了不對勁,“副總,又有人跟著了!” “還是那輛車?”蔓生詢問。 “是,就是任專務之前的那輛?!?/br> 蔓生真有些不明白了,依照這兩天的趨勢來看,任翔已經不再跟蹤才對,今天怎么又周而復始? 結果這一整天,那輛黑色轎車就一直跟隨,蔓生的車到哪里,那一輛也就跟到哪里。 等到夜里邊應酬完,蔓生帶著高進離開酒宴,這夜高進也陪坐在宴席上,喝了酒不好再開車。 等送別客戶,高進道,“副總,我叫輛車送您回去吧?!?/br> “不用這么麻煩,那邊不是就有一輛?!甭蚯胺教幠且惠v,“你回去吧,我正好要和他聊幾句?!?/br> 高進認定里邊的人是任翔,所以也沒有多慮,只看著她往那輛車走去。 踏過一處路燈,車子隱沒在一片黑暗里,黑漆漆的,根本就瞧不清,蔓生再一次敲響車窗玻璃,“咚咚!” 可是這一次當車窗徐徐降下的瞬間,卻有一雙眼睛在車內深邃瞧著她,蔓生一怔,他不是任翔! 而是——尉容! 蔓生真是驚到,所以僵在那里沒了反應! 此時,車窗也完全降下,尉容坐在車內望向她,四目相對間,突然誰也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后,他才溫聲詢問,“喝酒了?” “是你?”蔓生這才醒過來。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尉容又是問,“任翔?” 說話間,他已經打開車門下車,蔓生不禁朝后退了幾步。而遠處的高進還沒有立刻離開,他一直在瞧,當下看見一道男人身影從車內閃現。目測身高,比起任翔還要高,他斷定不是任翔! 高進急忙奔過來,“副總!” 蔓生一回頭,就瞧見高進已經到了跟前,尉容也是側眸望過去,見他一臉焦急慌張的樣子,也猜到是因為什么,“高組長,宜城的治安沒有這么差?!?/br> 高進立刻停步,這下是前行也不能,后退又不好,“尉總……” “我找你們副總有一些私事要說?!蔽救萦质蔷従彽?,“今晚你辛苦了,我來送她回去?!?/br> 高進理應要問一聲林副總的意思,但是只因為有人站在那里,就不容人拒絕的氣勢,更有那么一瞬間的錯覺,還以為他是當年錦悅的尉董事,讓高進下意識的應了,“是……” 只是應聲完,高進就懊惱了。 “高組長,你先回去?!甭鷦t是開口吩咐。 高進這下是確認無疑,放心的轉身攔車離開。 這片停車場在夜幕下格外朦朧,兩人各自看著,終究還是蔓生問道,“你的私事,又是什么事?” “你把我的魚從海天大廈帶走了?!蔽救葸@才說。 蔓生猝不及防,她的確有帶走,可這明明是屬于她的魚! “雖然送給你,但我還是有必要了解它的健康狀況,是否還良好存活?!彼麖娜菡f著,用一本正經的口吻。 蔓生竟是沒有辦法來反駁他,僵持之后應道,“好,我帶你去看?!?/br> …… 可是誰知道,他并沒有將車開回蔓生所住的宅子,而是開到了碧桂園公寓附近。 蔓生瞧了眼道,“我現在不住這里?!?/br> 可他卻將車子靠邊停下,“我知道,只是餓了,先吃點東西?!?/br> 不等她答應,他已經先行下車,更甚至為她打開車門,眼見如此,她也只好一同下車。 一眨眼,兩人在那家去過的小館子坐下,老板娘卻還認得他,大概是因為他相貌太過英俊,熱情的招呼著。 尉容則是望向她道,“你點吧?!?/br> “我不餓?!彼p聲回應,而他微笑說,“餛飩吧,兩碗?!?/br> “我說了不餓,一碗就好!”蔓生出聲喊,他卻又說,“就算不餓,也陪我吃一些?!?/br> “哎呀,小姑娘,你男朋友這么疼你,你就不要生氣了,陪他吃一點吧!”老板娘還以為是戀人鬧了別扭,所以立刻勸說。 “他不是!”蔓生立刻澄清。 “是,我不是?!彼麘?,又朝老板娘來了這么一句,“讓您見笑了?!?/br> 老板娘還真是被逗樂,“你們是一對小夫妻吧!他是你先生?” 簡直越描越黑,蔓生干脆道,“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您想的那樣,就要兩碗餛飩,謝謝!” 老板娘不敢再打趣,這下終于走了。 尉容望著她道,“只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做人這么認真,不累么?!?/br> “做人認真是很累,可是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是玩笑,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不當真?”忽然,竟然沒有忍住,蔓生就這樣脫口而出。 “也有不是玩笑,認真的時候?!敝辉谶@一方小館子外邊的,他突然定睛說。 周遭寒冷,館子里煮餛飩的熱氣還在冒著,足以遮迷視線。因為這家小館子生意很好,所以里面都坐滿了人,他們唯有坐在露天的外邊。星空之下,空無一物,漆黑的眼眸注視間,他低沉的男聲這樣不真切的傳來,“比如現在,我說這家店的味道不錯,不是假的。比如之前,我說喜歡你,也不是假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