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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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連忙道謝,落后周麗幾步,隨她往住院部走去。幽深的走廊里,來往的人非常多,卻都默契的保持安靜,只余下行走的腳步聲。 想到陸非孤苦伶仃的住在醫院,周麗就氣不打一處來,她行至中年婦人身邊,問道:太太,您是陸非先生的親戚么? 中年婦人被突然出現的周麗嚇得臉色發白,她抖著嘴皮道:不,不是的,我也沒見過那孩子。不過我家老劉說他可憐,讓我燉了點補湯來給他喝。 周麗疑惑:您丈夫是 中年婦人頗有些自豪的說:我家老劉是個警察,昨天來看過那孩子。 說起引以為豪的丈夫,中年婦人的拘謹就少了很多,開始與周麗談論起她丈夫的工作來,半是抱怨半是驕傲的說為人民服務忙,忙得連陪家人的時間都沒有。 周麗全程笑著聆聽,偶爾接幾句話,多是夸獎贊美,哄得中年婦人眉開眼笑。 有人陪同,時間過得特別快,中年婦人還意猶未盡,周麗就已經在陸非的病房前止住了腳步,跟她說到地方了。 中年婦人驀然住口,在來醫院之前,她丈夫再三叮囑,說這個叫陸非的孩子與平常病人不同,脆弱得很,與他說話的時候要委婉。她就是個鄉下來的婦人,沒什么文化,說話直接,若是刺激到人該怎么辦? 中年婦人叫住正準備敲門的周麗:姑娘,你幫我把湯帶進去吧!我不太會說話,就不進去了。 周麗道:陸非先生很溫柔,您能來探望他,他一定很高興。 中年婦人扯著身上過分樸素的衣服,不自信的問:真的嗎? 周麗肯定的點頭,還用手纏著婦人的胳膊以作鼓勵。 周麗敲響了病房的門,并且很快就得到了回應,她笑道:我們進去吧。 周麗和婦人進門就看到陸非正苦大仇深的盯著醫院配置的午餐,仿佛他面前擺著的不是能讓他康復的營養食物,而是放了□□的最后一餐。 陸非禮貌的與周麗打了招呼,又疑惑的看著中年婦人:這位是? 中年婦人表情怔忪的凝視著陸非,目光溫柔悲傷,仿佛在透過此刻的陸非看別的人。她的面部肌rou輕微抖動著,想笑又想哭的模樣。 面對陸非,周麗依然覺得尷尬,她下意識別開眼睛,說道:這位阿姨是劉警官的太太,是專門來探望你的。 陸非不好意思的說:原來是劉阿姨,勞煩您來看我,謝謝您。說著,往周邊掃了一圈,凳子擺得挺近,不用特意搬移,就開口道:阿姨,周護士,你們也別站著了, 快請坐。 周麗擺手,表示還 有事,很快就從病房退了出去。 周麗溜了,中年婦人還沒有回神,陸非叫了幾次,她才反應過來。 她拽著保溫桶手提,緊張說道:小我們家老劉讓我熬了點湯,你 托拍戲的福,往年天南地北的跑,見過的人也是形色各異,與各階層的人交道打得多了,他也總結出了與他們的相處之道。 辛苦阿姨了。我叫陸非,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陸非彎著眉眼,誠懇道:也謝謝劉警官,工作那么忙,還惦記著我,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警官之一。 憑良心說,昨天見的兩位警官確實都還不錯,做事耐心,不急于求成。 昨天,劉警官在醫院待了很久,他平時一定很忙。陸非說。 聽陸非提到她為之驕傲的丈夫,中年婦人的局促就消減了許多,說道:也沒辦法,都做了這份工作了,能為人民做些貢獻,再忙也值得。 所以,我們從小就聽長輩說,有事就找警察叔叔,在我們這些普通人眼里,警察是無所不能的。陸非繼續道。 中年婦人低聲說:都是人,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對中年婦人來說,劉警官就是她的自信,陸非對癥而言,讓她緊繃的神經很快就放松了。 與陸非聊過幾句,中年婦人終于想起了她來到醫院的目的,她把保溫桶里的食物倒騰出來,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啥口味的,就熬了點家常雞湯,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陸非雙手接過,似是迫不及待的抿了口雞湯,醇美的味道盈滿了整個口腔,余味久久不散:好喝。 中年婦人高興道:喝點湯,也吃點rou,身體才能好得快。 陸非嘗過味道,就放下了筷子,說道:您吃過午餐了么? 中年婦人猶疑須臾,還是點了點頭。 猶豫,那就是沒有了? 陸非很想幫中年婦人叫點吃的,但他現在身無分文,餐桌上的食物又是動過筷子的,總不能讓人吃他剩下的。最終,他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劉阿姨帶來的營養雞湯上,里面有rou有菜,味道又適中,用來稍微墊墊肚子也可以。 陸非對劉阿姨發出的共進午餐的邀請被再三拒絕,他只得使出絕招,在人面前裝了兩波可憐,才說動人答應吃點東西。 看著低著頭喝湯的婦人,陸非暗自嘆氣,自重生開始,他都快把日常變成戲場了,只要見人,隨時都在表演。 以前經常聽人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他現在算是理解透徹了。 兩人沉默著用完午餐,劉阿姨自發將午餐用具收拾干凈,又問陸非還有什么需要。陸非不好再麻煩人,自然是回答沒有。 劉阿姨并不是個多話的人,只除了關于她丈夫的話題。 陸非和劉阿姨的閑聊多數是圍繞著劉警官,她說他聽,她話中的劉警官勇敢正直,是個英雄。他耳中的劉警官,善良熱情,是個好人。 其實,講真的,陸非并不喜歡警察,年輕那會兒叛逆,經常被警察追著東逃西竄。后來長大了,懂事了,不用被警察追著到處跑了,可他見過的社會黑暗面也多了,他曾見過不少警察為了錢權做盡壞事,將公平公正拋諸腦后。 不過,陸非喜歡好人,尤其是對他好的人。 陸非認真的聽著,不時接兩句話,恰到好處的言說讓這個以夫為天的女人高興不已。 兩人交談的時間不短,直到護士端著點滴進來,話題才終止。 劉阿姨起身,給護士讓出位置,說道:小陸,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你喜歡吃什么,阿姨明天給你做了帶來。 說著,她就率先推薦起她的拿手菜來,都是普通的家常菜,熟悉的菜名,仿佛還纏繞在舌尖的滋味,都讓陸非不想拒絕。 陸非抬眸凝望著還在念叨的中年婦人,墨色的瞳孔里浮現出些微真實的笑意,他說:那就麻煩阿姨了,您看著做就好,我不挑食的。 中年婦人又忐忑的向護士請教了幾句,在確定哪些食材對陸非恢復有幫助,哪些食材是他不能沾染的之后,才拎著保溫桶離開。 陸非目送劉阿姨出門,直到她偏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他才收回目光,安靜的靠坐在病床上。 有件事,陸非一直無法釋懷。 或許,是因為求而不得。也或許,是因為深受其害。 護士給陸非打好點滴,同往常般交代了注意事項,見陸非點頭表示明白,就離開了病房。 第8章 劉警官沒有對陸非食言,他在傍晚的時候拖著滿身的疲倦來看望了陸非,見陸非的精神和情緒都很穩定,就只簡單的和他說了幾句話。 接下來的幾天,陸非都過得很是輕松,有醫院的營養餐和劉阿姨用心做的食物的雙重喂養,短短幾天時間他的臉頰就有了血色,身體素質被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和陸非熟悉后,劉阿姨就沒有了首次見面時的緊張和拘束,她是真把他當成了親近的晚輩,對他的關懷細致入微。 陸非更是把劉警官的英勇事跡都聽了一遍,從年輕的毛躁沖動,到中年成熟穩重。劉警官不是刑警,接觸到的案子也大多不痛不癢,但即使如此,他在劉阿姨的心中,也是獨一無二的英雄。 除了劉警官,劉阿姨很少提到別人,包括她的子女。 在想通陸非可能是被冤枉的后,周麗再不避開他,對他的態度極好,怕他在醫院住著無聊,就從家里帶來了各類小說和下載了音樂電影的平板電腦,供他打發時間。 周麗下載的電影中,有將近半數都是他主演的,陸非閉著眼睛都能想起里面的場景和臺詞。他又把往年的電影看了一遍,心中莫名平靜。 除了以前的他主演的電影外,還有別的演員主演的。陸非最關心的還是有許池參演的兩部電影,許池得到的都是小角色,幕數不多,時間不長,陸非看完后,挑出的刺卻一點不少。 動作僵硬,表情浮夸,眼睛無神,生搬硬套。 總結起來就是演技蹩腳。 陸非覺得,他以前也是眼瞎,不然怎么會認為許池是個上進的后輩? 劉阿姨拎著保溫桶進病房時,陸非正在看他自己的電影洗眼睛。 劉阿姨上前瞅了兩眼,說道:說起來,這個演員也是叫陸非,和小陸你名字一樣呢。 陸非毫不臉紅的自夸:他演的電影很好看。 劉阿姨也贊同:我也喜歡看他的電視,是個難得的好演員,就是命短了點。昨天晚上的電視報導說,明天就讓他下葬。下葬也好,人總是要入土為安的?,F在天熱,還擺了這么久,說不定都臭了。 已經臭了的陸非手抖了抖,表情微妙。 劉阿姨沒有發現陸非的異常,繼續說著她聽來的八卦:我還聽說,他一把年紀還沒結婚,是因為他是同性戀。 同性戀?他什么時候成了同性戀了? 作為本尊,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什么叫一把年紀還沒結婚? 三十不到的年紀,風華正茂好嗎? 再說圈子里年紀比他大的,也還沒有結婚的不知凡幾,憑什么就他是同性戀了? 是欺負死人不會反駁么? 陸非嘴角輕微抽搐著,三分好奇七分古怪的問:這話,您是從哪里聽來的? 劉阿姨道:也是電視上說的,據說他同性戀人還在他靈堂上哭暈了幾次呢!發著高燒,生著重病也要守著,連醫院都不肯去。照我說,那男娃估計是接受不了,想殉情呢。 說完,她還煞有介事的總結:真是造孽。 陸非看著劉阿姨,他很想告訴她,殉情這種夢幻的事只會發生在電視劇或者電影中,現實里是不存在的。 更何況,所謂的同性戀人哭暈在靈堂上的事是否真實也有待商榷,說不定是有人想借他的死刷一波流量,炒作呢? 捆綁活人炒作也就算了,連死人都不放過,簡直缺德,他想。 曾被無數男女明星捆綁炒作的陸非麻木的問:這次又是誰? 劉阿姨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像姓楚,叫啥我記不大清楚了,反正是很好聽的名字。楚,楚楚什么呢? 陸非在腦海中飛快把認識的,姓楚的男男女女過濾了一遍,最后呈現在他腦海中的是一張格外俊美清逸的面容。 見劉阿姨還在糾結楚姓男子,陸非輕抿著唇,低聲道:楚離。 劉阿姨輕拍腦門:就是叫楚離,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連個名字都記不住。對了,你怎么知道是楚離,認識嗎? 陸非垂眸:我怎么會認識楚離,只是之前聽人提過兩句,隨口猜的。 劉阿姨也沒有懷疑,念叨道:那個叫楚離的也是可憐,男朋友死了就夠慘了,現在還被好多人知道他是同性戀,以后肯定會被人指指點點,可怎么過??! 陸非忽然就沉默下來,不管劉阿姨說什么他都安靜的聽著,不贊同也不反對,讓人無法確定他 是否還在關注交談的話題。 劉阿姨不認識電視上的陸非楚離,她說起關于他們的消息也是偶然,說了幾句后發現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就把保溫桶里的食物翻騰出來,和陸非吃午餐。 吃過午餐,劉阿姨照例在醫院陪了陸非兩個小時,才起身回去 。 陸非所在的病房隨著劉阿姨的離開而變得無比寂靜,陸非動作緩慢的點開視頻播放觀看,他似乎看得很認真,如果忽略他盯著視頻的渙散目光的話。 第二天,是曾經風靡萬千的影帝下葬的日子。 陸非抱著平板電腦在病房里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默默的把電腦放下,搬了張凳子坐在窗邊,略帶傷感的望著遠方。 夏季就要結束了,秋季馬上就要來臨,再過不久就是能凍結所有的冬季,以及萬物復蘇的春季。 一個四季輪回,比想象中走得更快。 從今往后,就讓往事如煙,隨風逝去吧! 榮也好,辱也罷!友也好,敵也罷!都該隨下葬的影帝塵封! 陸非在窗邊枯坐了半天,算是送了曾經的自己最后一程,以此作別。 周麗到病房給陸非更換藥物時,陸非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能如常與人交流,所以周麗根本不知道陸非的心情曾劇烈起伏過。 換好藥物,周麗說道:陸非,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我聽醫生說,你這兩天就能出院了,不過左手還是不能用力,得好好養著。 我會的。陸非沉吟半晌,說道:周麗,你們醫院允許病人索要病歷嗎? 周麗道:按照規定,病人是有權力復制客觀病歷的,如果你想要,出院三天后帶齊證件就能到病案室復印。至于主觀病歷,由醫院留檔封存,可能拿不到。 客觀病歷包括:入院病歷、手術記錄、麻醉記錄單,檢查報告單、護理記錄、臨時醫囑、長期醫囑等。 有客觀病歷,就足夠了。 陸非點頭:有客觀病歷就好,不用主觀病歷。 周麗悄聲說:那你來的時候打我電話,我帶你到病案室。我有朋友在病案室,我帶你過去,他們準不會為難你。 陸非笑道:謝謝你。 周麗畢竟是護士,除了陸非,她還要照顧別的病患。忙完陸非這邊的工作,又不停歇的往別的病房趕去。 在醫院的最后兩天,陸非除了發呆就是看周麗帶來的小說。說實話,陸非對小說里的描寫的相愛相殺,虐戀情深完全提不起興趣。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幾句話就能解釋的矛盾,為什么要弄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簡直費心費神,還勞民傷財。 正常人都是合則往,不合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