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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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只剩下一人。 聞恬眼睫微顫,焦急無措地揪了下衣角,仰起紅彤彤的小臉看他:我、我不敢 空氣一時陷入了沉默。 原青延個子完全能居高臨下看聞恬,他冷颼颼凝視了聞恬片刻,手驀地按住聞恬下半張臉,掃向他過了很久仍能看出紅印的眼圈:你又哭過了? 和此時此情、此時要干的事情,完全不相干的一句話。 以至于聞恬都沒反應過來。 你到底有什么委屈,能一天到尾哭十回。原青延皺著眉評價,水人也沒你那么愛哭。 不怪大教官對聞恬哭的事情有獨鐘,軍營里都是糙漢子,只掉血不掉淚,在沒看到聞恬之前,他都快忘了人類能流眼淚這回事。 還能流那么多。 聞恬哪知道原青延腦子里在想什么,他被掐著臉,面頰都陷進去兩個窩,說話含糊不清、還軟乎:我沒哭,不、不要掐我。 原青延還真松了手,板著架子,口吻兇冷道:你說你不敢,是忘了當時在大巴怎么說的了?你說你能堅持,就是這么堅持的? 聞恬都忘了自己說過什么,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聞恬舔了舔唇,用很小聲別人不仔細都聽不到的聲音說:我就是不敢,來之前,你也沒說有攀巖。 原青延聽出來了,反倒是他的錯。 聞恬連氣都不敢大喘,老老實實待著,卷翹的睫毛也蔫蔫垂下,原青延是真拿他沒辦法。 如果換個人扭扭捏捏事那么多,原青延早讓他收拾包袱滾蛋了。 但聞恬或許是太小只了,原青延不屑于欺負他,又或許自己做了虧心事,不好意思苛待他。 總之大教官連哄帶騙、軟硬兼施,把聞恬騙上了陡崖,只不過剛開始就犯起難。 聞恬手指尖勾著嶙峋的巖石,腳下費力踩著落腳點,可惜他手臂太沒勁了,其他人已經攀上大半截,他還在原地一動不動。 原青延嘖了聲,劍眉團成一結,三下五除二往勁瘦的腰上綁好繩索,往陡崖攀巖,停在聞恬稍高一點的地方。 手給我。 聞恬愣了下,把手乖乖遞給原青延。 原青延握緊他手的一瞬,猛地瞳孔一縮,幾乎是剎那間想起那晚的事。 他緊緊扣著小男生的手,逼那張漂亮的臉做出難受的表情 他記得途中小男生好像是醒了一下,就一下,失神地看了原青延一眼,嫣紅的眼皮又閉上。 很可惜,沒看清混蛋的長相。 原青延狼狽地偏過頭,眸光不自然閃動,似乎在強忍著什么,他盡量語氣平淡道:你自己不能用點力嗎?只有我一個人動,什么時候才能上去? 你想在在這里過夜嗎? 聞恬挺笨的,明明是諷刺的語調,他還被嚇到似的,老老實實回答:不、不想。 那就快點。原青延毫不留情面地催促道。 聞恬不知道怎么做,無辜無害的圓眼茫然不解勾人得厲害,他只能盡可能地抓住所有能幫助他的東西,柔軟的手指緊緊握住原青延的寬手,像攀附枝條生長的菟絲花。 原青延喉嚨微滾,也抓得緊了點。 他的手很潮濕,在聞恬軟得跟豆腐似的手指在他掌心里搓磨后,出的汗更多,有好幾次都幾乎快要握不住。 他強行壓下內心的雜念。 好在聞恬沒察覺他的異樣,認認真真低著頭找能落腳的地方。 只有他一個人在別扭兩個人緊纏的手。 大教官表情依舊是冷靜嚴肅的,仿佛真的只是在對待一個蠢笨一點的學生,如果忽略他紅燙的耳廓、和刻意回避聞恬的視線的話。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聞恬總算在原青延幫助下,成功登上了崖頂。 其他人都已經休息老半天了。 聞恬臉燒得慌,不好意思地抿唇,有點自閉。 原青延管的事很多,所有后勤幾乎都由他包攬,把聞恬送上來后,就轉身去收拾繩索、鎖套,聞恬喉嚨干渴,坐在原地喝水。 幾口水下肚,視野驀地被一片白色覆蓋。 面前突然出現個人,不無羞澀地對他道:聞恬同學,我有事想和你說,這里人太多不方便,你能和我來一下嗎? 聞恬歪了下頭,眼前這個人他沒什么印象。 氣質溫吞,愛低著頭,謙卑內斂,唯一有些特色的眼睛,也被藏在了厚重鏡框后,毫無記憶點,老實說,放人群中連找都找不見。 聞恬擰起瓶蓋,出于禮貌還有沒記住同學的愧疚,小聲說:好,去哪里? 青年笑而不語,示意跟著他走就可以了。 聞恬困惑卻也沒多問,乖順跟在青年后面,走進深不見底的遼闊森林里。 大概十幾分鐘。 同學,這里應該可以了。聞恬抿唇,猶豫道,已經走了很遠了。 有什么話非要走這么遠說? 前面步伐雍容、和氣質完全不符的青年,像是沒聽到聞恬說話一樣,自顧自往森林深處走。 離來時的平地越來越遠,從土里拔起來的樹越高聳越奇特,青年一路上不說話甚至當聞恬不存在,哪怕是遲鈍如聞恬,也感覺到事情不太對了。 如果你現在不想說,那,那就改天吧。走太遠我怕教官他們會擔心。 聞恬語速飛快地說完,轉身想走,下一秒,他從腳底冒出股涼意,一路往上蔓延,侵蝕著皮膚上僅存的溫度他不能自主動了。 仿佛身體里侵入了其他人的意識,那個人在cao控著他的身體,一直往前走,不讓他離開。 和出租屋那次、和便利店那次一模一樣。 可是,尤安分明不在這里。 那是誰,誰還能做出這種事?為什么做這種事?要把他帶到哪里?有什么目的? 原青延他們呢,他們有沒有碰到這種情況? 還有面前這個青年為什么要找他,為什么又什么都不說。 聞恬急得快哭,烏黑的額發下沁出細汗,嘴唇控制不住發顫,他太慌了,眼里都浮出碎冰似的水色,淚眼汪汪的,像路邊被遺棄的小動物似的,如果有人在這,肯定會忍不住問他怎么了。 可前面的青年甚至連一次頭也沒回過。 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出他的步伐很機械,甚至步調、步距都完全一致,像是被誰安裝了道程序。 聞恬呢? 原青延收拾完繩索回來,下意識環繞一圈,沒找到那個膽小漂亮的小男生,總是平直的薄削嘴唇抿得更緊。 地上坐的人面面相覷,良久,才有人接話道:我好像看見有人找他,他倆一起朝林子里面走了。 誰找他? 不知道,沒看清臉。 原青延瞇起眼,心里煩得厲害,訓練完不好好在原地待著,跑林子里做什么?還不是自己一個人。 他側過頭,冷峻的臉上神情莫測,沉聲問道:聞恬去了有多久了? 我也記不清了,當時爬上來都快累死了,我估摸著大概有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吧。也不知道聊什么,能聊那么久。 原青延臉色更差,這是他走了有多久,兩人就聊了多久,都聊到難舍難分不肯出來了! 我猜啊 原青延轉過頭看那學生。 我猜八成是兩人看對眼了,這種封閉訓練最容易滋生感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教官和學生處上的都有,哎教官你去哪兒,別去棒打鴛鴦啊 原青延后牙緊咬。 他后悔讓聞恬跟來的念頭一刻也沒斷過,尤其是現在,他恨不得馬上把聞恬打包帶走,立刻、馬上。 聞恬真是好樣的,真是有一手,剛來第一天就敢和同班同學進樹林里干些茍且事,教官還在外面! 原青延氣得想把聞恬吞了: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我不管他們在里面干什么,我只知道他們再不回來,會耽誤所有人的進度。 我去找他,你們待在原地別動。 原青延眼睛黑沉如冷潭,拎起瓶礦泉水就往森林里走,沒走幾步,又警惕往回退。 教官你怎么又回來了,你,我cao 以他們為中心,四面八方慢慢涌過來十幾只狼,前腰微弓,呈圍捕的陣型。 都是成年狼,體格壯碩,四肢矯健,藏在rou墊里的尖爪根根刺出,綠瑩瑩的眼瞳像泛著一痕痕雪亮的刀光,刺骨又冰冷。 空氣寂靜到落針可聞,寒意順著皮膚滲到骨髓。 狼生性機警,狡詐、迅捷,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也沒有人分心去想,來之前學校事無畘鋒巨細、多重排查過的地方,怎么會出現狼這種對人有威脅的生物。 青年消失了。 在一路無話把聞恬帶到天然山洞前,聞恬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已經是森林腹地,萬木吐翠,入目皆是郁郁蔥林,陽光浮在如海的林濤上,一眼望去仿佛鋪著光膜。 岔路口很多,聞恬沒有人帶領下,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 爬完一個陡崖,他肚子又餓,腿又酸,現在又迷了路,聞恬眼圈都紅了。 委屈的。 聞恬可憐巴巴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那青年是真把他丟在這里了。 鼻尖開始發酸,聞恬抿緊唇,走進山洞,找了塊干凈的地方抱著膝蓋坐下。 洞里地面上有幾顆橢圓的果子,擠簇在一起,那賣相一看便鮮脆多汁。 可惜聞恬沒心情吃,也沒心思去猜果子是哪兒來的,腦袋微垂著,有液體從漂亮收束的眼尾滾落。 聞恬就是這樣的。 哭的時候很安靜,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眼淚掉得很兇、很兇,水珠順著漂亮小臉,匯聚在軟白的下巴尖,負重過大了,就掉在并起的膝蓋中間。 膝下的一點地兒都濕了。 就這么哭了一會兒,聞恬忽然聽到有細微的響聲,吸著鼻子看過去。 洞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只狼,覆著灰黑相間的皮毛,很瘦弱,應該是個處于青年期的狼崽,但即便是狼崽,也完全具備了撕咬、啃食的能力。 對付聞恬是綽綽有余,要把他吞掉也不費吹灰之力。 狼崽和聞恬無聲對視了幾秒,突然呲開嘴,亮出獠牙,發出沉悶的一聲嗷嗚。 聞恬: 他好倒霉,先是被騙來這荒無人煙的山洞,現在又面臨要被狼吃掉的局面。 聞恬眼淚流得更厲害了,抱著膝蓋往后縮了縮,仿佛死到臨頭似的,哽咽道:我、我不好吃的,能不能別吃我。 我這種,rou很柴的聞恬睫毛控制不住地抖來抖去。 狼崽似乎聽不懂人話,晃著毛絨絨的灰黑尾巴,輕盈邁過一塊嶙峋的石頭,跳到聞恬面前,朝他亮出尖利的爪子。 聞恬嚇得抖了一下,狠狠閉上眼。 嗷嗚、嗚。 遲遲沒感覺到皮rou被撕碎的劇痛,聞恬懵了下,試探地睜開眼。 狼崽完全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用爪尖拱了拱地上的果子,把它往前推了推,幾顆圓潤潤的飽滿果子一下滾到聞恬腳邊。 聞恬不敢動,吸著微紅的鼻尖,小心翼翼問道:這些果子,是給我吃的嗎? 狼崽聽不懂,晃了晃尾巴,黑曜石般純粹的眼珠,仿佛浮出了疑惑的情緒。 聞恬又吸了下鼻子,你不會傷害我,對嗎? 狼崽又低叫了聲,用腦袋蹭了蹭聞恬。 聞恬逐漸意識到狼崽并不想吃他,不管是因為他太瘦不喜歡吃還是因為別的,都讓他松了口氣,但眼淚還是忍不住掉,還越掉越厲害。 嗷嗚。 狼崽很喜歡看聞恬哭,哭起來的樣子很好看,純稚無辜的眼里蓄滿水霧,鼻尖還有點細汗,安安靜靜的,特別勾人,但他能理解人類哭,大多數時候是因為傷心。 他喜歡的人類現在并不高興。 琢磨明白這點,狼崽灰耳朵苦惱地抖了抖,繞著聞恬轉了幾圈,最后停下來,用舌尖去舔聞恬臉上的眼淚。 臉上滑膩的觸感,讓聞恬忍不住瞇起眼,手抵在狼崽腦袋上,做出推拒的動作。 雖然知道狼崽是在表達友好,但這樣也太奇怪了 聞恬很不理解小動物為什么會喜歡舔眼淚,又酸又澀的,他有時候不小心抿到自己的眼淚,都會苦到失去表情管理。 狼崽大概是真沒感覺,還以為聞恬在和他玩,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心,繼續舔他的臉,甚至拱開聞恬白嫩嫩的大腿,想舔掉上面的眼淚。 別。 聞恬咬唇嗚了聲,忍羞推開腿間的腦袋,教育道:不可以這樣,很沒禮貌的。 狼崽似懂非懂,獸類對于察覺情緒很敏銳,見聞恬不喜歡,就真的停了下來,滴溜溜的圓眼一眨不眨,任憑聞恬發落似的,比起兇猛冷血的獸類,他更像家養的黏人狗狗。 聞恬忍不住揉了揉他毛發蓬松的下巴。 狼崽愉悅歪頭,喉嚨里發出嘰里咕嚕的聲音,應該是開心的,氣氛說得上和諧,但也只持續了一會,被洞口晃進來的一道黑影打破。 噠、噠、噠。 皮靴踢踏的聲音,倏地響在狹窄的山洞里,悠閑的、緩慢的,和獵人追逐獵物一般逗弄的步調。 聞恬濕漉漉的眼睫一顫,驚惶地轉過頭,他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了,臉蛋已經白到不能看,但依舊是漂亮的。 進來的那人卻看都沒看。 那是個溫雅如松的高大男人,如果生在古代,應當是位翩翩君子、不可摧折的高嶺之花。 但聞恬清晰地認識到,他不是,他不可能是 男人緩步走過來,一腳碾上狼崽的前肢,在尖銳痛苦的哀叫和滿地溢出的鮮血中,狠厲地踩斷纖瘦前肢的骨頭,神情寡淡道:我怎么教的你,丟人現眼的東西。 * 作者有話要說: 家人們,咱就是說這個更新量還可以吧=3= 第49章 甜O失蹤 不敢想(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