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富她啊 第23節
書迷正在閱讀:小妖怪莊園、師尊他以身侍魔、林梢一抹青如畫、師尊獨寵我[西幻]、心疼炮灰皇子后我穿書了、偏要、救世后我成了萬人迷、開亡靈公交車后我成了警局???/a>、會讀心的甜O是個漂亮笨蛋、我成了怪物的監護人
墓碑前放了兩束白色的菊花。 許妄開口:“一束我送的,一束替我媽送?!?/br> 秦措放下花盆。 許妄不看他,也不看纖纖,冷冷問:“你說爸泉下有知,是更高興看見你,還是看見我?” 秦措說:“十米?!?/br> 許妄皺眉。 “后退十米?!鼻卮肫届o示意,“否則現在扔你出去?!?/br> 許妄捏緊拳頭,骨節作響。 秦措淡淡掃他一眼,他冷笑,背過身走開。 纖纖把花盆放在秦措和秦霧的之間,見兩父子久久不說話,輕聲問:“要不我也先走開,讓你們……單獨待會兒?” 秦措:“捂住耳朵?!?/br> 纖纖疑惑:“我還是——” 秦措看她,本想催促,話到嘴邊,語氣軟下:“聽話?!?/br> 纖纖嘆一口氣,聽話地用兩只手蓋住耳朵,滿足他掩耳盜鈴的愿望。 秦措盯著墓碑上蒼勁有力的字跡,殘陽下,他的發梢眼角也帶點深淺不一的金紅。 可他很平靜,脊背挺直,目光比墓碑更冷、更堅硬。 半晌,他低低的,一字一字道:“如你所見,我兒子,我愛人——” 纖纖受到不小的驚嚇,倏地轉過頭,差點扭傷脖子。 愛人。 什么愛人,誰愛人??? “現在,將來,永遠——”秦措注視墓碑,對那長眠地下的人,緩慢而堅定的說,“我絕不成為你?!?/br> 纖纖微怔,默默嘆息。 他心里到底恨著。 怎能不恨呢? 許妄回憶里的秦遠華,那是個親切幽默、愛玩愛笑的絕世好父親,他會給兒子帶玩具,會牽著兒子去游樂園,會扮圣誕老人逗兒子開心。 秦措回憶里的秦遠華…… 他總是避免提及這個男人,哪怕對她。 纖纖望著晚霞照耀下的男人。 他容色如雪,眉眼似霜,偏又殘陽血光落滿身,如同烈焰環繞的堅冰。 “祝你來生洗心革面,做個有擔當的男人,或者孤獨一生,少禍害妻兒?!?/br> 纖纖很久沒聽過那么沉重的話。短短幾句,沉沉的壓的人胸口透不過氣。 她放下一只捂耳朵的手,牽住他。 秦措冷然,“叫你別聽?!?/br> “……我以為你說完了?!?/br> 他不語,也沒甩開。 過了很久,漫長的像一世紀,秦措移開目光,轉向她,“待在這里,陪著小霧?!?/br> 纖纖點了點頭,“好?!?/br> “不能亂跑?!?/br> “這你家墓園,圍起來的,我能往哪跑???” “……” 秦措扯了下唇角,笑意一瞬而過。他離開。 剩下纖纖和秦霧這兩個從沒見過秦遠華的人,對著他的墓碑,無話可談。 秦霧一直在關注他父親和‘怪叔叔’交談。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突然說:“母親?!?/br> 纖纖:“唉?” 秦霧:“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可以嗎?我假裝去找高叔叔,慢慢的走過去,偷聽父親講話,一會兒就好,兩分鐘?!?/br> 纖纖:“……別了吧。秦先生叫我在這里陪你?!?/br> 秦霧嘟起嘴,嬰兒肥的小臉寫著不開心。他招招手,“母親,你把耳朵湊過來?!?/br> 纖纖俯身,聽他講悄悄話。 秦霧悄聲耳語:“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說出去?!?/br> 纖纖:“好,我保證?!?/br> 秦霧非常嚴肅,聲音壓的更低:“其實祖父他……不是個好人?!?/br> 纖纖假作震驚,“不會吧?!” “噓,小聲點?!鼻仂F豎起一根手指放嘴邊,瞪她一眼,又回頭瞅了瞅墓碑,“被祖父聽見就不好了!高叔叔說,祖父就睡在這個花園里?!?/br> 纖纖忙點頭,“哦哦,我改正?!?/br> 秦霧接著說:“父親和祖母都不愿意提起他,就是不小心說了幾句,瞧著也不開心。祖母是好人,她從不輕易講人壞話,只說過你和他的壞話?!?/br> “……”纖纖咳嗽了聲:“說他什么壞話了?” “祖母說,要是沒有遇見祖父,要是這輩子都不認識一個叫秦遠華的人,多好?!?/br> “你父親……說起過他嗎?” “沒有?!?/br> 纖纖起身。 秦措已經往回走來,不知跟許妄說了什么,后者臉色難看,望她一眼。 那眼神,居然透著比晚霞更濃艷的血光。 纖纖聳聳肩,視線落在墓碑上,眉心擰起,“看吧,都是你,害的大家都倒霉?!?/br> “母親!” “啊不好?!崩w纖夸張地捂住嘴,“糟糕。我不小心把心里話大聲講出來了?!?/br> “沒事?!鼻仂F見她反應那么大,反過來安慰,用小手拍拍自己胸脯,“我為你保密,不會說出去的?!?/br> 纖纖笑起來,輕輕掐他rou乎乎的臉蛋。 * 五分鐘前。 秦措本打算一個電話叫人把陰魂不散的許妄拖出去,可白纖纖突然牽住他,導致他改變主意。 何必躲? 妻兒在側的是他。 他不再是老街區的雨霧里,只能看著他們牽手走遠的孩子。 整整二十年,他走過最崎嶇的路,獨守無數不見光明的長夜,終于等到今日,正大光明陪在白纖纖身邊的人,是他! 許妄站在路邊,看見他,散漫一笑,“你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好像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見到?你跟他介紹過我嗎?” 他不等秦措給出答案,打了個呵欠,“看我問的,你當然不會。你能怎么說呢?那是我兄弟?然后你兒子問,為什么你姓秦,叔叔姓許——”他停頓,懶散的語氣之下,埋藏的是多少年的怨恨和不甘,“你說,因為我和你奶奶不允許他姓秦?!?/br> 秦措看他演戲,忽然覺得他這自問自答戲太多的毛病,有點像七中重逢時的某人。 心情瞬間惡劣。 秦措雙手放進口袋,淡淡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許妄恨道:“我要我應得的一切!” 秦措語氣沉穩,不起波瀾:“秦家族譜的一個名字,秦家少爺的身份,秦家的地位、權勢、名氣……”他抬頭,透過許妄的眼睛,看進他心底最陰暗的角落,“——或者,取代我?” 許妄瞇起眼,“也許你的位置,本就該是別人的?!?/br> 秦措又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許妄冷嘲:“你想要的,不一直都在你手中嗎?” 秦措松了口氣。 錢,權,地位,名利,鮮花和喝彩,他人艷羨的目光,高人一等的特權。 ——原來許妄眼里只有這些。 白瞎了他這么多年的煎熬,怕終究比不過她的‘哥哥’,恨白纖纖怎就不是許妄母家的血親。 到頭來,盡是自尋煩惱。 秦措說:“你聽過買櫝還珠的故事嗎?” 許妄皺眉,“當然聽過?!?/br> 秦措微微一笑,“聽過就好?!?/br> 許妄:“……” 古代有珠寶商為賣貨,訂造了引人注目的漂亮盒子,結果客人只關注他的盒子,忽視了里面價值連城的珠寶。 這誰沒聽過? 許妄猜忌對方有意試探他學識深淺,于是一股被輕視的羞辱和憤怒涌上心頭。 他冷聲道:“你只是運氣好會投胎,別以為真就高人一等?!?/br> 秦措:“我走了,你自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