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過來嗓音沙啞低沉。 傻子才過去,過去等著被吃嗎? 他本來便下意識地防備著,發現夜朗仿佛被一道無形地結界擋住了,鎖鏈束縛了夜朗的身形。 夜朗只能眼睜睜地隔著結界看著他,試圖撞開結界過來抓他。 好一會都沒能撞開結界。 林似錦心跳慢慢地變得平穩,他指尖略微放下來一點。 在他指尖落下來的那一刻,空氣中傳來鎖鏈碰撞的聲音,夜朗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壓制著,嘭地一聲,整個人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林似錦: * 作者有話要說: 林綿綿:獲得奴隸*1 第43章 我哥哥給的。 林似錦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看著在他面前跪下來的夜朗,又看看手腕處的鎖鏈,試著伸手碰了碰, 發現他能夠碰到鎖鏈。 他不過是稍微拽著鎖鏈,夜朗整個人都被迫向前, 整個人都是跪著移動的,向前腳步略有些不穩。 林似錦看著手腕處的鎖鏈,他也沒想到會這樣,這么一拽, 夜朗的傷口直接裂開了, 有鮮血滴落在地上。 你林似錦欲言又止,他想起來臨走的時候盛如翡在他手腕處的金印,不會是盛如翡做的吧? 他心里念頭閃出來, 很快又收回了思緒, 看著面前的夜朗,又試著拽了拽鎖鏈,夜朗整個人俯身埋的更低, 幾乎是要整個人跪著要與地齊平。 林似錦不習慣有人跪在他面前, 他松開了鎖鏈,你先起來吧。 他話音落了, 隨著手腕一松, 仿佛無形解開了桎梏。夜朗脖子上依舊有鎖鏈,但是指尖能夠撐著地起身, 眼里的暗紅掩下去,眼里濃重的陰沉幾乎要溢出來。 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還沒問你方才想對我做什么, 林似錦手腕垂著, 鎖鏈是無形的, 并不重,他瞅瞅鎖鏈,這咒是用來防小人的。 林似錦隱約猜出來了,因為他手腕處的金印現在浮現出來,連成了一道咒鐲,和盛如翡那時候點給他的金印差不多。 他要走,盛如翡擔心他修為低,所以給了他金印咒鐲,若是有人對他不利,金咒便會發作。 我師到嘴邊,他又換了個稱呼,我哥哥給我的若是有人要殺我,咒印便會發作。林似錦這是猜的,他方才沒有回魂,都要嚇死了。 現在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腦海里浮現出來盛如翡那張臉,心里有一點感動,指尖不自覺地動了動。 空氣中傳來砰地一聲,夜朗方從地上起來,在此刻又被迫跪在了地上,整個人埋在林似錦腳邊,完全是奴隸的姿態。 夜朗眼里陰沉,指骨略微泛白,此時哪里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咒鐲、咒鏈,根據主人心情會控制被鎖之人的行動這是三界禁咒奴隸契。 奴隸契通常下起來并不容易,這明顯是改造過的,只在主人面臨危險的時候觸發。咒鏈會自己選擇強者進行依附,被依附之人會成為咒主的奴隸。奴隸只能聽從主人,不能違抗主人,甚至主死,奴隸也會連著一起死。 缺點是這咒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短則數日,長也頂多一個多月。 咒文成熟之后會自己解開。 對方再次跪在自己的面前,林似錦略有些尷尬,他不過是動了動手指,完全是無意間的舉動,這咒他還掌握的并不熟悉。 也不知道如何收回,但是現在明顯不能收回,不然他會被夜朗撕碎。 不待他做什么,夜朗自己撐著地再次站起來,陰森森地盯著他,嗓音里意味不明。 盛如翡做的? 夜朗眼里暗紅變幻,一會散發出來暴虐的氣息,一會又沉寂,氣息很亂,明顯的還沒有把妖毒壓下去。 我們先出去尋解妖毒的草藥。林似錦不愿意提此事,他說是哥哥,名義上有許多師兄弟,哪個都能是好哥哥,他當然不會提盛如翡的名字。 他若是說了,豈不是會給盛如翡招仇。 你在這里待著,我去找草藥。 林似錦試著走了兩步,手腕處的鎖鏈消失,雖然看不見,但是夜朗依舊被無形的結界擋著。 因為他的命令,不許夜朗跟著,夜朗便不能跟著。 林似錦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說了一句你在這里等著,不用去找我,他看夜朗如今這模樣,估計也動不了。 他一個人出了破廟,現在差不多是晚上。林似錦握緊了自己的劍,他看了眼寺廟里面,這邊有夜朗布的結界,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處平地,只有過了結界才能看到寺廟。 解妖毒的草藥,通常生長在沼澤邊緣,可能會有妖獸守著,藥株通體碧綠,根部泛著深紫,在夜晚的時候根部會隱隱發光,夜間去尋反而合適。 寺廟不遠處連著的便是陰林,陰林里很安靜,只有他黑靴踩在草地里的聲音。 林似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仔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周圍飛著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陰林深處漆黑不可見。 他走到了陰林的盡頭,在陰林盡頭看到了一處沼澤,以及靠在沼澤旁邊棲息的六眼妖獸。 六眼妖獸有六只眼睛,眼睛酷似人眼,屬于低級妖獸。在妖獸中,長相越奇怪越弱,越是長相正常的妖獸實力越強。 據說最強的十階妖獸長相很接近人形。 不過人和妖獸終究還是有區別。 林似錦躲在樹后面,他在六眼妖獸旁邊看到了許多藥草,在沼澤邊緣發出來亮光,看上去像是一小片閃爍的星光。 他握緊了長劍,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最近一段時間他日日跟著盛如翡練劍,并沒有練出來什么效果,他似乎沒有練劍的天賦。 練劍方面,別人很容易能做到的程度,對他來說卻很困難,進之一步,需要花費比別人多出十倍的努力。 這般很容易生出來厭倦心,他練劍練的也只算得上規矩而已,稱不上多喜歡。 不像盛如翡那般,一日可以在劍閣待好幾個時辰。 林似錦這般想著,又看了一眼遠處棲息的六眼妖獸,妖獸守在藥草旁邊,自然是為了等獵物上鉤。 他如果想拿到藥草,肯定要想辦法打敗六眼妖獸。 月色冷冷地灑落,林似錦從穿書到現在,一只螞蟻都還沒有殺過,他有些緊張,盯著自己手里的劍,心跳在此時跳個不停。 他可以嗎若是不可以,奉如皋還在尋為他提高根骨的方法,他不想讓奉如皋為他提高根骨。 可他若是沒有自保能力,又有什么理由能夠拒絕奉如皋呢? 林似錦心里又有小人兒在打架了,其中一個小人兒把另一個干翻了,冷冷告訴他:快去,不然想繼續煉骨? 他心里一激靈,握緊了長劍,從樹后出來,用劍對準了遠處的六眼妖獸。 六眼妖獸原本在睡覺,此時聽見了動靜,一陣陰風刮過來,它慢慢地睜開眼。六只眼睛同時睜開,其中一只眼珠從上面緩緩地向下移動,眼珠略微泛紅,六只泛紅的眼珠子同時看向不遠處的少年。 它全身裹了一層厚重尖銳的皮,上面有粗糙的紋路,皮看起來厚重堅硬,渾身上下像是裹了一層盔甲。 但是弱點很容易找出來,六眼妖獸脖子的地方有絨毛,絨毛下面便是柔軟的皮質,只要用劍刺進那層皮質,就能夠輕易的割開它的腦袋。 六眼妖獸嗓間發出來一聲低吼,有深重的濕氣撲面而來,林似錦用劍對著六眼妖獸,他被濕氣沖乪浲的后退一點點。 好臭。 未等他反正過來,六眼妖獸獸爪使力,張開了長而粗獷的獠牙朝他撲了過來。它伸出來鮮紅的長舌,上面像是長了一張人臉,里面混著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 林似錦的心在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在六眼妖獸朝他撲過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便用劍去擋,妖獸銳利的爪子抓著他的劍,他整個人側身躲過去。 妖爪在他臉上抓出來一道火辣辣的痕跡,他差點就要疼的叫出聲了,嗓間發出來一聲低低的悶哼聲,整個人被妖獸帶著壓在了地上。 他用劍擋著,六眼妖獸離他非常的近,離近了看,妖獸的臉更加猙獰,它張嘴時嗓間發出來奇異的聲音,像是枯枝刮在樹皮上,震得人耳膜刺疼。 林似錦指尖握著長劍,他臉色發白,六眼妖獸的六只發紅的眼睛同時盯著他,獠牙上有口水順著滴落。 口水滴在他旁邊,妖獸脖頸下面便是柔軟的皮膚,只要他一劍刺過去,妖獸就會立刻倒下。 只要一劍刺過去 林似錦心里莫名的恐懼,大腦暈乎乎的,恍惚間像是看見無數鮮血在他眼前蔓延,他整個人陷入了冰冷而粘稠的紅色中。 動不了了,仿佛墜入了令他恐懼的噩夢之中,血與黑將他整個人吞噬殆盡。 指尖略有些發抖,他全身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他這是要死了嗎 下不了手。 明明知道應該去做,但是他沒有勇氣,指尖略微泛白。 心里像是落下來一滴濃稠的墨汁,無邊的黑色在他心中醞釀開來。 在妖獸掀開獠牙的那一刻,他閉上了雙眼,耳邊是沙沙樹影晃動的聲音。 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林似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境界,無邊的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閉眼好一會,才慢慢地睜開雙眼。 隱約能夠感覺自己的雙眼被人輕柔地碰了一下,仿佛是錯覺。 他睜開眼,面前的六眼妖獸倒地,在原地化成了黑霧消散。 林似錦看了好一會,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六眼妖獸真的沒了,他又看看自己的雙手,肯定不是他做的。 劍上也沒有沾血。 月光灑下來,林似錦只猶豫了一小會,沒有妖獸不是正好,他看著沼澤邊的藥草,整個人眼睛亮起來,飛快地過去采摘了藥草。 他沒有把妖獸殺了,自己反而受了傷,林似錦路上嚼了兩顆藥草,身上被妖獸撓出來傷口便容易中妖毒。 路上還在想著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他就想開了,當自己是撿了便宜,破廟里還有小奴隸在等著他呢。 林似錦捧著一堆藥草回了破廟,他踏進門,夜朗依舊在角落里被結界困著,聽見動靜睜了眼,陰沉沉地等著他,看上去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我去給你找藥草,你還這么看著我。他小聲地嘟囔一句,含糊地嚷嚷了一句白眼狼,倒是挺會倒打一耙。 和薛凝一個德行。 若不是盛如翡在他手腕上下了一道金咒,他現在估計就沒了。 林似錦把藥草放在地上,慢慢地推過去,他們兩個離得近了,鎖鏈顯現出來,夜朗被迫再次跪在了地上。 鎖鏈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夜朗指尖撐著地,他被迫向面前的少年低頭,這咒不知道是誰改的,加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只要察覺到他有一點反抗的心思,就會讓他直接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直到主人原諒他讓他起來為止。 夜朗眼里深沉一片,他看著面前小心翼翼的少年,壓抑住了心里的暴虐欲.望,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少年背后人的意圖。 少年想玩,便縱著少年的性子,若是不想跟少年當朋友、對少年居心叵測,下場便是當一條跪著的狗。 真不知道是哪個好哥哥有這般的本事。 * 作者有話要說: 林綿綿:我哥哥給的! 盛如翡:嗯? 第44章 扔了狗鏈子 林似錦一個沒注意, 夜朗又朝著他跪下來了,他有些不解,不知道這咒是如何觸發的。 你怎么總是跪著, 方才我沒有亂動。 是夜朗自己跪下來的。 夜朗:拳頭硬.了。 林似錦瞅著夜朗,看著夜朗又跪著回去, 身形姿勢有些別扭,整個人都陷在陰影里,明顯心情非常的糟糕。 他就不要去觸霉頭了,而且方才對付六眼妖獸, 他撲到了地上, 自己身上也有傷呢。 林似錦拿了傷藥去了另一邊,他小心翼翼的掀開自己的衣襟,這邊有神像擋著, 他和夜朗在兩個不同的角落, 不用擔心夜朗能夠看見他。 身上多了一些淤青,他自己給自己上了藥,一碰到便有一些疼, 臉頰上的傷口見了血, 此刻火辣辣的刺疼,幸虧傷口淺, 加上有專治妖毒的草藥, 敷上去一會便不疼了。 那邊夜朗時不時發出來一聲鎖鏈碰撞在一起的動靜,似乎還在試圖解開鎖鏈, 沒一會就安靜了。 林似錦有些困,他靠著寺廟破損的神像慢慢地睡過去, 臨睡前想到城中如今祭祀, 祭祀有三日整。 他應該過去, 夜朗有問題,把夜朗交給盛如翡。 也不知道宿蓮師兄那邊怎么樣了。 這般想著,他沉沉的睡過去,神像眉目低垂、神情允悲,整座寺廟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第二天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摸自己的臉,臉上的傷已經消失不見了。 林似錦感覺有些神奇,他自己化了一面鏡子,盯著看了好一會,確定傷口是消失了。 他站起身,去了角落,發現夜朗正在打坐,看上去妖毒已經消下去了,傷口變成了正常的顏色,整個人臉色也不差。 這恢復能力簡直有些變態。 林似錦對夜朗道,今日我們去城里,城里驅鬼節,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夜朗看他一眼,冷笑一聲,憑你的修為,去城里是給斬祟使送菜? 不是還有你在,林似錦晃了晃手腕處的鎖鏈,他瞅夜朗一眼,你得保護我。 城中也熱鬧一些,林似錦,我們去和宿蓮師兄匯合。 他說著,又拽拽鏈子,你還能站起來嗎。 話音落了,夜朗坐在角落里沒動,依舊是打坐的姿勢,明顯的不想搭理他。 夜朗脖頸上拴了鏈子,整個人體內氣血涌動,他平日里經常氣息不穩,總是用不完的力氣,他需要經常把體內淤積的精力發泄出去,不然不利于修煉。 今日似乎氣息比平日里更不穩一些,都是因為眼前這少年,他每聽到鎖鏈晃一次,嗓間仿佛都有鮮血溢出來,恨不得立刻把人撕碎,可惜他現在又沒法做。 林似錦看出來了夜朗現在很生氣,現在他們兩個人身份互換了,原本夜朗總是欺負他,總是扯他耳朵,現在只有他欺負夜朗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