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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上的燈光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因此能清晰地看出海面下到底潛伏著什么東西,傅清焰的一顆心臟,簡直要在這片海域中凍結。 然而當他剛想閃身游入船底時,船上傳來了一句沙啞男聲:“快上來!快點!趁他們還沒發現你!” 傅清焰睜大眼睛,順著燈光看過去,才赫然發現,船頭佇立沖他打招呼的人,居然是小時候經常預見的伯伯。 這位伯伯自傅清焰記事以來,就在這片海域以打漁為生,至今已經很多年。 小時候的傅清焰還曾經瞞過莊園內的人,偷偷溜到這位伯伯的漁船上,跟隨出海打漁。 所以幾乎沒有過多思考,傅清焰就順著燈光浮到漁船一側借力爬上漁船,隨即將整個身影隱藏在甲板下。 這艘大海中的小漁船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燈光隨意照射了一下這片海域,又匆匆趕向下個地方。 就在傅清焰坐進船艙內,喘著粗氣時,透過破舊漁船的窗戶,傅清焰看到了那個站在岸邊的人—— 他名義上的母親,傅夫人。 傅夫人身穿大衣和長裙,多少年來,都沒曾變過,依然是那副樣子。 從傅清焰開始有記憶時,他和傅夫人就不像是母子關系。 傅夫人會花很多時間來挑選衣物,參加宴會、閱讀學習,唯獨不會留時間和他相處。 所以在傅清焰的記憶中,和他相處最多的人是保姆,而不是傅夫人和傅先生。 小時候的傅清焰即使調皮去玩危險運動,傅夫人也不會過多在意,仿佛這個兒子在他面前就是一個陌生人。 他們三個人組成的這個家庭,就像是三個陌生人處在同一間房屋中,雖然傅氏夫婦出去總是表現出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但是一旦回到傅氏莊園,兩人立即分開,各做各的事情。 因此,雖然傅氏莊園占地廣闊,經常被各路報刊媒體評為世界上最優美的莊園之一,但是傅清焰從小到大確實沒有感受過太多親情。 不過,這并沒有過多影響到傅清焰的身心發展,因為那時候,他覺得每個家庭都有各自的問題,雖然自己的父母面上冷淡、工作繁忙、形同陌路,但是正如書上或電影中描寫的那樣,彼此之間都是關心愛護著對方的。 只不過他的父母不善表露出口。 這種假象直到傅先生葬禮,傅清焰作為繼承人,繼承父親一大筆遺產時,才被真正打破。 - 傅清焰接過李路易從口袋中掏出來的手機,那天晚上雖然他竭力保留住手機這個重要證據,但是卻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手機掉落進海水中消失不見。 當他歷經幾番波折后,重新回到A市,剛下飛機就暈倒在機場大廳內,最后還是機務工作人員將他送到醫院。 醫生和護士將他推入病房,等他清醒過來,才詢問他有沒有緊急聯系人,可以讓緊急聯系人來為他提供幫助。 傅清焰腦海中首先閃過容茸的名字,隨即又重重劃掉,隨后,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李徽和麗塔,但是這兩人也不行,自己身上受的傷,肯定會暴露在這兩人面前。 所以最后,傅清焰找到了李路易,畢竟李路易或多或少知道他家的情況。 李路易坐下來毫不客氣,從自己帶來的精美果籃中掏出個橘子,剝了皮吃起來。 他這幾天除了去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外,就被傅清焰召到醫院中,又是替他送文件,又是替他買手機,還要給他墊付醫療費。 而傅清焰壓根沒有理會他這點小心思,打開手機,飛快更換自己所有的社交平臺賬號和密碼,這才查看全部信息。 他不得不小心,因為之前內部保存重要證據的手機已經落入海水中,雖然被打撈上來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他也擔心那部手機中的數據會被傅夫人發現。 在重新更換密碼之后,傅清焰才稍微放下心來,首先開始查看關于容茸的信息。 因為容茸在那天高奢晚宴結束后和他撥打了三個電話,但那天傅清焰的情況比較特殊,正在被保鏢和管家追趕,所以沒有及時回電話。 因此傅清焰在拿到手機之后,立即和李徽詢問容茸的最近情況。 畢竟那天的晚宴上,李徽也去參加了。 傅清焰不會打無準備的仗,他確實需要了解清楚最近到底發生了什么,況且在他受傷之后又過去了兩天,在沒有任何電子設備的兩天煎熬中,他也希望看到容茸的信息和電話。 然而,社交平臺中沒有任何來自容茸的信息和通話。 好像自從那天對方一口氣向他撥打三通電話之后,就懶得繼續發信息和通話。 傅清焰皺眉看向屏幕,他的手指不自覺痙攣一瞬,牽動了手掌中的傷口。 他心中不免有些煩躁,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和容茸之間的關系好像在朝一個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傅清焰并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但他確實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像互相袒露心聲之后那般親密和熱情。 傅清焰的手指停留在容茸的對話框中,半天也沒有發出任何的文字。 他有些不敢去和對方發信息,但是又迫切地想知道對方心中的所思所想。 李徽只是告訴他,容茸在那天晚宴中旬就選擇回去,并沒有參加完全部的晚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