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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子被這言語一激,起初想趕緊離開的想法便不在、只想也刺顏玉幾句,踏上最后一介臺階,到了臺面中。 便道:“我若是那小青,那你豈不是那白娘子,好jiejie,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官人?” 青松子將“好jiejie”、“官人”兩詞咬的甚是重,生怕顏玉摸不清重點似的。 奈何顏玉便是以無臉皮著稱,面上絲毫未變色,心中波瀾不起,反而似被這話逗到、笑得更深了。 甚至還做出深思樣,認真斟酌了下,答道:“我的官人……” 話鋒一轉。 “三殿下?!?/br> 什么?他官人是三殿下? 青松子一愣,沒反應過來,順著顏玉目視方向看過去,這才瞧見剛剛還眾星捧月般被皇親妃嬪盯著的三殿下此刻便出現在眼前,一臉如釋重負。背后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阿運一路滔滔不絕,給浮夢講這些皇親貴族,這會兒瞧見顏玉和青松子兩人,雖然不知是何人,但衣著不凡,一看就是貴人,便福身行禮。 恰是此時,金風乍起,撥云見日,燦燦輝光灑在一襲男裝的女子身上,金織蟒紋便熠熠生輝,青絲被風攬起,輕揉著凝脂肌膚。 經過幾日的調養,眼前人的面容已不似初見那般蒼白憔悴,紅潤了不少,唇色如涂朱砂,雖然不似其他女子一般柔若無骨,舉手投足間盡是江湖氣,倒也卻是男兒般大方。 但這面容確實與男子相差甚遠,女相特征太過明顯。 若不是她身量不算過于矮小、自帶一股子江湖氣,又因為那些人意識里便將她當作男人沒有懷疑,怕是也不能瞞天過海。 顏玉抿唇一笑,拱手行禮:“又見面了?!?/br> 那邊青松子卻沒作何行禮,只是念了句“三殿下”。 兩人一如碧玉灼桃,眉眼脈脈含情,笑中帶著三分輕佻;一如青松明月,目光略帶輕傲,看著卻頗有幾分小孩子氣。 浮夢剛想朝顏玉回禮,手剛抬起,抬眸就見對方漆黑如墨、微微含情的瞳仁里掠過一絲笑,當下便想起了自己身份在他之上,急忙收回了手。 轉向青衫男子時,卻一時茫然,不知誰高誰低、該不該行禮。 側眼看向身側阿運,卻見阿運搖了搖頭。 阿運初入宮不久,仔細端詳著青衫男子的臉,腦中回憶一番,確乎是沒見過這等人物。 獨有一種他說不上來的別樣氣度,卻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青松子見此輕哼了一聲,語氣淡淡:“你不用向我行禮,我亦不用向你行禮?!?/br> 本來他上此來就是想要獨自一人觀覽皇宮以外汴京城煙火景致,卻沒想到被顏玉捷足先登,后又來了個皇子插亂,好興致被掐滅了個干凈,心中更加不快。 便也沒做逗留,拎著潤玉酒壺、握著八面骰子,側過浮夢拂袖而去。 一下臺階,青松子舉起酒壺正要喝口清酒紓解心中郁悶,見這酒壺是碧玉制成,一時眼前又出現顏玉笑得狡黠的面容,喝酒的意圖全無,忍住沒把酒瓶打碎。 便將玉酒壺一把塞給旁邊站著的守衛懷里,雙腳輕地一踏,蜻蜓點水一般跳起,在樓闕之間如鬼魅一般,轉眼便消失在了視線里。 握著玉酒壺的守衛一看這,心下便了然。 原來是青翎閣的人。 第7章 . 樓閣 別妄想打他注意,你且回你的象姑…… 九層樓闕之上,可望到汴京城縱橫交錯的萬里宅基,煙火人間,也是浮夢曾經浪跡過的地方。 浮夢有些拘謹,她只不過與顏玉有過一面之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兩人面面相覷,浮夢只覺尷尬無比。 唯有阿運還有興致地四處觀望,看腳下皇宮殿宇林立,望遠方屋宇悄然矗立,目眥盡裂,眼珠子就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一般。 顏玉莞爾一笑,看著一直垂頭不語的浮夢。若是他在不開口說話,怕她的頭便會一直這樣垂著。 只是他有一事不解,這女子看著也并非貪慕皇室榮華富貴之人,為何要女扮男裝冒充皇子?且不說男子冒充男子,她一個女子冒充男子,被發現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踏出的一步險惡至極,可謂日后步步都要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斬頭落地的境地。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你這名字取得倒好,是你舅父給你取的嗎?” 浮夢抬起了頭,點了下。 想到那位宛若明月青松的男子,找了個可以把話談的,便問:“剛剛那位是?” 顏玉側過身,面向北側,闔上扇面朝遠處高聳的一處樓臺指去:“那是祈祭臺,我朝每年舉行祭祀大典的地方,再以北便是青翎閣,歷代國師的住所?!?/br> 停了一下,繼續道:“剛剛那個人號青松子,無名無字,是現今國師青鏡大師的徒弟?!?/br> 略微一笑:“是個很有趣的人?!?/br> 這一點浮夢承認。 剛才她也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頗覺青松子有點小孩子氣,甚是可愛。 宮里到底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有顏玉這樣的人,也有青松子那樣的人,和江湖也沒有什么區別。 浮夢聽著顏玉將青松子好一陣細說,笑得合不攏嘴,一時笑得有些急促,沒緩過來,捂著胸口接連咳了幾聲。 見此狀,阿運正要上前去,奈何還未走近,便見一襲竊藍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