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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生得還挺干凈,面若無塵,也沒看向他,閉目養神似的,只是右手還把玩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骰子,八個面,看著像是降香黃檀木制成的。 李行州越看越覺得這張臉很是面熟,偏偏一時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閣下是?” 幾乎是李行州問出此話的同時,這愣頭青右手一停,骰子三的點數朝上,雙眼遽然一睜。 “來了?!?/br> 九慶樓是當初先帝特意命工匠設計建造,樓高九層,近乎承辦了所有的宮宴,乃至恭迎外臣使者的宴請。 第三層樓便是皇室內部的宴請之所。 六扇小葉紫檀木折屏,木面上刻有幾朝皇室名人的奇聞名事,浮雕立于瑾瑜木料上,恍若浮起,遠處看便有脫物而出之感,似要飄走。 一道清瘦的玄色身影從這近玄色的插屏側走了進來,像是從屏上走下來似的。皮膚的白與四周的黑相襯融合,便將之前但就穿玄袍的突兀給消弭掉,偏臉又白皙得很,又因光線的黯淡被柔和,無端給人一種病弱美人之感。 廳中一時緘默無言,非議之聲在這道清瘦身影徹底躍然于眾人眼前才如斷線之箏般沒了影。 半晌后才不知是誰感嘆了句“這三殿下竟然是個男人”,將霎時的寧靜打破,紛紛揚揚的議論之聲便又生起。 那人不知是誰如此膽大,讓被說的人聽了便是一驚,差點一個沒坐穩。 浮夢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沒有長成個五大三粗的模樣。 等廳里再次安靜下來,便是皇帝來了。 浮夢的座位就在皇帝身旁,來時她見了這兩個空位便知是特意安排,因而也有了心理上的準備。 周遭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浮夢原有筑起的堤防便被一道道如刀般的眼神給砍得近乎崩塌。 額頭竟起了一層薄汗,案桌下的雙手緊緊攥著,大拇指指甲蓋深深地嵌進rou里,細薄皮rou登時便出現一道凹痕,鮮紅刺眼,怕是再深一點就能滲出血來。 阿運一看到便是心一驚,生怕這位老天爺賞賜給他的好主兒出個什么好歹,哪怕只是被割破皮rou也不行,便悄無聲息靠近,低頭輕聲道:“殿下不必多想其他,就當今兒個是來吃席的,你看這案桌上琳瑯滿目的吃食,不管其他便好?!?/br> 浮夢回過神,道了聲謝。 這要是在宮里的第一天,美食或許能起到轉移她注意力的用途??裳巯乱呀涍^了好些天,得到過便不會珍惜這句話用在此處恰好,皇宮里的美食對她已經失去了當初難以觸及的那份未知吸引力。 懨懨地抬了下眸,眼睫如淋了雨沾濕的鴉羽,落下淡淡的光輝,越發迷人眼。 “夢兒,你今日怎么興致不高,是身體不舒服?”皇帝也覺察到浮夢的不振,看著這雙如昔日愛妃的雙眼露出落寞的神色,塵封多年的記憶便如沉渣泛起,一時之間心口一酸。 既是已經負了浮瑤,讓他們倆唯一的兒子也在民間受了十九年的苦,如今既以回宮、回到他身邊,便再不能讓愛子受任何的苦楚。 另一邊,看著這父子情深義重一幕的青松子一挑眉,順手抄起桌上的一個裝酒的玉瓶,另一只手繼續把玩這八面骰子,起身離開了座席。 現下席上的人個個都只將注意力放在那新晉皇子身上,便也沒注意到有人離開。 也只有楚王李行州在看過那侄兒后,靈光一閃,遽然想起五年前祭神大典上揮劍起舞的意氣少年。 祈祭臺萬重基臺之上,身著玄白祭袍的少年郎一手持神符、一手揮玄鐵劍,沉重劍身被他輕而易舉握在手中揮舞,劍鋒直刺天際,似有無數道劍氣穿破云霄。 祭臺之下萬鼓轟鳴,人聲禁閉,人人齊齊抬頭舉目望向樓閣之上的人。 少年郎如天神降臨、光華萬丈。 再轉回頭看時,便見身側的座位已空,座位上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當年國師青鏡云游四方后撿回來一個小孩,收為徒弟,并取號青松子,寓意青松之風、人品高尚,竟沒想到須臾數年這小孩竟已成人,出落得如此雋逸出塵。 出了門廳,青松子一路沿著階梯直上九樓。 樓闕九層乃通風設計,不過半徑兩宋尺的圓大,四周并無遮擋墻壁。 在踏上倒數幾介階梯時,視線便可一覽九層的景象。 秋日并不熾亮,又因昨日雨后、天色還略有些晦暗陰沉,遠方城闕高樓被薄霧籠住,飄渺虛無,勝如仙境幻夢一般。 并非只有他一人想到了這里。 一個長身玉立如芝蘭的男人立在橫檻上,身著竊藍大氅,下擺染畫著碧青霧氣,繚繞面料之上,玉冠束著墨發,手里執著一把合上的白面紙扇,栗褐香烏木扇柄上雕刻著一個玉字。 青松子登時后悔離開宴席上九層了,本是想一個人觀景,誰料景致沒有,反而觸了很大的霉頭。 “顏玉,你怎么在這?” 這話語氣帶著的并非疑問,小孩子撒氣一般,顏玉轉過頭看了一眼少年,嘴一佻、擺出平時那副平易近人的柔和笑容。 便有因為這雙桃花眼顯得不是平和,更是那畫本之中勾人的狐貍精面相一般。 “我在這當然是等你了,”顏玉笑的恍若春風,“小青,多年不見,你這一出山也不來見我,反而是先來這吃酒,是不是太不仗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