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是個高危職業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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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謝長青反應,周晏便道:“弟子體內這截神骨,師尊可知道些什么線索嗎?” 所有人都是周晏來到這個世界后新認識的,只有謝長青,是原身幾百年前拜師的師尊,周晏抓住這點,像抓住一絲遙遠的鏈接。 牽著這跟繩子,撥開迷霧,去看看何方神佛賜他如此恩情。 聽見他的話,謝長青怔了怔,他突然笑了,清冷面容上帶了絲誰都沒察覺的微弱愧意。 “阿晏,對不起,師尊不知道?!?/br> 再沒有停留,說完這句話,謝長青帶著柳三眠離開了兩人身邊。 * 周晏一行人就這么在陽羽魔君的黑塔內住了下來,和周晏想象的不同,陽羽魔君像一個常年被關在森林中的野人,對每一個碰到的陌生人都抱有著巨大的好奇心。 尤其是對周晏,簡直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你去過哪里?” “受過什么傷” “有沒有喜歡的人?” ...... 周晏被他問的煩不勝煩,他本想在這段時間內一一拜訪完青州十大魔者,但卻被陽羽魔君困的分身乏術。 終是有一日,周晏出了黑塔,沒有再見到陽羽的身影。 他萬分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青州的雪似下不完一般,池楹和沈妄不知道去了哪里,周晏沿著黑塔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個青竹般的身影在雪地里練劍。 那身影也發現了周晏,待周晏走近,他收了劍,對周晏點了點頭:“師兄?!?/br> 周晏沒想到柳三眠會在這里,他沒來幾天,也發現這個小師弟實屬謝長青的跟屁蟲,除了睡覺,不會離開謝長青超過五步遠。 “師弟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練劍?”周晏藏住心中驚訝,笑問道,“師尊呢?” 說到謝長青,柳三眠本就冷的臉不知為何又冷了三分,他站在那里,皺著一雙長眉,一張口就是一團團的白氣往外冒,可話中卻帶著幾分莫名的委屈:“師尊叫了沈師兄過去,不讓我跟著?!?/br> 他頓了頓,瞧著周晏,認真道:“師尊從來沒不讓我跟著他?!?/br> 自從沈妄來后,就第一次開口說先不要跟著他。 聽到他的話,周晏也是一愣。 他沒想到沈妄是被謝長青給叫走了。 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堵塞,周晏動了動藏在袖中,被凍的微微麻的手指,出口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許是師尊叫沈妄有些事情罷?!?/br> “師兄,”柳三眠抬眼看他,“什么事需要在梅林中煮著茶,賞著花,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來商量?” 周晏被他問的一噎,答不上來。 他想告訴柳三眠,如今賞個花算什么,許不久的將來,兩人還要海誓山盟共赴余生。 今日的風雪似格外大了些,周晏看著眼前一臉倔強的柳三眠,嘆了口氣,像把心中的郁結之氣都給嘆完那樣,再開口,青年聲音一片溫涼:“我看你自己在這練劍也沒意思,師兄陪你練練?” 柳三眠沒有拒絕他。 少年現在自然打不過周晏,交鋒中周晏便有意引著他,讓他不至于受傷,但能打的盡興,到最后柳三眠果真打的頗為痛快淋漓,眉間抑郁之氣都少了三分。 一陣交鋒過后,周晏收了劍,看著眼前微微喘氣的少年,笑著夸獎他:“不錯?!?/br> “什么錯不錯的,”池楹的聲音遙遙傳來,“趁著人都不在,我們把我們的事情給辦了去?!?/br> 周晏見他跑來,問道:“沈妄呢,他不去么?” 池楹抖了抖耳朵上的雪:“我剛剛去叫他了,他和你師尊聊得正開心,我看短時間內聊不完了,就想著你我二人先去探一探?!?/br>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1-08 20:34:53~2021-11-09 17:33: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芒果精饞哭了 5瓶;玖玖大可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倒真像有蝴蝶從檐上飛下來,落到了她鬢邊 他話說完,耳朵上的雪也抖完了,一抬頭,就看到對面兩個聽他說話的人臉色都不太好。 將耳朵上的毛捋順,池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 “沒什么不對?!敝荜堂蛄嗣虼?,垂眸笑道,“我們走吧?!?/br> 他說完,就見柳三眠一聲不吭地收了劍轉身就走,連聲招呼都沒打,用行動告訴兩人他很不對勁。 “他怎么了?”池楹抱著干凈耳朵指了指柳三眠,問周晏。 抬手將落在眼睫上的雪拂掉,周晏溫聲道:“小孩子鬧脾氣,沒什么?!?/br> 柳三眠是小孩子,他不是。小孩子難過時能轉身就走,他不能。 周晏淡淡笑了笑:“走吧,我們去辦我們的事情?!?/br> “好嘞,”周晏既然不在意,池楹也沒在意的道理,“你準備怎么查?” 周晏說出了他的打算:“青州不大,攏共被分為十個地方,魔君這里看起來是沒有的了,我們兩個每人各自負責五個地方,一個個地方的搜查過來?!?/br> 他又想起來在沈府發現的沾了馬纓花花汁的那一小塊炭,囑咐池楹道:“著重注意有馬纓花的地方?!?/br> “我記著了?!背亻簩λ麛[擺手,“魔君的地界在最中央,南北各五界,我往北你往南,現在就走吧?!?/br> 兩人商量好后,在原地分開,周晏一人往南行去。 他用上了靈力,不過一刻鐘,就已經出了陽羽魔君的城墻,出了城墻,再往外便是他們前幾日來的那個城池了。 周晏在城池中沒有絲毫的停留,離開城池后,就徹底入了無人之境。 雪下的愈發大了,剛開始周晏還能不時地伸手拂掉落在他眉間發上的雪,可到了后來,不盡的雪花撲面而來,他指尖被凍的發紅,也就沒心思去弄落到身上的雪了。 他亦不敢掐訣避開風雪,陽羽魔君這種對待他們態度友好的魔修不過是因為他們是故友之徒。更多的魔修對于趕他們來青州的靈修恨之入骨。 十三洲規定魔修出青州后十三洲人皆可除之,相對應的是,靈修一旦踏入青州,魔修亦可除之。 魔修對靈氣敏感,他如果用靈氣掐訣,無異于兔子行至狼群中。 他只敢小心放出一點靈力供自己行走,不敢再外泄一絲,如此行了百里,周晏鼻尖臉頰都被凍的泛紅,一頭烏發也被風雪染白。 直至他看見一抹明黃。 雪地中兀地出現了一座小亭子,亭子四面無遮蔽風雪之物,一身明黃的人坐在亭中,風雪便毫不留情地澆灌過去,他半截身子已經埋在了風雪中,可他垂眸斂目,面容平靜。 無一絲一毫的痛楚。 吸引周晏的,除卻莫名出現的他,還有這人頭上戴著的是一頂凡間帝王才能帶的冕旒冠。 這曾是一個帝王。 他與亭子正正好擋在周晏面前,周晏來到了他跟前,帝王一直閉著的眼就慢慢睜開了。 那眼中一派溫和之意,他有些老了,眼角浮現出遮不住的皺紋,可配著眼中平和的光,憑白增加了幾分令人信服的意味。 灼日劍已經在腕間蠢蠢欲動,藏在廣袖中的手卻不動聲色,周晏聲音溫和:“您是魔修?” 和緩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兩轉,帝王聲音平靜:“按你們修道之人的說法,朕如今便是魔修?!?/br> 周晏就笑了:“不管修道還是修魔,都沒有自稱朕的說法,前輩這是凡間的叫法?!?/br> 帝王點了點頭:“在凡間,朕確實為皇?!?/br> 他沒有攻擊周晏的意思,周晏就也這么和他聊著:“前輩是這十方魔者之一?” “是也?!?/br> “那前輩好好一個皇帝,怎么就成了魔修?” 帝王的眉尖顫了顫。 在凡間享不盡榮華富貴的皇帝,怎么就墮落成了被十三洲流放在青州的魔修。 良久,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是為贖罪?!?/br> 看著被風雪埋了一半的帝王,周晏道:“前輩贖的什么罪?” 這個魔者好脾氣的樣子,周晏便想趁機摸清些他的底細,如若等會兒打起來了,也好多些勝算。 帝王一直平和的眉眼這才多了些波動,含了些悠長的懷念,以至于聲音中也多了些笑意:“朕欠了個姑娘一個蘋果,從此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br> 周晏:“???” “五百年前,朕還小,十三四歲的年紀,朕生母卑賤,為父皇不喜,朕便上不得年宴的桌,”帝王緩緩道,“大年三十的夜晚,年宴結束后,朕的生母一日未入一滴水,朕便混在裝泔水的車隊里出了宮,想求些吃食,卻不料朕挨家挨戶求了又求,滿帝都求不來一粒米?!?/br> “朕回宮時,路過皇兄府前,就遇到了她,她是看門的粗使婢女,見朕可憐,便將懷中僅剩的一個的蘋果給了朕?!?/br> 說到這里,他抬眸:“朕就喜歡上了她?!?/br> “可當朕成為皇帝時,她已經被皇兄臨幸,成為了皇兄的側妃?!?/br> “她喜歡皇兄,朕就殺了皇兄。她不舍家人,朕就將她家人流放千里,終于她成了朕的妃子,朕卻沒想到她在朕與她度過的第一個年宴上,從鵲樓上跳了下去?!?/br> 雪輕了些,一動未動過的帝王終是抬了抬手,蒼白的手拂了拂落在他冕旒冠上的雪:“后來朕巧得機緣,堪破天機,知曉朕與她緣定三生,她投胎再轉世,注定還要再遇見朕?!?/br> “朕便在這里入魔,愿天道宿命垂憐,避過她的后兩世。讓她再不要遇見朕?!?/br> 他說完,手落了下來,扒掉了埋在他下半身的雪,周晏看著他的露出來的下半身,吸了一口涼氣。 帝王的下半身什么都沒有了,出現在周晏面前的,是交疊的森森白骨。 “天命到底難為,”帝王溫和道,“可朕實在也沒有顏面再去見她了?!?/br> 他手揚起,明黃色的皇袍袖子落下,露出的手臂上也是同樣的伶仃白骨,周晏于一霎那明白,他眼前這個人,與天命抗爭了太久,已然要魂飛魄散了。 手無力地垂下去,帝王似乎耗盡了力氣:“說來可笑,五百多年過去了,朕現在已經想不起她長什么樣了?!?/br> “可朕總還記得,”說到這里,他眼中有光亮了亮,在雪中顯得粲然,“那日朕初見她,正是大年,她雖只是一婢女,也得了個蝴蝶樣式的紅色珠花,她向朕跑來的時候,珠花就在她鬢邊微微顫動,倒真像有蝴蝶從檐上飛下來,落到了她鬢邊,那是朕第一次感受到過年的喜慶?!?/br> 周晏沒有說話,靜靜聽著眼前帝王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