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也是個高危職業 第23節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穿成年代文炮灰[快穿]、被囚禁的龍(H 封神哪吒 1V1 囚禁 SM)、嫁給敵國殘疾太子后、過期情書、在全員綠茶的乙游里艱難單身、豪門千金是超級科研大佬、從寨主到女皇、偏執狂們搶著輔佐我、穿成權臣的炮灰元妻、我嗑的cp必須he[穿書]
五百年的時間太久,他忘了許多事,就連心上人的面容都被風雪侵蝕掉了,卻在將將要魂飛魄散之際,給一個陌生人細細道來心上人曾戴著的一朵珠花。 周晏微微垂著眼,看著帝王講完后,稍稍動了動,就從他袖子里滑出來了一個紅色的珠花。 蝴蝶銜珠的樣式,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帝王白而微青的手輕輕觸摸著被他捧在懷中的這朵珠花,對周晏招了招手。 頓了頓,周晏抬腳上了小亭。 亭子很小,周晏站在帝王面前,衣擺離垂死的帝王不過幾寸的距離,連看他都要低下頭。 帝王仰起頭,顫抖著手將珠花遞給了周晏:“你怕是朕遇到的最后一個能出青州的人了,幫朕一個忙,你帶著它,帶著它出了青州就好,隨便送給誰都行,只不要讓它被埋在這雪中?!?/br> 皇袍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周晏低頭,能從衣縫中看見他上半身也都是枯骨。 袖子中的手動了動,周晏彎腰伸出了手,將珠花接到了手中,低聲道:“好?!?/br>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在周晏碰到紅色珠花的那一瞬,帝王平和的面容突變,他一剎那眼珠翻白,口中殷紅的舌垂了出來,直直垂到肚子上。 一股惡臭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遞給他珠花的手下一瞬直直朝周晏脖頸伸去,含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周晏眉目一稟,灼日劍瞬間被他握在了手中,雄厚的靈力自劍尖爆發,截住了伸向他脖子的手。 魔氣靈氣相撞,不甚結實的小亭子下一瞬就被掀翻,四處散落在厚厚的雪地中,轉眼又被雪掩埋掉,沒留下一絲痕跡。 周晏腳尖一點,向后飛身退去,與帝王拉開了些許距離。 剛剛灼日劍劍氣已然削斷帝王半截手掌,可他眉毛都沒皺一下,拖著一身枯骨頑固地朝周晏爬來。 這人顯然已經死了。 他剛剛說的話是真的,給珠花也給的情真意切,可這人就是死了。 行為動作與常人無異,甚至能自己簡單的回憶,記得些許的往事。 但也不過是高級一點的行尸走rou。 再不會思考,只聽從命令。 這是被制作成尸魔后,才能變成的一個形態。 沈府沈老爺就是這樣被滿府的尸魔殺死的。 帝王使完那一招后,顯然已經筋疲力盡,可他受人催動,依舊執著緩慢地朝周晏爬來,周晏斜斜揮出一道劍氣,就打散了他滿身的骨頭。 皇袍隨骨頭四分五散,消散在了風雪中。 而隨著這個尸魔的徹底死亡,周晏周圍的空間也開始慢慢扭曲,不過片刻,天地便換了景色。 大雪還在下,可大雪之上,卻長出了片望不見盡頭的馬纓花林。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1-09 17:33:47~2021-11-10 20:05: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芒果精饞哭了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十四章 好久不見,周晏 如今雖說是七八月份,正是馬纓花盛開的季節,可青州天氣極端,漫天飛雪下,連條蟲子都難見到,哪里有盛開滿林花樹的條件。 周晏提著灼日劍,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林間。 淡紅色的馬纓花開得極好,一一簇簇地擠在枝頭,恍若團云被染了色,再安放在枝椏上頭。 灼日劍劍柄與虎口齊平,周晏入眼都是馬纓花,他緊繃下顎,一步步走的緩慢,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馬纓花林似乎沒有盡頭,如此走了一刻鐘,周晏沒有瞧見花與雪之外出現過其他任何一個東西。 而當花與雪成為了唯一的調色后,周晏走了這么長時間,都還像是在原地踏步。 沒有絲毫的急躁與不耐,灼日劍的劍尖都沒有一絲的顫抖,周晏懷揣著最大的耐心。 既然一刻鐘走不到盡頭,那么就兩刻鐘三刻鐘地走。 只要這不是幻境,總有走出去的那一刻。 就這么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馬纓花林還是開得熱烈,但周晏的視線盡頭,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院子。 小院子被花樹擁簇著,安然立在風雪中,一眼望過去有種恍若桃源的遺世之感。 周晏提著劍,像是一個外來之客驚擾了一場安穩美夢。 院子被一圈低低矮矮的青竹柵欄圍著,中間留了個小小的柵欄門,正半掩著,推開垂手就能夠到的柵欄門,周晏就進到了方方圓圓的院子里。 他正要探查院中是否有人,卻瞥見了角落里坐著的一個身影。 院子是竹樓的樣式,一層沒有房間,支撐房間的柱子旁就設了一個小小的圓桌。 而男人就安靜坐在圓桌旁。 他一身凡人打扮,穿著一席青衫,頭上戴著同色的方巾,一動不動地坐在圓桌旁,周晏一眼瞧上去,還以為那坐了個教書先生。 可他抑制不住外泄的魔氣終究暴露了他魔修的身份。 從周晏出現在他視線的那一刻,他就盯上了周晏,此時周晏看過來,便剛剛好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只一眼,周晏就忍不住揚了揚眉。 這個魔修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滿臉疲憊,雙目中密密麻麻地布滿著紅血絲,盡管衣冠整潔,可連發都沒有束好,雜亂地披在肩背上。 一個魔氣都抑制不住外泄的魔修,顯然已經是強弓之末。 被周晏發現后,他慢慢地扶著圓桌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擋在了周晏身前。 隨著他的動作,他身上的魔氣泄露的更厲害了,靈氣魔氣天生相斥,周晏被撲面而來毫不遏制的魔氣逼的皺了皺眉,后退了一步。 魔修擋在了他面前,也不說話,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黑眸烏發,一身青衣,面色慘白。不像是魔修,像從九層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 “剛剛那個尸魔是你煉的?”見他如此,周晏思索片刻,試探著問了這么一句。 “不錯?!甭犞荜踢@么問,他眼珠動了動,良久似乎才明白周晏問的是什么。明白過來后,他竟是坦坦蕩蕩地承認了,“不過我也沒打算用他拖住你?!?/br> 他語氣中盡是疲乏,聲音沙?。骸翱煽傁肽芡献∫豢淌且豢塘T?!?/br> “你如今情況不算好,”周晏緩聲道,“如果是你全盛之時,那尸魔未必不能拖住我?!?/br> 從剛剛尸魔全力一撲后的力竭,周晏就隱隱有了推斷,如今這魔修話語中一片坦蕩,周晏干脆也與他開誠布公了:“我來此只問一件事,靈州同光宗旁沈府的神骨,是不是你拿走的?” 提起神骨,魔修眼睛才生出幾分神采,周晏找到了這里,事已至此他也沒了瞞下去的必要,于是道:“是我?!?/br> 從靈州到瀛洲島再到青州,周晏終于找到了屠沈府滿門之人。 回想起刑法堂案宗上寫得沈老爺比沈府眾人后死亡幾日,再加上體會到了剛剛魔修煉化的尸魔的厲害,周晏一想,便想明白了些許其中的來龍去脈。 他道:“你不知沈老爺把神骨藏在了哪里,就把沈府眾人練成了尸魔,直至找出神骨的具體位置,再殺掉了沈老爺,拿走神骨。尸魔沒了主人,自然也就完全死亡,所以就有了沈府一夜之間被屠門的假象,是不是這樣?” 魔修沒吭聲,但也沒有反駁周晏的話。 那就是認了。 “不管你是為了什么,”見他如此,周晏聲音冷了幾分,“殺了滿府無辜之人,你也該想到我會查到這里?!?/br> 魔修眼中閃過幾絲掙扎之色,似是含了些悔恨,他低聲道:“對不住?!?/br> 沈妄作為沈府唯一的幸存者,他不在這里,魔修的這聲對不住自然沒有該受之人,周晏沒有接話,只是伸出沒有拿劍的另一只手:“神骨在哪?” 魔修又不吭聲了。 周晏一動不動地,用充滿著耐心的眼光注視著他。魔修被他看的滿身不適,到最后一低頭,干脆道:“沒有?!?/br> 這是不打算給了。 清瘦手腕收回來,周晏指尖點了點灼日劍劍柄:“那我們就沒什么可說的了?!?/br> 他說完,灼日劍飛鴻般地朝魔修刺去,強悍的靈力也隨之席卷而來。 魔修一咬牙,強撐著身子抵抗,他雖情況不好,但好歹也是這十方魔者之一,還曾吞噬掉過一方魔者,將他練成尸魔供自己驅使,用來阻擋周晏。 兩人糾纏到一起,一時分不出勝負。 隨著兩人打斗在一起,滿林的馬纓花開始搖亂,花成片成片地落下來,再被雪給浸濕。 樹林仿佛一瞬間經歷了春冬,開始冒出光禿禿的枝丫。 花林的反常引起了周晏的注意,而隨著花樹的掉落,魔修周遭的魔氣也更加不可控了起來。 兩廂一結合,周晏于一瞬間恍然大悟。 馬纓花之所以能在大雪中不畏嚴寒,開得熱烈,是因為魔修一直在用魔氣蘊養它們,支撐馬纓花開放的魔氣太過于龐大,大抵是導致魔修魔氣外泄的原因之一。 來不及過多思考,魔修攻擊過來的招數含了破釜沉舟的決絕,招招奔著周晏的命xue,可他到底已經瀕臨力竭,周晏與他糾纏數招,他就隱隱沒了招架之力。 眼看自己開始落了下風,魔修轉眼收了攻擊之勢,邊防守邊引著周晏往院子外去。 周晏自不會如他的意,他飛快的掐了幾個訣,最終灼日劍從他手中飛出,準確地沒入了一點。 陣成。 他在打斗中布成的簡單陣法,以灼日劍為陣心,靈氣被編織正陣線,就這么將魔修困在了里面動彈不得。 竹屋上厚厚的雪被陣法靈力震的撲簌簌往下掉,院子外馬纓花下的紛紛揚揚,魔修像困獸一般,跌倒在陣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周晏站在陣外,又問了他一遍:“神骨呢?” 魔修一僵,寒氣入肺,引起他一陣強烈的咳嗽,就在這一陣咳嗽中,竹屋內傳來了一道柔柔的聲音:“云哥哥,你怎么了?” 那是一道女子的聲音,清和柔軟,像盛夏山頂被太陽蒸騰的溫熱山泉水,雖然淺淡,但給被大雪覆蓋的庭院覆上了一層暖意。 周晏抬頭往竹屋內看去,就看到漆黑一片的竹屋內慢慢悠悠地升起了一道燭光。 她沒得到回答,又問了一句:“云哥哥,是來人了么?” 她生息淡薄,周晏放出靈力才勉強感受的道,已然是個將將時日無多的垂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