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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一夜,再加上驛站豢養的信鴿,陸卿云已經得到京城中的消息。 信中說,他幼年離開京城前往云州時,受過解召召一飯之恩,約定日后報答,解召召事情敗露之后,向他求救。 他給了朱家選擇,也給了解召召一個活命的機會。 朱老爺子最后答應下來,但有一個要求,就是讓解召召從此以后豬狗一樣的活著。 至于七郎,那無非是皇上有一陣老是叫他七郎罷了。 這對他來說,算是不足一提,就連鎮國公府上的恩怨,他也從未提過,更何況是區區一個解召召。 解時雨想了片刻,忽然又將信打開,看了一遍。 信折的很匆忙,墨跡未干就已經折上,讓信面有點臟。 陸卿云是在何種情況下寫下的這封簡短的信? 隔著千百里地,他身邊虎狼環伺,徐定風和成王必定抓住一切機會要吃他的rou、飲他的血,他的一舉一動,一定都是十分的小心。 這樣急迫,難道是徐定風聯絡駐軍,做了什么手腳? 想不出,只能將信再次疊好,她又想在這世上,他們是并肩而戰的。 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而是彼此牽掛! 她只要知道陸卿云還在,就足夠了。 夕陽過后,便是夜。 臨近中秋,夜色也比之前來的更早,夜晚來臨之后,燥熱之意徹底退去,夜風開始變涼。 也到了她該去赴約的時候。 然而尤銅帶來了消息:“莊景被帶走了!” 解時雨戴帷帽的手沒有停下:“說仔細,被誰帶走了?帶哪里去了?” 尤銅道:“今天文郁請莊景夫妻去四皇子別莊一游,到下午莊景準備套馬車離開,后來就沒了動靜, 還有解召召,她坐徐家的馬車也去了別莊?!?/br>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各有盤算 尤銅等著解時雨發話。 而解時雨知道莊景這一去,不會死,但是活罪必然不少受。 解召召是在莊景身上失的手,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還有文郁。 文郁是個傀儡,他的背后站著的是成王,要亂的人巴不得大亂,他應該也會在莊景身上做手腳。 到時候京城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對于莊景即將遭遇的一切,并不能感同身受——她自己是從苦難中爬起來的,對于外人的苦楚,她看在眼里,卻毫不動心。 “既然莊景沒空,我們就晚一個時辰,再去赴他的約?!?/br> 別莊上,文郁臨窗而坐,很輕松的品著茶。 事情的發展,雖然不是全盤按照原定的計劃在實現,但是最終還在掌控之中。 四皇子以為此事是徐家首發,而徐家又以為是四皇子首發,雙方沒有對峙,便因為共同的敵人走到了一起。 現在,他的手里已經不知不覺攥出了一股力量。 徐家不顯山不露水,卻在暗中蓄積著死士,他身邊還有譚峰和小雪,這讓他根本不必懼怕巨門巷那些殺人嗜血的東西。 當然,他也只是借用而已。 不過借用也好,狐假虎威也罷,總之都實實在在的握到了他手中。 至于解召召,他并不介意這個女人再搞出什么動靜,事實上,亂子越大越好。 這樣他才能如魚得水,借用各方的勢力,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強者。 他又想到解時雨。 在解時雨手里,他所受到的挫敗不是一次,而是接二連三的,每一次他都惱羞成怒,卻又無計可施,尤其是面對節姑的人頭的時候,更是驚慌失措。 不可否認,解時雨在他這里,很有分量。 莊景被扣在這里,他想憑借著解時雨的耳目,她必定已經知情,那她會不會來將莊景帶走? 她不得不來,只有莊景能挽救目前的局面。 如果可以,他更想殺了莊景。 但莊景現在死了,也是個極大的麻煩,畢竟他身后還有個承恩伯府。 該想個辦法,讓莊景徹底的閉上嘴,不敢公然的出現,和他作對。 將手里的茶慢慢喝完,他忽然有了想法:“譚峰!” 譚峰走到文郁身邊,在聽了文郁耳語之后,立刻點了點頭。 文郁在他的陪同下出門,先去見了解召召。 然而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時間未見,他見到解召召,便先遲疑了一下。 她上公堂的時候,還是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雖然也是美人,但也是美人即將遲暮,而現在,她仿佛是將自己重新捏了一遍,又光彩照人起來。 她穿一身水紅色衣裳,將眉毛描的黑而且細長,眼尾也描了一點黑色,長長的像是一尾小魚,讓她可以顧盼生輝。 嘴唇更是一點朱紅,櫻桃小嘴一抿,對著文郁風情萬種的一笑,真是又鮮艷又奪目。 文郁低頭摸了一下鼻子。 解召召倒是沒有對他施展魅力,客客氣氣的聽著他的安排。 她等了這么久,才等來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什么男人能招惹,她心里很清楚。 莊景就在別莊廢棄的下人住處,年久失修,黑暗潮濕,一推開門,就有一股霉氣往外走,合上門,霉氣就再次聚集起來。 屋子里很暗,就算點上了燈,也依舊昏昏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