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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為他沒錢買糖人嗎?謝奚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吃啊。她催促道。 糖人是什么滋味他已經忘了,上輩子他從血污中撿到后只吃出了滿嘴的腥味。 他輕輕咬了一口。 甜嗎?秀秀速度很快,一只糖人早被消滅干凈,現下正握著竹簽眼巴巴地盯著他。 甜。 糖稀在嘴中化開,填滿整個口腔。 真的,好甜。 夜市里好吃的很多,我們都試試吧。見他喜歡,秀秀也跟著開心,她已經很久沒有與阿奴好好逛過街了,上一次還是他九歲的時候。 秀秀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想到了便一定要做,她牽住謝奚奴的袖子一路從街頭吃到了街尾。 這是酒釀圓子,酸酸甜甜的,你嘗嘗。 這是麻薯,甜甜糯糯的,你嘗嘗。 這是糍耙,也是甜的,你嘗嘗。 龍須酥可好吃了,甜甜的,你嘗嘗。 她像是要彌補謝奚奴二十年來少攝入的糖份,非要在這一天補償回來。 直到整個夜市的甜品都被吃得差不多了,秀秀這才消停下來,從酒坊拎了兩壇花雕。 你要喝酒? 秀秀笑道:剛剛老板說了,大青山上馬上會放煙花,咱倆趕緊過去,找個視野好的地方。 大青山就在集市后山,他們過去的時候,山頂已經坐滿了人。 沒想到在古代也有這么多看熱鬧的!失策了! 繞了一大圈都沒發現有落腳地的秀秀有些絕望。 忽然她腰上一緊。 秀秀錯愕抬頭,看到被月光染了半邊臉的謝奚奴,正微微垂著眼睫,他笑了一下:不是說要看煙花嗎? 話音剛落,秀秀腳下驀然一松,竟是被他攬著腰凌空而且,瞬間飛到了一棵桂花樹上。 樹長在崖邊,懸崖下是驚濤駭浪拍打著巖石。 秀秀嚇得一把挽住謝奚奴的手,坐在枝干上瑟瑟發抖。 看煙花而已,不用玩命吧! 謝奚奴笑了一下,將她的頭微微向上抬了一下:看天,不要看地。 就在秀秀抬眸的瞬間,即墨的第一朵煙花便燦爛地綻放在天際。 她和老君出老家后便長期定居在A城,A城是大都市,城里禁止煙花爆竹,秀秀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般炫舞的夜空景象了。 秀秀下意識地想去看謝奚奴,卻發現他一直靜靜地盯著她,直到她垂眸看他,他才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他這般淡定,反而秀秀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就算謝奚奴現在多好看!那也是她養大的小團子??!罪過! 秀秀連忙拍了拍臉,訥訥道:喝酒嗎? 想起秀秀當初的酒品,謝奚奴不由問道:你確定? 當然??!秀秀順著便打開了花雕的封口,遞了一壇給謝奚奴。 事實證明,秀秀的酒品,即便換了一具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不過畢竟在高空,下面也沒有防護欄,即便是喝醉的秀秀,還是非常惜命地挽著謝奚奴的手,半靠在他肩上,嚶嚶哭泣。 天上的煙花已經過了好幾輪,謝奚奴抿了一口酒,問道:你哭什么? 秀秀頭暈暈沉沉地,講話也有些大舌頭,但謝奚奴還是聽到了。 她說:我想回家。 花雕還是有些烈的,謝奚奴飲下最后一口,低頭看向她醉紅的臉頰,道:我會送你回家的。 第64章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理由 有些人, 宿醉之后就容易斷片,比如君秀秀,她對昨晚最后的記憶就是即墨上空那瞬間的煙花。 不過第二日也沒時間供她回憶昨晚是否說了些不該說的。早上醒來剛洗漱完, 連房門都還沒出, 她便被謝奚奴連推帶搡得推到了門背后。 怎么了?秀秀腦子還有些不清楚, 但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謝奚奴沒說話,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下一秒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門恰恰好將二人的身子遮掩住。 老大, 好像沒人??!說話的是個胖子,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 正拄在門口喊著。 你進都沒進去就說沒人?身后的劍侍不耐煩地將他往屋子里推了推。 胖子被猛推了一把,嚇得如驚弓的胖鳥,人還沒站穩腰上的刀已經出鞘, 對著空氣一通亂砍。 秀秀窩在謝奚奴懷中,偷偷往外瞧了一眼, 委實有些無語。 瞧你這點出息。劍侍見屋里確實沒有人,也大著膽子走了進去。 胖子揉了揉鼻子:畢竟萬一謝奚奴在里面, 這不是找死嘛, 連家主都 說到這他突然止住,又害怕起來:我們都檢查過, 確實沒人了,就趕緊走吧! 劍侍也正有此意, 但面子上又得擺譜, 便低哼道:區區一個謝奚奴看把你嚇的, 也就這會兒他不在這,便是他在 便是他在,你要如何?身后忽然響起低沉的聲音, 涼涼的,如一汪清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