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生的轉折口
“在人販子身上,吃過一次虧……” 呂冬夜問道:“你竟然還敢相信你這個義父?” 他很明白,從小飽受饑寒,吃過很多苦的孩子。 如果別人對他好點,他的心,就真的跟著一起走了。 但是,吃過同樣的虧,心里的防線,也必定會比原先要高! 可看段宮慶一臉幸福的樣子,明顯他那個義父對他很好。 那么……他這個義父,當初是怎么獲得他的信任的? “我不相信啊,但我能怎么辦?他把我帶走我又反抗不了!” 段宮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呂冬夜瞬間釋然……這倒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反抗成年人? 段宮慶當時根本沒得選擇。 他義父把他帶走,再慢慢對他好,段宮慶慢慢接受,倒也算正常。 段宮慶此時顯得有些激動:“但是他后來對我真的很好啊,他問我,我家在哪兒,是怎么被送到這里的,我告訴我沒家了,他就說讓我以后跟著他。 他給我買吃的,讓我跟他一起住,還教我識了一些字,后來還花錢把我送進了學前班。 可是,我跟那些同學相處不好,待了幾天我就告訴義父,我不想在那里了,想跟著他,給他幫忙,他告訴我,讓我至少先學會普通話,以后才能幫到他。 然后我就為了能幫義父,繼續在學前班待下去了,大概一年,我就學會普通話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都11歲了,怪不得跟那些同學玩不到一塊?!?/br> “等等!” 呂冬夜突然打斷他:“你11歲學了一年,那么是10歲才被解救出來的?你在煤窯里待了……三年左右?” 說著,他忍不住再一次打量段宮慶。 這個青年人,身材比自己還要單薄,個頭可能連一米六都沒有。 現在看來,可能就是煤窯里的那三年,對他的發育影響最大。 “是??!” 段宮慶點點頭:“反正那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每天就是吃飯挖煤睡覺,還是義父后來才告訴我的?!?/br> 呂冬夜輕輕點頭。 時間觀念,必須要有個參照物。 像段宮慶童年時,待在暗無天日的煤窯里,恐怕真的難以察覺時間。 他見段宮慶又不說話了。 想了想,便主動問道:“你義父對你這么好,還讓你去上學,肯定是個好人,他是做警察的還是什么?” 這句話,可就是呂冬夜詢問的重點了! 說不定,通過段宮慶義父的身份,就能確定段宮慶背后的人??! 畢竟,他義父對他那么好,重拾信任的段宮慶,也必然會對他義父忠心耿耿。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寧死不屈。 這么看上去,也完全合乎邏輯了。 眼下,段宮慶的話匣子已經被打開。 城府不深的他,也完全沒考慮呂冬夜在套他的話。 立刻說道:“他不是警察!他是做生意的!每天他都會跟很多人待在一起,我后來跟著義父去了好多地方,我們也去過很多城市?!?/br> 果然,跟呂冬夜想的一樣。 他就知道,段宮慶的義父,絕對不可能是警察。 畢竟,如果是警察,解救了黑煤窯里的童工,必然要上報當地**,查明段宮慶的身份。 怎么可能,會把段宮慶帶在身邊? 他故意說警察,就是為了故意試探段宮慶。 因為,解救黑煤窯童工是警察的工作,這是人的慣性思維。 心思稚嫩的段宮慶,一下就入了呂冬夜的圈套! 于是,呂冬夜順勢問道:“那你義父是做什么生意的?竟然還順便解救了黑煤窯?解救了你?” 可讓呂冬夜沒想到的是…… 段宮慶的臉上,突然涌起一陣茫然,然后他說:“我不知道?!?/br> 呂冬夜這下可納悶了……今年18歲的話,跟隨了他義父也有整整八年了。 八年時間,竟然不知道他義父是做什么的? 可是,呂冬夜見他茫然的神情,又感覺段宮慶不像是在說謊。 呂冬夜不免奇怪道:“你怎么會不知道?” “義父只告訴我他是做生意的,每到帶我去一個地方,他都會把我丟在當地打工,要么是工廠,要么是飯店,要么是超市,反正就是干那些下力的工作?!?/br> 段宮慶繼續講述道:“義父說是鍛煉我,我知道義父不可能害我,因為我每次打工的錢,他都讓我自己存著,反正我覺得,幸好我也聽了義父的話,學會了普通話,也能跟工友交流?!?/br> 呂冬夜忍不住輕輕點頭。 不論怎么說,段宮慶的義父,看來的確是個好人。 或許,他義父從事的事情,有著一定的危險性,不想帶太年幼的段宮慶參加。 但無論怎樣,他義父將他收留,不取他一分錢,反而讓他自己攢著,顯然就是對他沒有所圖! 可即便如此,呂冬夜還是問了一句:“你義父從沒跟你要過錢?他讓你攢下錢是想做什么?” 畢竟,不得不排除,他義父也是故意,想在他那里攢一份錢。 以后,一口氣拿出來,做某件事情的可能。 “沒有!” 段宮慶堅定的搖搖頭,隨后又說:“他說讓我都攢著,等我長大了之后娶媳婦用,我跟了他八年了,他從來都跟我要過錢,反而還經常會給我帶來吃的,帶來喝的,還帶我出去打游戲!” 望著他堅定而又充滿尊敬的樣子。 呂冬夜就知道,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看來,他的那位義父,是真的對他好,對他也沒有不好的企圖。 只不過,呂冬夜也注意到了他話中的紕漏。 當即抓住這個紕漏問道:“經常給你帶來吃的?……你們不是住在一起的嗎?” “沒有??!” 段宮慶搖搖頭:“我一般都是住在職工宿舍里,義父隔幾天就來看望我?!?/br> 呂冬夜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義父準備等你多大后,帶著你跟他一起工作?給他幫忙?你們是什么時候來泰新縣上的?” 他在一步步的一點點的,從段宮慶話中,剝離出有價值的信息。 這種忠心耿耿的人,只能趁其不備一點點的來,絕對不能cao之過急的套話。 否則,一旦讓他察覺。 那么,恐怕他就什么都不會再說了。 幸好,段宮慶還算比較單純。 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察覺呂冬夜的真實意圖。 還以為,同為孤兒的呂冬夜,只是在跟自己談心聊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