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100節
第一百二零章 清兒忙搖頭說:“公子, 我不懂,不敢亂猜?!?/br> 童關喝了梨子膏水,笑:“不懂就算了。你讓管家無需時刻盯著那幾人?!?/br> “好的, 公子?!?/br> 第二天, 司桓肅和謝斐就見到了童關。 他是坐著輪椅被人推進來的,如此也沒掩蓋他分毫氣度。 童關雖然瘦弱, 臉上帶著不容掩飾的病氣, 身姿倒是筆直挺拔, 氣質儀態出眾, 天然中有一股傲然的貴氣, 與一般經年久病之人不同, 不愧是金玉富貴之地養起來的。 外人都叫他一聲公子,因著中山王別樣的寵愛,連個姓都不敢帶,似乎這樣就是尊其為王爺的正經血脈似的。 司桓肅生性更冷酷桀驁, 少年持刀見血的人, 何其目高于頂,對著童關也不過輕輕一瞥。 倒是童關先稱他一句:“司大人?!?/br> 司桓肅才是盯著人的眼睛,說:“我人已經來, 解藥呢?” 童關哂然一笑, 招了招手, 后面清兒立刻上前一步, “公子有什么吩咐?” “推我去看看顧小姐?!?/br> 清兒應:“是?!庇挚粗净该C和謝斐, “兩位公子, 請?!?/br> 幾人一同到了顧運那間華貴的屋子。 床上幔帳遮擋, 司桓肅立在前面,再次說了三個字:“拿解藥?!?/br> 童關眉眼狹長, 看人時里頭深藏幾分戾氣,有時候又偽裝得很好,此刻忽然笑了,“你放心,顧小姐她睡不了多久了?!?/br> 有司桓肅立在窗前,旁人哪里能多靠近一步,清兒便說:“司大人,讓我掀開帳子吧,不然我家公子如何能知道曉顧小姐的情況呢?!?/br> 司桓肅皺眉,卻沒讓開,而是自己上前,坐在床榻旁邊,掀起了幔帳。 露出顧運的臉來。 床上人蓋著薄被,長發散在枕頭上,眼睛閉著,呼吸平緩,若不是知道她一直不醒來,這樣子倒真像只是睡著了。 清兒推著童關的輪椅靠近。 童關垂下眼眸,看著顧運的臉,看了好幾息,神色意味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夠了沒有?!彼净该C淡漠問。 童關挑眉,說:“聽說顧小姐是司大人的未婚妻?” 司桓肅:“這與公子有關?” 童關又笑起來,幽幽道:“誰知道呢?!?/br> 說罷,收回視線,從腰間荷包里面拿出一個小瓷瓶,揭開木塞,瞬間,一股獨特的氣味傳了出來。 童關將小瓶子放在顧運鼻子底下,讓她聞了聞,幾息功夫,才收起瓶子。 說:“過一個時辰,大概就能醒了?!?/br> 一旁謝斐聽了心神一震,立刻說:“家父家母亦中此毒,還請公子慷慨賜藥?!?/br> 童關卻是瞇了瞇眼睛,“謝公子莫急,等此事結束后,我一定會給你?!?/br> 此事是指什么事? 謝斐心中不解,可是解藥在童關手里,他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 雖是心中一股郁氣無處抒發。只恨是強權之下,哪有說理的地方。 既然說是一個時辰,童關走后,司桓肅便守在這里,等了一個時辰。 他們帶來的那個女醫使也一直在床邊看著。 于是就第一個看見顧運睜開了眼睛。 高興得叫:“大人,小姐醒過來了!” 而顧運本人,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眼皮有千斤重,很用力很用力才能睜開。 腦子里亂七八糟,記不起來事一樣,睜開眼,望著陌生的環境,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我在哪兒?” 那聲音非常小,也非常虛弱,但司桓肅聽見了,他幾個大步走近,“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司桓肅?”顧運剛想抬手,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問,“我,我這是怎么了?” 司桓肅坐過去,在她脈上摸了一會兒,說:“沒事,中毒了?!?/br> “???”顧運腦袋雖然覺得有點沉,聽到這話也免露出點不可置信的神色,中毒?她什么時候中毒了?中毒咋還說沒事,司桓肅哄她呢吧。 “別激動,躺好?!彼净该C都沒說她是因為貪吃才把自己吃暈倒過去,摸了一下人的額頭。 顧運也大動不了,她沒勁,沒力氣,渾身都沒力氣。 這樣子并不像已經完全解毒了的樣子,司桓肅坐在旁邊,細細問顧運的身體感受,果然得到的回答并不是一個好轉的人還有的情形, “誰給我下的毒,太下作了?!鳖欉\是想罵人來著,說出的話卻氣若游絲。 司桓肅道:“你別怕,會給你治好的?!?/br> 他叫人去準備易克化的食物過來,親自喂著顧運吃了,才吃一半,顧運就將碗一推開,搖搖頭,沒一會兒,又趴下去睡了過去。 司桓肅抱著她,順了順背,片刻后,才將人放下去躺好。 心里不免猜測,中山王父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中午時分,陽山行宮宮門大開,整個別院內的下人都井然有序忙了起來,緊接著,在門口跪下了一片。 山下,中山王馬車儀仗浩浩蕩蕩地行進到了童陽山。 行宮外,童關早就一身盛裝打扮,卻是依舊坐在輪椅之上,讓侍人推著他上前迎接。 中山王從馬車上下來,父子二人一相見,童關就要起身,行跪拜禮。 中山王幾個大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扶住,朗聲說道:“我兒快快免禮。來,讓為父好生看看?!?/br> 童關道:“父王,許久未見,孩兒甚是思念?!?/br> “好好好,好孩子,快隨著父王進去?!?/br> 中山王五十上下的年紀,身高九尺,氣宇軒航,任何人看著,都能知道他對著童關十分慈愛。 “父王,母妃可曾一同過來?”童關一邊問話,眼睛一邊往前面儀仗隊的轎子里看了看。 中山王道:“你母妃近來身體染恙,此番便留在府中養病,并未一同過來。你幾個兄長倒是都過來了?!?/br> 說著話,世子并另外兩個中山王爺義子已經整頓好走過來。 童關忙合手行禮,“世子殿下安好,三哥好,五哥哥好?!?/br> 世子楚晗朗聲而笑:“小弟別來無恙,幾年不見怎么越發生疏了,叫什么世子殿下,喚二哥就好?!?/br> 童關露出個笑來,才從善如流改了稱呼,喚道:“二哥?!?/br> 一家子兄弟,面上兄友弟恭,誰都挑不出錯來。 管家彎著腰,笑呵呵請著:“王爺和幾位小主人快請進去說話?!?/br> 一行人這才抬步踏進行宮,后面綴隨著一大堆的奴仆。 到了正殿,中山王揮揮手,對世子和另外兩個義子說:“你們自先去吧,我與關兒說說話?!?/br> “是?!笔雷优c另外兩人行過禮,一同退了下去。 中山王最牽掛擔心童關的身體,也留下管家問話。 管家忙認真回答,也不敢說很好,也不敢說不好,從舌尖里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心中斟酌再三,才敢說出口的。 別看中山王眼下如此和顏悅色,無微不至,那也不過是對著童關而已,其他人,包括世子殿下,何曾被如溺愛過。 這畢竟是中山王,能與當今天子抗衡的人,怎么會是一個心軟無能之人。 尤記得,有一次童關夜里起熱,他身旁十幾二十個伺候的,王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都拖出去砍了。 “那位顧家的丫頭帶過來了?”中山王背手走了兩圈后,突然問。 “回王爺的話,已經接來了行宮?!?/br> 中山王略一點頭,倒似滿意了些,“我已讓人擇了個就近的日子,等關兒你行了冠禮,娶了她就是?!?/br> 童關面色不變,笑意盈盈應聲:“好,都聽父王的意思?!?/br> 原道為什么要將顧運抓過來,卻是一個月前,慧能大師算出顧運奇特的命格,言她是生具大運的人,八字盛旺,極佳。而童關卻是生來極弱的八字,命格不穩,連壽數都有礙,若不是這些年中山王盡心看護,放在一般人家,只怕早活不到這個時候。 是以,童關必要娶一位八字命格都極好的人,才能好好活著。 這命,是慧能在是十年前就批下的,這十年,中山王讓人留意八字旺盛的天幸之人,凡是,別人那里都說好的旺運之人,慧能卻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道一句:“凡事不可強求,世間萬物自有定數?!?/br> 若不是看在慧能還有用的份上,中山王當時就要拔刀殺了這人。 直到一個月前,慧能告訴他,奇運之人終于出現,還有給了他一個名字。 別說顧運只是個小官之女,她就是哪輩子的公主郡主,中山王看上了,那就逃不掉。 又正前些時日,司桓肅那邊有大動作,靖州廖廣仁那里突然得了一批新兵器。經他的人調查,正是一女子用法子將那似赤鐵的東西變成可用之物體,那女子更是姓顧名運。 目前被司桓肅攏在身旁,傳聞已經與司桓肅定了親。 這在中山王眼里,就是應了慧能的批語,此女子果然不同凡響。 中山王拍拍童關的肩膀,說:“她小戶出生,父王知道委屈了你,只是慧能大師算出這丫頭八字盛旺身具奇運,你正要與這樣的人成親,身體才能好轉。等你好了,父王再為你娶位高門貴女作側妃,絕不委屈你?!?/br> “孩兒都聽父王的,要父王替孩兒費心,都是孩兒的不好,若我不是這副孱弱的身體……” “休要胡言?!敝猩酵趺奸g難得露出一絲郁憤之色,“若不是你母親懷著你時,我沒保護好她,叫她為人所害,動了胎氣,你也不會……哎,不提也罷!” 中山王爺一擺手。 “明日就是你的弱冠禮,今夜你好好休息,到時候讓那些人都看看,本王的兒子,是何等的優秀?!?/br> “孩兒知道的,父王?!?/br> “對了,司桓肅那廝也來了?”中山王想起來似的問。 童關點頭,“是,是他帶顧小姐過來的?!?/br> 中山王瞇了瞇眼睛,“這小子是個狠人,當初若沒投了朝廷,倒是能為我所用,可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