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68節
丫鬟見王爺都要走了,那邊都是外男,小姐未免失了禮數,忙將人拉扯回來,而后才說:“那位就是京城過來的,稽查司的指揮使,惹不得的人物,姑娘咱們還是快些回去罷?!?/br> “原來他就是指揮使?!背w鸞心想,從未聽說過這人相貌如此俊美,簡直像個,像個,玉面閻羅。 她心潮涌動,心不在焉跟著丫鬟回去了。 晚間,她的奶嬤嬤從外面打聽消息回來,悄悄與楚飛鸞說:“老奴打聽到,昨日傍晚,五姑娘悄摸往王妃院兒里去了一趟,待了得有兩刻鐘,說了些什么不清楚,可想也知道,必是她告發了姑娘,或許還說了些不中聽的,王妃才將事情又都告訴了王爺,繼而連累了姨娘?!?/br> 楚飛鸞將茶杯往桌上一磕,神色陰狠,口中罵:“那賤人,跟她那個不要臉的姨娘一樣,慣會裝模作樣迷惑人,早晚我要給她些顏色瞧瞧!” “姑娘別急,除了這樁,正經還有一件緊要的?!蹦虌邒哂l放低了聲音,“聽說王妃在與姑娘相看親事,就在這幾日來的這些人府里頭?!?/br> 楚飛鸞心一動,“可是真的?” 那奶嬤嬤連忙保證,“王妃院兒里買來的消息,指定出不了錯,所以姑娘你最近也提留著神?!?/br> 楚飛鸞一句沒聽進去,陷入了自己想法里,既然要給她說親,為何不能是那位指揮使大人。 第八十五章 看過顧運后回去, 孟誨已經等了好久,立刻上前,附耳小聲道:“梅氏有動作了?!?/br> 司桓肅瞇了瞇眼睛。 心想, 那個女人, 給她一點機會,就一定會利用到極致。 司桓肅小時候冷眼觀察過梅氏, 曾經心里一日比一日厭煩對方, 因為梅氏與司樾兩人, 是他母親痛苦的根源, 將他母親的美好與溫軟一點點踐踏。 那時候, 他沒有辦法拯救已經漸漸陷入病態漩渦沒有能力掙扎出來的母親, 更不可能與外人一樣責怪她軟弱無能,因為司桓肅清醒地知道,那是她母親無掌握的能力,她天性里骨子里血rou里乃至于整個人都是由善良滋養出來的, 與惡鬼自然天差地別。 惡鬼卻腐蝕了美好。 他更曾一度想過, 如果早點出手解決這兩人該有多好,那樣母親就不會離開。 司桓肅有時候看自己,也會生出厭惡, 厭惡他一半的血rou, 他知道自己母親不同, 或許他骨子里同樣繼承了司樾天生惡性的一面, 所以才會如此冷血。 他手刃司樾時, 對方身體里骯臟腥臭濃厚的血液濺在他身上、臉上的時候, 他心里想的是, 原來,這人的血也是熱的。然而那一刻他的心冰冰冷, 沒有絲毫波動,仇恨充斥著他的內心。 是記憶中母親溫柔的臉龐將他從深淵底拉到了懸崖邊,不肯讓他掉下去。 司桓肅就停頓那么一下,梅氏就從他的刀下逃走了。 七年后的今天,在這別院山莊,司桓肅看著這一場貓捉鼠的游戲。 昏暗的環境里,樹影婆娑,傳出隱晦聲音。 與梅姨娘勾搭成jian,被她蠱惑,為之行通家之便的人。 誰都沒想到,會是柳氏的兒子,司柏延。 這一對不倫的野鴛鴦,避開了二老爺,柳夫人,在昏暗的樹林子幽會,抱著撕扯著黏膩惡心地交融。 梅姨娘汗水涔涔,語氣幽幽在司柏延耳邊蠱惑卻堅定地吩咐,“我讓你做的事都做好了么?明日中午,馬車到山腳下接應我,我會跟著每日送菜的車出去?!?/br> 司柏延虛虛喘著氣,“你放心,都已經準備妥當,只不過為什么要中午走?晚上出去不是更安全,我擔心你?!?/br> “晚上?少爺,晚上你爹就要來找我了,你說我還走得了么?!泵芬棠锇V癡地笑。 司柏延臉一紅,立刻就說:“那就中午走?!?/br> 他心里已經做著梅氏離開司府后,被他金屋藏嬌藏在外頭,兩人做一對快活夫妻的美夢。 “我放你那里的東西,你可收仔細了,明日記得帶上?!泵芬棠镉终f。 司柏延撲上去一把抱住梅姨娘,喊著:“梅娘,你放心,你的話我哪敢不聽,都收得好好的……快讓我抱會兒……” 司桓肅悄無聲息地離開。 心下淡漠想道,未曾想司樾竟然有了個接班人,也是個腦子廢掉的。 孟誨都不用吩咐,只跟司桓肅一個示意,轉身就下了山。希望他們說的東西就是司桓肅要找的那件,司柏延的院子,私宅都自然逃不一番暴風雨洗禮似的搜查。 翌日一早,司大姑娘和司二姑娘就被大奶奶安排大少爺給先送了回去,她自己先留在這里照看顧運。 顧運白日在屋子里在看書,聽丫頭們說話。 就這么一個平凡的中午,梅姨娘在司柏延的幫助下逃出了溫山別莊,一路上了司柏延安排好的車,車里等著的是她的心腹丫鬟。 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尾隨。 梅姨娘一上車,立刻問:“那樣東西,司柏延拿來了沒有?” 丫鬟點頭回答:“拿來了,在這里!”說著從車斗里掏出一個包袱。 梅姨娘打開一看,里面放的正是一個蛇身上首器物。 只是她不知道她手里這個已經是被調了包的假貨,真正那件,早就被孟誨帶著人搜走。 丫鬟也沒問這件東西到底有什么用,她盲目地相信著梅姨娘。 司桓肅也很想知道,梅氏為什么會知道這件東西,她又想去投靠誰? 至于司柏延,顯然不過是梅姨娘隨手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他還以為梅姨娘會去自己給她安排的院子,此刻在溫山別莊中幻想著等一切塵埃落定,梅姨娘就會是他的人了。 梅姨娘回到城里第一件事是先悄不聲換了一身打扮,使了個計將趕車的車夫支走,自己帶著丫鬟消失,然后七彎八拐,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停留藏身,并沒有立刻離開中州。 司桓肅他們一路跟蹤到此,方對孟誨說:“讓人十二個時辰一眼不錯盯著這兩人,我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br> 孟誨點頭。 司桓肅先行離去。 別莊上,白天,柳氏帶著幾個女兒去與一些府的人見面,在宴會中游走。 一直到傍晚,柳氏吃過飯,閑心起來,有意為難梅姨娘,讓丫鬟去叫人過來與自己捏腳。 下人去了又匆匆回來,回說:“夫人,梅姨娘不在屋子里?!?/br> 柳氏冷冷一笑,“這人賊精著呢,怕是防著我叫她,早勾著老爺跑那邊去了?!?/br> 狠狠呸了一聲,卻也再懶得去司荇那里鬧,她現與二老爺竟有些互不干涉的意思。 因而,兩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發現人不見了。 柳氏與二老爺一對眼,心里第一個想的是司桓肅下手了,只是不敢確信人是已經被殺了,還是被抓了起來。 不管如何,當即第一條是將帶來的下人嘴巴都封上,不許他們多說一個字,若有敢多嘴多舌的,一概拖出去打死不論。 柳氏向來是個厲害不心軟的,誰敢挑釁她的話,不過是戰戰兢兢,囁喏應下。 但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就算司家自己的丫鬟嘴巴緊,可是這院子里伺候的不只有他們的丫鬟,好端端少了一個人,誰不知道。 不多時,悶在屋子里養傷的顧運都知道了。 因這幾日天氣好,就算是在山里,中午也隱隱有些熱起來,顧運為了快些養好自己后背的皮外傷,在屋子里就沒一層一層穿衣裳,只系著肚兜,大奶奶來看見了先笑,待再看她背后被退去的青青紫紫色,復又心疼起來。 坐在榻邊,叫丫鬟拿藥膏來,親自給她搽,大夫說過,這膏藥就是要多多的涂抹,才好得快。 “衣服多了捂著,的確不容易恢復,我記得家中有一種輕薄的軟紗,回頭找出來與你做幾件外裳,你養傷在屋子里穿正合適,這樣光著背可凍著你,就算天氣熱了也不行?!?/br> 顧運歪頭笑說:“我就晾這么一會兒,不然藥全黏衣裳去了?!?/br> 好在屋里只留了兩個自己的丫鬟,其余的都打發了出去,大奶奶也是怕外面那些不知根底的人亂嚼舌根。 “這些伺候人的,你別瞧著在你跟前老實,哪一個不是碎嘴的?!贝竽棠碳毬暸c她分說,“我方才從外面過來,就這么點路,就聽見有人說那邊司家的閑話,說他們院兒里有個姨娘平白不見了,恐怕是與私奔跑了。咱們能聽見,別府上的肯定都聽見了,你說那邊司府還有臉?” 顧運聞言點點頭:“正是呢,原來嫂嫂也聽說了,中午他們送飯過來,我趴在窗邊上聽了兩耳朵,心里還奇,竟然是真的么?” 大奶奶說:“不與我們相干,我們也不管那些,隨他們說去?!?/br> 大奶奶為人正直,并不是個愛講人八卦的人,哪會在一個姑娘面前過多說這些的閑話。 顧運心里好奇得癢癢,這會兒也臉紅不好意多問,大奶奶守著她背后的藥吸收,給她穿上衣裳,才離開。 顧運撓心撓肺想知道這事與司桓肅有沒有關系,眼巴巴想著人今日會不會過來。 等了一天一夜不見個人影,第二天,丫鬟抱著一堆衣服過來了。 “大奶奶送來了么?”顧運坐在榻上問。 丫鬟搖搖頭說:“是王妃叫人送來的,說這些是軟羅雪紗,南邊兒那邊才產的,十分難得的料子?!?/br> 顧運心想,敢是聽見昨日大奶奶與她說的話了? 一遍伸手摸了摸,果然是好紗,觸手細細綿綿,極為軟和,一共六匹,都是嫩亮好看的顏色。 便笑了說:“這么好些,我一個人也用不完,回頭拿去分給兩個jiejie一些好了?!?/br> 昨天等一下午,今天又等了一天,也沒見著司桓肅的人影,顧運心里還尋思莫不是人已經回去了? 沒想次日人就來了。 還不是自己獨來,后面還跟這個人,顧運見人背著藥箱,就知道是大夫,只不知為何不是原先那位。 只當是換了人復檢。 檢查完,新大夫給顧運新開了藥方,說之前那個不用再吃,現開的這一味藥,每日只在中午喝一次就行。 這可好,顧運聽了當即揚起笑臉,讓丫鬟拿銀子賞人,那大夫笑著接了,又囑咐了些服藥期間的忌諱,方退了下去。 顧運還沒來得及問那梅姨娘的事,倒是司桓肅先說話:“現與你改了藥方,若三餐再不好好用飯,可就說不過去了?!?/br> 顧運聽得愣了愣,心說什么時候還管起她吃飯的事情來了?怎么跟她大jiejie似的。 再說,她從來也不是挑食的,不過是喝藥時容易被影響胃口而已,以后不喝藥不就自然好了。 第八十六章 顧運現手上拿了面鏡子, 左右對著自己照了照,未發現哪里瘦了,只當他們小題大做。 不過老早也明白, 不好生按照時辰用飯, 在他們這些人家里,都當個大事來看, 必是要教導讓改了的。之前顧泰見她吃飯只按喜好來, 還常不遵時辰, 也曾皺過眉訓斥, 說她年紀小小就養得一身壞習慣, 親自盯了一段時日令她改了才算罷。 司桓肅說這話, 大底也是看不過眼。 “還不是因著腿斷了不能走動,每日每日的,只能在床上榻上歪著睡著,我能吃得下多少?吃多了克化不動, 正經難受, 我也沒辦法?!鳖欉\替自己辯駁了一兩句。 吃藥吃多了不容易吃飯固然是一個原因,另有她不能跑跳,消化都少了自然而然就吃得少, 也是事實。 司桓肅嗤地一笑:“我不逼你, 卻也不能由著你同這些天一樣, 晚膳看都不看一眼, 漫說我, 你難道看不見那位司大奶奶面上發愁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