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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吃瓜看戲的日子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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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運今日早上比昨日有精神,只是她不樂意躺在床上,聽著丫鬟講今日外頭多熱鬧,她就更郁悶。

    但司大姑娘和司二姑娘也都沒出去,在院子里陪著她。

    大奶奶原是計劃要回去的,畢竟出了事,她哪里還有心思玩樂,只是顧運現在身體不好挪動,不說那骨折了的腿,手上背上還要每日搽藥的。

    于是又決定,先把大姑娘二姑送回去,且等著那邊宴會結束。

    大姑娘也恢復了,她醒來見顧運傷得如此厲害,很是心疼難過,顧運不想讓她自責不開心,直說自己好著呢,只是外頭看著厲害,與眾人嬉笑,又說:“只一人受傷,那是老天爺已經十分眷顧了,都賺到了!”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顧運是真心慶幸,畢竟是她帶人騎的馬,把人摔了,算是怎么回事?單單是內疚就要把她折磨死。

    并且她很覺著自己比大姑娘堅強,要是大姑娘受傷,不定比她哭得還厲害呢。

    傍晚,司桓肅過來看她,見她說到這個,一時回想起昨日顧運疼得哭,忍都忍不住的模樣,就默默無語,淡淡的就把這個話題略過去了。

    片刻后方問: “可好些了?”

    顧運在靠窗邊的榻上歪躺著,左腿不大好動,上本身還能起來,偶爾看看外面,不至于那么無聊。

    聽見司桓肅的話,又躺著了,仰著臉說:“腿上依舊還疼呢,不過不起燒了,大夫說傷經動骨一百天,叫我好好養著?!?/br>
    還有一點不好,就是一天按著三頓的苦藥汁子違,才兩天,顧運就吃不下飯了。

    丫鬟怎么哄都哄不住。

    這會兒司桓肅進來,看見的就是藥碗喝干凈了,飯卻是一口沒動。

    “怎么不吃飯?”

    顧運一聽個飯字,立刻覺得胃里的苦藥汁子都要返了上來,忙輕輕捂著嘴,說:“你快別說那個字,我難受著呢,一天天的藥這么喝,胃里都是滿的,又坐著一下不動,這會兒實在一口吃不下去,怕得很?!?/br>
    看都不想看一眼。

    于是司桓肅就喚人進來,將飯菜都收走了。

    心里卻記下了這事,只等回去后,再請大夫來看,給她換一張藥方子,盡量一天喝一次藥,不然這樣吃半個月,不得把這顧家的九小姐餓出事來。

    顧運歪在枕頭上,一雙眼睛轉來轉去,打量著司桓肅。

    司桓肅瞥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說:“你看什么?!?/br>
    顧運就好奇問:“大奶奶怎么不攔著你?就準你進來與我說話?!?/br>
    司桓肅挑眉,半笑不笑:“這也奇了,九小姐先前不是還在別人面前自稱我姑奶奶,你都是司桓肅的姑奶奶了,誰還敢攔著我不讓進來,可是不是這個道理?”

    顧運狠狠咳嗽了幾下,訕訕不已,解釋,“我當時疼得腦袋發昏了,糊涂了,嘴巴亂說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咱們家就是有親,我可算哪個排面上的人物,豈敢當司大人的姑奶奶,不敢的,不敢的?!?/br>
    司桓肅主人似的,在一旁喝茶,不再與她理論。

    顧運見他好像不是很生氣的樣子,才又說:“白天在院子里,就聽到那些丫鬟說,今日的春日宴辦得極熱鬧,司大人可也去參與了?是不是當真好玩兒?”

    司桓肅看她:“九小姐很感興趣?”

    顧運笑嘻嘻,幻想了一下,說:“我原沒見過這樣盛大的流觴曲水宴,倒是在書里看過,自然好奇的,真是可惜得很,我人都過來了,卻偏偏傷了腿,不能去,不是遺憾得很?”

    司桓肅奇怪地笑了一下,“你都未及笄,去做什么?流觴曲水宴去參加的人,自來是男子戴冠女子及笄,你未到年齡,旁人瞧你都不瞧?!?/br>
    前朝男子十九而冠,女子十六及笄。本朝男子二十戴冠,女子十五而笄。

    是說標志著成年,可以成親了。有些人還是循著以前的規矩,有些人按著現在的法例。

    顧運不挑按照哪一條,都是沒成年,故而司桓肅才這樣說。

    顧運冷哼道:“我又不是為著去找夫君,你管我年紀多大,不能去玩嗎,聽說他們還會吟詩作對,投壺射箭,傳花作令,我雖然年紀小些,哪一樣我不會玩?你倒說我?自己不也一樣未戴冠?!?/br>
    “與我生什么氣,也不是我讓你摔斷腿的?!彼净该C抬眉說道。

    顧運氣得腦袋都要冒煙,撐著手坐起來,死死瞪著對方,“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第八十四章

    “好, 那就當本大人說錯話了?!?/br>
    司桓肅見顧運猛地挪動,跪站起來,一時又胸口呼吸急促上下起伏, 瞪圓了眼睛, 當真一副萬分生氣模樣,不免默了一會兒, 好歹想著她才剛剛吃過藥, 不靜靜地躺著, 卻又動怒, 挑起心里內火, 豈不驚了藥性?

    上回大夫就說這姑娘病起最先反應是脾胃不熨, 故而易吐?,F在果然看來這樣,這番不過吃了兩帖藥,就連飯也吃不下去。再生起脾氣來,別將才吃進去的藥急著吐出來。

    是以讓了一步。

    哪想顧運聽后, 險些沒氣個仰倒, 一下沒注意,動著傷腿,立馬“哎喲!”了一聲。

    司桓肅眉頭一擰, 幾步上前來, 將自己手上的刀放在一旁小桌, 把顧運扶穩了重新坐好, 又去看她的腿。

    那腿上打了石板固定的, 包扎得很緊, 但也不能不仔細。

    “再胡亂動, 移了位,骨頭長歪, 你就得吃一次疼,重新正骨,不然真變成瘸子了?!?/br>
    顧運心里怦怦地,也害怕,立馬摸了摸傷腿,等撞的那一下疼慢慢散過勁去,確定沒有二次傷害,心才落回原處。

    不敢再任性,只是抱怨了司桓肅一句:“你不要再來招惹我?!?/br>
    司桓肅嗤聲,“好心來看你,倒怪我來招你?”

    顧運臉往枕頭上一靠,“那你別來了,反正兩位jiejie今日晚上就要下山回去,待過得幾日,我腿上好些了,能挪動,也要立刻回去的?!?/br>
    而這春日宴,第一場辦完,接著還有第二場,第三場。這也是規矩,本來就是個興師動眾的宴會,又選了這么個好地方,除了寥寥幾個自說家中有事的人會先走,大多數送都會參加完。

    司家這是屬于意外。

    顧運忽然想起來司桓肅那些事,讓他把耳朵湊過來,放低音量,問:“你的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

    等了一會兒,才聽見司桓說:“原本可以讓你看回熱鬧,可惜你腿傷了,熱鬧自然看不成了?!?/br>
    顧運眼睛一下就放起亮亮的光,問:“如何了如何了?雖則不能看熱鬧,但能聽啊,你與我說說也是一樣的?!?/br>
    司桓肅忍不住,伸手曲指,在顧運頭上用力敲了一下,然后將她腦袋推開,遠了些,慢聲道:“這是什么地方?你又當我是做什么活的?說書先生?”

    是別人的地盤,一屋子伺候的下去……雖然說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都自覺站到旁邊或外間去了,但也的確不是說私話的地方。

    顧運遺憾地把話收了回去,“哦,罷了罷了?!?/br>
    司桓肅站了起來,看著她說:“九小姐,這幾日好好養你的傷吧。你這模樣,見人都難,豈不知上害你受傷的人看見,恐還要得意?!?/br>
    這樣一說顧運可受不了,登時無語起來,“你可不知道害我摔馬的人原來是這王府里的小姐,怎會有這樣的人,給馬兒下藥,說原本是要報復她的meimei,就我倒霉,先把人家的馬騎走了,才受了這無妄之災!你說氣不氣!延平王妃已經來給我賠了禮,她態度又極好,叫我連對著她抱怨都抱怨不出口了?!?/br>
    司桓肅心說自己怎么不知道,他們這位九小姐心性還是單純,若非自己出面,這事延平王爺王妃只怕早就壓下,不令這樁家丑傳出去,顧運只能吃啞巴虧。

    真要這樣,這人恐怕要心里要委屈死。

    這事擱誰身上不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惡心。

    那害人的心就是毒,從馬上摔下來多危險,難道她都不知道嗎?顧運斷了一條腿,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不說,忍受著骨頭皮rou慢慢生長的疼痛,一日一日地吃苦藥汁子,這每一件,都是難熬,煎熬,是她原本壓根不用遭受的??梢雇硖稍诖采系臅r候,顧運只要一回想那天的情景,心里還是不由得一陣一陣后怕,然后覺得她斷了一條腿,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若沒那么幸運,倘若是摔斷了脊椎,她是不是就癱瘓了?再嚴重點,腦子摔到,更有可能當場死了。

    她若死了,現在又怎樣呢,愛護自己的祖父祖母,爹娘,少不得一場悲痛。

    這邊也跟著亂,至少,司家,是一定會陷到內疚之中的,還可能與自家從此有了隔閡。

    誰都不想這樣的事發生,所以,顧運事后真的慶幸過。

    現在她知道弄出這些的是誰,卻不知道還怎么辦了。

    她能打殺了楚飛鸞嗎,不能,因為別人看著她,還都說是好好的,不過是斷了一條腿。

    王妃仿佛還很大度,說過兩日讓楚飛鸞來給她賠罪。

    顧運諷刺地想,怎么賠,負荊請罪嗎。

    “我難道稀罕她的負荊請罪?她給我磕頭下跪,我身上的傷,腿上斷了的骨頭,難道就能長好了嗎?”顧運就此事心里生出無限的委屈情緒,說到底,她報復不了楚飛鸞,她只能自認倒霉。

    司桓肅看著顧一下又變的難受委屈的神色,淡淡想,她若在自己面前哭,看在顧家的面子上,他可以幫她解決那個人。

    對司桓肅來而言,做了惡事,就要承受別人隨之而來的報復,是理所當然事。

    等從自己的思潮中抽出來,看著顧運逛街白皙的臉蛋,靈動的眼睛睫毛撲閃撲閃,哪里有一點淚水痕跡。

    便是短暫蹙了一下眉又松開,自然而然說:“怎么不哭了?”

    把原本在兀自生悶氣的顧運有聽愣了,“???我為什么要哭?”

    司桓肅伸出手,粗糙布繭的指腹從她眼尾那么一按。

    弄得顧運瞬間炸毛,“疼死了!”

    司桓肅又若無其事收回手,回答她上個問題,“你沒辦法報復她,我可以幫你?!?/br>
    顧運揉著自己的眼睛,“怪我自己倒霉,背時,你別摻合了,有你什么事。我不能把人打了殺了,那就讓她給我下跪道歉好了?!?/br>
    司桓肅嗤地一聲,“九小姐,你不能殺她也多得是法子報復。就拿眼前最容易的一種來說,延平王妃要給她這個女兒說親,若想讓她吃些苦頭,只要給人擇一個外面光鮮里頭糟糠的夫家就夠了?!?/br>
    話還沒說話,顧運就趕緊打斷,豎著貓瞳氣呼道:“我還去管她的親事?有那些時間我做什么事情不好,我犯不為一個壞人費腦子,你也不許插手這樁事。我想明白了,你看,她連自己的姐妹都害,必是個心狠毒辣的人,卻又不甚聰明,從她草草犯事很快被人揪出來,就能看出來,是個不周全手段淺薄的。既壞,又無能力,干了一件壞事得不到處罰,以后再犯,難道還能幸免,我看是不是人人都能饒了她?!?/br>
    “所以我說,這人只要依舊這般毫不悔改,日后的下場一定不會多好?!?/br>
    顧運這屬于是用一種良好的設想,類似于那種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式的自我開方法,讓自己心平氣和地把這件事放下去了。

    而司桓肅默然了片刻,忽然想起來顧運說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想讓司家姑娘受傷的話。

    原來,皆是因為這樣。

    她不想司家因她的事費神。

    不想司家會因為自己‘得理不饒人’與延平王府生出齟齬。

    這些人是親眷,卻不是血親,顧運的心里有一條底線,她知道自己不能過度。

    “好,我不插手?!彼净该C冷靜說道。

    顧運算是自認了倒霉,把這件事從腦子里拋開,不占據自己腦容量和讓它支配自己的情緒。

    而楚飛鸞,卻在春日宴上對司桓肅著了迷。

    嚴格來說,司桓肅其實并沒有去那邊的流觴曲水宴,想也不可能一個指揮使真過去了,不把那些人都嚇住了。他只是應了延平王爺邀請,與另一眾會武會騎射的大爺公子們,一起春獵了一會兒。

    楚飛鸞原本是準備私下去找他父王認認錯撒撒嬌求人原諒。

    然后,就看見了司桓肅。

    一身英武,氣質肅殺冷淡,生得龍姿鳳章,面容英俊絕倫,騎在馬背上,高高在上,姿態那般隨意。

    連自己父王在他面前都親和陪笑。

    “那位是誰?”楚飛鸞心內微微波動,眼睛依舊一瞬不錯,問身邊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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