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玲瓏笑笑:“小姐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鬧大一點?!?/br> 顧展懷眼珠一轉,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br> 又走了幾步,玲瓏忽然問:“顧先生,您要留在上都嗎?” 顧展懷聳聳肩:“顧某去留自然是聽小姐安排?!?/br> 玲瓏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跟著來上都也不是小姐安排的,現在又說什么便宜話。 顧展懷偏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大家都說春草堂特立獨行不服約束,玲瓏你不會也是這么想的吧?” 玲瓏笑笑:“瞧您說的,我可從沒聽過這樣的閑話。剛小姐還跟我夸獎先生,一路上殷勤周到最是能干的,還叫我多跟先生學呢?!?/br> 到了二門外,玲瓏停下腳步,沖顧展懷福身道:“先生慢走?!?/br> 顧展懷拱手一揖,道:“多謝相送。明日一早我便扭送賊人去官府,就告他盜竊?!?/br> 玲瓏道:“小姐說了,送官法辦這些全憑先生做主,她要的只是事情鬧大?!?/br> 把事情鬧大對顧展懷來說并不什么難事,第二天一早,上都知府衙門外就圍滿了人,都在看一個被割了舌頭、扒掉衣服的盜賊。 知府帶人出門來,一眼瞧見地上跪著的賊人,忍不住抬袖擋住視線。 “這怎么回事?有傷風化!這是誰送來的?” “大人!”顧展懷上前,含笑躬身,“這人昨夜到我們家行竊被抓住,我家小姐特命在下將人送來法辦?!?/br> 顧展懷眉清目秀,說話又斯文儒雅,知府見他還是苦主,也不好發作,只是道:“那也不能大白天的這樣,這樣。來人,把那賊人帶進去,穿件衣服在過堂!” 衙役們應一聲,便有兩人出來將那人拖進了府衙。 隨著知府和顧展懷等人都進了門,圍觀的百姓發現一時半會也沒什么可看的,沒一會便也都散去。 只人群中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卻沒立刻離開,而是在府衙對面的小巷子里找了個地方蹲著,悄悄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沒過一會,一乘小轎停在府衙外,嬌俏可人的侍女掀開轎簾,扶著里面容貌絕美的少女下轎。 少女站在府衙外,抬頭看了眼匾額,又轉頭看了看街上兩旁。她目光靈動,神情卻冷淡平靜,穿一件最簡單不過的淡黃色對襟襦裙,卻予人高潔出塵,遺世獨立的感覺。 小巷里的小廝看清了她的臉,飛快轉身一溜煙地跑走了。 他的行蹤自然瞞不過段晚寧,她舉起團扇擋住臉,微微一笑,緩緩步上臺階。 “小姐,我扶著你?!比钼崞鹑箶[跟上來,低聲道,“咱們的人已經送信去了木香居,許懷山應該快到了?!?/br> 段晚寧眸光微閃,正要進門卻被一個衙差攔住。 “什么人?” 段晚寧還未開口,身后的街上便傳來一陣喧嘩,一個中年男子翻身下馬,快步走上前來。 “不得無禮,這位是定國公府許家的四姑娘?!?/br> 第 15 章 來人便是許家五爺許懷山,他身量并不算高,穿一件寶藍色交領儒衫,腰間系著淡藍色絲絳,頭上未著冠,只用木簪束發,瘦長臉,眼睛不大卻又神,看起來就像個和藹的鄰家大叔。 許懷山不著痕跡地將段晚寧護在身后,跟門口的衙差簡單交涉兩句,那衙差便往府衙里去了。 許懷山轉身看著段晚寧關切道:“昨晚出了這樣的事怎么不即刻去尋我?可有受驚?” 段晚寧屈膝行禮,道:“那賊人剛進院子便被阮兒瞧見,家丁們將他拿住一整晚都關在柴方里,我們都無礙?!?/br> 許懷山稍稍放心,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其實今天你不必親來,交給我處理就行了?!?/br> 段晚寧靦腆一笑:“總是要讓人知道許家四姑娘回上都了?!?/br> 許懷山眉目一動,卻見顧展懷跟著方才那個衙差從里面出來,對著段晚寧行禮道:“小姐,知府大人請您進去?!?/br> 段晚寧點點頭,對許懷山道:“五叔,煩請您陪我進去吧?!?/br> 許懷山哪里用請,當先進了府衙。 許家五爺在上都名聲在外,知府大人自然也要給幾分面子,尤其聽說段晚寧是許家的姑娘,更是不敢怠慢,早已帶人在堂前相迎。 大堂上,那賊人已被套了件囚衣,滿臉鮮血地跪在地上,看見知府進來就嗚嗚咽咽地似要喊冤,可等瞧見了跟在后面的段晚寧等人,卻啞了一樣,趴在地上哆嗦起來。 許懷山還在疑惑,就聽知府已經說了話:“許五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請四小姐說說?” 許懷山道:“這人入戶行竊,證據確鑿的,大人你按律法辦就是?!?/br> 知府有些為難,可還未及開口就有衙役來報,說是許侍郎來了。 知府聽了便問許懷山:“許五爺,咱們去迎一迎?” 許懷山無可無不可,反而轉頭對段晚寧道:“你爹來了,咱們一同去迎吧?!?/br> 知府深深看了段晚寧一眼,卻聽她道:“不用了,五叔隨知府大人去就好,我今日只是苦主?!毖酝庵?,許知全都沒第一時間接我回家,我就不上趕著去認爹了。 知府心里震驚,這位四小姐口氣還真大,不但不去見自己親爹,還支使起自家叔叔來。 可誰知許懷山竟沒有絲毫異議,點頭道了聲好,便對知府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往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