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以許知全就是我那個便宜爹了,我在定國公府應該是行四?!倍瓮韺幒仙蟽宰?,拿起手邊一個橙子捏了捏,沖玲瓏道,“許敖和弟弟許紹未曾分家,許紹便戰死,留下一子一女,女兒早年病死,兒子許知恩,在定國公府長大,便是三房?!?/br> 玲瓏笑著遞過小刀:“是,許敖還有一個庶子前幾年去西邊投軍,誰知卻病死在了和羅山,所以現在許家只有大房、二房、三房和五房?!?/br> “現在三房也沒了?!倍瓮韺幷f著,手上一翻,刀子劃開橙皮,“許知恩的蔭庇又該他們爭搶一陣子了?!?/br> 橙子被剖開,一股酸香冒了出來,勾得人食指大動。 段晚寧唇邊被濺上一滴橙汁,她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下順勢放進口中,被酸的瞇起了眼睛。 “這橙也太酸了些?!彼龜D了擠鼻子,又切了一刀,“我是吃不得這么酸的東西了,都給你吧?!?/br> 玲瓏笑著把小刀接過來,遞給她一塊濕帕子:“這些汁水最是黏膩,先擦擦手?!?/br> 段晚寧擦了擦手,轉頭看向窗外,道:“天黑了?!?/br> 玲瓏切好了橙,把小刀放下,認真道:“昌國夫人病重的事是我失察,小姐若要責罰,玲瓏愿一力承擔?!?/br> 段晚寧搖搖頭:“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主張?!?/br> 玲瓏頓了頓,道:“是,多謝小姐?!?/br> 段晚寧伸了個懶腰:“有些困了,這幾個橙我不吃了,你拿去給展懷和阮兒分了吧?!?/br> 玲瓏答應一聲,起身出門去。段晚寧則自己吹熄了燈,上床去躺下。 過了不多時,果然傳來一聲響動,大約是院子西北角有人翻墻進來了。 段晚寧唇角浮上淺笑,卻翻了個身,換了個面朝里的姿勢側躺著。 又多了許久,窗紙上傳來一聲細微的破裂聲,接著便有根管子伸進來吹出一股迷煙。 迷煙盡數吹出,外面人又耐心等了一陣,直等的段晚寧昏昏欲睡,才終于等來了推開窗子的聲音。 一個男子伸手扒著窗棱,探頭看了看房間里面,借著月色確認了床上有人之后,才伸出一只腳跨進窗戶。 可能這窗子實在是有點高,房間這頭又沒有可以讓他落腳的地方,這人又生怕自己動靜太大驚動了段晚寧,結果費了半天勁也還有半個身子在外面。 他正急的滿頭汗,卻忽然感覺腳踝被人抓住,驚嚇之中猛地抬頭,一張銀白色沒有表情的臉出現在眼前。 “鬼??!”來人肝膽俱裂,手上一松,身子往后仰倒,段晚寧手上同時用力,順勢將他掀出窗外。 “撲通”一聲,那人四仰八叉地摔到廊下。 “什么人???!”門外的阮怡驚叫一聲,手上不知什么東西稀里嘩啦灑了一地,“來人啊,有賊人??!快來人保護小姐??!” 院門被人“咣當”一聲踹開,顧展懷帶人沖進院子。 阮怡抬手一指,家丁們呼啦一下沖到廊下把人圍住。 那人扶著腰正站起來,見勢不好又回頭想往窗子里爬。 顧展懷一手抓住他衣領,直接將人提溜起來:“我說,那里面是咱們小姐的閨房,你去不合適吧?” 那人掙扎著叫起來:“你們小姐剛還和我共效于飛,我去怎么不合適了!” 段晚寧拉開門出來,淡淡地道:“嘴實在太臭,舌頭割掉吧?!?/br> 顧展懷應了一聲,把人丟在地上,抽出匕首捏著他嘴巴就要動手。 那人嚇瘋了一樣地叫:“不要??!小娘子你太沒有良心了,是不是我剛才沒讓你舒服夠,你這就要謀害親夫???” 段晚寧搖搖頭:“真是啰嗦?!?/br> 顧展懷聽了,片刻都沒再耽擱,手起刀落將那人舌頭割了下來。 那人著實沒有料到他真的動手,這樣的情況,難道不該先逼問自己口供然后再行處置,這家人怎么反著來?一瞬間連疼都忘了,就呆呆地瞪著顧展懷。 顧展懷被他瞪得有點無奈,攤手道:“小姐吩咐,我也沒轍?!?/br> 段晚寧淡淡地掃了這邊一眼,道:“沒事了,都去睡吧?!?/br> 顧展懷是春草堂堂主,主理春意樓中各種暗處生意,且兼顧東南各分舵和杭州總壇的日常事務。而段晚寧以往總是閉關苦修,甚少現身江南。 所以四位堂主里,只有他和段晚寧相處日淺,對這位新堂主的性情手段也多只是聽聞。 但是這一路自益州同行至上都,他多少也對段晚寧有了點了解。這位堂主做事喜歡單刀直入,而且雷厲風行,一般情況下能動手的絕不多說半個字,如果別人說多了她還嫌煩。 相比之下,先樓主段柳行那樣敦厚和藹的長者真是令人懷念??! 不過段晚寧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她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以顧展懷的眼界和修為來看,可以說當今世上,幾乎沒人是她對手。跟著這樣的樓主,最讓人安心了。 顧展懷把那賊人敲暈堵了嘴捆好扔到柴房里,就見玲瓏提著燈籠在院門處朝自己招手。 他快步走了過去,含笑問道:“玲瓏姑娘,哦不對,現在應該是玲瓏堂主了,可是樓主有什么吩咐?” “您客氣了,還是叫我名字吧?!绷岘嚭退⒓缤霸鹤?,道,“明日還要勞煩先生,將那賊人送去官府法辦?!?/br> 顧展懷挑了挑眉:“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