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當半仙的日子 第378節
合著這兒就他們倆是人,是正常人,對吧! 外有敵人,內里理當眾志成城,這是歷史給出的名言。 只一瞬間的功法,原先有罅隙的兄弟情,立馬就固如金湯了。 兩人緊緊挨到了一起,一起抖腳。 “我和你說,這個小姑娘叫潘垚,她厲害著呢,我以前是不知道,還當她真不能幫我送走小蘭香。后來,在鄉下地方待著,日日無事,我就將事情想了又想,那小蘭香的戲子鬼纏著我,說不得便是她搗的鬼,為的啊,就是要和我算賬!” 徐昶斬釘截鐵,“因為那時,我勾引著她老師的丈夫!” 徐清:…… 這么大聲做啥! 還勾引人夫,這事可把你牛逼壞了! 默默的,徐清想往旁邊退一退,心里也有些懷疑。 自己和大哥抱團,到底是不是明智的選擇,別是被關在鄉下關傻了吧。 …… 陰炁森森的宅子,就跟鬼宅一樣,旁邊還有個穿著清時衣裳打扮的女鬼,怎么看怎么瘆人。 還喊著自己昶兒!也不那個鏡子瞅瞅自己,那眼神又陰又毒,咱們哪里是叫昶兒的關系! 徐昶腹誹不停,罵著陶花子口蜜腹劍。 說句實話,瞧著潘垚手持著打鬼棒破了門,雖然兩人有舊怨,看著小姑娘的身影,他的心一下就踏實了,同時也在心里暗下決定。 這遭事情過后,他就不計較小蘭香那件事了。 “不怕不怕?!毙礻凄止?,安慰徐清,實則是在安慰自己,“修行之人嘛,大是大非應該都拎得清,我這不是也沒勾引到人么,她老師那事,應該翻篇了?!?/br> “該,色字頭上一把刀,就你蠢得拎不清!”徐清嫌棄又恨鐵不成鋼,“還有,誰說我怕了?我徐清是徐家子孫,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口嫌體正直,說著不怕,瞅了一眼陶花子,徐清又緊緊挨著徐昶了。 別的倒沒什么,就是這鬼穿著清朝衣服,瞅著有些嚇人。 一看就是老鬼! ……還是女鬼。 “欸,她在瞧什么?” 注意到潘垚的視線,徐昶和徐清一時好奇,挨著一道回頭看了過去,這一看,兩人也就看到了身后那遍布靈位的祠堂。 “哎呀我的媽呀,好多死人牌牌?!?/br> 徐昶和徐清同時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一張小白臉白得嚇人。 “先妣徐母孺人閨名玉梨之牌位?!?/br> “先考徐公諱平府君之牌位?!?/br> “……是徐平和陳玉梨!” 擱著白菊花的靈牌打眼,徐昶和徐清兩人先是半瞇著眼睛將靈牌上刻錄的字念完,待反應過來后,兩人又大叫了一聲,手腳并用地往后爬了又爬。 你拽我胳膊,我拽你大腿,唯恐自己慢了兄弟一步。 再回頭,看著徐蒔樹,兩人的眼里都有著驚恐。 方才還聽不懂的只言片語,這下是清晰明了了。 這、這蒔樹是伙同女鬼,害了自己的爹媽??! 心狠,這是絕對的心狠! 同時,徐昶和徐清的心里也浮掠起一個念頭,懷疑不已。 這次,他們從香江回到白鷺灣,當真是為了查看祖墳的嗎? …… 陶花子目光陰森地盯著大門,只見原先朱紅的大門在雷霆中湮滅,如灰燼落地,立龍蟠龍的鋪首也失去了光澤。 屋宅連心連體,陶花子悶了心口的痛處,再聽一旁,徐蒔樹垂著眉眼,掩去了里頭的悵意,低聲喃喃道,原先,你都喚我一聲蒔樹哥的。 衍郎! 衍郎! 衍郎! 陶花子心痛難抑,目光凄迷地看著徐蒔樹。 這目光,這姿態,她怎么不眼熟? 每一世,她尋到真君轉世時,真君忘了前塵往事,如凡人一樣會情竇初開,也會對旁人有好感……每當那個時候,他的神情便是這樣。 有幾分好奇,想看,卻又躲著不好多看……片刻后,抿了抿唇,又故作無事地看了過去。 帶幾分少年人的羞澀。 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哪里知道,在大人眼中是如此的稚氣,簡直一眼便能瞧穿。 陶花子的手揪住心口,陰炁沸騰,只一瞬間,原先白皙的指尖便有紅到發黑的指甲刺出,指尖氤氳著血煞霧氣。 是她! 都是她蠱惑了真君! “不可以!” “不能動潘垚!” 徐蒔樹立馬察覺了那nongnong的血煞之炁,伸手將陶花子攔了攔。 陶花子抬頭朝徐蒔樹看去。 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清俊,一句不可以說得斬釘截鐵。 再看潘垚,陶花子又恨又痛,因為有她,他多看了自己一眼,那漆黑的眼中也有了自己的倒影。 “衍——蒔樹,你怎能如此待我?!?/br> 陶花子心痛,話里含怨含嗔,一句蒔樹,卻喊得是情意綿綿。 徐蒔樹還未有所表示,旁邊,趴爬在地上的徐昶倒是先打了個顫抖,一個忍不住,他還打了個噴嚏。 徐蒔樹和陶花子看了過去。 徐昶一僵。 徐清也恨恨一剜這豬隊友,他算是知道了,這就是個瓜累! 滾開,你這顯眼的。 他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徐昶呵呵僵笑,“繼、繼續,你們繼續,別搭理我?!?/br> 他就是想起了那些被小蘭香一口一個昶郎,糾纏不停時的噩夢。 這鬼,倒是有幾分共通之處。 為何,它們總勘不破□□呢? 再看徐蒔樹,徐昶眼里多了兩分難兄難弟的親近。 徐蒔樹皺眉。 “閉嘴!蠢貨!還有,誰讓你這樣瞧蒔樹的!”陶花子不耐地朝徐昶揚了揚袖。 瞬間,這一地有陰風襲來,直接將徐昶打了個滾地,直到摔在了一塊假山石上,噴了口鮮血,她這才收手罷休。 …… 潘垚早就認出了徐昶,哼哼一聲,記掛這人意圖破壞小江老師的家庭,見沒出人命,才不理這些人的狗咬狗。 打鬼棒一握,她的視線落在女子的身上。 “是你?!?/br> “哦?”陶花子扶了扶兩把頭上的珠翠,聲音上挑,又撫了撫手,瞬間,那好似帶著指甲套一樣,有著細長尖銳的指甲也收了回去。 斜眼睨來時,她的眼神帶幾分嫵媚,沖淡了那因為稍寬眼距而顯得有幾分清秀的氣質。 “我在陳海洋的記憶中見到過你?!?/br> 見陶花子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潘垚提示,道。 “美華照相館的老板,還記得嗎?是他挖了你的匣子出土,也是你和他說了借名借命的術法?!?/br> “哦,是他啊?!碧栈ㄗ友鄄鬓D,“那是報酬,他助我脫困,得見天日,想要一筆財,我便給他一筆,至于要不要,那便是他自己的事咯?!?/br> 說起借名借命一事,陶花子笑得特別甜,像是惡作劇成功的人,有幾分不懷好意。 “他要了吧?一定是要了。走之前瞧著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忍不住要老丈人家那筆財的?!?/br> “他要了,不過沒要成?!迸藞悵娎渌?。 “那倒是可惜了?!碧栈ㄗ訐P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有幾分不痛快。 稍寬眼距的兩只眼睛沒有笑模樣,更添幾分陰森。 潘垚的視線落在陶花子的脖子處,只見那兒圍著一條素白色的圍巾,上頭用絲線繡著清風拂山巒。 “山和風,山和風……山風有度——”潘垚打量了一番,瞥了徐蒔樹一眼,視線又對上陶花子。 “我早該想到了,你就是有度真君的夫人吧?!?/br> “當初,那被仇婆婆在街頭丟了【鶴情】母丸的人?!?/br> 一句有度真君的夫人,前頭兩人的神情截然不同,徐蒔樹拽緊了垂在衣袖下的手,陶花子面上有了喜意,如春風漾過,桃花淺淺開,唇邊有兩粒酒窩。 “我喜歡夫人這一句詞,既然這樣,今日我便發個善,留你一個全尸!” 說完,陰炁陣陣吹來,拂動兩把頭上的珠翠叮叮作響,聲音不知從何處想起,好似在陶花子頭上,又好似是整座屋宅中響起,忽遠忽近,回蕩幽幢。 遠處,堂屋微動,架子上密密麻麻的靈牌也開始抖動,屋宅處的天光一下便黯淡了幾分,只堂屋的蠟燭映照著冷冷幽幽的光。 與此同時,陶花子手中出現了一尊空白的靈牌,一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