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20節
人轉過來,她一下就怔在那里。 那光不溜秋的,是太子? 第16章 柳煙鈺沒見過這種場面。 胥康剛剛將衣服脫完,還未及躺下。 不著寸縷,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 寬肩窄臀,腰身精瘦,身上肌膚與女子的光滑嬌軟不同,看起來緊繃結實,柳煙鈺立馬想到了山間奔騰的野馬與樹林間肆虐的虎豹豺狼,無一不彰顯力量與膽魄。 他垂眸坐著,雙手一左一右放置在裸著的大腿上,從柳煙鈺的角度,正好擋住了不該看的。 他坐著不動,似乎在猶豫是否躺下的問題。就這么坐著,勉強可以維持下身為太子的尊嚴,可若是躺下? 他側眸看過來。 正看得專注的柳煙鈺愣了下。 他眼神幽深莫測,眼底似乎蘊藏著無盡的情緒,令人琢磨不透。 也不怪乎她走神。 面對如此俊美的男子體魄,她好奇下也是正常的。 胥康或許冷漠,但長得豐神如玉、品貌非凡,若無隱疾,必定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婚嫁之選。 她斂了下心神,避開他的視線,捏著一支細針走上前,眼睛盯著他的腿,說道:“今晚針灸的xue位在足與腹?!?/br> 胥康:“……” 從未針灸過的他,過于聽從了她的建議。她讓脫衣躺下,他就以為是脫光了躺下。畢竟她是來治隱疾的。他本能地以為哪兒不好針哪兒。 萬萬沒想到…… 短暫的停頓之后,他眼底浮上一絲慍色,忽地拽了件衣服遮住腰部以下。 身子半躺下去,腦袋倚靠著,正好可以看清她所有的動作。 他有點兒被她編排了的感覺。 除了皇上和皇后,他何曾聽過別人的指揮? 可她隨意的一句話,他不僅乖乖聽了,還服從得有些過了。 就,很氣! 她用手背輕撫了下自己的頭發,往旁側邁了步,正好在他躺下,雙腳停下的位置。 等他躺好,她左手穩住他的腳,提醒他:“要下針了?!?/br> 他聲音冷然地“嗯”了聲。 她擰緊眉頭,找準他腳踝內側、內踝尖上三寸、脛骨后緣位置,先用左手中一塊濕的布棉擦拭了下,眼睛盯準那里,右手銀針快而準地下入。 “下針后會有酸、麻、脹的感覺,殿下勿動,有其他不適告訴我?!?/br> 她轉頭,去桌上將攤開的針灸包一并拿到了胥康腳側,取出另一支針下到他的右腳踝處。 針細細長長的,像是把他釘在了床上。 她下針的時候,他目光如炬,緊迫地盯視著她。渾身則是完全緊繃的,呈現一副蓄勢待發的狀態。 說是讓她試,可他也不是全然信她的。 這不是尋常敷藥或者按揉,這可是往身上扎針。 萬一扎到要害之處? 他不能不防。 她下針時表情恬靜認真,全副心神都凝結到那尖尖細細的長針上,先是手指摸到xue位處輕輕按揉,再用被藥水浸過的布棉擦拭,下針時眼睛會微微瞪大,等針下去之后,眼睫會隨之一垂,似乎是下針精準之后的小小松懈。 白白凈凈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這會兒心無旁騖,全副心神都在那閃著細細光芒的銀針上。 她這會兒的樣子,就是一名全神貫注的醫士,聚精會神地對他進行醫治。 許是察覺到他炙人的目光,她道:“布棉提前經過藥水浸泡,銀針也是,浸泡過后放在針灸包里,針灸包第一次啟用,不會對殿下身體產生傷害。此次針灸結束,我回去后會對用過的銀針用藥水擦拭,以保殿下身體安然無恙?!?/br> 她現在完全將他當成病患,耐心解釋,唯恐他與其他病患一樣,恐慌懼怕。 “平和心態對殿下尤為重要,用藥和針灸期間忌生冷、油膩、刺激,飲食需清淡,不宜飲酒,”她轉頭,秀氣的眸子看向他,“殿下也切勿找女人嘗試效果,切記?!?/br> 她一本正經地叮囑,他聽來卻有幾分不適。 他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幾時輪到她來指教了? 竟然提到女子? 他闔眼,沒有反應。 她瞥他眼,往他身側移了幾步,“下面要針灸的是關元xue?!?/br> 她停在他小腹的正前方。 他方才扯過外袍遮住自己,因為不清不楚,關元xue也被遮住了。 她手捏住衣袍一角,剛要動,他倏地抬眸。 身上肌rou突然緊繃。 她親眼看到他本就緊繃的腰腹又繃緊了些。 近乎虬結到一處。 常年從醫的她,知道他是緊張了。 要扯動他衣服的手立時頓住,停了會兒,她淡淡看他一眼,泰然自若地說道:“關元xue被殿下外袍遮住了?!?/br> 她不是要做什么不合時宜的動作,就只是單純地要針灸而已。 緊繃的身體在聽到她的話之后,緩緩地緩緩地放松下來。 見狀,柳煙鈺輕輕扯動蓋在他身上的外袍,當露出關元xue之后,停下。 右手食指輕輕撫上去。 以便確定xue位的位置。 這次,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的,似冬天凍僵了的蛇,沒有任何反應。 門外,進宮來見胥康的陳之鶴見到守在院子當中的曾澤安,問道:“殿下在里面吧?” “太子妃正在給太子針灸,”曾澤安面露難色,“陳將軍現在進去怕是不妥?!?/br> “什么,太子妃在給太子針灸?” 陳子鶴急了,“荒唐。這種時候你該守在旁邊才是,萬一太子妃欲行不軌,太子豈不是會有危險?” 他到現在可沒把柳煙鈺當成太子一派,他依然覺得她是潛在的威脅。 意識到殿下可能會有危險,他不管不顧,伸出大掌,毫不客氣地扒拉開擋道的曾澤安,一邊喊著“殿下”一邊不顧禮儀地推門而入。 針灸并非小事,他怕此時太子已經遇險。 曾澤安這心臟撲嗵撲嗵跳,他既害怕陳之鶴所言成真,又害怕陳之鶴此舉沖撞了太子,心慌慌地跟上去。 萬一有什么事情,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門板巨響。 兩人幾乎算是沖進了胥康的寢殿。 入目場景令兩人目瞪口呆。 胥康用來遮身體的外袍是堆卷到一起,除遮住關鍵部位之外,其余攏在身側,柳煙鈺站過去之后,恰好擋住了外袍的部分。 從兩人的角度看去,便是胥康赤身裸體躺在榻上,而柳煙鈺站在他腰側,身子微彎探頭向里。 令人浮想聯翩的一副畫面。 曾澤安尖細的嗓子揚起,發出一聲“哎喲”。 這等場面“觸目驚心”,他消受不起。 陳之鶴旋即臉色漲紅。 胥康是主他是仆,哪有仆從盯著主子的私密之事看個不停的? 他還未及轉身,側眸望過來的胥康也看清了兩人,以及兩人臉上驚詫奇異的表情,自是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眸色泛冷,聲音低沉地吐出一個字:“滾!” 兩人麻溜地滾了。 退到足夠遠之后,曾澤安不禁埋怨陳之鶴,“陳將軍,都說了不方便,您非得進,這下好,打擾到殿下了?!?/br> 他有些懊惱,止不定治到關鍵的地方,他們這一撞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殿下的病情。 不由狠狠剜了陳之鶴一眼。 陳之鶴尷尬得不行,腦子里不斷出現剛才“觸目驚心”的畫面,嘴里喃喃道:“唐突了,確實唐突了?!?/br> 柳煙鈺仿佛不怎么受影響,她眼神一直盯著胥康臍中下三寸關元xue的位置,當他低吼“滾”字時,那里微微起伏,她蹙眉,指腹輕揉那處,“不許動?!?/br> 針灸時是不可以亂動的。 施針的是她,平躺的是他,可他不是肌rou緊繃就是情緒起伏。 她邊揉邊告誡他:“針灸時勿動,這是治病,不可隨意玩鬧?!?/br> 她還嫌他玩鬧? 胥康雙眸暗了暗,身子恢復僵蛇一般的狀態。 細針穩穩下去。 柳煙鈺滿意地直起身子,“針位準確有助于病情,”她俯視他的身體,“稍等片刻便好?!?/br> 胥康一聲不吭。 柳煙鈺并未離開,視線在幾根銀針之間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