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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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他問。 管事湊過去,在他手指點的位置看了看,解釋:“一些頗有名望的散修,我們也派人送了請帖去,最后這兩頁,記的都是他們送的賀禮,未標注名字的,應是對方主動要求,不愿留姓名?!?/br> 容兆沉聲:“送禮的是何人?你有否見過?” “并未,”管事尷尬道,“得回頭問問負責登記禮單的那幾人,不過當時賓客太多了,一介散修,他們也未必有印象?!?/br> 容兆盯著那四個字,靜默片刻,平靜嗓音吩咐:“去將東西拿來?!?/br> 管事領命而去。 容兆靠進座椅里,不愿細想,神思放空,卻只覺疲憊。 兩刻鐘后,管事去而復返,雙手捧著一烏木質的乾坤盒,呈與容兆。 他還帶了個人來,言說是當日負責登記禮單的小吏,對送上這份賀禮的人確實有些印象。 “他是一人來的,拿著散修請帖,樣貌普通,話也不多,送了賀禮后登記時我問他要怎么寫,他說不必留姓名,東西就寫神玉百枚,我還問他這神玉是什么,他沒肯說,只道宗主您看了自會知曉?!?/br> 管事猶豫問:“宗主,是不是事有蹊蹺?” 話音落等了片刻,他二人遲疑抬首,卻見容兆沉目盯著那方乾坤盒,眼底神色瞧不出真意,卻叫人不由心中打鼓。 “宗主……” “你們都下去?!?/br> 容兆開口,將殿中人揮退。 他以靈力解開乾坤盒上封印,那方烏木盒在他眼前增大數倍,掀開盒蓋,其間仙氣繚繞四溢,一枚枚的神玉有序排列,四行五列、整整五層共一百枚。 盒蓋內側夾了一張字條,是那人筆走龍蛇的字體—— 【賀宗主繼任,念好?!?/br> 凝目看了片刻,容兆用力蓋上盒蓋,閉了眼。 宗主繼任大典后,元巳仙宗內諸事漸走上正軌。 如今的首要大事,是要選拔新弟子,填補宗門空虛。 今次大選,報名之人格外多,元巳仙宗本就是東大陸宗門之首,今日地位更今非昔比,自然人人向往。 初試在山門之外的汴山上舉行,容兆只要無事便會親自去看,更是鼓動人心——若是能得這位新任宗主青眼,被他收為親傳弟子,那便是前途一片光明、扶搖直上。 故而每每容兆出現在觀試臺上,在場之人無不振奮,使出渾身解數表現,只為在他面前博一個入門的機會。 這本也沒什么,卻免不得有人起歪心思,做出出格之事。 這日試臺上拔得頭籌的是一少年劍修,一招一式間頗有幾分容兆當年風采,很是引人注目,連容兆也不由多看了兩眼。 他今日難得在此看了全場,及到這一場比試結束,才起身準備離去,那少年忽而朗聲叫住他:“云澤少君!” 容兆停步,回頭看去,并未出聲。 對方見狀自覺有了機會,抱拳道:“在下辛孟,仰慕云澤少君已久,愿入云澤少君門下,望云澤少君垂青!” 周遭嘩聲四起,雖說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抱著這個心思來的,但這樣當眾說出口毛遂自薦的,這人卻是第一個。 容兆的神情里并未流露出過多情緒,只問:“你有何本事?” “我少時便已隨父練劍,苦修不敢懈怠,如今年歲十七又余,不說于劍道之上有多少建樹,自認在同輩劍修之中,敢稱第一人?!?/br> 這人話一出口,四周喧嘩聲愈響,當真是,好大的口氣。 容兆卻道:“你知元巳仙宗的弟子選拔,要過幾關?” 對方道:“初試、二試,之后還有擂臺賽、千人混戰、百人混戰,前二十者,可有機會被宗主與一眾長老挑為親傳弟子?!?/br> “你既知道,今日不過初試,便想要我收你為徒?” 這人絲毫未聽出容兆語氣中的不耐,只以為容兆問這些不過是考驗他,自信滿滿道:“我自然有信心,能入最后的百人混戰,拿下前二十之名?!?/br> “你與幾人交過手?之前的仙盟大比有否參加?拿了什么名次?” “仙盟大比時,我正在閉關苦修,但……” “那就是沒有,”容兆冷淡道,“初出茅廬,什么世面都沒見過,就敢口出狂言,稱自己為同輩劍修第一人,連初試都還未結束,就想要我這個宗主收你入門下,你這樣已然不是自信過頭,稱得上狂妄自大了?!?/br> 下方之人終于變了臉色,試圖解釋:“我并非……” “我最討厭的,便是狂妄自大之徒?!比菡滓痪湓挻驍嗨?,不再給眼神,轉身離去。 那少年已面色慘白,被容兆這樣當眾數落,算是斷了他入元巳仙宗的路,日后即便入別的大宗門,這事但凡有人提起,他都難掙得一個好前程。 或許是不甘心如此,又或許是急昏了頭,這人竟飛身而起,想上前去攔住容兆。 卻還不等他靠進,一簇劍氣斬向他,毫無防備之人被攔腰挑下,跌落試臺上,當場吐了血。 出手的是跟隨前來的一名紫霄殿侍衛,容兆并未再看那跌倒下去的人,視線轉向身后侍衛,頓住。 垂著首的人姿態恭敬、謹慎沉穩,方才那一刻,他的反應卻比在場之人都快,幾乎是在那少年躍身而起的瞬間,便已出了手。 容兆的目光逡巡在他臉上,很不起眼的相貌,紫霄殿侍衛太多,他即便之前見過也無甚印象。 方才那一劍,也不過平平無奇,勝在那少年毫無防備而已。 容兆心神幾轉,良久,他一句未言,邁步而去。 那侍衛抬頭,看向他走遠的背影,斂下眼中神色,與其他人一起跟了上去。 回去紫霄殿,還有一些庶務需要處理,容兆并不假手他人,靜心坐于書案前,處理那一份份的宗門文書。 不想被人打攪,他將殿中伺候妖仆俱都揮退。 暮色漸晚,他漸覺疲倦困頓,微微側過頭手支著一側太陽xue,斂目闔了眼。 殿外值守之人稍一回頭,便看到這一幕——容兆坐于窗邊晚霞間,閉目斂息,入如了夢里。 他盯著看了片刻,指尖送出一簇靈力,拾起一旁的氅衣,落至容兆肩頭。 再睜眼時,窗外已是夜沉時分。 容兆低頭,捻住身上氅衣衣襟,垂眼沉默半晌,開口:“來人?!?/br> 殿外的侍衛進來,垂首壓下聲音恭敬問:“宗主有何吩咐?” 靜默片刻,殿門在他身后闔上,容兆的聲音同時響起:“烏見滸,你還想裝到什么時候?” 面前之人抬頭,凝著容兆沒有溫度的眼:“你發現了?!?/br> 他臉上的障眼法除去,露出了本來面貌,確是烏見滸。 容兆冷冷看著他,起身,自博物架上拿下了那個乾坤盒,擱到書案上:“這又是何意?發現登天路不能走,便假惺惺地來將這個送給我?” “容兆,你一定要用這樣的想法揣測我嗎?”烏見滸嘆息一般。 “不然?”容兆眼含諷刺,“若走得通,你此刻早已立地成神了,又怎還會在這里?” “我劣跡斑斑,你不信我,是我活該,”烏見滸并不爭辯,“登天路能不能走,你自己去試過便知道了,神玉我送你,容兆,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去?!?/br> 容兆目色愈冷:“我稀罕這個?” “那你想要什么?”烏見滸問他,“你那日說的永不再會,若有機會與我解除契印,你是不是也會去做?” 容兆沉著眼不答,便是默認了他說的。 若能解除契印,他確實會做。 烏見滸苦澀道:“解除契印也不難,我死了,契印便也沒了?!?/br> 他上前,腰間那枚普通的配劍變成了點墨劍,劍出鞘,遞至容兆身前:“稀不稀罕的,通天成神路若在眼前,又何妨一試。我給你機會,你現在殺了我,我們解除契印,通天成神路我讓你去走。 “就用這把劍,也免得臟了你自己的云澤劍?!?/br> “你又想做戲給誰看?”容兆一眼未看他的劍,“或者我該問你大費周章混進元巳仙宗,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你這次又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沒有,不是,”烏見滸以視線描摹面前人寒意皎皎的眼,即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卻是真真實實近在眼前的容兆,讓他在醉生夢死這么久之后,終于嘗到了一點心安感,“容兆,以后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br> 容兆只覺可笑,烏見滸這樣的人,怎會有真心,他甚至嗤笑出聲:“烏見滸,你說這話,不覺得荒謬嗎?” “我去了天極峰,神玉確實點亮了通天神樹,”烏見滸啞道,“我在樹下坐了整七日,喝了很多酒,我一直在想你,想你說的那句‘永不再會’,想你當初與我說的二選一,想你問的‘成神了然后呢’,我做不到跟你永不再會,成神了以后是什么樣我也不愿去想了,如果一定只能選一個,我只選你?!?/br> 容兆的眼中卻無動容,他分明不信,烏見滸說的話,他從頭至尾一個字都不信。 “通天成神路可走,”殿中燈火昏昧,烏見滸的聲音在其中格外壓抑,“只要除了契印便可走,你想不想去?” 容兆漸擰起眉,像似沒聽懂他這一句的意思。 “只要除了契印,便能被神樹認可,順利走上通天路?!睘跻姖G拉起他一只手,掌心相抵,讓他看到了自己識海中天極峰上的一幕幕。 “我不會做第二個烏曹,”烏見滸喃道,將點墨劍柄送進容兆手中,自己的手卻滑向劍尖,手掌收緊,帶著這柄劍抵上了心口,“你當初說你會殺了我,我現在就給你機會,神玉給你,我的命也給你?!?/br> 劍尖很快染了血,有自烏見滸掌心間滑下的,也有他被劃破的皮rou里滲出的,烏見滸握著點墨劍,慢慢刺入自己心臟。 容兆有瞬間失神,他看到烏見滸識海記憶里,這個人在地動山搖中自天極峰頂墜下,下意識握緊手中劍柄,卻在下一息目及前方劍尖上刺目鮮血,眼眶一縮,猛地自烏見滸掌間抽了劍。 “你在發什么瘋?”他近似咬牙切齒,“我說了,我不稀罕你給的這些?!?/br> “容兆,你下不了手嗎?”烏見滸嘶聲笑起來,“那便留著,我這條命,等哪日你舍得下手了,隨時來取便是?!?/br> 容兆用力扔了手中他的劍:“滾!” 烏見滸卻不肯,軟下的嗓音里帶了哀求:“容兆,我哪也不去,除了你這里,我無處可去了?!?/br> 第59章 沒有贏家 = 僵持間,聽到動靜的侍衛首領帶人在殿外問:“宗主,可是出了什么事?” 烏見滸不閃不避,也堅持不走,視線緊鎖眼前人。 容兆終于開口:“無事,不用進來?!?/br> 殿外之人退下,他緊繃起的臉上唯有冷色:“你走不走?” “你若想我走,讓外頭那些人進來,配合你一起拿下我便是,”烏見滸微微搖頭,“容兆,我不想走?!?/br> “你現在這算什么?死纏爛打?”容兆眼眸森寒,確如氣憤,“你無處可去了,我就必須收留你?你算個什么東西?” “死纏爛打對你有用嗎?”烏見滸卻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