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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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兆的視線上移,自他的手往他含笑的眼,頓了頓。 烏見滸又一次問:“要不要跟我一起?” 到這個地步也沒得選,容兆終于抬手搭上去,與那日一樣,借力翻身而上,跨坐至他身后。 背后覆上另一個人的重量,烏見滸彎唇——從前在那幻境中,容兆每每犯懶靠著他的背時,便是這樣,他們耳鬢廝磨、親密無間。 “走吧?!鄙砗笕舜叽?。 “坐好了?!睘跻姖G提醒他,縱馬疾馳而出。 衣袍被風灌滿,一同鼓脹的,還有不斷蓬勃跳動的心臟。 一路疾行,至傍晚時分,鬼域已近在眼前,橫亙在他們面前的,尚有一片巍峨山脈。 “翻過這片山脈便是鬼域,”烏見滸拉馬停下,“天色暗了,找個地方歇息一晚,明早再動身吧?!?/br> 容兆望去,這一片皆是雪山,分明腳下還是黃沙地,前方又有積雪千里,也只有在這荒漠里,才有如此地貌。 旁邊有條溪流,烏見滸拉馬去喝水,容兆停步在原處,凝神感知到些許異狀,不禁皺眉:“烏見滸——” 他回身看去,方才還在溪流邊的人卻不見了身影,周遭景致如流動的山水畫,快速向前輪轉,逐漸幻化,落不到實處。 耳邊忽然響起聲音,如飄如渺,一時是少女細細的笑聲,一時是叮叮咚咚的琴樂聲,一時又是窸窣說話聲—— “這位小公子長得真好看,我要他做我的夫婿?!?/br> “我先看中他的,你們不許跟我搶?!?/br> “他這么細皮嫩rou的,怎敢孤身來鬼域,膽子真大?!?/br> 容兆清晰知曉自己又入了幻象,不由心生煩躁。 他釋劍出鞘,想以劍意強行破出,被人搶了先,壬水靈力如潮而至,強勢卻溫柔,將他裹夾其中,兩息之間撞開了幻象。 那些紛雜亂聲戛然而止,容兆睜眼。 烏見滸出現,擋在他身前,幾只小妖被靈力鎖捆作一堆,蹲在地上正嚶嚶哭泣,俱是還沒完全化形的狐妖。 “我們只想跟小公子開個玩笑,不敢做別的,嚶……” “還敢不敢有下次?”烏見滸沉聲喝問。 “不敢了,”小妖們抹著眼淚,“真的不敢了,大人饒我們?!?/br> “走吧?!?/br> 他一劍斬斷了靈力鎖,小妖們做鳥獸散,沒入山林里,很快沒了蹤影。 烏見滸收劍,回過身,對上容兆冷然目光,先問:“容兆,你怎么回事?這種還沒完全化形的小妖制造的幻象,也能蒙蔽你?” 容兆自然知道,是因他近日道心不穩,才被這些精怪鉆了空子,但他不會說。 “烏見滸,你很不想我殺了他們嗎?先是阻止我出手,再又快速把人放了,我竟不知烏宗主你幾時變得這般仁善了?!?/br> 烏見滸隨意插劍回鞘:“幾只剛化形的小妖怪,無非是看你長得好看逗逗你,何必呢?” 容兆卻不這么想,烏見滸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這回竟動了惻隱之心,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不知這人的母親是什么種類的妖,會是狐嗎? 便是狐也稀奇,對人都沒有憐憫之心,對狐卻有。 烏見滸似笑非笑,眼神里瞧不出真意。 容兆注視著他,不做聲。 “我剛看到那邊有個避風的山洞,可以在里頭過一夜,”烏見滸岔開話題,“去看看吧?!?/br> 他轉身先走,容兆沒打算跟自己過不去,跟了上去。 洞口在一片茂密灌木后,很隱蔽,容他們暫歇一夜正好,免得又被哪知不長眼的妖精盯上。 進去后烏見滸設結界,隨手生了火,坐下調理內息。 容兆目光落過去,隱約覺得怪異。 兩刻鐘后,烏見滸自入定中抽離,睜眼看去,容兆抱臂站于前方,面龐籠在火光里,如濃墨重彩幾筆勾出,正直直盯著他。 視線交錯,容兆問道:“你受了什么傷?一進來就急著調理內息?” 烏見滸不答,拍了拍身邊位置,示意他:“過來坐?!?/br> 容兆邁步過來,幾步的距離,他走得很慢,烏見滸看著,甚至心生錯覺,像他一步步走在自己心尖上。 坐下后容兆隨手扯散了頭發,頭繩在指間繃斷,讓他不由一愣。 這是最后一根了,進入這荒漠后他為圖方便沒有束冠,一直用頭繩將長發隨意一攏,當日賣這個給他的攤主嘴皮子倒是厲害,賣的東西質量卻不敢恭維。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容兆看他一眼,眼里藏了不悅。 烏見滸拿過頭繩扔進火堆里,抬起的手揉進他發間。 火苗噼里啪啦炸了幾聲,對視的眼神間也似有火光躍動。 說不清誰先動的,雙唇抵近,迅速膠著在一塊。 不顧一切地舔吮對方,潮濕的舌、黏膩的吻,在這靜謐昏昧的山洞里,放肆燃燒本能欲望。 容兆跪坐至烏見滸腿上,用力揪住了他衣襟,與他唇貼唇、鼻息交錯,壓抑著喘,撞上他盯著自己藏了濃重欲望和揶揄笑意的眼。 “容兆,你也只有在這種地方,敢與我做這事?!睘跻姖G啞著聲音,拇指揉弄他面頰,加重的力道帶了些狠勁。 容兆被他捏得生疼,雙手上移至他頸后,扯住了他的發,糾纏著繼續親他。 “你也一樣?!比菡椎暮韲蛋l緊,聲音自相貼的唇間含糊帶出。 并非不敢,只是不想。 但在這里,無所顧忌。 被烏見滸剝開外袍,手伸進里頭來揉摸時,容兆的唇也下移到他頸上,重重吮上喉結。 這人的手往下揉去,容兆忽然抬眼,同樣滿是諧謔的笑眼:“你打算在這里動真格的?” 當然不能,前方就是鬼域,在這隨時可能生出異動的地方,做什么都不免束手束腳。 烏見滸被他這樣的眼神勾得心癢,不能做更多的,也不想就這么放過他。 按著他的腰用力將人納入懷,停在他臉側的那只手撫過耳后,下滑到頸,每一下揉的都是懷中人反應最強烈的部位。 一遍一遍地親吻,像要將人吞入腹,既不能放縱,那就在這樣的漫長廝磨里沉淪墮落。 最后是容兆先推開了他。 模糊聲音在他耳邊:“再繼續不能善了了,到此為止吧?!?/br> 烏見滸緩緩咽了咽喉嚨:“嗯?!?/br> 身體里的熱潮逐漸退去,容兆低聲笑,自他身上下來,側身躺下,如從前那樣,枕著烏見滸的腿闔了眼。 烏見滸垂眼看去,手指依舊插在他發間慢慢捋動:“困了?” 昨夜耗了太多心神,容兆確實有些疲倦,隨意應著:“別吵?!?/br> “這么放心閉眼睡去?不怕我趁你睡著了又打壞主意?”烏見滸也笑。 容兆聞聲一頓,撩起眼,琉璃珠一般的眼睛看向他:“你會嗎?” 烏見滸:“這么信我?” “對你沒任何好處的事情你不會做?!比菡缀V定道。 烏見滸被他瞳色里的那一點亮意引誘,改了口:“算了,想睡睡吧,逗你的?!?/br> 容兆不再理他,重新耷下眼。 片刻,耳邊又響起塤聲,在這荒野俱寂、萬籟無聲的一刻,唯有竹塤奏響,低韻婉轉、迤邐綿長。 容兆安靜地聽,在迷蒙困頓中,神思逐漸飄渺。 他已經很久沒聽人吹過塤了。 很小的時候,父親時常吹奏這個給他和母親聽,太過久遠的記憶,能憶起的只有一些模糊畫面。 若非昨夜那個夢,七歲之前的事情,他其實真的記不起太多,有意地遺忘后,才能心平氣和地做如今的云澤少君。 一曲終了,容兆閉眼呢喃:“你何時學的塤?” “小時候,”烏見滸依舊一下一下捋著他的發,“一個漂亮的小公子,說我要是學會吹這個,才肯跟我玩,我認真學了許久,可惜沒等我吹給他聽,他已經走了?!?/br> 容兆聽著眉心微微一動,又睜了眼,視線里是烏見滸低下的眸子,灰瞳里帶了一點笑,專注看他。 容兆不信:“你也有對人付出真心時?” “為何沒有,”烏見滸道,“畢竟那時年紀小?!?/br> 相對無言片刻,容兆再次闔眼:“別說話了,很吵?!?/br> “塤還聽嗎?” “不聽?!?/br> 烏見滸低頭,在他耳邊一陣悶笑,笑得容兆愈覺心煩時才停下:“好,不說,不聽,不吵,睡吧?!?/br> 這一夜無夢。 容兆醒來時,洞中已經沒有了烏見滸的身影,他身上蓋著的,卻是烏見滸的氅衣。 身旁的火堆還剩最后一點火星,他坐起身,隨手以靈力澆熄。 坐著怔神片刻,聽到洞口處傳來的腳步聲,容兆轉眼看去。 烏見滸進來,看到他已起身,微微揚眉:“醒了,喝水嗎?” 水葫蘆遞到面前,容兆伸手接了,烏見滸停步在他身前,不著痕跡地打量他——烏發披散、身披自己的氅衣,臉上還有睡醒之后的溫吞,也只有這種時候給人錯覺,他是乖順好說話的。 容兆將水葫蘆連同衣裳一起遞回,整理了自己的衣袍,對著那一頭披散的長發卻生出了猶豫。 烏見滸好整以暇地看他,容兆忽然抬眼,看向他發間:“發帶,還我?!?/br> 果然,烏見滸心道,一回過神就變臉了。 “還不了,”他拒絕,“這條發帶是我道侶所贈,便是我的?!?/br> 將拿錯了當做贈禮,也只有他這般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