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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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jiejie的解語格外乖巧,我忍不住總想逗它。 乖巧?風符瞇眼望去,我方才還跟它說這食盆里的rou只許吃一半,現在我們都沒吃幾口,它就已經快啃完了。我看它不過是懶得動彈,哪里能算乖巧? 玄鑒忍不住笑起來:風jiejie這是強貓所難了。 哼,吃飯就好好吃,你這年紀若不抓緊著些,將來就和我一樣長不高,走到哪里都要受人輕鄙。 水漣忍不住皺了皺眉:誰敢因為這個輕鄙她? 玄鑒正色道:若真有人出言輕侮,那也是對方的錯,rou身乃父母所賜,無論是天生不足還是后天有缺都不該成為被人嘲笑的緣由,這種人根本不值得風jiejie為其生氣。 風符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所以我就我就砍去他的腿,讓他和我一樣 許垂露聞言一噎,咳嗽不止。 水漣忙扯了扯風符衣袖:飯桌上說這些作甚? 怎么了嗎?風符眨了眨眼,桌上又沒有人rou。 許垂露:嗯嗯沒有人rou真是太好了! 蕭放刀唇畔亦起笑意:依照阿符的性子,不是該砍頭么? 許垂露難以置信:這個人是故意的嗎? 我哪有這么不講道理?因為一句話就要人命,樓玉戈才做得出這種事。 她說到此處,解語忽然一躍而起,兩爪扒住桌沿,有些興奮地四處亂嗅,像是在尋找什么。 風符驚奇地咦了一聲:它這是想上桌吃飯么? 許垂露不禁生疑,解語沒有四處亂爬的習慣,為避免她誤食不妙之物,她特意訓練它遠離放置了菜盤的飯桌,所以即便是現在,它亦只是抵在桌沿,不曾跳上。 能引她有此異動的,必定是別的什么。 興許是沒吃飽。 她雖這么說,心中卻知解語飯量穩定,既是剛剛吃過,不可能這么快就空了肚子。一個荒誕念頭悄然生出,她暫壓此念,伸手揉了揉解語的脖子,又順其脊背撫摸幾下,它得到安撫,很快就放棄了巡脧,繼續盤尾蜷在椅子上。 水漣看食盆已空,主動起身道:我去膳房再取一些。 剛走出幾步,他便迎面撞上個行色匆匆、形容狼狽的不速之客,他頓生警惕,就要出手,卻被那人身上的藥味絆住了行動。 黑暗中那道矮小的影子正是蒼梧。 這么晚了你上哪兒去? 水漣想不到對方竟先開口問他,略有不悅道:去拿些吃的。 吃的?我正餓著,你快給我也拿點!蒼梧對著他肩膀連拍幾下,甚是急切。 你水漣覺蒼梧這要求無禮又莫名,但對方畢竟是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眼下也只得好聲好氣道,我拿的不是給人吃的東西,你餓了去里頭坐著,我給你添副碗筷。 蒼梧猶豫片刻,妥協嘆道:唉,好吧好吧。 這是什么意思?與我們一同用飯,還委屈了蒼大夫不成? 蒼梧耷著眼皮:要是進去了,蕭放刀不得盤問我? 水漣了然一笑:原來是欺軟怕硬。 嘖,快去吧。她搡他一把,抬步踏入那間滿溢飯菜熱香的屋子。 眾人果然對蒼梧的到訪大感詫異。 她摘下斗笠,目光一掃,自覺走向那空位,見其上躺了只畜生也不在意,拎起解語放在自己大腿上,格外熟稔地揉了兩把,可惜解語不喜她身上藥味,還沒在她懷里蹲熱就溜去一邊兀自舔毛了。 許垂露注意到蒼梧頭發稍亂,身上衣裳也有破損,像是剛與人交手過,但她不能確定,便仍以尋??谖菃柕溃荷n梧,你怎么來了? 來討口飯吃。 你沒去蒼家年飯? 蒼梧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幾道抓痕:我就是剛從家宴回來的,你瞧這是能吃飯的樣子么? 你們 飯沒吃兩口就開始大聲叫罵,吵得興起,就把桌子掀了。 許垂露目瞪口呆。 蒼家世代行醫,子弟性情應多耐心溫和,依旁人所述,蒼茗這位家主亦是端莊持重,怎么可能任由親人互相打罵?連蒼梧這種性子都受到殃及,究竟發生了什么值得他們不顧體面也要爭執的事?但此為蒼梧家事,她亦不好貿然相詢。 蕭放刀目光微轉,哂笑道:是兩位閣主到訪,惹蒼茗不快了吧。 蒼梧未料她這么快就猜出緣由,也沒了再遮掩的興致青戊與蒼家那些齟齬在江湖上早就人盡皆知了。 是,杜家姐妹畢竟是家主的親閨女,分家之后,平日里雖不見面,但每年這時候青戊閣總要派人送些禮物聊表孝心,今年既在西雍相聚,她們便親自來了。而且,何成則死后,武林盟中恐要生變,兩家也存了暫摒前嫌、共謀將來之心。 這不是很好?豈會鬧成這樣? 蒼梧無奈搖頭:當年她們為杜元冬之死爭執不休,大姐覺得姐夫一生糊涂,不能這樣死的不明不白,兩個女兒卻認為青戊當與其它門派一樣,早日擁何成則當新任盟主以抗絕情宗。其實這不僅關乎杜元冬的生死,更是兩方觀念之差引出的軒然大波。 蒼茗恪守醫者本心,絕不會將胡亂斷定一人生死只為實現自身權欲,何況此人還是他的夫婿。太川之事僅蕭放刀一面之詞,未見尸骨,她不會輕信有生藥在身的青戊閣主會死在蕭放刀手中。而杜含容卻道搶得無闕譜者心身俱已不同于常人,不可以常理推斷,即便杜元冬僥幸逃生,也未必能殘喘至今,他下落不明,便該由她們繼承閣主之位。五派掌門遇害,消息一出,各派皆有對策,青戊閣若慢人一步便會落到不利處境。 杜含秀則更加直接:母親,你難道要旁人嘲笑我派因只有女兒當家便優柔寡斷、懦弱可欺么? 蒼茗當然知曉對于壯大青戊而言,這場變亂也意味著機會。此前,杜元冬醫術高明,卻醉心鉆研長生術,于閣中事務并不關心,只放手讓妻子施為。她打理上下瑣事,青戊弟子對她雖然敬畏,卻因其掛念母家、?;貤鞒翘酵?,私下有不少微詞。她始終以為,青戊憑醫術立名,謀的是濟世之道,倘若因權衡利弊之需模糊生死真相,將來未必不會因更大的利益罔顧人命。 然而名正言順的青戊閣主是杜含容,蒼茗亦不想內耗下去,遂攜同有此念的弟子返回楓城,另立門戶,與青戊閣撇清關系。 此后數年,青戊閣在杜含容用心經營之下由五派最弱者變為可與竹風并論的正道砥柱,蒼家在楓城雖無其風頭之盛,卻因俠仁之心深受愛戴。 聽到這里,許垂露大致明白這兩家為何王不見王了。 彼時祝好應當說蒼苧僅是逾期未歸,蒼茗便派蒼梧出來尋人。蒼梧查其死因,確認無疑后便直接動手,并無猶豫,倘若換作青戊閣的人來辦,也許會對云霽口中的有價值的秘密感興趣,暫且饒他一命,畢竟蒼苧只是個愚鈍不堪用的普通弟子,為他報仇并沒有那么重要。正因蒼茗對自家弟子愛護有加,門中氛圍想來亦是輕松融洽,才能養出這么多傻白總之是秉性不算壞的人。 蕭放刀知自己一次開罪了這兩派,故身體抱恙也不請名醫,以她的警惕防備,路上蒼梧請求隨行時她卻沒有拒絕,想來也是料定只要絕情宗的身份不敗露,蒼梧絕不會對他們不利吧。 是舊事重提,才起了沖突?許垂露道。 水漣取了碗筷回來,蒼梧連扒了幾口飯菜,又吞了半壺熱酒,這才臉色稍緩:舊賬都翻爛了,哪有什么吵頭?這事要說,還是跟斂意尤其是何至幽有關。 什么? 杜家姐妹邀請大姐回青戊閣,一同擁立下一位盟主蒼梧打了個嗝,就是何至幽。 許垂露怔了怔:她要當盟主? 何成則才歿,何家出了兩任盟主,現已后繼無人,各派都蠢蠢欲動,竹風與斂意聯姻,左書笈便是最有可能登臨盟主之位的人,倘他在招親中一舉奪魁,入贅何家便是珠聯璧合,他要再進一步,想必兩派都不會反對。 許垂露心中一驚,不由看向玄鑒。 蒼梧所說或許是竹風派的打算,卻絕不是何至幽的想法。 青戊閣自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他們想要的是兩派相爭,而非夫妻同心。 可是,青戊支持又有何用?一切不都要二小姐有意才行? 蒼梧嘆道:問題就在這里,大姐本無意摻和這些爭端,但杜含秀覺得她是認為青戊沒有勝算才不屑談論,便說她們與何至幽早有交易,大姐詳問才知,杜含秀曾把閣中一些秘藥贈給何至幽。 秘藥? 對,盡管兩人再三解釋這些毒物于人無甚損傷,更不會致命,但大姐憎惡此種把本門精研藥方作孩童玩物討好旁人的行徑,于是動了真怒,要轟她們出去。 這鬧劇看似荒誕,蒼梧必也略過了一些細節,但仍透露出不少信息。 疑云壓頂,許垂露本想寬慰幾句,對方卻因吃到了滿意的食物恢復愉悅之色。 還是嗝,不管她們了,無論是竹風還是青戊,想要把持住這位二小姐都不是易事,對吧?玄鑒。蒼梧對身邊發愣的玄鑒眨了眨眼。 嗯。 玄鑒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她知道,聽過蒼梧這番陳述的人一定不會和她抱有相同的想法。他們或會厭惡斂意的權勢滔天、青戊的利欲熏心,或會敬佩蒼茗的斷腕豪舉、兩位閣主的深謀遠慮 可是她只確認了一件事。 何至幽的確是個可憐的人。 這并不因其身份、能力、性情,甚至她自己的想法而改變,倘因對方高貴、強大乃至邪惡便心安理得地將其放在不值得同情的位置上,豈非也是一種自我麻痹、自欺欺人的傲慢? 晚宴過后,眾人散去,這場團圓飯勉強算得上賓主盡歡,但蕭放刀肯定不是盡歡者之一。 雖然她平日里也少有好臉,但今日許垂露明顯感覺到她情緒有異。 蒼梧的話,是不是讓你想到了什么? 蕭放刀果然點頭:是,我要去見何至幽。 這話的意思是她要一人前往。 許垂露也沒多問,只道:什么時候? 明日。蕭放刀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會盡快回來。 許垂露面上一熱:其實還沒有如膠似漆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呢。 好。 大年初一的清晨,許垂露在爆竹聲里猝然轉醒,下意識就要抱怨幾句,而她一偏頭便見身旁床榻空空,蕭放刀應是一早就出門了。 她抱緊被子,已將昨夜那個體貼大度的好字拋諸腦后。 好可惡啊這個女人居然新年第一天就讓她獨守空房!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之所以是小劇場,就是因為它不會出現在正文里( 不過我當時為什么要寫這個小劇場!太羞恥了! 第114章 .趁人之危 遭到暗中辱罵的蕭放刀如今的確在做一件惡事。 她的手扼住了一段纖細無力的脖頸, 她太清楚以何種力道會令人痛苦、窒息然后死亡,她也知道功力深淺對其反應和堅持時長的影響,所以她必須用更謹慎的態度的緩緩施力, 以免太過輕易地捏死了這位比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還要孱弱的二小姐。 蕭、蕭宗主!二小姐從沒做過對您不利的事!您若傷了她,必也無法活著走出致虛樓 尤彰急得滿頭大汗,他從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事, 蕭放刀居然孤身一人闖入致虛樓, 上來便要掐死他的主人。這魔頭行事癲狂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她殺了何至幽的父親與叔父, 就算要生氣,也該是二小姐對這不世之仇懷有恨意, 怎么輪得到這個幾次三番受她恩惠的罪魁禍首? 更詭異的是, 二小姐居然示意他不要妄動,更不許出手相救。 一陣目眩之后, 他幾不能立, 他不知道這兩人究竟誰死誰活,但無論結果如何, 他肯定是要死了。 何至幽的喉管根本發不出聲音,蕭放刀也不想聽到多余的聲響尤彰的哀嚎已經足夠聒噪。 窒息與恐懼一樣,應當在寂靜中發生。 可是這雙眼睛依舊能夠透露出其主的情緒,那既非畏葸也非怨尤, 而是一股躍動在淚光之上的羨艷。這加重了蕭放刀的厭惡, 她未帶許垂露過來,便是想用最快的辦法得到答案,但從何至幽的反應來看, 她不屬于能被疼痛擊潰的類型。 經她摧折的少女終于連注視都無法維系,何至幽雙目失焦,呈半闔之態, 假面因淚水重刷和面肌聳動已搖搖欲墜,幸而,它于即將滑落的一瞬被蕭放刀接入手中,這副精巧的仙鶴噙蘭金面幸運地避開了隕滅的命運。 咳、咳咳咳 二小姐! 尤彰急忙蹲下幫她撫背順氣,何至幽攢緊雙袖,顫抖不止。 蕭放刀瞇眼端詳這副假面,再次望向何至幽:腿是真的,臉是假的。 尤彰剛要開口,何至幽卻對他搖頭,他只好憤然保持緘默。 讓他出去。 蕭放刀用假面上的喙尖指了指尤彰,再次提出了更無理的要求。 你他怒而起身。 何至幽按住胸口,低聲道:尤大哥,請你暫且離開,也莫要讓其他人靠近這里。 尤彰的背影消失于致虛樓門前,關門聲里,蕭放刀不由發出一聲贊嘆:真是個好說話的孩子。 何至幽低頭整理領口與衣袖,事畢后才抬頭道:蕭宗主,可否將面具還我? 不可以。蕭放刀將假面掩在身后,你不需要這種東西,為什么總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