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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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費心想出解決無闕之法,是為讓我存求生之念,但即便我十分萬分想活下去,結果也未必能如人意。 許垂露頓時把被褥卷得更緊,整個人只露出一雙哀怨的眼睛。 蕭放刀只得稍稍避開她的凝視,低聲道:所以,我可能既無法給出熱烈的篤愛,亦做不到長伴你一生。 她說得懇切而真摯,卻沒有分毫卑怯愧疚之意。她只是將自己的無能如實陳述,不以此為恥,更無悔改之心。 蕭、放、刀,蕭放刀啊 你為何不說你能給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許垂露在胡攪蠻纏上一向頗有心得:白行蘊都知道風符想要之物,你難道不知我所想? 蕭放刀凝眉深思,目光在許垂露面孔上緩緩流轉,似乎想要從中尋到答案。但她臉上除了那點不知是因惱恨而生還是被棉被憋出的緋紅外,并不曾給出什么有效的提示。 于是,她不太篤定地低下頭,伸手將那緊裹的棉蛹扯松了些,在許垂露半是期待半是驚慌的目光中湊近她的下半張臉,落下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白鷺溥漠,漣漪微動。 僅此而已。 許垂露怔怔看著蕭放刀迅速翻身裝睡,只留給她一個很好看但也僅僅只能看的后背。 她逐漸反應過來對方是在模仿她昨日的冒犯之舉,畢竟動作和位置都十分一致。 可惜 蕭放刀懂了,但沒完全懂。 臘月二十。 比武招親的日子定在正月十三,雖說盟主逝世不久,喪期未過,但他畢竟不是何至幽生父,且這婚事乃他遺愿,辦與不辦皆有說辭。況且招親所定人選僅是與何家定親,何時成婚還要另擇吉日。 玄鑒將那本厚重的名冊帶回來時,眾人皆有訝色。 這些經過篩選符合條件的青年竟有兩百余人,即便只是匆匆瀏覽一遍,都要花費不少時辰,更遑論詳細討論各個參加者的具體情況了。 真有這么多人想當何家女婿?許垂露驚嘆道,怪不得何至幽不想嫁人,若換作我,恐怕也承不住這么多明明白白的覬覦。 比如兩百個蕭放刀為她擂臺廝殺什么的,想想就可怕極了。 玄鑒目光中有憫然之意:但愿我能取勝。 十三至三十歲的未曾成家的適齡男子,門派、家世不計,這個數目已不算多。水漣最先翻閱完畢,不過這些人確為各派精英,看來沒人想在招親這種場合派些廢物來丟臉。 讓我看看,這里頭有沒有什么熟面孔風符奪過簿子,邊看邊笑,有趣,熱鬧!若不是扮不成男人,我也想過去玩玩。 經過那日之事,許垂露看風符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愛,聽她這么說,便有促她達成心愿的想法,于是道:這倒不是問題,我可以幫你易容。 易容?你還會風符眼睛一亮,顯是來了興致,但忽又想起什么,立刻搖頭擺手,不、不了,我一點也不想和何至幽扯上什么關系。 你便是去了也無用,平白挨打。水漣涼涼道。 風符冷嗤:我看這些人不過爾爾,能有幾個是我的對手? 招親擂臺,不能殺人。 哦。風符眉頭一挑,那我著實不行。 水漣取紙提筆,在紙上落了幾個名字,對玄鑒道:除左書笈外,這些人也需稍加留意,他們雖是小派出身,卻在江湖略有名氣,其武功膽識必有過人之處。不過,相較旁人,你最缺的仍是經驗,聰慧不等于狡猾,靈巧不等于機變,磊落不總是好事。 嗯,多謝堂主教誨。 水漣頓了頓,遺憾道:我眼下無法陪你練武,只能讓風符與你對招了。 什么叫只能?風符不滿道,你強過我許多么?走了,玄鑒,咱們要打過才知高下,讓他繼續在此紙上談兵吧。 水漣無奈一笑,沒有接話。 風符攬著玄鑒隱入屋舍外的一片竹林。隆冬百木凋零,唯松柏不謝、筋竹不折,天光明亮,映入竹葉罅隙間,投出疏密合宜的瑩瑩白芒,然而四周卻有淅淅瀝瀝的融雪聲為襯,正如晴雨相合,既存有晴天之明艷,又不失綿雨之幽趣。 兩人并步徐行,玄鑒忽而笑道:風jiejie真是體貼。 嗯?我怎么聽不出來你這是夸我還是貶我? 水堂主并不避諱武功之事,你卻數次避免提及,難道不是怕他傷懷? 風符停步看她,小玄鑒,你不愧為宗主挑選的不世之材,既然你如此聰明,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也能感覺到? 玄鑒連忙低頭:不敢。若我說得不對,風jiejie一定要告訴我。 風符瞇眼道:你知曉許垂露與宗主已經在一起了么? 玄鑒疑惑抬頭:她們不是本就在一起么? 風符心中大駭,旋即反應過來玄鑒尚未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甚有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玄鑒怔忪片刻,而后眉頭漸舒,竟是略有喜色地展顏道:原來如此。 風符心頭不祥之感愈發濃烈:你為何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玄鑒稍稍回神,又見風符面色不虞,略加思忖才認真答道:既然許jiejie成為宗主道侶,我便仍是宗主唯一的弟子,自然值得高興。 風符聞言,長舒一口氣,只覺心中巨石落地,體輕氣爽:原來是高興這個那沒事了,我們去練武! 兩道人影漸入密林深處。 玄鑒任足履陷入濕潤泥土,這樣緩滯而稚拙的漫步令她可以集中全部心神體察萬物之變、默悟人我之異。 她常見融雪為鋒鏑、晴照為刀光、竹葉為飛刃。 但今日所見卻略有不同。 既然溫濡草木可做珞珞兵器,那么三尺青鋒何不能化作萬丈柔情? 作者有話要說: 風符:對老板和公司都很真情實感的老員工 水漣:并不是很想摻和這些愛恨情仇只想升職加薪的打工人 許垂露:躺平(物理) 第109章 .以身飼虎 兩人走后, 許垂露翻著那本簿子,神色凝重。 要在一夜之間跑遍這么多人的住所,難度和體力消耗都遠遠超出她的預估, 好在人數雖多,但其住處相對集中,單論腳程還不算太遠。 許姑娘, 你對此事如此上心, 是擔心玄鑒么?水漣觀她神情委頓, 不由關切幾句。 不不完全是。 有關無闕的一切俱是僅有兩人知曉的秘密,即便是對水漣也沒有必要告知, 許垂露只能含糊應付。 她的語焉不詳更令水漣疑惑:那是? 蕭放刀知她不好回答, 便望向水漣,幽然一笑:我們打算在比武開始前將會對玄鑒造成威脅的對手一一鏟除。 ???哦哦。 水漣頓時明白這是另有安排, 不再多問。 許垂露:你好兇殘。 若沒有玄鑒摻和, 竹風派應是勢在必得。蕭放刀抽出許垂露懷中名冊,準確地挑開了左書笈所在的一頁, 何成則所選之人一為水漣,次者便是他,但這位竹風少主深居簡出,比何至幽更像深閨小姐。 不錯。他鮮少露面, 門中事務也都是陶輕策在辦, 關于他的消息紛紜駁雜,既傳他天資卓絕,又傳他孱弱多病, 那日在街上只遠遠見他與陶輕策打過照面,看不出什么名堂來。水漣語氣隱有酸意,總之, 竹風派把他保護得很好。 左八孔就這么一個兒子,寶貝些也是應當,但門中其他人也這么捧著,便不會只是因為他的身份了。 水漣心中一凜,忙頷首道:是。 盼天原一役時,他可在場?蕭放刀忽而問道。 水漣細細回憶,不確定道:那日來的人太多,我沒有刻意留意他的去向,但竹風與紀家站得很近,紀長遷下令之時,我匆匆掃了一眼,他似乎不在。 蕭放刀目中起了一絲興味:那巧了,臘八那日,他似乎也不在。 水漣對這個日子仍有余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蕭放刀所指是何,訥然道:他不在哪里? 聚義堂。蕭放刀緩緩道,武林盟各派掌門與親信弟子皆在,連蒼梧都不曾缺席,他身為竹風少主,更是應當隨行。 水漣隱約感覺到一線名為真相的蛛絲悄然伸向他心中未解之惑,那隱沒在黑暗中細不可見的黏絲閃著微弱的銀光,讓他看到了一些從前不曾看到的東西。 宗主,何成則那日說我盜取黑金,此事詳情,我還沒來得及向你細稟。 他詳敘了梅五之死,在提到那位出手相助的高手時,他語氣沉冷:如宗主所言,斂意貴客皆在聚義堂,各家高手也都護持在聚義堂周圍,那么我遇到的可能就是恰好不在場的大人物。 蕭放刀瞇起眼:我對他的興致也是因為他露面的次數太少,應在時不在,反倒惹人注意。不過我只在聚義堂待了片刻,不知他是中途離開還是根本未至。 既然蒼梧在,她應知曉那日是何情況。我待會兒便去問她。水漣面有憂色,但無論如何,此事定是沒有證據的,若那人真是左書笈,我怕玄鑒 如果這事真這么好辦,何至幽也不會找上絕情宗,選中玄鑒了。 水漣頓了頓,笑道:是,我不該總拿她當孩子看。 蕭放刀合上書冊,也斂去了眸底乍然閃過的殺意。 何至幽委實給玄鑒找了樁大麻煩贏得招親僅是一個開始。她打算讓韜光養晦這么多年的左書笈敗給一個十三歲少女,分明是要把他對斂意違諾的憤怒轉為對玄鑒的嫉恨,左書笈既非繡花枕頭,也非草包孬種,他會如何報這奪妻之仇? 幸而,這三人皆羽翼未豐,未來之事,變數無窮。 還不到她插手的時候。 蕭放刀看向水漣:你也無須太過勞心,好好養傷才是正經事。 謝宗主關心。水漣拱手道,若無他事,我就先 等等! 水漣本欲告辭,卻聽許垂露忽而叫住了他,他不解道:許姑娘有何吩咐? 方才兩人議事,她一直不曾言語,一是因為她對左書笈毫無印象,給不出什么有效線索,二是她經過考量后發現自己計劃之中還缺了一個重要角色。 水漣,你會馴獸嗎? 對方一怔:你是想 許垂露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道:我想養一只貓或者狗,隨便什么都可以,只要乖巧聽話、能發出叫聲就行。 水漣猶疑片刻。 這倒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在他的認識中,豢養寵物乃是那些富貴人家窮極無聊的消遣,現今他們身處斂意而非絕情宗,許垂露于此時提出這種要求便是等不到一月之后回宗了,她如此急切,是因為這里的日子十分寂寞嗎?可她不是已經與宗主 難道宗主還不及貓好玩兒嗎? 他被這念頭嚇了一跳,旋即又暗罵自己愚蠢。他豈能因為許垂露從未表現出任何不悅而忘記宗主是怎樣的人?他僅是與宗主隔日交代些宗門事宜就已提心吊膽,常陷伴君如伴虎的恐懼,而許垂露日日以身飼虎,豈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輕松?如今蒼梧忙于行醫,玄鑒和風符又要練武,皆無暇他顧,她欲養一只寵物聊作慰藉,絕對不是心血來潮的無理之請,而是飽受折磨的殷切懇求。 許垂露看他遲疑良久,也覺得這要求是有些突兀,便道:沒事,我 我可以想辦法。水漣下定決心,慨然道,我雖不通此道,但可以找周渠幫忙。 周渠? 嗯,他管得了那群野性難馴的山匪,多少也有些經驗。 ? 許垂露:怎么說呢其實人跟獸的區別還是挺大的。 那那就勞煩你了。 無事,我會盡快辦妥。 許垂露對他的積極大感意外,畢竟這事看起來和絕情宗沒有半點關系,她以為至少要蕭放刀開口他才會應下,沒想到水漣也有如此熱心的一面。 了卻一樁心事,許垂露把心思重新放回蕭放刀身上。 宗主,你沒忘記那天答應我的事吧? 蕭放刀抬頭一瞥,確定人已走遠,才輕聲道:何事? 換藥啊,還有你的背。 蕭放刀眉尖微蹙。 雖然她不曾明確答應過許垂露什么,但那日畢竟算是被對方說服了,許垂露要她履行約定倒也合理。只是,她對兩人的親密接觸總是明明知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她為何每次想到都覺心悸神迷、目醉耳熱?難道孤心的影響比她所想更大? 嗯。 她無甚表情地應下了。 蕭放刀是從不會在人前露怯的。 門牖、紗幔被逐一合上,除盥洗、換藥時的細微響動和必要交流外,兩人皆默契地保持了安靜。 蕭放刀是冷靜自持慣了,許垂露則是有點緊張倒不是因這曼妙胴體,而是她從沒在除自己以外的活人身上用過修改技能,且還是永久修改。先前信誓旦旦夸下???,現在真要下手,卻有些躑躅起來。 但她不能止步不前。 她曾想過完成度仍差一點的原因,這幅畫的主角是蕭放刀,問題一定還在蕭放刀身上。至于究竟哪里不足,她要盡心探索才能知曉。 許垂露綰起身前之人的如瀑烏發,也褪去自己礙事的廣袖,然后調整好位置,讓這片肌膚更清晰地暴露于光線明亮處,這也是她選擇在青天白日進行修改的原因。